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露……没有朝露,因为这里方圆几十米都是绿色的青青草地。
地上的圆木呢?在几分钟前,它们还留有最后一口气,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成为灰烬了。
理由是——“这些烂木头真碍事,把我路都挡了。”克洛蕾正在清扫垃圾。
“父亲,我们差不多该走了。”处在圆形的空地,周身树木环绕的林中,坐在主体为黑附以白纹的长椅上的克洛蕾收拾了一下自己经过一夜在长椅上睡觉而凌乱的衣物,然后看向米兰德拉,说道,“还是早点到达目的地为好。”
米兰德拉晃晃悠悠地从长椅上爬起,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后说道,“女儿……现在才几点啊……”
“已经中午了。”克洛蕾回答道。
“什么!怎么这么晚了?”米兰德拉不再困倦,突然跳起来,睁开眼睛仰头看向天空,结果发现太阳根本就在东边的天际线,太阳公公分明也在昏昏欲睡呢……而天空则是万里无云,显得清澈无比。
“这……不是早上吗?”米兰德拉疑惑地看向克洛蕾说道。
“是早上。”克洛蕾背对着米兰德拉轻笑一声,然后停下手中魔法的释放,说道,“但是你也不想在野外再过一夜吧?”
“……是不想。”米兰德拉纠结了一下——他本想说再睡会儿,但是仔细一想,还就是这么个道理,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同意了克洛蕾的观点。
“那就走吧。”克洛蕾一招手,就走向前方被硬生生开出的一条小路——刚才对话的功夫,克洛蕾就已经完成了这项轻松的工作。
“女儿……哎……”米兰德拉抬起手臂,想要拉住克洛蕾,说几句话,可克洛蕾走得很快,一会儿就只能看到背影了,米兰德拉还没吐出口的话语最后也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然后踮着脚跑向克洛蕾,嘴里愤怒地喊着:“女儿啊!这些树木可都是建国初期就已经存在的老朋友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再种回来不就好了?”克洛蕾翻了一个白眼,起手间背后的树木就一棵一棵的宛如没有收到过某人毒害一般,出现在了原地,且生机勃勃的,一点事都没有——但是不包括那些悲催的焦黑树木。
“虚实转换?”米兰德拉指着后面的那些焕发活力的高耸树木,问道。毕竟米兰德拉虽然看过那个笔记,但是实战操作没有,只有理论知识,没法理解虚实转换到底是个什么运作原理的魔法。
“没错。”克洛蕾看出了自己这个笨蛋父亲的疑惑,一边说着,一边开辟着路径,同时再还原后方的惨状,“虚实转换,说白了,就是把虚幻的事物转换为真实的事物,反之则相同。”
克洛蕾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米兰德拉,手指指向地上一根木棍说道:“比如说这根木棍碍着我脚了,我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绕过它?”米兰德拉试探着问道,悄悄地看着克洛蕾的脸色。
“是利用魔法移开它。”克洛蕾不管米兰德拉的胡言乱语,继续说道,“看好。”
毫无征兆的,木棍就消失在原地,米兰德拉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木棍在他旁边的一棵树木的支叉上。
“我的意念中,它原本就在那里,因此它就在那里,这属于把虚幻转换成真实。当然,这其实也包含了另外一方面。”克洛蕾也看向那根木棍,若有所思地说道,“接下来是由真实转换成虚幻。”
克洛蕾手指向前方的树林,说道,“消失。”
紧接着,前方的树林消失了一大堆,出现了空旷的平地,然而地上的草丛以及杂草花朵都还在。
“它们去哪里了?”米兰德拉环顾树林,却没有发现任何那片消失的林子存在的迹象——他不清楚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真的凭空消失了?
“虚数空间。”克洛蕾解释道,“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空间,它们此时就在那里。”
“搞不懂。”米兰德拉诚实的说出了心里话,值得……咳咳,值得得到克洛蕾的一对一线下教学!
“那么,看这里。”克洛蕾耐心地说道,调转枪头,指向另外一个受害者——一只可爱的兔兔。
兔兔哪里来的?从那片空地里跳出来的。
兔兔消失了。
然后兔兔又出现在了克洛蕾的怀里。
“刚才一瞬间,我使用了两次虚实转换。”克洛蕾摸着兔兔的耳朵,看着它温柔地说道,“我先将它虚幻,接着让它在我怀中变成真实。”
“哦……大致懂了。”米兰德拉经过一番精心教学,此时已经稍微明白了——就看自己女儿发威就是了。
“最后说一句。”克洛蕾举起手指晃了晃,严肃地说道,“这个魔法无法打破世界的规则,因此这个世界若是只存在一个木棍,那么转换成真实就只能转换出一根木棍。”
“不过你们也不用其实也不用理解就是了。”克洛蕾突然落寞起来,“这个魔法我想大约就只有我和那个'虚空贤者'会了……”
“为啥?”米兰德拉发问道。
“因为只有会了这个魔法的人才知道,这个魔法学习的前提条件究竟是什么。”克洛蕾又开始走了起来,留给了米兰德拉和谬赞一个看起来很孤独的背影,“走吧,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
“是。”沉默已久的谬赞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然后又默默地跟在了克洛蕾的身后。
“克洛蕾……”米兰德拉仿佛回到了记忆中的那一刻,印象中的那个身影此时竟然和克洛蕾重合在了一起,令米兰德拉的眼眶红了起来。
“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吧,女儿哦!”米兰德拉用衣袖擦了擦不争气的眼泪水,然后露出明媚的笑容跟上克洛蕾,带着调侃的意味说道,“我可是有三十九岁了,比起你那只有七岁的阅历可是多得多呢,有什么难过事就别放心上,说出来解解闷啊~。”
“我没有你这个父王。”“诶?!”“你太幼稚了。”“女……女儿,你怎么能……这样……”“这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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