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非想具现
——a-samjnin realization
那是一场发生在哪个年代,哪个世界的战争?
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不在了。
朋友,亲人,爱人,一切能叫出名字的存在,都被消灭殆尽了。
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战场上最后剩下的只有自己。
一个敌人、一个同伴都没有的战场,只剩下自己和自己的剑。
为保护国土和人民而战斗的守护者们,为了拯救自己的世界而战斗的旅行者们,还有不分一切全部毁灭的,来自[对界]的灾祸。
无法说哪一方是绝对错误的。为什么最后都死了。
黑色的天空下着纷纷扬扬的雪。
银发的男人从正在逐渐消散的[圣灵]中找到了还一息尚存的,他认识的某人。
“不要再战斗了,展开你自己的旅程吧……”
声若游丝,断断续续吐着气的女人。
勉强的举起已经变得透明的手在男人的脸庞上轻轻的抚摸着。
“真难得呢,能看到你这副悲伤的模样。”
“让你一个人背负这悲伤,真是很对不起。但是我很高兴你还活着。”
“忘记我吧,忘记这一切……只有这样,才会有谁……能够再次看到你的笑容吧……”
双手无力的垂下。女子已经无法看到银发的男人。答应了与她最后的约定。
于是,男人在之后的几千年里一直遵守着这个约定。
他遗忘了那场战争的一切,变成了一个只会在笑容中,杀人的男人。
他确实是遗忘了。
☆☆☆☆☆
“Agni”的日子变得越来越艰难了。人类似乎永远都对人体实验有着莫大的兴趣。
我的身体,除了眼球和大脑还没有被动过手术外,其他的部分都有过与本体分离的回忆了。
除了痛还是痛,没有其他的感觉可以描述。
很难理解呢,同样身为人类的,他们的想法。
畏惧着我。却又不敢去触碰那最为关键的部位。
惧怕我的能力,却更怕我丧失掉那种能力。
世界是矛盾的,比世界更矛盾的是人类。
我也是人类,所以自己也是某个矛盾的集合体吧。
然而我非常清楚着自己想要到达的地方,和想要实现的梦想。
虽然这也不过是自己自我安慰的借口之一。
直到迪薇娜告诉我之前,我就是这样自作聪明的活着。
像满足于懒洋洋的躺在尘灰里的羽毛一样。忘记了飞翔。
“离开这里吧,梵。”
那一天,不死的黑发少女,这样的对我说。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构思,寻找着适当的时机,来逃离这个牢笼。
跟某个傲慢的优昙接触过后,想法也开始变得清晰。
当,当然。那家伙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啦。
除了跟我拌舌捣蛋很积极,叫她拿主意就等于赶老母鸡上树一样难。
哼哼,毕竟只是个比我还要小2岁的小毛头罢了。
而且单纯些想的话,以我的能力要逃出这里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需要制造出一些[失常]和[不思议],就能转移和蒙蔽人们的视线。
人类是最容易被欺骗的一种生物。
在墙上开个洞,或者让自己浮空这种事情,实在是非常轻松。
困难的地方在于不仅是自己,还要帮助多达30人一起逃离。
更大的阻碍是直属于“Agni”的,专门负责抓捕[异常化]人类的他们。被称为[acittaka],“极重睡眠”的机构。
[acittaka]中有魔法师,有超能力者,甚至有一些明显不是人类的亚种和超越种,是同样能制造[不思议]的存在。
在那些人当中,最厉害的十个人,称之为[十神父]。从优昙那里得到的信息来看,任何一个都不是我能抗衡的存在。
本来,我擅长的就只是物质的具现化与结构再造,战斗不是我的专长。
所以要瞒过[acittaka]从“Agni”中突围,我需要的是更为高级的幻想。
比如空间的置换,或者人心操纵术之类的,带点犯规意味的[不思议]。
所有的[不思议]都是需要一定的法则和规律来启动和支持的。这就是所谓的法。
比如水从高到低的流动,风顺从空气密度而变化,一切事物都有内在的[法],作为运行和存在的机理。
[世界法]就是世界存在、运行和发展的根本法则。
不过这些我都无法办到,需要的基本[世界法]编写我无法完成。
应该说,要去创造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的东西,或者实现自己根本就不理解其运行规律和法则的事情,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既然我的能力只是物质的重建和空间的变形,那么要做到带有某种特殊判定或者法则的[非想],我需要对世界有更深的理解。
不过,无法做到的事情,始终就是无法做到呢。
所以我只要思考如何逃离这里就好了。至于逃离后能否对付[acittaka]的追捕,那是另一回事了吧。
就像自己喜欢玩的迷宫游戏一样,从出口倒推过来如此简单的结果,当初在分歧点却仍会一次次地陷入迷茫。
除了选择一条自以为正确的道路走下去外别无他法。
啊啊,真的做起来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伪置换界],这是我想到的用以逃离“Agni”的方法。
说起来这也是算空间置换的一种。但是之前也说了,我无法做到空间置换,所以我只能利用空间的变形,使得自己所处的空间变成另一个空间的模样,从而让监视者们产生空间改变了的错觉。
不管怎样,这样应该能使监视系统产生一定程度的混乱。
我只要解决掉进入房间来查看的监视者,然后就可以利用在散步时悄悄布下的工程,作出一条通道逃出A区的大楼,然后只要能够想法进入北面的森林,再多的追捕者也拿我没有办法了。
对[Aseity]的其他成员,大概也是一样的做法。在不同的地点布下工程作为逃离的通道,然而到达这些通道却要靠大家自己的能力了。
说起来固然是很容易的,做起来却要考虑到许多的平衡。
因为没有能力在把房间变形的同时设下机关,所以这个工程需要一定时间来悄悄完成。
今天挪动一个水杯的位置,明天变动壁画的色调,日子仍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地在眺望天空中度过,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平静。
是的,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梵,今天感觉怎样。』
“感觉很好呢,中饭吃的很饱,脑袋很清醒,[一切法]的运作也没有任何问题。”
『不要放松,下午散步的时候再确认一下[工程]的安置点吧。』
“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做的啊,真是的,阿莱雅老是这么啰嗦。”
『嘻嘻,烦躁起来的梵,也好可爱哦』
温柔的声音,从我自己的心里响起。
在旁人看来,我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谁也不知道我是在和另一个自己交谈。
“阿莱雅,就快了呢,我们,可以一起离开这里了。”
布置好所有的机关后,在脱离的黄昏到来之前,感到非常的疲倦。但是,关键的时候正要来到。
和优昙确认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迪薇娜那边呢,确认过了吗?”
上次的骚动听说是迪薇娜造成的,那之后迪薇娜就被转移到特殊病房里去。那里的监视和控制更为严格。
因为妄图逃离的患者已经被制服了,医院的警惕心理也有所放松。
再加上要修补骚动中本部设施的破损,安抚情绪激动的病人,医院陷入了忙碌的状态。
这种状态为我设置[工程]提供了极大地方便。
只是没想到迪薇娜会做到这个地步。
那家伙,总是擅自就把一切事情都决定好了。
不要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东西啊。笨蛋。
毫无意义的嘟囔着,为自己行动的迟缓而感到焦虑。
『薇姐姐那边不需要梵操心,我们会想办法救出薇姐姐的。』
啊,这让人火大的语气。
“什……什么嘛。我也想救迪薇娜啊。”
『哼……我才不会让你这猴子再靠近薇姐姐的,不需要你我也有办法解决。』
“什么?猴子……你这死小鬼真不可爱,明明还比我小了两岁……”
『梵,小优算是你妹妹,你让着点她吧……小优也是,梵也是在为薇姐姐担心啊。』
每次跟优昙斗嘴到最后,都是艾蕾雅出来打圆场。
『既然小艾姐姐这样说了,我就不跟梵计较了。但是梵,你只要保证你和小艾姐姐的逃离就行了,薇姐姐那边你再来插一脚只会给大家带来麻烦的。』
“别把人家说得像个累赘一样。”
『梵,小优说的是实话。薇姐姐被关在18楼,从我们这里突破两个楼层下去难度很大,而且时间上也不容许。这种时候只有相信小优他们了。』
“可恶,连艾蕾雅都这样说了……”
自己也清楚在这上面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力量始终是有限的,没有人能一个人做到所有的事情。
但是就是有一种深深的懊恼感觉。
“我和艾蕾雅会在森林里等你们的,一定要来啊。”
终于还是将希望托付在了别人的身上。
『梵真是个笨蛋,好好地相信我们吧。[Aseity]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成员的。』
『而且薇姐姐是唯一能带领大家前进的希望,我们拼尽全力也会救出薇姐姐的。』
优昙的声音从脑海里消失了。时针指向六点。
房间里的监视摄像头仍在悄悄地转动着。窗外的光芒开始暗淡,一切开始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黑色的天空开始渐渐变成黄金的色彩。有无数的蒲公英从天空缓缓降落。
无论任何时候看来,都如此美丽的景色。
可以的话,就这样和艾蕾雅一起永远地望着天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天空终究会再次变成黑色。白色的裂痕无法填补。
所以在找到那填补的方法之前,我也不能止步不行。
举起了双手。张开的手心里有蒲公英轻轻地落入,却在碰到皮肤的一瞬间就湮灭不见了。
为了验证这景色的真实。为了找寻那蒲公英的源头。
为了像个真正的人类,不受任何束缚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和艾蕾雅,还有未曾谋面的,将要一起战斗的伙伴们,此刻就要展开踏遍世界的旅途。
“一·切·法!”
发动起经过了长期准备构筑起的工程。虽然[世界法]的编写还略显粗糙,但是空间的再构造却是经过了充分的设想的。
准确说的话,这种规模的工程已经超出了[空想]的范畴而上升到了[非想]的境界了。
[非想],即a-samjnin[无想]。就是[不去想],或者说[不用想]、[没有想]。用来编写世界存在,运行的一种法则,即是在基础[世界法]之上的,高端[世界法]的一种。
为了进行空想而不去想,为了解开矛盾而去创造矛盾,就像两条互相吞噬的螺旋一样,本身就是无法解释的事情。
如同人会呼吸一样自然,没用人会去思考自己该用怎样的方式,该在什么时候呼吸。或者思考了也无解。
[非想]基本上就是这样一种概念。也就是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却什么也无从知道。
不,并不是无法知道。而是凭人类这种程度的存在,无法从根本上把握[非想法]。
唯一确定的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奇迹]和[不思议],都可以通过[非想]的方式发生。
某些人类之外的[超越种],更是可以凭一己之力创造出一个可以任意控制某个时空内物质构建与发生方式的[非想世界]。
这些,都是后来那位苍蓝的公主告诉我的知识。
虽然当时并不知道,但是自己使用的确实是名为[非想]的[世界法]编写方式。
所有积攒起来的经验、能量和运行法则在一瞬间全部启动了。
整个房间的空气激烈的跌宕着,光影错乱。我的身影应该从监视屏的屏幕上消失了吧。
在监视屏前面的那些家伙们,一定已经非常的惊慌失措。
我静静地站在房间的门前,等待着门被打开的那一刻。
利用光影造成自己消失的假象,只是一个前奏。决定性的时刻,在他们推开监视室大门的那一刻。
房间的把手被旋转着,不过,这扇门必须由我亲自来打开。
于是,我打开了门,走进了监视室。
看着屏幕上那些被困在我房间里迷惑不解的人,我不禁哑然失笑。
所谓的[伪置换界],比起[置换界]最大的缺点就是有条件发生限制。
简单的说,就是有一个游戏的规则。
我设定的规则是在他们打开监视室大门的那一瞬间,同时,在我打开自己房间大门的那一刻,两个房间里的人将被完全置换到彼此的空间里去。
至于为什么发生条件必须是同时开门这种设定。那是在自己的[非想]运算下唯一能方便做到的结果。
本来[非想]就是一个混沌的运算系统,作为人类的我只能设定结果却无法控制过程。
也就是说,[非想]在设定的结果下将进行无序的[世界法]运算,最后得到一个实现过程,而这个过程很难被控制锚定。
以我的能力,能够实行[非想]在当时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就连开门这个必要步骤,也是在“一切法”启动后瞬间才出现在我脑里的概念。
总之,第一步目的是达到了。监视者们现在已经被困在了我的房间里,那里光影的迷惑仍在忠实的执行着运算。
一个没有门,没有窗。什么出口也没有的房间。即使是他们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破解掉这个没有任何障碍的迷宫吧。
毕竟,监视者的能力并没有达到什么变态的程度。我担心的是,发动[一切法]工程这件事不要被[acittaka]的那些家伙们发现了才好。
[Aseity]的伙伴们应该也都行动起来了。因为工程布置的地点都比较分散,所以能否到达只能凭大家自己的努力了。
现在,要赶紧进入空中花园,启动我布置在那里的密道。
打开门在走廊里奔跑起来。身体周围的空气变形着保护我不受监视器的发觉。这种变相的隐身不能持续太久,因为体力的消耗非常巨大,所以我必须赶在力量耗尽前进入空中花园。
从监视室到空中花园,曲折的路径算下来也只有几十米。但我却仿佛跑了一晚上的黑路一样。
气喘吁吁。
“伪装最多再维持5秒了,梵。”
艾蕾雅啊,不用担心,因为我们已经穿越了黑暗的走廊,站在了空中花园的入口处了。
体力已经接近底限了。要是自己再长大一点就好了,以现在13岁男孩的体力,果然还是辛苦了一点呢。
然而,还需要再一次启动“一切法”。
幸运的是并没有追兵的迹象,表明自己的行动还在[acittaka]的探测之外。
这里的通道是一早就已布置好了的,因此打开通道并不需要消耗太多的力量。
“一切法!”
地面变形,在微微泛起光芒的类结印阵中,浮现出了通向外界的空洞。
接下来,只要跳进去,应该就能畅通无阻的到达外面了吧。
『小心,梵!』
突然从脑海里传过来的艾蕾雅的声音,使我迟疑了脚步。
在我停下的那瞬间,一柄发散着青蓝色光芒的长剑从空洞的上方簌的飞过,如果刚才我已经跳向空洞的话,恐怕身子就会从中间被一分为二了吧。
“哦?明明没注意到我的,却能在关键时候躲过我的攻击,不愧是判定为第Ⅰ类的[异常者]呢。梵,你是叫这个名字吧,少年?”
寻声望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与听到的稳重声音不相称的年轻面庞,逆光站立的银发男人,穿越了天窗玻璃的蒲公英笼罩他四周的空气缓缓的降下。一片肃杀的气氛。
可是,很奇怪的,我并不害怕这个男人。
琥珀色的瞳孔,质朴的灰色大衣。这个男人如果单从外表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但是我嗅到的气息告诉我,他拥有着人类以上的力量。
更深层次的本能甚至告诉我,他不是人类。
然而,无论怎样都不害怕。心里一丝恐惧都没有。被那男人琥珀色的眼睛望着,感觉到的却是温柔的气息,就像躺在暖暖的草地上,被风拂过的感觉。
不知不觉地,就感到困了。眼皮重得要命,脑海里仿佛有个声音在轻柔地催我入眠。
不能睡。不能睡。
意识告诉自己要保持清醒,然而身体却不受控制。渐渐的感觉到向着深渊坠落的感觉。
意识,快要被夺走了。
然而,我可不是单一的存在。即使我的意识被人控制了,另一个我,艾蕾雅还保持着清醒。
可是男人的力量十分的强大。艾蕾雅虽然已经很努力了,我的身体的控制权仍然不能完全回到自己手中。
然而要向着地面坠落却已经足够了。
错动着双腿,在启动的“一切法”打开的空洞消失之前,依旧僵硬的身体直直的坠入了进去。
☆☆☆☆☆
银发的男人看着男孩勉强逃离的身姿,脸上仍是没有一丝的表情。
“哦,我失算了。”
手中的长剑插入了即将闭合的空洞中心,本来已经完成了的“一切法”,却被某种力量开启,空洞缓缓地在空中花园的地面上再次展开。
“以年龄来看,这可真是了不起的杰作了呢。他就是迪薇娜小姐所看中的人吧。”
男人并不吝惜对猎物的赞美。不,应该说做不到这种程度就没有资格成为他的猎物吧。
作为隐藏机关[acittaka]-[极重睡眠]最强战力[十神父]之首的那蓝迦,他唯一渴望的,是能够尽情发挥的战斗。
不带着任何梦想和希望活着的男人,这个黄昏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真的不错呢,在满天飘舞着蒲公英的这种时候,能够寻找到这么点难得的乐趣。”
收起了长剑,男人裹紧了风衣,跳进了不知通往何方的空洞。
在极密医院“Agni”北面森林入口前方的空气中,横空出现了一个带有封印阵的空洞出口。
从空洞中跌倒出一个外表模样只有12、3岁的男孩。身上还穿着“Agni”的患者服装,一副非常疲倦的样子,倒地不起。
『快醒醒,梵!』
无论艾蕾雅怎样呼唤,现在的梵,似乎并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站起来。
本来,连续两次启动[一切法],对只有13岁的梵来说已经是力量的极限。
更何况遭到来自“Agni”直属隐藏机关[acittaka]的头号猎人,[十神父]之首的那蓝迦的狙击,能够从他手下暂时逃离就已经连未来的运气也一并地透支了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自己和艾蕾雅都平安无事,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果了。
[一切法]打开的通路会自动关闭。敌人已经无法掌控自己的位置,接下来只要逃入森林,就可以启动[一切法]展开完美的障眼法了。
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一切都还算进行的非常顺利。
即使是仍处在半迷糊的状态中,梵仍然感觉到了欣喜。
“艾蕾雅,可以望见的远方就在眼前了呢。”
一边说着话的梵,一边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梵』
男孩的脑海里出现了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优昙吗,我和艾蕾雅已经逃出来了,你们那边进行得怎样?”
『哼……这还用问吗,薇姐姐已经顺利救出来了。』
“是吗……真的是太好了。”
男孩从心底感到激动。甚至连一向跟自己都斗嘴的这个声音也变得动听起来。
”……不过,我们遇到点阻碍,到达通道还需要一点时间。梵,你和小艾姐姐先走吧,不要等我们。我们之后会赶上来的。”
“什么?”
梵立刻变得焦急起来。
“你们现在在几层,也许我可以……”
『好了!梵,快走!这是薇姐姐的意思啊,你老老实实听一次话吧。』
女孩的声音同样透露出焦急的情绪。
『梵,你别搞错了,我们不是不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只是,你和小艾姐姐逃离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非常低声的,宛若蚊鸣般的细语。然而男孩确实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嗯……我相信你们,我和艾蕾雅会在前面等大家的,一定要尽快来哦,迪薇娜,还有优昙,我想真正地和大家好好地见面呢。”
“什……什么嘛,不过是梵,居然敢这样说话。”
女孩的声音里分明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加油哦,小优。』
『放心吧,小艾姐姐。大家……大家都会得到自由的。』
脑海中的对话消失了。迈着蹒跚的步伐,男孩向着被蒲公英弥散着的森林入口走去。
“还差一点……”
然而,在那之前。
自己身后正在合拢的空洞里传出了不祥的气息。
“不……不可能的……为什么[一切法]还在运作?”
梵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本应该就要消失了的空洞,在自己的眼前被一柄长剑生生地穿透,从中心向外撕扯开来。
银发的男人有条不紊地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
“银发的那蓝迦吗?没想到追着我的,居然是[十神父]里第一位的你啊!”
“我的资料也被你记录了吗?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些情报的,但是你能看到的,应该只是些表面的信息。”
梵沉默不语。看来[acittaka]并没有真切掌握到[Aseity]的活动情况。
“[物质干涉类]第Ⅰ类判定,可是你的能力似乎不止于此啊,少年。”
不过,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男人的神情明显地透露出这一点。然而梵却知道这是个不好的征兆。
因为本来一直面无表情的神父的脸孔,这时候居然展开了笑容。
传闻中,当那蓝迦脸上出现笑容时,意味着他的对手已经走在了黄泉路上。
“你似乎也能同时操作空间呢,很了不起,真的,很了不起。”
语调还是一样的平静,然而男人露出的笑容却让梵感觉一股凉意直透背脊。
“如果再让你成长几年,一定会变得更厉害吧。如果今晚碰到的不是我,你也许就能逃脱了。很可惜,真的很可惜。”
男人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他举起了剑。
“少年啊,想活下去的话,就努力地挣扎吧!”
话刚说完的一瞬间,梵就发觉男人的剑已经抵上了自己的喉头。
虽然早有防备,但是两人之间十几米的间隔似乎就像没有一样。
那蓝迦只是挥了一下手中的剑,就已经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立马梵的性命就要不保。
然而那蓝迦这一剑还是没有达到目的。像被什么力量保护着一样,刺出的剑只是划破了梵的脸颊。
梵被剑风击倒在一旁的草丛中。
那蓝迦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又望了望倒在一边的梵。眼睛里流露出了奇异的光芒。
“想不到我居然会在同一个地方栽了两次跟斗啊。”
自嘲的神色。之前与迪薇娜战斗时就被空气产生的幻影欺骗过一次。这次却仍然没注意到类似的变化。
毕竟,梵可是第Ⅰ类的物质干涉能力者,做到迪薇娜那种程度的欺骗可以说是非常轻松。
“最近我似乎变得相当松懈了呢。”
男人再次举起了剑。
“不过,不会再上当了!”
这一次神父并没有立刻进攻,而是仔细地计算着空气的密度,以排除一切可能的干扰。
梵从地上撑起来,望着即将向自己袭来的白发男人,心里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防御的手段了。
如果是在完全的状态下,倒是不用玩弄干涉空气这类的小花招,可以通过干涉大地和森林让土和树木成为自己攻击的武器。
但是现在,就连这样站着都已经很勉强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该我出场了呢,梵!』
“艾蕾雅……”
『虽然梵似乎不想让我战斗,但是,梵不在了的话我也同样无法存在,所以,我要保护梵,同时也是在保护我自己啊。』
带着坚定的信念,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自己,因为艾蕾雅和梵,是同一个存在。
少女的声音清晰的出现在梵的脑海里。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啊啊……真是不甘心啊,明明想就这样保护艾蕾雅到最后的,看来是不行了呢。”
在这种时候具现出艾蕾雅的话,自己的力量恐怕会消失掉吧。梵很清楚这一点。
“今后就要一直被艾蕾雅所保护了呢,这感觉真坏!”
『嘻嘻,梵,果然是个小孩子呢!』
由哪个自己来保护自己,不都是一样的吗?重要的是,要在这里能够活下去。
男孩并不是舍不得力量,而只是,单纯地不想让自己重要的人出现在危险的地方而已。
但同样的,另一个自己也是相同的想法。
“未来会怎样我再也不管了哦,艾蕾雅!”
[一切法]再次启动。男孩的整个身体浮现出了淡蓝色的光芒。
光芒不断扩大,空洞再次在男孩的身前出现。
然而,不同于之前在不同地点间进行联通的道路,这一次出现的,是充溢了能量与色彩的,被称之为[akaca空洞]的存在。
[akaca空洞]作为灵魂的通道,能够被一介人类打开,已经是可以用[奇迹]来形容的事情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溢满了光芒的空洞里,有什么存在在加速形成。
人类生存的物质基础与规律法则。
人类从诞生到死亡的[世界法]。
肉体,灵魂,思想,提取与再构造。
周期提前,时间轴加速,一须臾完成十六年生命计算。
[akaca空洞]正在慢慢地被什么所填充着,呼之即出。
不远处的银发男人饶有兴致的观望着这一切。
当然,也只能观望而已。
如果现在冲过去的话,会被吸入那个空洞成为生命的饵料的吧。
他觉得今天的自己运气很不错。
“很好,就这样继续吧,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少年!”
他并不在乎会出来什么强大的存在,不,应该说,越是强大他就越是高兴。
他期待的是能让自己酣畅淋漓的战斗。战斗的对象是谁并不重要。
当然,同为[十神父]的那些“伙伴”们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可惜有约束在身无法相互厮杀。
而平日里追捕的那些[异常者]们又太弱,不,不能说他们弱,是他太强了。
但是无论谁强谁弱,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就是,他无法得到满足。
此刻眼前的这名少年正在用全部力量和潜力创造着某种存在。
那必然是个能让自己满意,甚至超出期望的猎物吧。
猎人的直觉这样告诉自己。
他的脸庞上开始浮现出笑容。
男孩身上的光芒开始黯淡下来。[akaca空洞]周围的空间已经被扭曲成螺旋状。极限到达。
空气中涌现出了许多微小的缝隙。有巨大的能量在奔流。
概念出现,法则构造。
就在连梵自己也无法明白的时间里,某种[世界法]已经确实地被编写完成。
也许不是被梵所编写完成的,而是直接从某个地方所提取的,现成的[世界法]。
不管怎样,[akaca空洞]确实地诞生了某种存在。
此种到达。名为
[a-samjnin realization]-[非想具现]
一团人形的光芒缓缓地从[akaca空洞]里出现于此世。轻轻地降落在梵的身前。
那蓝迦的嘴角有一丝微微的牵动。银发男人手中的剑已经选定了新的目标。
光芒散去,出现了一个十六岁模样的可爱女孩子。
黑发褐瞳,与梵相貌非常相似的女孩。作为[外现式],穿着的是一袭黑色的短裙。
和梵没有波动的眼神相反,女孩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浅浅的笑意。让人看了就会感到快乐的感觉。
梵的力量到达了极限。男孩向着地面倒去。
然而被一双手温柔的扶起了。
“艾蕾雅……”
“还是第一次见面呢,梵!”脸上绽放着笑容的女孩,和满脸疲惫的男孩。
“今后也将作为你的左眼,和你一起继续活下去。”
不需要什么多余的话了。两人本就是同一个存在,彼此心里的想法与思念都是很清楚的。
这里,交给你了。
这样地相信着女孩,男孩闭上了眼睛深深地睡去。
把梵安置到较远的草丛里,女孩起身正面面对着杀意盎然的男人。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了。能够挣脱我的精神干涉……果然你一开始就是在那个少年体内的吧,这位小姐。”
“啊,是呢。”
淡淡的笑着,艾蕾雅拥有着和梵互补的能力及性格。谁也想不到梵那张了无生气的面庞上也能展露这样美丽的笑容吧。
不过,要想持续这种笑容的话,就必须打开通往明天的道路。
“你不使用武器吗?”
那蓝迦摆开了架势,他的长剑,如果他愿意的话,应该能一瞬间就取下了对方的首级吧。
然而他虽然好战却并非莽夫,更何况从[akaca空洞]里产生的存在,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人类。
所以他还没有展开进攻,而仍然仔细的打量着眼前,黑衣的少女。
“啊,当然有了。”艾蕾雅仿佛才想起来似的,一边露出抱歉的神情,一边从右手手心里抽出了一柄美丽的长剑。
仿佛用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材料打造成的剑身上,散发着清泠的光芒。
“抱歉了神父,我们时间很紧,不能跟你纠缠太久呢。”
语气里充满了轻快的味道。艾蕾雅即使在神父强大的压迫感下,仍然保持着轻松的心情。
因为如果在气势上输了的话,那就一定会死。
“哦,你也是用剑的吗?非常好,没有比这更让人满意的事情了!”
神父显得非常开心。
艾蕾雅提着长剑,慢慢地向银发的男人走近。
然后,她突然望向天空,缓缓地开口问道:
“呐,神父,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哦?”
“你,能看到天空中飘舞着的蒲公英吗?”
“那是当然,正是这为彼此间的杀戮添加了景致呢。”
“是吗?可是,我之前一直都看不到呢。”
艾蕾雅低下头来,高兴地笑着。
“现在,终于能看到了,真的很开心。这样跟梵的联系就更紧密了。”
“很遗憾呢,神父,能看到这蒲公英的人,世界上应该很少才对。然而现在都能看到的我们,却要在这么美丽的天空下互相厮杀了呢!”
那蓝迦银色的头发被风吹动,一瞬间他的脸庞上似乎消失了笑容。
“小姐,告诉我你的名字。”
“艾蕾雅。”
“和这个黄昏,很称合的名字呢。”
银发的男人举起了剑。笑容再次在他的脸上绽放。
“来吧,让我们尽情的互相厮杀吧!”
剑刃碰撞的声音。风被割开的声音。生生扯痛耳膜的,空气被灌注的声音。
银发男人与黑发少女之间的交锋,在瞬间就来回了几十个回合。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不,占优势的是神父一方。
无论速度、力量,还是方位的判断上,都是那蓝迦占优,然而神父仍然没有找出艾蕾雅的破绽。
如果有人在旁边观看的话,也只能看到两个残影在不停地碰撞又分开罢了。
很了不起。很了不起。
那蓝迦的心里不断地涌现着这样的赞叹。
是的,能够和他交锋这么多招仍然生存的,全世界或许也没几人。
而眼前这个莫名出现的女孩子却办到了。
神父甚至有点不想杀掉眼前的对手了。但是正如[异常者]通常都会有的一个特点一样,他的身体已经并不完全受自己意识的控制了。
杀。
身体的本能让他越发地想杀掉眼前的对手。
刚才的都只是纯技艺上的比试。作为“Agni”医院的患者和隐藏机关的战力,双方应该都还有最后的杀招,也就是所谓的[异能力]。
艾蕾雅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自己是梵在五年间不断完善的[非想]的产物,拥有着梵知识体系内幻想极限的速度与技巧。
然而只凭这些是无法打败[十神父]的,对付正常人用正常人的干架方式就足够了,然而对付[非人]和[超越种],则需要更强的力量。
神父已经展露过自己精神干涉方面的力量。所以艾蕾雅自然不会落入同样的圈套。
直觉告诉她,神父的能力不止如此。
而自己的能力,能不能对神父产生作用,目前还未可知。
所以在那之前,要坚持住,要让对方的耐心首先崩溃。
交锋持续着,然而节奏已经开始减缓。
神父果然已经对剑刃之间的对砍渐渐地丧失了兴趣。
时机就要到了。
神父跳出了圈子,艾蕾雅也没有余力追赶。把剑立在身前,护住身位,等待着进一步的发展。
“很不错,艾蕾雅小姐。你真的让我很开心。”
“所以我在想,说不定你也有办法能应付我接下来的这招呢。”
“一定要接住哦。”
不然,就会死。
艾蕾雅自然非常清楚这个后果。但是,她似乎已经无法改变这个结果了。
因为四周的空间已经变形。有某种形状被固定,艾蕾雅的身体被空气牢牢的束缚住了。
动弹不得。
“是精神干涉吗?”
艾蕾雅努力的挣扎着,但完全无法动弹。
“不,是物质干涉,和梵一样的能力,物质干涉和空间固定。”
这才是名为那蓝迦的男人,真正的能力。并不逊于梵的,物质干涉类能力。
“果然是同类呢,所以只有你嗅出了梵启动能力时的味道吧。”
这样说着的艾蕾雅,脸上仍挂着可爱的微笑。
“啊啊,神父,真是可惜了,你完全应该进入‘Agni’的A区住院部的,凭你的能力,或许能评上超Ⅰ类,而直接搬到天花板上去住呢。”
虽然已经面临绝境,alaya仍然笑着开起了对方的玩笑。
然而神父的力量还不仅于此。
银发男人的手中燃起了火焰,他的剑被熔铸、再造,变成了一柄魔剑的形状。
这是神父力量的凝聚。诞生的所谓[不可挡之剑]的存在。
将自己的能力灌注到剑身上,与之相交的一切兵刃都将**涉所破坏,人类的肉身的话,更是一瞬间就会灰飞烟灭了吧。
真正的必杀,无可抵挡的一招。名为那蓝迦的银发神父,正是以此占据着[十神父]之首的位置。
渐渐逼近的魔剑的光芒,艾蕾雅明白时候到了。
能力发动。艾蕾雅四周的障壁一瞬间就消失殆尽。
同样的举剑相迎。
神父并没有因为艾蕾雅破除了自己的空间束缚而有任何的吃惊。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这个女孩是源自与他拥有着相同能力的男孩,那么能够解除空间的固化也在情理之中。
但无论男孩的力量有多么强大,都无法抵挡这[不可挡之剑]。
银发的男人毫不怀疑这一点。
所以贸然举剑相抗的女孩,半只脚已经踏在了黄泉路上。
在剑刃相交的一瞬间,女孩的武器就会被分解吧,然后,锋利的剑刃将穿透她的身体。
鲜血飞溅。神父的眼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景象。
虽然有点可惜,能让他使出这招的女孩,实在是个值得一战再战的好对手。
然而,不杀掉对方的话,战斗本身就失去了意义。
所以,神父仍然没有任何的迟疑。手中的魔剑超越风速向着对方劈下。
女孩用手抵着刀背,准备全力迎接这一击。
神父确确实实地已经看到了刀刃破裂的场景。
借由物质干涉造成的空间固化禁锢住对方,再使用[不可挡之剑]将对方连人带武器一起粉碎的技式,本来就是无解的。
即使勉强挣脱了束缚,也无法抵挡接下来的攻击。神父的胜利早就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
然而,倒在地上的却是自己。
完全预料之外的情景。
来不及理解。
不,应该说无法理解。
那个名叫艾蕾雅的女孩,手中的长剑仍然完好如初。那么意味着被粉碎的反而是自己的[不可挡之剑]。
神父的手中确实已经没有了剑。
所以腹部被砍了一刀,基本已经丧失了战斗力的,居然是胜券在握的自己?
银发的男人琥珀色的眼睛里全是不解。
他望向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的少女。
“神父啊,有一点你从一开始就错了哦。”
黑发的少女面带着顽皮的笑容。不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而是以妹妹对做错了事情的哥哥一般的教训口吻说道:
“梵的能力,从来就不是物质干涉,那只是你们无能导致的误判而已。”
少女说着皱了皱眉头,手指捂住了嘴唇。
“啊,也不对,毕竟梵有意识地隐藏了能力嘛。不过,凭之前对世界的那些修正,还是被评为了Ⅰ类的能力者呢,啊,梵果然很厉害。”
“嘻嘻。跑题了呢。反正神父你现在应该也发觉了,没错,梵的能力,并不是[物质干涉],而是[物质创造],是比干涉还要高级的能力呢。”
“神父以为我源自梵,所以能力和梵一样。但是这是不对的。”
“因为,我乃是梵互补的自我,所以我的能力,乃是和梵完全相反的[物质湮灭],不过能影响的范围很小呢,大概只有周身一、二米那么远吧,而且也只能湮灭掉被物质干涉能力影响过的物体。啊,限制这么多,真讨厌呢。”
所以我不发动能力的话,反而不会被击破,就是这个意思吧。
望着少女纯净如同秋日湖面般平静的眼睛,银发的男人认为自己这一次是彻底的输了。
“哎呀,神父你也真倒霉,只有你有能力发现我和梵的踪迹,然而我也只有可能击败你。是你运气不好呢还是我们运气太好了呢。”
仍然在笑着的少女,扶起一边的男孩已经要准备离去了。
“不杀掉我吗?否则以后会一直追着你们的,下一次你还有自信能打败我吗,艾蕾雅小姐?”
少女停住了脚步。望向倒在地上,伤势虽然严重却不致命的银发男人,和男人头顶金黄色的天空。
无止息的蒲公英仍在徐徐地降落。
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
那么,会破坏这份平静的一切都是不被允许的。
“嗯……一点自信都没有啊……但是很抱歉呢,在梵的想象中,我并不是个会杀人的女孩子。”
轻盈的笑声渐渐地远去了。白发男人艰难的翻过身来,面对着色彩已经开始趋向苍紫色的天空。
蒲公英像雪绒般缓缓地降下,宛如低低的絮语般覆盖在他的身上。
然而,即使伸出了手,却仍是什么也把握不了。
手中残留着血的味道。自己的血的味道,说起来真是好多年没有闻到过了。
男人笑了。
呵呵,至少在着无尽的生命里,终于有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可以做了。
第一次像这样保持着期待的活着。感觉也不是很糟糕。
所以,在被我杀掉之前,好好地活着吧。
银发的男人在心里对远去的男孩和女孩的背影念叨着。
这个宛如落雪的黄昏,和远去记忆里的某日有着相同的味道。
然而那是无论怎样也无法再回忆起来的,已经被遗忘了的东西。
所以银发的男人,只能继续在战斗中体会生存的感觉。
那是他的誓言,是在遗忘了的某日里,唯一记得的,和某人的约定。
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要完成的约定。
所以,在再次相逢之前,自己也要好好地活着。
安详地闭上了眼。银发的神父喃喃的低语着,仿佛回到昨日。
繁花战记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我的师妹是妖女》、《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