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希望
源汐绫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少年一定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缠着自己不放——偏偏对方每次还总能击中自己的软肋。
对方话语中地真诚几乎都快溢出来了，这让她着实生不出什么厌恶的情绪。
“这点与五河同学没有关系。”
还在逞强。
五河士道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
“源同学，不管是什么困难，多一个人总归是多一份力量嘛！”士道语气坚定地补充，“无论是什么事，我想要为源同学尽我自己的一份力。”
少年的目光中神采闪烁。
不知道为什么，源汐绫突然想到了那个不管说什么都一定要帮自己上学的店长，这一刻，两人的神情、身影竟是惊人的相似。
“为什么？”
沉默许久，源汐绫终于挤出了三个字。
“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一定要帮我？”少女的声音已经褪去了冰霜，恢复了平日的清冷空灵。她不敢去看眼前少年的眼睛，视线漫无目的地飘向了别处。
“如果硬要说理由的话，那就是源同学实在是太美了吧。守护美丽的东西，这应该是每个人的本能吧？”
士道说完连自己都愣住了。
这是草食系的自己能说出来的话？
难道上次和十香在一起真的只是选肢影响了发挥，自己本质上其实是深藏不露的肉食系？
少女的双颊微微泛起绯红，但仅一瞬又消失不见。又是长久的沉默过后，她像是认命般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拿五河同学没办法啊……”
成功了！
五河士道松了一口气。
“叫我士道就好，然后，我就直接叫你汐绫啦！”
“虽然总觉得我比较亏，不过，”说到这，源汐绫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号称无论是什么都一定要帮自己的少年，“士道同学真的想好要帮我了吗？帮一个精灵？天生就会带来灾难和厄运的存在？”
“这点觉悟早就有了！”开无双的士道直接A了上去。
“真是的……”少女终于放下了戒备，“刚刚你是在和什么人联络吗？就是你所说的Ratatoskr的成员吧？接下来的内容，我觉得让他们也一起听一下比较好。”
士道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丝毫没有意识到连接回空中舰后一定会出现的一样东西。
“所以说，士道独立攻略了一个女孩子？”空中舰上的琴里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简单地了解情况之后，她感觉太阳明天可能要从西边出来。
这真的是自己哥哥能做到的事情？
好感度显示origin对五河士道的如今的好感确实上升了——已经到了正常的同学的程度。
“不过，她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用天使强行拒绝临界？这是什么违规操作？消耗的灵力得是天文数字吧？
“琴里，有解决方案吗？”士道询问道。
“目前能想到的方法还是只有封印灵力，毕竟连灵力都没有的话自然就不会有来自灵界的召唤。”琴里咬着珍宝珠思索道，“自然也不会有来自这个世界的排斥。”
但对方似乎并不想放弃灵力。
只有这一点，源汐绫相当执着：这具身体是前身的，她从前身那里继承来的灵力，绝不愿意放弃。
只不过不了解真相的人不能理解罢了。
源汐绫还没有对Ratatoskr这个神秘组织信任到可以把自己的秘密全盘托出的地步。
“真是伤脑筋啊……”士道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汐绫同学为什么不能放弃灵力呢？封印了灵力的话，也更能享受平常人的生活吧。”
源汐绫没有回答。
五河士道识趣地不再追问。
“对了，汐绫同学。”准备走时，士道“不经意”地想到了一件事，鼓足勇气，“周末请和我约会吧！”
“哈？”源汐绫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刚刚汐绫同学也听到了吧？”士道的脸此刻已经烫得几乎往外冒蒸汽，“拯救的方式什么的……”
“可是……”话还没说完，源汐绫像是想到了什么，展颜一笑,“好吧。那么，周末市中心见哦，士道君。”
笑容如春风拂面，吹得人沉醉在朦朦胧胧的睡意中。士道本就涨红的脸已经可以溢出血来，在少女说完后，立刻逃一般地离开了现场。
“明明这么主动，本质上却是个相当腼腆的男孩子吗？”源汐绫默默想到。
不过，倒是意外的可爱呢。
看着五河士道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尽头，源汐绫才转身离开。从刚刚答应士道开始，她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浅浅的，淡淡的，恬静，带着对未知的憧憬。
这是她两世加起来，第一次谈恋爱。
源汐绫其实并不太清楚自己最后为什么会答应这个看上去一点都不靠谱的少年，更何况她也并不想被封印。但她还是选择这么做了。
凭着一份少女天生的直觉，她觉得前方是希望。
虚无缥缈而又真实的希望，触手可得而又昂贵的希望，不明所以而又相信的希望。
少女并不知道会有什么在前面等着自己，她不在乎。
反正任何一种情况都比现状好就是了。
不过，“新任校园女神转学第一天被表白”这种新闻要是传出去，想必士道君接下来的日子会更不好过吧？
如果源汐绫没有猜错的话，那位天然呆的夜刀神十香小姐，应该有着和自己同样的身份。
单从对方对士道依赖程度来看，士道就已经成为全班的男生公敌了，源汐绫甚至还听到了有的人酸溜溜的阴阳怪气，以及某个热衷于火刑的神秘组织的大声密谋。
算了，给士道君留一条活路吧。
少女愉快地哼起了小调。
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放松的心情了。
下午的课源汐绫大概地听了一下，总体而言老师的水平是一流的，但似乎没几个人真正把注意力放在课堂上。
因为有一对同桌实在是过于耀眼了。
“士道，这道题是什么意思啊？”
“士道，这句话我读不懂，你帮我看看？”
“士道，我饿了……”
“士道……”
“十香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或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讲台前教历史的老教师忍无可忍地出声提醒，“有什么话要说给我出去说，别影响我上课！”
十香这才注意到周围异样的目光：男生们的眼神似乎能喷出火来，而女生们则是带着不屑，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士道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角落里的源汐绫想了想自己中午那个不给士道活路的不当人想法，窃笑了一声。
自己现在严格意义上，好像确实不是人类。
其实历史课本身源汐绫并不感冒：那些历史事件哪有这人间喜剧好看？尤其是十香那长长的反射弧，让任何任课老师都有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偏偏对方是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孩子，自己还舍不得下手，只好把全部的愤怒灌注到手中的粉笔上，狠狠地在黑板上留下纵横交错的伤痕。
“啪。”这已经是这天下午牺牲的不知道第多少支粉笔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士道背起早就准备好的书包，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直接冲出了班门。
再留下去，自己怕不是回不去了。
士道的内心再次发出了无声的哀鸣。
回头一定要给十香恶补一下，什么是人类社会的常识！
源汐绫的从容与士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正在仔细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去咖啡馆。一旁一帮男生带着牲口一样的眼神盯着她看得入了神，几乎快忘了放学这事。
一举一动，皆成风景。
源汐绫没有在意这些人的视线。她和店长约好了时间，不能迟到。
“汐绫酱，学校生活怎么样？”听到店长熟悉的元气音，源汐绫露出温和的微笑。
“挺不错的，认识了一个，嗯，怎么说呢。”源汐绫一边说着一边帮店长把前台的杯具安置好，“很奇怪的朋友。”
“唉？奇怪的朋友？”苏浅陌当场就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男生还是女生？汐绫酱是不是遇上色狼了？”
源汐绫回想了一下一下自己今天一天的生活，好像士道做的事，和抓住了女孩子小把柄的色狼没什么两样。
“呐，你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毛病，是个男孩子。”源汐绫并没有注意到店长逐渐黑化的表情，“但是，还蛮可爱的。”
苏浅陌觉得天都要塌了。
这才开学第一天啊！
第一天就有人把她的小汐绫酱给抢走了？
完全不能原谅啊啊啊啊！！！
苏浅陌在心里化身祖安宗师把那个可恶的男生从十八代之前开始一直骂到十八代之后，还觉得不解气，又脑补了各种有关那个男生的血腥猎奇场景才算好受些。
但她没有说出来，没有说给少女听。
她只是在守望。
守望着小汐绫的美好。
守望着她的希望——如果她这么认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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