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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话 暴雨 二人 过去

第十三话 暴雨 二人 过去

“辛…若是有一天,你拥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的话,就把这首曲子给她听吧。”

“别,别走,你……不要走!雨天师傅”

我睁开了双眼,在眼前的是这个房间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映照的水纹,将整个房间映成青蓝色,令人感觉就像是沉入水底一般,难以呼吸

抹了一下眼角,是湿的

“师傅……”

再次倒在床上,用手臂盖住眼睛,过了几十秒后,我稍微恢复了些。虽然胸口还是照样沉闷

我看向时钟

7:37

“嘛,但毕竟是他嘱托的事。”

头脑一片空白,用冰水将最后的那一点睡意给驱散。简单的洗漱过后

“就剩这些了吗……”

最近有一位熟络起来的少女,管了我的伙食。所以说才忘了去买那些食品吗……

半袋放在冰箱里的吐司,其他的都是原材料………

我不擅长,不,是基本没有烹饪过…

冰冷的自来水,从冰箱里刚刚拿出的面包

只需要简单的摄入点碳水就够了

也许也有心情的原因,如同在嚼砂石一般

简单的进食完后,我背上了那个承载着记忆的琴盒。银色的镶边,海浪和海螺壳…

打开门看到的不是刺眼的阳光,是银白的天空,很亮。即便被云挡住,这些光也应当是阳光

不过不刺眼就对是了

我并没有再出门到时候向家里说“我出门了”的习惯,即便是以前那栋房子也没有。

虽说是周末,但是由于禁渔期的原因,河道边也几乎没有什么人,我所在的这一边就更加没人了,繁华的居民区在对面,即便到了这个点,还是能从对面的高楼耸立中看到城市的霓虹

毕竟是那边是市中心,不过这条河有30多米宽,城市的喧嚣也并影响不到我

海花镇西侧的公路,车流量少的离谱

我坐在了这条公路过河的桥下

河滩上的草因为昨天下雨的原因还湿着,而我就默默的坐在桥下的石板上

桥底倒映着水纹,同我的房间一样

而在这座城市永无休止的海鸥,早已先我一步开始了它的歌唱。

我拉开了吉他琴盒,对着流淌的河面,开始了我的演奏

进入了某种奇异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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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那个被称作我母亲的女人从医院出来之后,她立刻就要离开了,现在我和她从市中心的医院,走到了海花镇河滩的西侧,既是等车来接她,还有就是把她生活中的情绪宣泄到我的身上,有可能是对我无理的宣泄吧。她甚至比起我对她的看法,更在乎一面之缘的路人的眼光。

但即便还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也还是会忍不住的悲伤。

她对爷爷是无法隐藏的讨好,不禁让我惊异她那副样子。

爷爷可以算是我唯一的家人了吧。我非常喜欢爷爷,在以前的生活中,他是唯一能给予我肯定,以及赞扬的人。许久不见,我将我近期的一些成就,就比如说这一次的考试啊,许许多多的事情与他分享。爷爷笑眯眯的听着我说的话,十分宠溺的回应着我。

几乎无视了那个女人………

高跟鞋踏在石板上的声音

“真是恶心的东西,简直跟恬不知耻的狗一般,你就这么喜欢讨好人吗?”

“简直和那个家伙一模一样,你就不会少说点吗?明明是一个像蛆虫一样寄附在我们身上的东西”

抱,“抱歉”

我的嘴里渐渐泛起了一股铁腥味

应该是无意识之间把嘴唇咬破了,微微的痛楚,与被人厌恶的孤寂感让我感到万分难受。

“啧,算了,反正成年后就和我没关系了,在意你这种东西也没用,必要的文件像以前一样邮寄过来就行,就这样。”

来接那个女人的车到了,是一辆深红色的豪华跑车,而坐在驾驶座位上的那个男人,不是我的父亲,但我也大体知道他的身份……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巨大的悲伤,以及某一些难受的感觉。压的胸口喘不过气来,特别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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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8

辛终于将那把吉他放回了吉他琴盒,早上吃的东西已经不顶用了

天空也和早上的那时不一样了,这一大片黑灰色的天空中嗖嗖的掺杂一些银色的光

明明是大中午,却像朝阳一般暗,空气也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几乎是顷刻就要下很大很大的雨的样子,辛发现情况不妙。因为昨晚还是稍微注意过信息的,缪今天中午不来烧饭,于是就赶紧跑到那边的市里,解决一下午饭吧

辛就这么想着,背着琴盒从桥下楼梯走上来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缪和一名女性,之前在桥下的时候,太过于投入,现在才注意到熟悉的心声。

那名女性穿着贴合身体的得体西装,比缪高出半个头,身材十分凹凸有致,正所谓是女性的理想型身材

可以看得出她的面貌十分较好,但是妆太浓让她显得十分胭脂俗粉

就客观性来讲的话,是一个十足的美人,不管是外表还是气质,都是十分鲜明强烈有种女强人的感觉

不过从两个人的发色,与相貌的对比的话,就能发现有很多相似之处,两人应当是母女。缪的心声也证明了这一点

那个女人双手抱胸,脚不耐烦的在地上跺着,视线并不在缪的身上

缪这是眼睛低垂,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野猫一般,又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左手抓着右手的手腕,在身体的一侧低垂着,指甲微微抠进肉中

随后,辛就听到她俩的对话。

辛瞪大了双眼,听到母亲口中的对亲女儿说出侮辱的话语,辛感到十分惊讶

虽然他并不知道,那名女性到底在想些什么,那副表情,那样的话语,都不应该是母亲对女儿该表现出来的样子

可能因为要下暴雨,空气中有着大量的湿气,让人喘不过气。不管是心态上的还是现实的

那名女性坐上了辆车离开了,(缪的心里静的可怕,不,不可能,是我听不到她的心声了?)

缪一个人站在那里,她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他们相遇那会儿的样子,不,是不是更加痛苦?

整个人就跟木偶似的僵硬,仿佛会发出嘎吱嘎吱作响声一般。

辛有着所谓的规则

"不和听不到心声的人对话"

………

一滴豆大的雨水落在了辛的脸上,一滴两滴,下起了黑压压一大片的大雨

瞬间两人都身处于巨大的雨幕中,很快地板上也没有一片干燥的地方了

辛抓住了缪的手,缪惊愕的回头看了一眼

【他怎么在这?】

“你怎么会在这?”

缪的情绪还没有完全缓下来,说话的声音中也带着一些鼻音

虽然并没有流泪……是这样吗?也许只是被雨水给掩盖住罢了

辛一言不发,抓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了桥下

在桥下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巨大的雨声,和雨水打落在水中的声音

缪的心里在疯狂的活动

辛却只是默默的从琴盒里,拿出了那把样式奇特的吉他,之前也只是余光瞄到过几次,又或者是比较远看到,这一次近在眼前,缪完全看清了这把吉他的样式

复古式的琴头,指弹吉他,大抵应该是属于古典吉他,而且一看就是高级货,Geprmzn Spruce纯木板,样式十分特别,白色的油漆,以淡蓝色的海浪做为装饰,黄色的星星如同孩童画笔画出的一般

缪正疑惑辛想要干什么,辛开始演奏吉他了

吉他发出如钢琴一般富丽堂皇的声音,同时也有小提琴一般的优雅婉转

巨大的雨幕中,只有这空灵的歌谣在演奏,仿佛雨水也同着这琴声一起共鸣,有节奏的滴落在河中,激起涟漪

不仅让她沉浸在其中,除此之外的一切全部忘却了

随着一个轻柔的和弦,曲子就在这里结束了

在桥下的少年少女,仍然处身处于巨大的雨幕中

即便是演奏者自己也沉浸在其中,等他回过神来看向缪时,眼里闪过一丝错乱

短暂的沉默过后

“……你都听到我们两个的对话了吗?”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辛没有说谎,坦率的告诉了她

而他也并没有多言

他本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不过该知道的其实也都该知道了

“可以听我说一些无聊的事情吗”

“请”

如果缪自己愿意说的话,也许就可以放下这些事情,或是更好面对吧

“我的父母并不是自由恋爱而结婚的,详细的就不说了,他们两个的结婚原因,仅仅此家族联姻罢了。”

这样的理由……虽然他知道是真的,但他还是不禁感叹现在竟然还有人会因为这样结婚

仅仅只是因为家族利益一致而已什么的……

“所以……本来,他们似乎是并不想要要孩子的。可是却因为一夜的冲动,结果就怀上了,我的爷爷,一定要让他们把孩子生下来,所以他们也没有办法,他们也没有办法违逆我的爷爷”

“这……”

“……他们俩也基本上不怎么回家。就算是回家,也好像只是把家当成旅馆来住”

缪在心中感慨了一句【从小起,我就一直没怎么见过父母的脸呢】

“我不记得他们做过什么,像是父母该做的事情。实际上把我带大的人是我的爷爷和家里面的管家。那两个人在外面都另有情人,平常也一直在那边,在我的爷爷面前表现出一副好父母的样子也仅仅是想要钱而已,除此之外,根本就不需要我这个人的存在。不管我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做一个好孩子,他们都不会来看我……”缪已经完全是哭腔了。

直到现在,辛才终于明白,蟒为什么会在学校装出那副“好孩子”的样子,不过实际上她也确实是好孩子就是了

缪渴求来自父母的关心,哪怕是只有一点也好,她希望来自外界的肯定

如果只要自己表现成好孩子的话,他们或许就会关心自己,夸奖自己……怀着这样的期待。

缪也遵照着祖父的要求,保持着那样的举止,错过了,停下来的机会直到现在。

如今她依旧保持着这幅行为举止,不知是还在念想着那,细微的可能性,还是不希望他能触及自己的内心而不得不戴上面具。

辛的内心被打动了,和过去的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十分相像

“到头来,他们还是不关心我,就算长得多么的漂亮,成绩多么优秀,运动多么的擅长,家务多么的能干,他们两个一次也没有关注过我……明明努力没有回报,我却无法改变,我一定很傻吧。”

“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这种充满无奈的叹息,让辛感到心里闷闷的

“有我在,他们两个就没有办法离婚,他们两个都不愿意当我的监护人,情人的家里非常介意我。我没有办法掺入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家庭里,现在还有爷爷来救济我的生活,但是如果我的爷爷走了怎么办?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我,会被他们两个踹到一边吧”

【或者可能会比那更坏……】

“…………”

“被当面说是没有人要的孩子的时候……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受到打击了。然后就自暴自弃起来,不由自主的在雨里荡起了秋千。”

辛知道了那天为什么缪要在公园中淋雨了

那时的他被父母的无情之语给伤害到,伤心而彷徨着,走到了公园里,因为觉得自己无家可归,所以她才会露出那样的……如同迷路的孩子一般,踌躇且不安的表情吧

她没有任何人可以寻求帮助,也无法承受这伤心的话语,只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甚至还有过轻生的念头

【……要是嫌麻烦的话,就别把我生下来啊】

无法说出口的话语,被辛听到之后,辛的人生中第一次昂起了,能令头脑一片空白的怒火

正因为从未受过来自父母的亲情的滋养,缪的心是那么的纤细而弱小,表面上的逞强,内心里却止不住的泪水,让她也无法向任何人发出求助。

也许真的只有能看穿她内心的人,理解她的人,有着和她相似经历的人,才能过去帮助她吧

(为什么要逼迫她到这种地步)

但是即便是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辛,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他对她那过分的家庭环境,而感到气愤,但他们两个并不是一家的人

辛仅仅只是个外人,没有权利对他们指手画脚,甚至还可能会伤害到缪,辛什么也做不了

吗?

他缓缓的抱住了面前这位娇弱的少女,娇弱且无助,仿佛稍稍用力就会轻易折断一般

辛抱住了缪,将那从未依靠过别人,一直独自默默承受的身体,轻轻地拥入怀中

“哎,辛,辛君……!?”

“大体,我差不多明白了,你这样的性格是怎么来的”

“是指我这一点也不可爱的性格吗”

“不,才不是……是你那擅长忍耐,不愿示弱的性格。”

她一直都在忍耐,也必须忍耐,一旦向他人展露了自己的脆弱,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尽管亲爱的保姆看上去十分珍惜重视缪,但他们还终究还是雇佣来的外人,无法成为帮助她的人

在这无法求助于别人的环境下,缪只得独自承受这一切,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变得如此擅长伪装自己吧

“我没有权利对你家里说三道四,毕竟我并没有那个权利”

“但是如果想哭的话,就请哭吧,一副那样的表情还忍着,只会憋着更难受吧”

“想哭的时候,就哭吧”

辛希望她能哭出来,让她默默承受的那一切都释放出来

如果这样积蓄下去的话,她终有一天会承受不住的

如果感到痛苦的话,就说出自己的痛苦;如果感到寂寞的话,就希望她能表达自己的寂寞。

辛便会在她的身边,知晓她的感受

缪用手抓紧了他胸口的衣服,辛也只是轻轻的用手环着她

辛表现出的样子和平时并无两样,不过心里可大不一样

也许在某处地方,终于开始对这个拥有着金色头发的少女,起了一种别样的情感,不过此时的他还不能理解,也没有注意到

(如果谁都不来夸奖她的话,那就由我来不就好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

“你已经很努力了,面对我的时候不需要勉强自己”

缪似乎是冷静下来吧,抬起头对上他那双碧蓝色的眼睛,表情逐渐变的释怀

但是他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得明快起来,似乎还有这样那样的心事

“……以后我该怎么办呢?”

缪一边小声的说着,一边向他投出了为难的笑容

“就算努力,他们两个也不会关心我,其他人也是一样,把我当成全能的超人,也并不是真的需要我。他们喜欢的,需要的,也不过是那个带着假面的我而已。……那不是原本的我,虽然说是我自己导致这个结果,却还是会感到痛苦,说起来挺讽刺的。”

“真正的我啊,一点都不可爱,胆小自私,性格和说话都一点都不讨喜……完全就没有哪里吸引人。”

“我倒挺喜欢的啊”

怀里的她一颤,似乎是心里起了很大的波动。

“你那直率的说话方式,我还挺喜欢的,比起学校那弯弯绕绕的,那个样子更自然些。还有,性格不讨喜的人,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烦恼啊!”

他一边说着“你看事情太悲观了”一边朝着缪的脑袋弹了一下。缪有些愣愣的,不过表情里的负面情绪也逐渐消散了

虽然辛自己有这样的倾向,但是却没有办法理解她的自我贬低

客观的来看,缪都是一个做事努力,然后内心温柔的少女,虽然说话做事都很直,但是内容也很正常合理,出发点也都是为了对方好。

说自己胆小,但是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被伤的太深,不想受伤,而做的防御措施而已。很正常吧(辛自己却没有办法这样认识自己)

“保证不会说出去吗”

“我也没有能说这种事的人啊”

“那……稍微……借用一下”

面前的女孩压抑的情绪终于暴露了出来,其实在向着面前的这位少年表白这些话语的同时,就早已开始了无声的哭泣,她的声音在颤抖,片刻之后,传来了轻轻的呜咽声,声音并不大。但确确实实传来的哭泣声,是缪所表露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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