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片宽广无比，仿佛没有边界的海洋。
它乱无章序，它如影如行……它时而平静如死水，时而暴乱如恶神。
没有人知道它从哪里来，更没有人知道它何时诞生……有的文明认为它是传说中那个不存在的“量子世界”的一角，有的文明说它是现实世界的缩影。
但到底哪个是真的……没有人知道——就和没有人知道它从哪里来，什么时候来一样。
海很大，它包容着数不清的世界泡。每一个世界泡，都是海水中的“气体”所致。
海也很空……它的海面之上，是没有止境的虚无。
……一切本该如此继续下去，朝而复始。
直到某一天……
某个文明的先行者来到了这里。
对于“海洋”的广阔，他们无比诧异……这比他们见过的每一个世界都要庞大，庞大到让人恐惧。
他们决定，留下些什么。
他们将数不清的泡泡从“海”中取出，以其中的部分能量构造起一整套运作系统。
一位赋予了它规则的概念及其运用。
一位赋予了它灵魂与意识领域的超前知识。
一位赋予了它独立思考和进步的能力。
一位给它定下了永恒的使命。
最后一位……给予了它最宝贵的东西——“虚数之树”，它的名字。
那时起……名为“虚数之树”的超级意识诞生了。
…………………
时间过去了许久，原本那株幼苗，已经如同它的名字那样，成为了真正的“树”。
而它所包含的无数宇宙之中的无数文明，也在演绎着无穷尽的可能性……
………………………………………………
地中海上空，一望无际的是一整片蓝天。
这里巨大的浮岛，也就是天命总部所在……似乎数天前这里刚刚遭受过不小的破坏，许多地区还处于紧张的重建之中。
…………………………
“主教大人，以上就是关于那位“东方羽年先生”的所有资料了……”灰金色头发的女仆小姐毕恭毕敬地将所有的情报呈现在金发男人的面前。
这个男人，就是现任的天命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
“明明毫无崩坏能，却能够像雷之律者一样操控雷电。也能突然从某个地方拿出武器……如同理之律者的构造……”
金发男子这么说着，似乎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丽塔，你认为他如何？”
女仆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已经预料到这个问题。
“……东方羽年先生显然擅长计谋和隐藏，但有一点，就是他……同样是个好人。”
“没错……是个好人，”奥托这么说着，背靠在椅子上，“但这确实他目前最大的弱点，也是唯一能驱使他主动现身的东西。”
丽塔不做发言，默默站在一旁……她知道奥托主教尚未说完。
“天命的暗部找不到他……但我想，他应该是在逆熵那边——根据他熟知空之律者的情况来看是这样。”
“但是……”突然间，金发男人坐了起来，眼神中充满着异样的情绪。
“我担心这个情报……是他故意说出来，误导我们的。丽塔……假设你是他，你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着许多人的面说出来吗？而且还是他的敌人……”
女仆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
“尽管可能有别的目的存在……但如果是丽塔，就绝不会暴露任何重要的信息……尤其是自己踪迹。”
金发男人非常认真地听着……
“按照你的职业素养，这个选择无疑是最贴切实际的……但东方羽年和你是不同的。我们不知道他的出身，不知道他的经历，更不知道他具体的目的……我们对他还是了解太少了。”
丽塔微微颔首……
“主教大人，需要暗部加大对他的调查力度吗？”一旁的白发女子询问道。
“让暗部撤回来吧……对方显然是情报方面的高手。如果能查到，早就应该出结果了。与其浪费时间，不如让她们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男子说着，抿了一口红酒。
“那接下来要给她们安排什么任务吗？”
“总部的事情还是很多的……”奥托说着，眼神中饶有趣味。
“让她们去帮忙重建宿舍。”
突然间，金发男子一下从椅子上坐端正，眼神中充满异样。
“您没事吧……”身旁的白发女子惊慌地问。
丽塔同样蹲下，收拾着被奥托撞翻到地上摔碎的高脚杯。
奥托尽可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不……没什么。”他有些恍惚地说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
………………………………………………
临近太平洋的城市，这个季节海风还不算特别强，但也已经算是有了。
红发青年坐在阳台上，相当仔细地查看着琪亚娜提交的作业……
“看来二次函数没白上，她已经能熟练运用性质了……天命的历史这一块也学得挺好……初中的英语对于她来说难度也不大。”东方羽年一边想着，在她的作业底下写上“继续努力”。
银发女孩这时推开他房间的门走了进来，拿着一叠类似于档案一样的东西。
“东方羽年……学园长让我把这些资料给你——毕竟你也算是我们这边的老师，学生的情况还是要了解一下……尽管你只教我们几个。”
红发青年合上琪亚娜的作业，接过布洛妮娅递过来的资料。
“那就麻烦你帮我把作业带给琪亚娜了……说起来，她挺认真的，而且也很聪明……我想她应该能在短时间内把这些空缺的知识补回来。”他说道。
布洛妮娅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准备走。
走到一半，她顿了顿。
“琪亚娜变了很多……至少在以前，她绝不会花费大量精力去学习。”
…………………………
东方羽年目送她出去之后，随即看起布洛妮娅交给他的东西。
“希儿……罗莎莉亚……莉莉娅……琪亚娜……还有，芽衣。”他细数着这些少女的名字，都是他见过的。
突然……一股莫名的压力席卷而来。
红发青年一惊，周身瞬间迸发出苍蓝色雷电，与那股压迫感对抗。
但是……下一刻，那股压迫感没有了，就仿佛只是东方羽年的错觉。
“错觉？不对……那种感觉，就好像我被谁扫了一眼。”
他有些疑惑，但也找不到什么别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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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的世界中，倒立的三棱锥上，黑发男子站在边缘，默默地看着分不清天地界限的远方。
“这颗虚数之树……醒了？”
“可能性真是让人着迷的东西……按照我们当初的经验……这种东西最起码都会等能够威胁到它的文明出现时才‘苏醒’……”
他仔细地琢磨了一下。
“除非，有文明违反了某个不能违反的规则？”
但随即，他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果真是这样，恐怕这一切早就乱套……这我还真的猜不到了。”
……………………………………………………
“树”上的某处枝叶落入了“海”中，稍微波动了海面。
这已经不知道是自它诞生以来的第几次了……一切都很和谐，仿佛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某一刻……“树”稍稍颤动了一下，又是数不清的叶片落入海中。
“……可能性延伸新种类数量达标……唤醒主意识。”
……………………………………
醒来了……距离上一次苏醒，已经过了不知多久……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操控权逐渐回归本体。
我是……“虚数之树”……
通过数据……并不是已经出现能威胁到“我”的文明……而是，新的可能性完全延伸开了。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能更改……但我会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给予最大的阻碍。”
创造出新可能的文明啊……向我展示你们的独特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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