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尾女生突如其来的建议，让陈亦再次呆住了，不过因为今天习惯了，他很快回过神，小声问谷风。
“我和她刚刚是跳过了什么对话吗？”
“她就说了自己叫许言，这学期转过来的，你小时候说过要娶她。”
“那跟我听到的一样啊……”
这时候，许言还在等着陈亦的回答。然后，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亦哥……你不会已经有女朋友了吧？”
“……严格来说，没有，但是这个事情很复杂……”
“只要没有就行。那我们可以开始交往了吗？”
“……你看是这么回事啊，我小时候应该是说过这么个话，但是这么多年了，我可能已经变了，我不是你以前喜欢的那个人了。”
“不会的，你就是你。”
“嗯……你了解我的现在吗？不吧，我了解你吗？也不，那我们怎么能在一起呢？”
“所以我们可以先恋爱，然后慢慢了解。”
听到许言说到这，谷风忍着笑拍了拍陈亦。
“要不然你就从了她吧。”
“别闹！然后……许言，直接恋爱是不是有点快？你要是非这么想，咱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如果你了解了现在的我之后，还想和我交往，那就……”
“那就在一起？”
“那就再讨论这个事。”
许言想了很久，然后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
“好吧。那你的联系方式也给我，免得你跑了。”
处理完这边的事，许言还要继续训练，陈亦也得以逃脱。
“这就第四个了。”
谷风站着说话不腰疼地伸出了四个手指。
“正好够一桌麻将。”
“差不多得了。赶紧回去吧，免得又来一个。”
“我觉得最多再多一个。”
“别乌鸦嘴！”
但是，乌鸦嘴被称为乌鸦嘴是有原因的。
回到班级的时候，距离晚自习还有一会儿，陈亦看到有个女生在教室后门往里看着，手里拿着东西，看起来不像是自己班里的人，估计是来找人的。看身材倒是有点眼熟。
本打算无视这个女生直接进去的陈亦，被这个女生一把抓住。
“那个……这个给你！”
那个女生只是抬头了一下，就把东西塞在陈亦手里跑了。谷风看了看那个人，又看了看陈亦手里的粉色信封。
“情书吗？”
“你觉得有可能吗？”
“今天发生在你身上什么事我都不觉得奇怪。”
两个人一边去陈亦座位，陈亦一边提出假设。
“我倒觉得可能是我笔友写过来催我的，不过她没用过粉色信封。”
“你笔友的信怎么会让别人送过来？不都是送到你家那边吗。”
“万一是拿错了呢。”
拆开信，读了两句，陈亦一下子把信拍在了桌子上，用手捂着眼睛。
“想死……”
“真是情书？”
“你看吧。”
谷风接过了信，看了看，读了出来。
“你好，我叫程木恩，高一3班的。几天前你在医院门口帮了我，我很感谢。我想了很久该怎么报答你，后来发现你好像没有女朋友，那么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陈亦，这个你怎么看？”
“我还是去跳楼吧。”
“别啊，我现在特别好奇看你怎么收场。”
“报恩就不能直接还钱吗？以身相许算什么！”
“这事儿要是前两天发生，我觉得你瞬间就得跑过去然后同意。这算是你五姨太吧？”
“要么别说了，要么杀了我。”
谷风的笑实在是忍不住了。朋友被表白一次两次可能会让他觉得失落，但是被表白五次，这就是一场好戏了。况且事情应该还没结束，晚上回家吃夜宵的谷风，硬是多吃了一碗饭。
谷风回去之后，陈亦又看了一遍那封情书，感慨着这个时机太不好了。
可以说这一整天，陈亦除了被表白什么都没做。这种事发生之前他可能会很羡慕，但是现在只是觉得烦恼。
头一回接触恋爱就是地狱级的难度。当然，奖励也丰厚。目前五个向自己表白的人里面，任何一个真的交往都是可以让人羡慕死的。但是，也就像下午想的，自己和她们之前完全不了解。
全部拒绝是个非常好的选择，但是他实在不舍得。如果说在这烦恼之下没有一点点欣喜，那是不可能的。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晚自习结束，陈亦和谷风往校门口走，谷风一直在用今天的事和陈亦打趣。
走了一会儿，突然有人朝他们跑过来。天比较黑，到了面前，陈亦才看清楚这个短发女生的样子，长得很漂亮。
谷风指了指那个女生问陈亦。
“这个又是来和你表白的？”
“我也觉得像……同学，有事吗？”
短发女生喘了两口气，然后示意让陈亦等一下。接着，她拿出来手机翻了两下。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短发女生说的第一句话，就让陈亦觉得有点耳熟。陈亦低头看了看自己两只鞋。
“你可能是见过这双鞋。”
“诶……别管那个。嗯……我们可以以交往为前提交个朋友吗？”
嗯，耳熟！这句也耳熟！
因为耳熟，陈亦一点反应都没有，对面女生见到这个情况，又翻了两下手机。
“同学，很抱歉打扰你，实际上你是我的真命天子。”
“……”
陈亦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是站在那里。这个反应再次出乎短发女生预期，短发女生又翻了翻手机，然后很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个，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小时候见过的，然后你说过，长大了我们就结婚。”
“……”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实在想说什么的陈亦，用手使劲拍着旁边谷风的后背。
“这个也不行……你等我一下……”
说着，女生从书包里翻着东西，然后翻出来一个信封。
陈亦拍谷风的劲越来越大了，嘴巴还是紧闭着。女生看不下去了。
“你能不能有点反应？”
陈亦停了下来，谷风都快吐血了。要不是陈亦从拍第一下开始就一直抓着谷风，谷风早就跑了。停了有几秒钟，陈亦又拍了起来。
“……”
但是嘴上还是没有说话。
女生合上了手机，深呼吸了一下。
“那就不说那些虚的了。我等你一天了，做我男朋友吧。”
“……”
就像是一个三流的作文，写到结尾的时候非得把每一段的重点都再说一次来收尾。
短发女生忍不住了，把情书塞在陈亦手里。
“我叫李斯羽，我说这些都是认真的。反正我的联系方式在里面了，记得联系我。”
说完，李斯羽就跑了。
谷风已经跪了，在地上用手指写出来陈亦的名字，防止有人不知道凶手是谁。
陈亦咂了一下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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