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恢复好过后,我们询问了一些现在的事。
这里是边境的一个村庄不假,但是也是培养战士的营地,拥有优秀血脉的孩子,在这里接受教育与磨练,直到成年。
像这样的村庄有许多个,每个村庄都是由同族构成,但他们都是继承了千年战士血脉的珍贵的子嗣。
千年战士便是服役超过千年的精灵战士,拥有无与伦比的经验和实力,其中甚至还有追随过魔王的战士。
这位母亲已经有七百多岁,曾经只是军人,在重伤退役过后因为出色军功得到了为千年战士生下子嗣并教育的机会,于是便在这里。
五十六是她的第五十六个孩子,据她所说,只有成年后根据品行和能力才能为孩子取名,这个村庄共有三个母亲,大抵经历与她相似。
在魔王被杀死过后,魔族都陷入了动乱,原本凝聚起来的国家四分五裂。
精灵族率先驱逐,杀戮其他种族,划分自己的领地,与其他种族彼此仇视。
随后,时有外乱,时有内乱,精灵族内部多个家族争夺权力,血流遍野,经时一年,精灵族的人数已经不如魔王死时的五分之一后,由现任的女王终结了动乱,统治至今。
“我还以为寿命漫长的种族会把许多事都看开了呢。”
“呵呵,也许吧,经历战争动乱过后,我才认识到和平的可贵。擅闯这里,本应是死罪,但你们这么强,又不坏,就算了吧。”
她用来招待我们的菜很简单,搭配得很好的肉菜,在上面淋上热腾腾的酱汁,的确很是美味,只是有些不饱。
“法律啊,虽然你说了不算,不过你要是能包庇一下也好。”绮罗似乎也这么觉得,她敲了敲空碗,这位母亲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法律不是一个人的法律,是所有人的法律,是为了更好的生活的一种手段,偶尔,为了更好的生活,法律也要退让,记住这个道理,五十六。”
“你们既然已经表明来意,我又对你们无可奈何,那自然是这样的,你们只需继续向西,那里允许你们通行。”
我也加快速度吃干净盘子的东西,然后把空盘子递给五十六,他把盘子再给他母亲,因为出于礼貌,在他母亲不能面对我们客人时,他也不能去帮她的忙,否则就是对我们的怠慢。
想起龙骑士他们,我便问道:“话说,你们在我们来之前有没有看见什么别的很快的东西,一闪而过那样的人。”
“没有,真有那么快的,我肯定记得住。”五十六说道。
“我们只是在荒地里搭起的小村,所以没有卫兵之类的,你如果还要找人,可以去卫兵那里问问,应该都有记录。”
“算了,还是别扯上关系比较好。不过到你们的城市里去,有什么方便的交通工具吗?”
“没有,但我们这里要去最近的城镇,用上几个小时走路就能到,去了镇里面,可以坐车再去别的镇子里。你们如果要走,就让五十六给你们带路。”
原本我是想睡个觉,明天白天再走,但之前发生的事还是让我心有余悸,所以便和绮罗决定现在就启程。
已经入夜了,但我的眼睛看得见。
我身上作为人的部分已经减少了许多,这让我方便了很多。既然在魔法的道路上行走,那到最后也会越来越接近魔法,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你们这里路上会有强盗之类的吗?”我问道。
“哪里都有坏人,如果遇到了杀掉可以受表彰。”五十六说道。
这条路很平坦,应该被走过许多次。
“我还以为你们活得久的,基本没什么人会作恶呢。”
“不是的,做了坏事会被记上追捕,但是超过三十年了,就不会再抓了。而且,坏事要比好事容易做,所以做坏事的很多。”
“但是做坏事的一般活不久,活得久的都是好人,而活得久的好人要更强,更聪明,所以一般容易被害的主要是年轻的。”
“我们这条道路偶尔有这样的事发生,但是作为继承千年战士血脉的战士,如果就这样被杀掉,就算是他的父母亲也不会可怜他,会把他视作耻辱,负责教育他的人更是没有脸面。还好我没有这样丢脸的哥哥姐姐。”
“这不是很奇怪吗?这里根本没什么值钱东西。”绮罗提出了质疑。
“嗯。有人以杀人为乐,大多是武人。所以和你们一起走,我也带了武器,如果遇上了,你们不要插手。”
精灵族的文化并不是强者至上,他们的文化是多元化的,可是对于五十六来说,他要走的是一条战士的路,在边境这里居住,也是为了不时可以去猎杀魔物磨练自身。
“你们的女王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有感觉,我将会亲眼见到她,也会与她发生交集。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母亲说,只要按着她的命令做,事情就会朝最好的方向发展。她眼力很好,能够把一个人放在最合适的位置上,擅长鼓舞人,和激发人的潜能。”
“噢…那她本人强大吗?会使怎么样的法术?”绮罗问道。
“不。女王的法术天赋不好,也没有去学习过,武艺也只是曾经的贵族的必修水平。”
“那她为什么能做王?”
“因为她聪明,懂得战争,懂得治理国家。我的父亲是千年战士,他有作为战士的才能,同样的,女王有作为王的才能。战士可以有很多,王只有一个,而她是最好的,所以只有她才是王。”
在魔王死后,所有的魔物,以及包括精灵等高智力的魔族出现了严重的内乱,这又是一段伤亡惨重的历史。
到了最后,有一部分魔族选择和平共处,他们拒绝把自己放到没有知性的魔物同样的位置,划分领地,重新开始生产生活。
这之中的种族也有许多无法适应此类生活,选择去到山林过更加原始的生活。
而另一部分,便是精灵族,拒绝与所有其他种族和平共处,以魔王城为中心发展自己的势力,虽然同时与所有种族开战,但在付出相当大的代价过后,他们也成功击退了所有妄图与他们争利的种族。
尽管土地和资源已经远远超过需要,但精灵族的内部仍争端不断,多是围绕资源分配问题,以及整个精灵族的主导问题。
他们的贪欲导致了无数的祸患,平民在贵族的争斗下近乎无法生存,无辜的死伤已是常态中的常态,以至于争斗最后,唯一的获胜者,康普尼•护泉,杀死了所有除她以外的贵族,所有不听从于她的强者,终结了争端。成为了唯一的女王。
废除贵族后,原本只能由贵族学习的魔法和武艺便向大众开放,生产生活有了极大的促进,战后的重建工作只花了不到二十年。
打破种族的天性,鼓励大量生子,并由国家抚养,各地派贤者去教授品德与常识。开设学校去教授各类生产工作的技巧技能。
这些事并不是难事,只是贵族不愿让自己念出的诗句也由平民写就,不愿看见高贵的佩剑输给农民的草叉。
有移山造海之能的法师,术士不屑于把自己的本领用来给他们所看不起的凡人搭建房屋,武艺精通的战士也没有耐心去教授毫无天资的庸人。
但女王把他们的高傲连带他们自己一起杀死,剩下的人或出于恐惧,或出于忠诚,便听凭她的命令。
千年的稳固统治便由此开始。
“看到火了,就在那里,那个是大门,必须从大门进去。”五十六指着前边。“我送你们到门里面,然后找户愿意留宿你们的人家,就回去了。”
进去的手续办的有些麻烦,虽然有五十六这种原住民带着进来,但还是花了画像作备案。
虽然卫兵的眼神一直表达着强烈的敌意和不满,尤其是当他们看见绮罗那为了接近人类而故意割断的耳朵时,他们充满了鄙夷的神色。
但言语上并无冒犯,说明他们还是有严格的纪律,一般人都爱逞一些无关紧要的口舌之快,但他们也并没有。
我们找了户愿意接待我们住一晚的人家,房屋不大,他们只腾出了一张床,但总之,有了在那个村庄的经历过后,我是不会轻松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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