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没有自尊了啊……”
我无力地反驳到，但也开始思索起堇所说的话。
我的自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像忘掉该如何去拒绝他人了。并不是我没有充分拒绝的理由，有些我甚至担当不起的事……我依然义无反顾地答应下来。
关于松姐的事、堇的事……在校园生活中，也有不少同学将一些大大小小的琐事交托给我，虽然表面上我会推脱几下，甚至象征性地责骂几句或吐槽几下，但从来……没有拒绝过。无论结果与否，别人的评价与否，我总是那样接受，那样漫不经心地去对待，直到现在……
我好像丧失那种所谓拒绝的能力了。
当然过分的玩笑话除外。
实话实说，我从来没有问过自己，但这就是我自尊心的表现吗？
还是已经渐渐麻木了，当做别人的工具……即使嘴上抱怨个不停，但最后还是乖乖照做。
“什么啊……我……”
“不要过于勉强自己啊……”
抬起头，与眼前的幽灵少女四目相对。
从本应该不带任何温度的目光，竟然透出几分炽热。
“这并不是自尊心的问题啦……不如说是性格使然……”
“那么这种性格就是病态的！”堇斩钉截铁地定义道，“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叫你去改变啊……背负起那么多本来不属于自己的重量……有时候自私一点也好，活得轻松一点吧……”
“怎么话题突然变得这么沉重啊……”我笑着感叹到，想要快速结束这个话题。
交谈的方向已经不对了……
“这并不沉重……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但堇的兴致丝毫未减。
“好吧，那我知道了……”
没办法，只好妥协了。
先装出这种严肃的样子……让她看出我的态度吧。
“真的吗？”
“真的……”我也长叹一口气，没想到堇会对我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这么执着。
“好吧……”堇终于收起她板着的脸，转而露出笑颜，“那么你好好再思考一下应对羽学姐的方式吧，木头～”
“谁是木头啊！”
“当然是你啊！明明有那么多女生围在你的身边，但是高中开始两年了却无事发生……你是有多木头啊！”堇朝我吐了吐舌。
“不要再打趣我了！等下羽学姐来了该怎么办？要让我像上次一样难堪吗？”抗议道。
“哎呀哎呀～这就被激怒了吗？”见对我的恶作剧得逞，堇脸上挂着一个饶有趣味的笑。
“好了好了，你快点消失吧！等下出了幺蛾子又要我来摆平……”
我摆摆手，向赶小孩一样想将她赶走。
堇只是呵呵一笑，匿入空气之中。
“吱呀——”
开门声响起。
这一瞬间，足以使我全身的血液凝固。
“岚……”学姐的双目注视着我，其中似乎饱含这百句说不出的话语。
这次大概不能用那些敷衍了事的语言糊弄过去了吧……
要不，向学姐坦白？
这么荒唐的事……她会相信吗？大概会当我是有什么心理上的障碍吧。不过我做出辩解的话……只要学姐看到刚才的场景，大概结果也是一样，那么……
好不容易取得的进展……全完了。
“学姐其实……”我开口了。
“啊，是我的错觉吗？明明社团教室完全没有人啊，最近可能晚上在家耳机带多了，听力好像出了点问题……”结果学姐立刻打断我的话，拍了拍脑袋，“哎……这样子对耳朵损伤很大啊，岚你也要注意哦。”
……啥？
是在掩饰吗？还是强装着让自己接受，然后……再慢慢地将我疏远？
算了，少点猜疑也并非坏事……
就先顺着演下去吧。
见我思忖许久的样子，学姐率先开口：
“怎么了岚？在想什么事情吗？”
“啊？嗯……没什么啦，话说学姐你来了啊。”
我努力掩饰住自己心虚，尝试尽量以平常的样子回答。
话说，为什么每次学姐进来都是悄无声息的啊……还只是我跟堇聊得太投入了？果然以后还是小心点吧。
“嗯……因为在学生会有点事呢。所以稍微来迟了点，没有让你久等吧。”
“这样啊……没事的，我也只是刚刚才到而已。哈哈……而且午休的铃声也还没有响吧，不如说是我来太早了……”
最近好像老是在撒谎呢。
“铃铃——”午休的铃声终于响起。
而我们二人居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那个……”
“岚你……”
然后又尴尬地同时开口，尴尬地同时打住。
“还是……岚你先说吧。”学姐做出了让步。
“没什么啦……就是有点好奇，学姐你好像不是学生会的吧？那么又有什么事情呢？”
“我好像跟你说过我有个在学生会的发小吧……最近学生会比较忙，所以就拉我过去帮忙了。”
“这样啊……也是，毕竟快要到校庆了吧。睿学姐她们也很忙吧，作为朋友学姐你多帮上点忙也是理所应当……”
“啊？岚你居然认识睿吗？”
不知为何，听我说出睿学姐时，学姐脸上的表情意外诧异。
“学姐你不止一两次跟我说起关于睿学姐的事哦……而且缘也是在社联办事的嘛，多少也会有接触点，我也有听他提起过……等下，学姐你不会忘了吧？”
说到这里，学姐全身一抖，然后羞愧地向我吐了吐舌：
“确实……”
怎么这么容易就把天天挂在嘴边的挚友给忘了啊……可能也是因为过于随意，提起对方已经是家常便饭，所以才会没留下印象吧。
好羡慕这种关系啊……
我长叹一口气。
“那么，岚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这回轮到学姐发问了。
而且一问就是我最不想听到的问题，我本来还以为会再多扯几句家常的……结果就直切正题了吗？这倒也符合学姐不喜欢拐角抹弯的性格。
学姐虽然平时比较内向，但是在谈话的时候都会直抓主题，所以每次跟她的闲聊结束得都十分迅速。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我直到现在都还在思索呢……
“实话实说吧……昨天我想叫学姐过来也不是事出有因，就是单纯地想找学姐聊聊……”
“……”
一言不发。
果然，这种理由引起不适了吧。
“不过，现在我倒有点事想跟学姐商量下……”
“什么事呢？”
我看到学姐的眼神开始发亮，似乎起了兴趣。
“就是啊……昨天学姐你不是叫我去问下松姐的事情吗……”
我故弄玄虚地顿了顿。
“然后呢？”
“情况……似乎有点复杂呢，我似乎一个人解决不了，所以现在也想跟你商量一下。”
学姐微微颔首，然后我便开始叙述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包括松姐昨天晚上说出的缘由以及我的一些猜想。
学姐时不时地点点头，表示认同，也有时会托腮沉思。
我是一个不大擅长组织言语的人，扯东扯西讲了大半天，终于讲完。
“这样子啊……”我讲完之后，学姐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无法认同现在的自己……这种完美主义吗？而岚你是认为是一种开脱的借口，而且还大概另有隐情对吧？”
“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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