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抓住男人的胃
哈历波定睛直视墙壁,手指乱动,缓缓地读着,“道不可以无始,不可以非正,志不可以妄求,不可以离道德。离有离无之谓道,非有非无之谓神,有而无之之谓圣,无而有之之谓贤。
非此四者,虽口诵此书,亦不能身行之矣。
道,可闻、可知、可见,
而独不可得………………………………默诵于心,虽道不得,然智慧已备炼修,入世达济天下可也。”
众人静静的听完,各自出神,须平长嘘了一口气,说道,“这是一本什么书呢?怎么都没看到过?也从未听说,难道那个战国乐毅,是在这里苦修学到的智慧,他居然也能破解手语?又是谁把这部奇书用手语暗号刻录在这洞壁上的?”
石舞灿烂的笑着,眼中闪耀着光芒,兴奋的发声,“世外高人真是多啊,隐居山谷之中修炼默学,刻苦异常,期望有朝一日能够名动天下。波哥也很厉害,那么长一大串的手语,你都能翻译成文字读给我们听,真是了不起!”
“是啊,隐士刻苦。”顾仪惊叹之余,也在仰面感慨,“要不是咱们有‘特大’在场,谁会知道认识这些手语暗号,就是一部奇书呢。真是要好好谢谢哈历波了。”
石风走向顾仪,手掌轻轻地搭在她的肩头,向众人说道,“我们一人记住一段儿,好不好?回去凭着记忆背出来,抄录成书,也能为这个世界留存古籍做点儿贡献。”
大家在哈历波的不断重复下,每人背诵了一段。须平其实是不喜欢死记硬背的,但这是特殊的情况,他也愿意记住其中内容。
死记硬背的多了,就会产生连带的思维,使其遇到应当思考问题的时候,就会思维连带迸发,不需思考,自然而然的接连冲口而出,就如同谎言听得多了,也会成为想当然的知识一样。
提前背诵完前一段的须平,此时正望着湛清碧绿的池水发呆,这次是有备而来的,大家又都带着绳索,还是比较结实的那种登山绳,这洞里面还有比较坚实的柱体岩石,我自己绑着绳索下去,还有五个人在上面拉扯住我,再大的暗流也不用惧怕吧,等待大家全都背诵完成后,须平宣布道,“咱把绳子系在这边岩石柱子上,你们五个来保护拉扯着,我下到池水中看一看,究竟有些什么。”
贾阳一听,吓了一跳,连忙阻止须平这样做,着急的低声呵斥,“你是不是脑子不够用?这河底暗流很危险的,哪里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要是碰到湍急的暗流,会拦腰斩断你或直接把你撕碎的,你真是太天真了。”
“不会那么夸张吧?”须平确实有些吃惊,这暗流能有那么大的威力,“说的怪吓人的。”
顾仪走向潭边,朝下望了一望,“巨大的暗流是会发生危险的,但大多数的暗流,只能吞没带走人或是导致岩石擦伤撞击,那时候绳子是不管用的,人力没法和暗流的巨大力量相比,或是你被撞击昏迷的时候,我们都无法拉你上来的。”
大家也在苦劝着须平,不要下去冒险了。
纠结了很久以后,须平只得放弃了原来的想法,一行人就要往来时路上行进,就这么回去了吗?
正在这时,只听扑通一声,小黑就直没入水中不见了,不知这个狗要干些什么,大家一直在岸边焦急的观望着,在等待了许久以后,都不见小黑浮出水面,这是怎么回事?最后,众人意见一致,放弃小黑,往回走!
“最后不是应该大蛇没入水中的吗?这和我梦中的景象虽然相差很远,但是,也确实有梦境中的影像。”须平感觉浑身乏力,没有了兴趣点的他,低着头很失望的慢慢往回走着,“在这里镌刻壁画传书的隐逸高人到底是谁呢?”
贾阳看到须平百无聊赖的样子,很想逗他开心起来,快步走到须平的身边,并肩齐步,“这类人物,虽然身居山林过着隐士一般的生活,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其实对天下大事非常的关心,最有名的要算是‘鬼谷子’了,他只派了几个学生下山,就把天下搞得团团转。隋唐之际的文中子王通,后来在汾河一带讲学,也培养出了李靖,魏征、房玄龄等一大批学生,这些都是不愿在历史舞台上面出现的隐逸高人,他们只是从旁干预就能推动历史的进程。这里的暗语壁画高人,咱们更是猜不透,也不会知道他姓名的。即使是在历史上出现过的真正高人,史学家也不会编纂入正史的,更是不会作为榜样一样的竖立追捧,我们就更是很少听说了,因为这类‘怪人’离经叛道,不合他们史学家的口味,比如,王猛、李泌和黑衣宰相姚广孝。”
“嗯,是的,他们诡计求道,并非真正的儒生,那些个思想正统怎么会鸟他们?还是鬼谷子厉害啊,苏秦、张仪,庞涓、孙膑,还有一个尉缭,这几个人可都是他的学生啊。”须平赞叹着,失落的心情仿佛是好了许多,“据传说,还有许多战国时候的名人,也自称是出自鬼谷子的门下。”
出了洞门,须平牵起了贾阳的手,走在最前面,在回程的路上说起了悄悄话,“谢谢你啊,大啾啾,没让我下去潭中涉险。”
“很危险的,我是怕你上不来。”
“我这人还是听人劝告的,尤其是你的劝告。”
“就会捡着好听的说,我还不知道你吗?别让我再重复高三话题啊。”
“哎,你和顾仪曾经在我梦里讨论过《山海经》,你真对《山海经》那么着迷吗?”
“你看,马上转移了话题是不是。”
“这部《山海经》和西方《圣经》都有许多相通点,你知道吗?”
“呲……就先饶过你吧,你转移话题成功了。”
“那就说来听听嘛,我也学习一下。”
“我知道《圣经》记载的‘伊甸园’在东方,《山海经》里记载的‘昆仑山’在西面,两本书对环境地点的描述,也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只是对那个地点,东西方的称谓不同。还有就是大洪水的描述,西方叙述是‘倒灌千里,持续了四十昼夜’,我们‘伏羲’在山洞中躲避洪水,刻着木头计算天数,他共刻了四十道。”
“了不起!这都难不住你啊。西方齐心协力的人类‘巴别塔’事件,和我们颛顼时代的‘绝天地通’事件也很类似,都是断绝了人类与天界的沟通路径。”
“哎,可惜啊《圣经》在西方,是被广泛传阅和关注的,而我们的《山海经》却被蔑视、讥讽,两本书的待遇,真是有天壤之别。”
“恐怕这些改变还是要交给时间来验证吧。”
“都是神话传说类,要验证起来也很繁琐。”
“慢慢大家就不感觉是神话了,等到明白意识和物质相互能够转化的时候吧。”
“你说昨晚说的‘道就是无’,什么意思呀?”
“只是一种表达形容的方式,杯子和锅碗瓢盆内部都是‘无’吧,所以能够装下东西,我们建造的房子,其内部也是‘无’的吧?所以能够填满家具和住人,大家很容易相信看到的实物,却忽略了‘无’的价值。无,大多数时候是体察不到的。”
“好像是那么回事,那无结果也可以称之为道了?”
“看适用范围吧,曾经有一场无结果的全民灵魂考问,最后被中途终止了,没有完成。许多人都怪罪于当时的考题和出题目的主考官,其实人们都错了,完全理解反了!考题虽然简单,只有四个字,确是直指灵魂的煎熬鞭挞和炙烤!要让人人都能跨越‘无知和私心’,何其艰难!要是人人都完成了那次试卷,灵魂就会得到升华,世界也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了。”
“我懂了。”
“啊?你真的懂了?”
“我知道你的考题,也明白你所指,那是一次文化层次的灵魂革命!”
须平心情舒畅到了极点,大笑出声。
回去的路好像只有一条,就是那个坡度小台阶,大家走到台阶入口处,回望着这个天坑底部的景色,都还有些不舍之情。
哈历波提议要在这谷底再住一晚,再一次的体验享受星光和芬芳,被女孩们残忍的拒绝了,原因就是要回到四奶奶家洗澡!
沿着坡度小路一直走到拱形小洞前,只见那截杉木已经深深嵌入小坑之中了,是不是需要些时间,才能再次将杉木段拿到手里?众人也不想再等待了,只想早些回到村中。
须平因为是轻车熟路,首先跳入斜斜的洞坑之中,在下面铺上柔软物品后,大家就依次的跳下,进入了地窖小屋之中。
故地重游,大家简单整理感慨了一番,众人才出了地窖小屋,一行人沿着林间小路胡乱的走着,试图寻找回去的路径。突然,耳边传来了狗叫的声音,在大家犹豫张望的时候,只见早先没入潭中的小黑,直奔向众人面前,来回的摇尾踱步,像是一个立功的战士一样。
这小黑是怎么出来的?它一定会认识回家的路,石风示意小黑身前带路,众人跟随着小黑的步伐,向前走去,只一小会儿,就看到了那口夏天满溢,冬天枯竭的井。
须平此时才恍然大悟,“哦,原来那潭水的地下暗河,是和这口井相连通的啊,小黑应该早就知道这条捷径。”
“这口井深不深?”顾仪很好奇的转头询问着须平,脑袋直往井下望去,“你们看,井底有个鳖,一动不动呢。”
“不太深,也就五、六米吧。”须平也向井底望去,确实看到了那只鳖,“还真是啊。”
这时候贾阳直在心里默念,‘须平不要下井,不要下去’。
祈祷成功!须平像是忘了一样,一直未再提及下井观看。
众人在井边观察了一会儿,就在小黑的带领下,回到了四奶奶的家里,女孩们首先轮流着去洗澡了,石风这时拿出了那盏小油灯,无不兴奋地显示炫耀着,内心无比激动,“总算不虚此行,还落个古玩在手里。”
“这油灯价值不菲啊,你要拿着出售还是供起来,每日一拜呢?”哈历波望着石风手中的油灯,环抱双臂,一路不再口吃的他,跟石风开着玩笑。
须平也审视着小油灯,赞叹欣赏,“啧啧……这年代久远的‘长明灯’堪称国宝级文物,风哥你还是暗藏在身边吧,不要总是拿出来炫耀,会招灾惹祸的。有些事情,你看起来是得到宝贝发达了,其实是暗含灾祸啊。‘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就是这个道理,你要考虑清楚。保重啊‘瞎鼻子’。”
“什么意思?哦,是这意思!这可是国宝啊。但是,如果要是那样的话,我岂不是也绑了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石风冷静分析了一下,打量着油灯,上下摩挲,“找不到合适买家,卖出去又是犯罪。暗藏在身边?放回原处?还是捐献上缴?这是不是也算三分法,为难啊。”
“四分、五分、六分法,……都是有的啊。你还可以偷着倒卖啊,走私出境再出售啊,完事就定居国外好了。”须平呵呵的笑着,调侃着给出着主意,“或是切割成许多小份儿啊,等等,等等许多方法呢,你先收起来,慢慢琢磨吧。”
“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啊,‘文物贩子’,‘卖国贼’……这些个沉重的帽子我可戴不住。”石风忽然非常的失望,心内挣扎着,“万一要是没那么严重呢?先不管它了,我先放在身上,自己玩吧。先偷偷摸摸的收藏着。”
…………
首先洗完澡的小舞,看到四奶奶在厨房的小屋里忙活着,马上就上前去帮忙,洗菜切菜的备料食材,贾阳和顾仪洗完澡,也钻进了厨房。
等待须平他们洗完澡后,饭菜也已经端上了桌子,在院子中的一颗梨树下,大家吃着饭,享受着蝉鸟鸣叫,同时举杯感谢四奶奶,直说打扰。
四奶奶笑着摆手,小口儿抿了一下村内自酿的枣酒,“都是姑娘们帮忙,我很是轻松了不少,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小对儿一小对儿的,我可是分辨的清楚啊。但是,你们这仨傻小子,能不能分辨出,哪个才是自家小媳妇儿下厨炒的菜吗?”
“一点儿悬念没有,就等着细分了。”石风大笑着望向桌面,用筷子指点着,“青椒鸡蛋、西红柿鸡蛋、蒜黄鸡蛋,这三个菜准是这群小媳妇儿的杰作。只会用鸡蛋炒菜,具体是谁家媳妇儿,谁认领了去。”
须平握起了枣酒瓶子,也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自信满满的接口说道,“我分析啊,我能猜出哪个是贾大小姐的手笔,石风估计也知道自家妹妹的手艺,哈历波就用我俩排除法后,分析认领就好了,最神秘的其实是顾仪。所以,石风咱俩谁先来排除呢?”
“你那么自信,你先来。”石风兴奋地提高了声音。
“这道菜入口软糯,生怕炒不熟。”须平夹了一口青椒鸡蛋,嘬了一口酒,坏笑着望向贾阳说道,“青椒生着都能吃,这事儿,贾阳你不知道吗?”
“你可真讨厌!”贾阳红着脸,好像还在期待须平的继续品评。
“哎呀,你要沉住气,你这是提早暴露了呀。”顾仪嗔怪着,斜眼看了一下贾阳,眼望着其中的一盘菜出神。
这时候,石风只把筷子伸入到蒜黄鸡蛋里面,夹起一口菜,很享受美味一样的咀嚼品味,大口的咽下,“我妹妹的鸡蛋西红柿,我早就不敢恭维,也不敢下筷子了。你看这道宫廷菜,‘双黄色’的鸡蛋蒜黄,色香味俱佳,一定是美丽的公主亲自下厨,用心为帅极王子烹饪出来的。”
顾仪并未搭腔,满眼的期待……
“那我就尝一尝小舞的,鸡蛋西红柿了。”哈历波刻意同时夹起了,一块西红柿和一片鸡蛋,放入口中,“石风,你说的不对,小舞做菜好吃的很,这菜多棒啊,都甜到心里去了。”
“这么快就破案了,没意思。”小舞嘟着嘴,很不高兴的样子,“波哥,你说,我的手艺怎么样?”
“一流儿,一流儿。”哈历波抱拳呲牙,捉起了桌上的白水,一口灌下,回复说道,“不过,咱这是有多少放多少啊,我建议你再去四奶奶家厨房确认一下,糖罐是不是真的已经空了?
“挑三拣四,以后不做给你吃了。”石舞动筷子夹起了蒜黄鸡蛋,放入口中,却又马上的吐了出来,“呀,顾仪姐啊,你打死卖盐的了,你俩真是一对儿呀,就知道我哥是重口味。”
“啊?”顾仪慌忙夹了一小口蒜黄,也吐了出来,尴尬的讪笑解释说,“可能是,鸡蛋里面放过一次盐,炒蒜黄的时候又放了一次。”
“没事,没事。”须平坏笑着,仿佛很大度的劝说鼓励,“一回生二回熟嘛,都挺成功的,不就是软烂、甜腻和齁咸吗,吃的主要是那心意,心意啊,这些菜品真不错!”
“那你们都吃完!”三个女生整齐划一的说到。
“谁家的谁负责。”须平马上接口回答,速度奇快的把青椒鸡蛋揽在自己面前,满足的面带邪笑。
“坏事就坏在你这张嘴上。”哈历波抱怨着,也默默地夹起了鸡蛋西红柿,呆呆的望着其它的菜,“这四奶奶的拍黄瓜和干煸萝卜丝,倒是不错的清口菜品了。”
石风倒是真的大度,很有男子汉气概,审视着鸡蛋蒜黄,深沉的低声问着顾仪,“你们蒸了几锅米饭?”
换来顾仪一顿的白眼。
四奶奶被逗得不行,呵呵的笑着,眼望这帮年轻人,“你们这三个小姑娘,要练习一下厨艺了,老在外面吃也不是长久的事情,又贵又不好吃。要捉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捉住他的胃啊,这样,男人们才会回家。”
贾阳嗔目环顾了一下,缓慢的细嚼慢咽品味着菜品的三人,微笑着对四奶奶说,“奶奶,您说的不对呀,您见哪一个‘小三儿’是做饭好吃的?”
顾仪偷笑,也大声的说道,“对!就不能惯着他们!”
最后,那三盘菜都被吃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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