爱丽丝冷眼扫过因恐惧而瘫软在地的费尔曼主教,嘴角轻轻扯了扯,随后,她转身面向众人,微微欠身,做了个优雅的问安礼。
“光明与众位同在!”爱丽丝的脸颊上带着恬淡温婉的笑容,仪容举止端庄秀丽却不失丝毫英气,在身份光环的加持下,显得那样神圣不可亵渎。她探出双手,示意众人起身,随后转向阿巴托和普莱的方向。
“阿巴托卿,距罗德赛尔一别,有四五个月了吧?”爱丽丝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步走到了广场中央,她先是搀扶起年纪颇大的普莱,替他轻轻拍打掉身上的灰尘,随后道:“还有您,普莱总司,众位辛苦了。请起身吧。”
在众人起身整理仪容的这个空当,爱丽丝侧过头,仔细地打量着这位名叫薇薇安的女子,可以看得出来,她曾经有着一张十分精致美丽的面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爱丽丝轻轻“哦”了一声,随后略带着试探性地询问道:“请问,艾尔多·罗德城主是你的什么人呢?”
众人听到爱丽丝问出的这个问题显然也是一楞,他们把视线纷纷投向薇薇安,却惊讶得发现,薇薇安小姐此刻正瞪大了双眼,与爱丽丝对视着。
“看来,我的记性很好,薇薇安·罗德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
众人还未从一开始的问题中缓过神来,紧接着传递出的信息再一次让他们的大脑宕机,过了好一会儿,普莱才惊恐地发问:“殿下,您说的可是那位郁金香城的艾尔多·罗德城主?”
爱丽丝轻轻点头,她张开了双臂,将薇薇安拥入怀中,随后轻轻拍打了几下对方的背部,用恬淡温暖的语调缓缓道:“好久不见了,薇薇安。我是爱丽丝,巴伦·怀特家的爱丽丝,还记得吗?好多年不见,你受苦了。你是个勇敢的女子,令我们所有人都心生敬佩……欢迎回家,薇薇安!”
听着爱丽丝在她的耳畔轻声嚅嗫,薇薇安将一开始因惶恐而不知如何安放的双手缓缓地搭在了爱丽丝的腰间,她将头轻轻地靠在爱丽丝的肩膀上,呜咽,啜泣,“我回来了,爱丽丝。我回来了……”
相比起爱丽丝与薇薇安的相识,让在场众人更加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的是,薇薇安居然是郁金香城主的女儿,是那个手中掌握着数百万精锐之师,镇守人类边关的英雄之女。
这下乐子大了!
正当阿巴托与普莱两人脑中翻腾起各种思绪,譬如艾尔多·罗德城主挥师北上为女复仇,一路上腥风血雨,尸骸遍地……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正当两人疯狂脑补之际,耳边传来了爱丽丝平静而短促的命令:“阿巴托,带着你的人,开道下城南街24号,我想那里,还会给我们一个莫大的惊喜。”
当爱丽丝说出下城南街24号时,本就瘫软无力的费尔曼主教顿时就双眼一翻,昏死了过去。爱丽丝扫了他一眼,对着阿巴托吩咐道:“带上他一起!”
阿巴托右手捶胸,躬身领命。
“巴隆先生也随我们一起吧。”爱丽丝冲着巴隆轻轻点头,随后牵起了薇薇安的小手,“我们走!”
……
当众人来到下城南街24号时,已经是临近傍晚,在爱丽丝的授意下,阿巴托下令破门,搜查这栋建筑。
这是一个带有很大院子的木质平房,房屋整体占地面积也不小,约摸在一千五六百平米,院子要更大一些,占地约有两千平米左右。整个建筑给人一种不和谐的感觉,爱丽丝低头思考了很久,才找出这种违和感的来源:这样面积的一栋建筑,却几乎没有窗户,很是耐人寻味。
就在阿巴托命令戒律队搜查房屋后不久,一名执戒者满脸惊恐地跑了出来,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好像有什么卡在喉咙里。他只得挥舞手臂,好一阵比划。
“我们去看看,房间内有情况。”
阿巴托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爱丽丝让薇薇安与普莱留在房外等候,随后跟了上去。
房间内的陈设大多被戒律队翻动过,两人并没有在这些东西上浪费太多精力。他们很快走到了一个小房间门口,这里站着至少七八名执戒者,房间内,一个通往地下的隔板门敞开,看来,这下面应该就是问题的来源。
爱丽丝与阿巴托沿着楼梯走下,待行至楼道尽头,爱丽丝轻轻拍打掉肩头的灰尘,侧头观望,只是这一眼,便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震惊了。
地下的空间很宽敞,约有四五百平米的样子,在这间隐秘的地下室内,用锁链囚禁着九个半赤身果体的少女。
他们无一例外不带着伤,有的被锁链锁住手臂高高吊起,有的则被三尺长的钢钉钉在木板上,还有的被拉扯成大字型挂在墙上。
至于那半个……她被砍掉了双手双脚,挖去了双眼,塞在一个红枫木做成的酒桶中,还未死,却也只剩下了呼吸。
木架之上,皆是刑具,少说都有几百种不带重复的,墙面上,密密麻麻的血迹,颜色深浅不一,喷溅面积不一,纵横交错,几乎就要把整个墙面铺满。
爱丽丝目之所及之处,就像是炼狱一般。
她用手支着额头,强烈的愤怒让她感到一阵晕眩,她让阿巴托与执戒者们将所有女子救出后,走出了这栋堪比魔窟的房屋。
执戒者们将这些奄奄一息的女子带出时,围观的民众再一次炸锅了,当他们看到那名被斩去四肢,被塞在木桶中的少女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在场上的所有人,皆是愤怒到了极点。
薇薇安从怀里掏出一小罐草药,走到其中看上去伤势最轻的女孩身边,打开罐子,让她吞服下去。“别害怕,你们已经得救了,我们不会伤害你,你能告诉我,你们遭遇了什么吗?”
女孩的气息非常微弱,她张开口,用几乎无法听清的声音吱吱呜呜说了半天,爱丽丝与薇薇安只能把耳朵凑到女孩跟前。
原来,这个女孩名叫珀丽。她是提尔滨人,被人卖到了这里。
和她一同被卖到这里的,还有近二十多人,但很快,便只剩下了她们几个。从奴隶贩子手中购买他们的是个变态,他不仅轮流和她们发生关系,在发生关系的时候,还会用刑具折磨她们,甚至从她们的身上割肉,当他玩腻了某个女孩,他就会将她们的手脚砍掉,挖去双眼,装在酒桶中,然后喝她们的血,吃她们的肉。甚至,他还把,从这些女孩身上挖走的双眼做成装饰品,把它们吊在天花板上。
而这个购买她们的人,名叫费尔曼,是夕颜城的一名主教。
当爱丽丝与薇薇安一字一句地转述完珀丽的故事,在场所有围观民众心中的怒火已经到达了顶点。
“阿巴托!斩首剑!”爱丽丝伸出右手,讨要阿巴托抗在肩头的这柄双手大剑。她一字一顿,言语中满溢着杀机。
阿巴托毫不迟疑,双手将大剑平举,恭敬地递给爱丽丝。
“圣女殿下!不!你不能!圣女殿下请别杀我!我的父亲是夕颜城城主,可以给你很多钱!”费尔曼拼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他试了很多遍,却依旧保持着跪姿难以起身,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你还不能杀我!主教的审判要在罗德赛尔,要在阿珐利隆的见证下!你还不可以杀我!你还不可以杀我!父亲!~救我!~”
爱丽丝湛蓝的双眼中跳动着“雷霆与烈焰”,她轻蔑地看着费尔曼,随后神色猛地一肃,她举起双手大剑,自费尔曼头顶向下竖劈,这一剑,势如雷霆,力逾万钧。
“你也配?”
话音落定,剑痕在费尔曼的身体中心处显现,鲜血四处喷溅,他被从中劈为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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