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入云霄的高塔顶部,一个男人看着如同玻璃碎片般不断剥离的天空。
世界正在被毁灭,大地崩裂,天空破碎,那恐怖的裂隙里是灰暗的无,是黑暗的深渊。
男人看着天空的裂缝里显现出来的巨大的金色竖瞳。
那是至高无上的存在,那是所谓的君王,甚至很可能就是人们所信奉的,真正的“神”
“结束了,大人,至天塔也即将被突破了。”男人身后,一个由烈焰组成的人形看着天空中死死盯着大地的金色竖瞳,由烈焰构成的双目中充满了灰暗的色彩,那是一位历战的战士失败后的颓废感。
“他们已经撕开天幕了,你们已经没有抵抗的必要了。法雷姆——完了。”
“司尘灵大人,我们该……”火人本想问该怎么办,但是看着对方那和空中的金色竖瞳一样的眼瞳,问题却没能完整的问出来。
“集齐你们所有灵神的信仰之力,把剩下的人送出去。”司尘灵的眼瞳和空中的眼瞳虽然一样,但是却完全没有天空中的巨大眼瞳那般有着炽烈的光芒,他的金色竖瞳光芒黯淡无比,看着火人的眼神也冷淡无比,像是这种关乎无数人们生死存亡的大事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该去哪?”火人硬着头皮问。
“和我有关系吗?”司尘灵难得没有冷漠应答而是嗤笑了一声。
“大人……”
“我留在这,陪她一起,陪这世界一起死。”司尘灵走到高塔边缘,看着下方在空中不断掠过的或大或小的身影,有灵神的,有属神的,有超凡者的,也有敌人的。“你们应该很高兴才对,一直以来横亘在你们头上的至天公终于死了,你们可以去敛聚更多的信仰之力了——如果你们能活着找到新的留存之地。”
火人一时间话梗在喉咙里出不来,他明白司尘灵之所以表现出这副样子是因为他们这些灵神在权力和力量的相互碾压中害死了某个人,某个对至天公来说意义深重的人。
至天公作为主君级别的灵神没有引起世界的天灾而是和他们一起抵御世界外的敌人已经是完全尽到了他作为灵神的职责。
他们已经无权再要求这位强大的主君级灵神做什么了。
“大人,很抱歉……”
“收起你那无谓的心思,你们明明知道她是不朽转生之人,但是不还是一次次让她蒙受无谓的死亡,一次次的转世,一次次的死亡,直到磨灭她的不朽,直到我永远找不到她的灵魂吗?”司尘灵已经抱定决心留下赴死,所以对于他平日里恨不得日夜凌迟以解心中恨意的灵神倒是说了很多话。
“灵神,我们,脱胎于人,却自以为已不是人,可笑的贪念的欲望却依旧如影随形,说着自己不是人却有着丰富得令人作呕人性,人的劣性!灵神不过是一种力量罢了,你我终归还是人,正因为你我都还是人,所以你们有劣性,我也有,所以你们看不得不朽转生之人,我也恨不得生啖你们的血肉。”
“终究是我们对不起您,大人。”
“滚吧,忒涅斯,你不配做至天公的属神。”
火人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便沿着这“至天塔”步步往下,他深吸一口气,把司尘灵的话告诉了尚在至天塔内的其他的灵神和仅存的少数人。
无尽的叹息声响起,也有愤怒的指责出现,更有恐惧的哭泣声、迷茫的质问声。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听着这群人的声音,司尘灵只觉得自己内心留存的某些东西剥离得越发之迅速。
他冷笑了一下……
许久之后,司尘灵在塔顶看见一团凝聚了无比宏伟力量的光球缓缓从至天塔底飞起,向着远离巨大金色竖瞳的方向的天空裂隙飞离,那里是这个世界最后留存的火种,在世界濒临毁灭的时候,试图飞到那黑暗的深渊中去搏一丝生机。
那上面没有司尘灵的亲人,更没有朋友……
也许那光球上有至天公的信徒,也许有至天塔的灵属,但是他就是冷漠的看着巨大的光球离开,眼底的恨意丝毫不做隐藏。
然后,至天塔顶的司尘灵看向那大的恐怖的金色竖瞳,看着似乎加速崩裂的大地和破碎的天空,缓缓闭上了眼。
“我来找你了…………”
人类纪元一千五百四十年
人类的神学记载,世界诞生于最古之神的身躯之上,之后,出现了八柱原初之神,祂们联手在开启了这个诞生于最古之神的却依旧处于混沌的世界;
时间之神创造了时间,于是便有了一切的开端,甚至连混沌的世界都不再是一团凝固的混沌,这个世界有了“动”的概念;
空间之神创造了空间,赋予了世界所谓“界”的概念;
物质之神在空间中创造了大地,海洋,还有一切的“物质”,由此,世界有了“存在”的概念;
生命之神创造了生命,山川上的花草树木,海洋里的游鱼浮藻,都由这位仁慈的女神赋予了“活着”的概念;
精神之神对活着的生命赐下了独立的意识,赐予了他们各种情绪与感官,赋予了这个世界“意志”的概念;
混沌之神不希望世界如同未开启的时候那般无趣的静止,于是祂向一切存在赋予了混乱,赐下了所谓的“试炼之所”和试炼之后无穷的宝物,赋予了世界“变化”的概念;
秩序之神明白世界不能慢慢趋近于无序,于是祂向一切存在赋予了秩序,赐下了永远刻印于生命中的天生的宝物,赋予了世界“不变”的概念;
最后,死亡之神对神明们的一切进行修补,祂赐予了生命们灵魂,同时赐予了他们死亡,诸神赐予之物由此刻画在了灵魂之中,然后死亡之神赋予了世界“死去”的概念;
由此,一个转轮便构成了,时间,空间,生命,死亡,秩序,混乱,物质,精神的八柱神明,八柱原初之神完成了创造世界的壮举。
然后,世界上诞生了无数的生命,他们被物质之神赐予身体,被生命之神赐予生命,被精神之神赐予精神意志,一切的乱序变数亦或是固有不变之物由秩序与混乱之神一同掌控,万物才有了他们的变化与不变,生灵存在于空间之神所创造的空间之中,诸神的宝物刻印于死亡之神赐予的灵魂之中,同时也要小心死亡侵蚀掉生命从而死去,经受着时间之神创造的时间的飞逝之后,一切归还于无。
这之后,无数的新的神明出现,祂们各自创造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赋予了世界越来越多的“概念”。
然后,最初的文明诞生了,最初的文明是最接近原初之神,同时也得到了最多原初之神赏赐的种族,他们甚至有着原初之神的部分权能,于是最初的种族开始了第二次创世,许多新的生命和世界面貌被他们在原初之神的基础上修改出来,这个种族的上层生物们也被人类的研究者称为君王们。
君王们有着近似神明们的权限,他们创造了许许多多的新生命,诸如精灵,兽人,血族,鬼族等等。
人类纪元元年,人类在君王们创造的诸族混战中胜出,君王们所青睐的种族完全无法与人类这个莫名出现的生物种族抗争,人类占据了这个世界中部最富饶的地区以及广袤内湖地中海的一半,北部极寒地区的食人魔被人类赶出冰神巨坑外,南部极热沙漠地区的兽人被人类赶出绿洲境外,东部沼泽湿地地区的水兽遭到人类大量屠杀所剩无几,人类在南北东三个区域建筑起绵延不绝的长城,和山川深渊等天险配合将所谓“异族”彻底远距。
而所有异族中,仅有的拿出诚意并与人类交好的种族精灵族则和人类处于和平共处的状态,精灵族栖息于西部的森林中,占据了地中海的另一半以及那一边的陆地。
而亚人种族以及眷属种族则是依附着人类,向其表示了臣服,所以也得以和人类共同生存在世界中央的富饶土地上,亚人种族中包括了半兽人如猫人族、犬人族、鳞族、羊角族等,矮人不算入亚人种族,而眷属种族则是指吸血鬼血族、狼人狼族、半鬼鬼人族等。
人类无疑是这场战争最终的胜利者。
原本人类在诸族的竞争中应该处于绝对的劣势,甚至完全不敢争夺这个生存地位,然而,人类对于许多知识和技巧的理解能力远远高于他族,终于史前文明的遗产被人类发现了,那便是龙族的遗产。
龙族,世界的最初生命,也是所谓被原初之神青睐的最初始的种族,最初的文明,由于其对于世界来说是统治的存在,在人类的古典中也被称作王族,所谓的君主们指代的就是龙族,人类的预测中有数位君主正是龙族中的至高存在。
龙族具有绝强的力量,它们能通过龙族的语言,也即龙文操控世界上的万物,在龙族的社会里有着严格的分级制度,下级对于上级必须绝对服从,否则将招致难以言说的灾难,而人类也根据龙族的强大程度为其制定了分级;
最高等的龙,也即是那数位君王被称作天命龙种,意思是能代替神明传达天命的龙,但是人类对于君王们,也就是天命龙种的力量强弱,所掌握的权力,以及具体有几位天命龙种一概不知,只是在少数的遗留的记载和遗迹中推断出有这样一个强大得恐怖的龙种级别;
次一级被称作传奇龙种,这种龙种对人类来说也是非常神秘而没能探知的龙种,但是人类唯一的情报便是,知道传奇龙种一共有十六位;
第三级是司神龙种,这类龙种被称作力量司掌神,它们掌握仅次于十六位传奇君王的权力,它们是力量往往是某一特定方面的力量,比如无声者塔格利安掌握的权力是声音;
第四级被称作始祖龙种,这类龙能以龙语驱使元素和普通生物,因为其没有足够强大的龙语力量,所以没有称号;
第五级被称作灾祸龙种,它们没有龙语权力,但是依靠着极强的身躯能达到天灾般的威力;
最末位的普通龙种,没有司神龙般强大的权力,也没有灾祸龙般强横的肉体,但是这类龙却是能将龙语熟练运用到厮杀当中,以微小的力量和利爪配合来达到强大的效果。
人类所使用的魔法,其实本质上完全是依靠龙语来驱使元素,形成相应的魔法构阵以达成人类想要的效果,所以说魔法其实是龙族的遗产,但是这些遗产大多是普通龙种所创造的,为司神龙种和始祖龙种所不屑的“边角料”,真正的龙族遗产应该是司神龙们所使用的龙语,但是由于龙族文明的莫名销声匿迹,司神龙以上的强大龙语并没有多少保留,即使有保留也只是残缺不全的,阿尔托圣殿中便有由冻界者亚伦留下能引起千里冰封的天灾级龙文[凝时之寒]的残缺部分。
尽管人类所使用的仅仅是龙族文明的边角料,但是人类极强的创造性下,这些边角料得到了极大化的利用,其泛用程度远超龙族文明的龙语泛用度,在人类手中,这些所谓低级龙语所衍生的魔法被用于车辆驱动,信息传输,武器铸造以及生活,军事,文化的各个方面…………魔法已经完全融入人类的世界,是人类文明的基石;一枚符文,一块元素结晶,一个法术构阵和一句龙文的吟唱,能做出来的事情无法枚举。
正是由于人类极大化的利用了魔法,使得人类文明程度急剧进化,最终依靠魔法击败了其他被君王们所创造的种族,为厮杀已久的世界带来了专属于人类的和平局面。
然而,和平并非永恒,贪欲的驱使下,人类内部也被分化开来,仅仅人类纪元二百一十年,人类分裂战争爆发了,这场战争持续了百年之久,直到人类纪元三百二十五年方才休止,虽然战争休止,但是厮杀所带来的隔阂已无法消除。
人类纪元三百三十年,分裂战争中的三方势力缔结了和平条约,约定各占一方并负责该方的长城戍卫,防范被远距的异族再起祸端。
经过了接近一千年演变,人类分化为数个国家,而其中最为强大的势力有三个,处于北方的庞大帝国奥伯帝国,处于南方以教会为国体的阿萨圣教国,处于东方由夏帝国为首的数个国家联合而成的洛斯同盟,也被称为夏盟。
三大国之间相互平衡,中间的夹缝中又有诸多小国,这种平衡之下哪方力量都不敢轻举妄动,由于这微妙的势力平衡,人类享受和平的甘甜果实也很久很久了。
北境长城黑塔附近
一位面部有一条长长的伤疤的老兵贴着身边黑色的墙缓缓行走,没过膝盖的积雪令他行走得极为不便。他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望着这绵延而去的城墙,似乎在思考什么,少顷,他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拔出腰间的佩剑,被汗渍浸得掉漆的剑柄和虽略经打磨却依旧有不少崩口的剑刃证明了这是一把陪伴了他经历了许多事情的剑,老兵盯着剑刃中自己的倒影,他的思绪似乎又被自己沧桑的模样带动了…………
人类纪元一千四百九十六年,现在黑塔脚下这个老兵受正式册封,成为奥伯帝国的一位扈从骑士,三年后,因为一次斗殴事件构成“骑士失格”罪名,他自己选择的刑罚是到北境长城上来,成为一名“黑语者”。
黑语者,奥伯帝国骑士三大编制之一,区别于帝国各领领主麾下的暮语者和戍卫帝都帝言城的苍语者,黑语者负责戍卫北境长城,同时是北境三领的守军,他们并不如同暮语者和苍语者那般被诗人歌颂,被世人崇敬,但他们的责任却是最为艰苦的,他们必须在天寒地冻的北境,守卫在长城上,谨防冰神巨坑外的食人魔卷土重来。
黑语者是奥伯帝国最古老的编制,即使是苍语者和暮语者也是后来的编制,然而,即使留存了那么多年,黑语者的规模也未曾减小,整个人类世界与北方世界的分界线北境长城,足有三万公里,而黑语者部队也足有三百万人的数量,这其中部分为帝国的流放罪犯或者失格骑士,真正受正式册封的爵士骑士很少有愿意来到北境长城的,黑语者长久以来的人力来源是北境的平民。
常年生活在北境的平民们不知道苍语者和暮语者者的史诗,他们明白黑语者部队守戍着人类与食人魔的这唯一一道防线,他们所受的恩泽和保护也均来自黑语者部队,因此北境人民的观念与南方人民的观念有着一定的差异,正是这差异让北境的人民具备加入黑语者的热情。
即使是这样,黑语者部队限制着北境人民加入黑语者部队的人数,因为黑语者是个太危险的职业,在极寒的北境长城上,极度的寒冷可能能让人在睡眠中再也无法醒来,同时,长城上的守军也冒着被异种的怪物枯鬼袭击并杀死是危险,即使是这位历经多次异鬼袭击的老兵,在想起异鬼时也会有些战栗,他脸上的伤疤,也正是是拜枯鬼所赐。
“怎么会突然想到那么远的东西?”严寒使老兵从历史的回忆中挣脱出来,仅仅是在雪地中站一会,他就感受到了全身血液快要冻结的感觉。这便是北境严寒的恐怖,只要不保持运动使血液活动,只需要十分钟你就会在严寒中失去知觉,再有十分钟,你便会永远葬身于这片冻土。
“赶紧把这段巡查完吧,嘶~”老兵冷得一颤,把他老旧的长剑收了起来,贴着长城继续缓缓移动起来,身后有些破烂的黑色披风在没膝的雪地上划下一道轻轻的痕迹。
忽然,老兵听见了远处的细微声响,他看向北方,那边是一片漆黑的森林,名为黑森林,原本森林一直延伸到长城脚下,但是为了视野开阔和提防森林中的恶魔种生物枯鬼的偷袭,而且作为黑语者御寒用的篝火的燃料,黑语者便将森林清出了一大片区域,此时老兵看向远处的森林时,他觉查到了些许不对劲。
太安静了!老兵心里这么想,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地区有着很反常的现象,他把手搭在剑柄上,开始注意四周的情况。
森林中的积雪比起其他地方有些薄,虽然这有些难以察觉,但凭着老兵在长城上生活了三十年的经验,他明白这是很反常的现象,而且他又注意到黑森林内没有平常常听见的动物嗥叫声,似乎连黑森林中的野生动物也被什么东西给赶走了,但由于黑森林的阻隔,他没办法看到森林另一端的情况。
但他不敢怠慢,他急急巡查完了这段长城,便进入长城内,向守备队长报告。
老兵一进入城墙内,便快速的跑向这个区域,黑塔区的守备军营,这个区域是北境长城上较为艰苦的一个区域,因为长城在这里刚好是一个向外的曲折,而且就地理位置来说,这里却是必须要守住的重点位置,这导致了军营很容易被野外的枯鬼偷袭,而正由于这个原因,这个军营需要轮值夜巡,北境长城的寒夜比起其他地方的寒夜恐怖了许多,单是夜晚呼啸的寒风,其冰冷刺骨即使是生活在北境长城惯了的人也不愿经历,那已经是人类所能生存的最低限度的温度了,夜晚的北境长城,黑语者几乎是必须待在有篝火壁炉的室内,暴露在寒夜之中的话,寒冷这个无形的死神会在什么时候夺人性命都是未知的,或许在巡夜时精神稍微的恍惚便会倒下,并且再也起不来了;所以在北境长城上,几乎能避免巡夜就尽量避免,然而,这个军营内,却是必须巡夜的,可知其艰苦程度绝非其他营地可比。
老兵迅速跑向守备队长的房间,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停住了脚步。
“噢,差点给忘了,队长前两天就被调到影之丘去了。”他挠了挠后脑,想起了这个军营的队长被调动的事情,便自言自语道:“该死,这就见鬼了,侦察组那群人也未必会信我啊!”
“可是新队长已经到了这里了,今天早上刚到的。”身边,一个路过的黑语者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回答道。“新队长是其他军团的战时调令调任过来的。”
“什么新队长到了?”老兵听见了旁边的回答,便抓住那人的肩膀把他定在原地询问。
“是的,今早刚从天命机关到黑塔营地的,你有事情的话就去队长的房间找他吧”这名黑语者说道:“不过你这是有什么急事那么。。。”
话未说完,这名黑语者就看到老兵一路急冲冲的跑向队长的房间。
守备队长这一职大多是由正式骑士担任,在营地中大多负责文职工作,所以类似书架书桌这类文职工作用具就摆在队长房间内。
老兵因为心情太急,所以忘记了该敲一下门,他一把推开了队长房间的门。
简易的书桌后,新的队长察觉到有人进来,把目光从手里的书中抬起来,询问来人:“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
听到这声音,老兵一愣,他看向这个新队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一个年轻的男孩,看样子大约十七八岁,相貌俊秀,眉眼间一股书卷气息,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位骑士,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却异常的老成。
若是平日老兵肯定要诧异一番,顺便心里再挤兑下这个看起来太年轻的新骑士,但是老兵现在没有心情如此了,他急急的向新队长报告了自己巡查所见的异常状况。
“被削薄的积雪和安静的森林。。。”新队长皱着眉低头思虑。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尽管对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骑士用“您”的敬称有些让老兵别扭,但他考虑到这位新队长可能是年轻居高而心高气傲的人,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选择了用敬称。
“我立刻让侦查组去调查,如果可以,请您一起前去为侦查组带路。”队长说,老兵对他谦逊的态度有些诧异,随即,队长便放下手中的书起身。
“队长,您。。。”老兵不明白队长要干什么。
“我和你一起去。在黑塔小队里,我们的身份都是守护长城的骑士,没必要这样使用上下级的称谓。”队长笑笑,推开门走了出去。
老兵跟着队长一同到了侦查组营房,队长将话语权交给老兵,老兵有些激动的把在长城外的异常和侦查组描述着,因为他的直觉感到这个异常会带来无比的灾难。
在一些准备过后,队长,老兵和侦查组的黑语者们一同出了长城,前往老兵所觉察反常的地方。
“黑森林里啊,要不是必须得去我还真不想进去呢。”侦查组中的一名黑语者半开玩笑半担忧地说道。
“没人想进去,但这是我们的职责!”侦查组组长一脸凝重说道。
黑森林外围
一行人踏着没膝的积雪,一步步走向黑森林的方向。
“停下!”队长做了个手势示意全员就地停止戒备。
所有人瞬间进入了警惕的状态,手按在自己的武器上,戒备态势随时可以进入战斗,也就是在此时,他们才觉察到周围环境的不对劲,经验丰富如他们都迟了一步才发现,可见队长的洞察力之敏锐,不过他们还是有些惊异,这样一个看起来像是新兵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生存直觉。
“周围。。。变暖了。”老兵说出了自己觉察到的不对劲,这样的情形原本应该很正常,但是在北境,这就是很反常的情形,尤其是这里还是在长城之外。
“是的。”队长说,“森林里面有东西,谨慎前进。”
众人保持戒备的走入黑森林,只感觉暖意更盛,还伴随着一股木柴的味道和烤制肉食的香味。
“有人在这里起营火?”一名黑语者低声询问,在这种不同寻常的情况下,他不敢高声说话。
“别天真了,所有出长城的人只会是黑语者巡查或是樵采,但是现在已经快到冰封期,基本上各地的巡查活动都要结束了,木材也已经采伐足够,而且这片地区活动的,只会是我们这一支部队,然而。。。”老兵低声回答,“现在除了我们,其他的兄弟都在营地里,所以,这里的营火不是人生的,至少不是我们自己人生的。”
“现在这个时节出现在这里的,我觉得只可能是长城外的那些。。。‘东西’,但是,枯鬼可不会生营火。”队长推测道,“分开行动,两人一组,尽量接近营火的位置但不要将自己暴露给营火周围的东西,出现状况立刻撤退,绝对不要贸然进入战斗!”他下令道。
黑语者们打出明白的手势,便分散开来,队长自己和报告情报的老兵一组,两人慢慢接近营火的位置。
“不对劲。。。”老兵说道。
“是的,我也觉察到不对劲,普通营火的热力怎么可能会传到我们刚刚的位置,而且,这个木料的味道,有黑森林里叶子的气味,总不可能连叶子一起烧吧?”队长也说出自己所觉察的异常,老兵略微有点感慨队长嗅觉恐怖的灵敏。
两人继续向前走,下一刻,一副令人惊恐的景象就令他们震惊不已。
这个营火堆,所用的木料完全没有任何砍裁,在巨大的火堆中燃烧直接是整棵的树!这下队长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还闻到了烧灼的叶子的气味了;周围地上的积雪已经融化,可见周围的空地上是树木被连根拔起的土坑,面前巨大的火堆就像一个熊熊燃烧的小山丘,恐怕也只有这样大的火焰才能把热力传的那么远。
“这是什么东西?”老兵几乎惊叫出声,但他忍住了,低声说道。
“能把这么大的树木连根拔起的,这里的东西体型一定很大。。。”队长脸色凝重,凭借他的所知所闻,他已经猜出了这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召集所有人,我们立马撤退!”
“撤退?为什么?”老兵很疑惑。
“我已经知道这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立刻回到长城!”队长的语气斩钉截铁,“一场大战就要开始了。”
“明白!”老兵看出了队长的脸色不对,立刻接受了命令。
随后,队长立刻紧急召回了所有人,急急赶回了长城内的营地,没人知道为何队长会突然如此紧张,但是他们也预感到了,这次侦查到的情况,绝对是不详的预兆,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情形背后的真相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峻!
经过队长的调查,以及一系列的观察和侦测,证明了老兵的直觉并未出错,他观察到的,是一支异族的小队作为先遣队到前方观察地形与资源所留下的痕迹。
北境长城外,发生了异变!
食人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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