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传说中的店主人
咖啡店的名字叫“小家伙（Little
pets）”，是一家宠物主题咖啡馆，就在月海公园隔两条街的锣鼓巷中。
锣鼓巷也是很有历史的一条小胡同了，凭着每夜高高挂起的灯笼阵与汇聚的各种传统小吃而出名。胡同是东西走向，长约五百米，商户与住宅交错并存。
那家“小家伙”咖啡馆就在锣鼓巷的最里面。
接到胡翔消息后的第二天，我就以“感冒发烧肚子痛”这种汗颜的借口向编辑约了三天假。编辑似乎正忙着照顾小秋和那小说的事情，很干脆地就答应了下来——这种时候倒要感谢编辑不管我的死活呢……
“听好了香草，你要跟来没问题，但是你从现在起！必须答应我你待会必须叫我的名字，知道了吗？”
“唔，如果是主人的命令的话，那好吧……”
“好！真乖~那我们走吧~”
之前在逛锣鼓巷时，香草不时冲我大喊一声“主人那是什么！？”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实在是太尴尬了。所以为防待会被误会，我先告诫了香草一番，这才放心地牵着她推开了小家伙咖啡馆古朴的木门。
“吱呀~”一声，随着门上风铃叮铃铃一阵脆响，一阵仿佛代表“欢迎光临”的鸣叫声同时响了起来。
“咪呀~~~”
“呜汪~~~”
店面不大，一张柜台，七八张桌子，每张桌边三四把椅子，就是这么大的地方。而在这有限的空间里竟聚集着相当多的猫狗！数量多到几乎每张桌边都蜷着一两只猫咪，柜台上还蹲着一只圆滚滚的肥猫，在它的位置垂直向下，地板上有一只西施一只京巴抱在一起滚来滚去。
门边，就在我脚旁还伏着一只大狗，看不出是什么品种，此时正眼巴巴地看着我使劲地摇着尾巴，嘴里“呜呜呜！”地哼哼着，似乎是表达着热烈欢迎的意思？
“哇~！主人！！是小动物呀！！！”
“不要叫我主人啦！！”
我真是败给香草了，转身就把我交代的话忘了！这时大狗忽然双脚直立一把搭在我身上，两只前脚都够到我的肚子了。
“唔哦！？好，好重……”
虽说我从来是放任宠物撒欢主义者，但大狗的体重还是超出了我的预计。差一点我就给扑到门外去了。
“大黄，要有礼貌！从客人身上下来。”
一个并不响亮的声音传来，是很好听的女孩子的声音，大狗像是听到斥责一般慌忙放下前爪。我寻找之前那声音的主人，就看到了眼前这名少女。
她比香草还要矮一些，一头柔顺的黑发，脸小小的，瞳孔是祖母绿色，鼻子小小的，嘴小小的，唇是淡淡一抹粉色。一切都显得特别小巧。
少女穿着有着大花边的华丽哥特式黑色礼服，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镶花圆头皮鞋，朝我们走来时敲击着木地板发出轻轻的“叩叩”声，显得可爱而优雅。
但少女右眼却戴着一枚眼罩，散发出一丝不协调的气息。
（难道是……Cosplay！？这家店的元素还真多啊……）
少女很有礼貌地冲我稍一躬身，
“欢迎光临‘小家伙’咖啡馆！请问是两位吗？”
“啊，是的！”
“请这边走，坐窗边可以吗？”
“没问题！”
少女为我和香草拉出椅子服侍我们坐下，这时一只小猫忽然跳到桌边，它嘴一松，放下了薄薄一张纸——竟然是菜单！？
“呜喵~”
“这位是为客人服务的猫咪，它叫‘奶糖’，二位有什么需要的或者想问的可以问‘奶糖’。”
“诶！？真的假的！？”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只才抵我两个巴掌大的小猫。而香草则是发出一声欢呼，问道，
“奶糖！这里什么最好吃呢！？”
“啪！”
奶糖毫不犹豫地伸出前爪拍了一下菜单，我顺着它的小爪子一看，巧克力慕斯蛋糕？
“这是我们店主打的三样甜品之一，巧克力慕斯蛋糕，男性女性都很喜欢。”——黑发少女在一边解释着。
“啪！”
奶糖又拍了另一个地方，这次是马卡龙。
“马卡龙是我们最得意的甜品，但现场制作的话需要等一段时间。”——黑发少女继续做着解释。
随后奶糖又拍了好几个地方，每拍一个地方少女就会对相应的产品做简要介绍。如果追问比如“推荐一款有……条件限制的饮品”这样的问题，奶糖也能跟进式地对着饮品表拍出好几种咖啡或者奶茶。
该说是叹为观止还是匪夷所思呢，总之我们几乎让奶糖将所有产品都拍了一遍，最后各自点了感兴趣的产品——绝对超出两人能承受的分量。
钱包也瞬间苗条了下来——之前我还担心这家咖啡店座位这么少怎么能盈利，现在我一点都不怀疑了——哪怕光是看小家伙玩转菜单我也心甘情愿地掏腰包了，更别说在宠物强大的卖萌攻势之下像我这种毫无抵抗能力的人几乎就是拱手奉上月俸啊！
“那么两位请稍等，在等待过程中两位可以陪这里的孩子们玩耍。祝你们愉快！”
黑发少女又轻鞠一躬，迈着小步回到吧台去了。奶糖完成了任务，香草正逗弄着它在桌上追逐它的尾巴。
我的对面是美少女与猫玩耍这样一幅美丽的画面。
“呜喵~”
这时又有两只小喵凑到了香草脚边，香草露出惊喜的表情将其中一只抱到怀中，另外一只马上像抗议一样叫了两声，竟自己跳到了香草怀中，香草摸着它们的背，它们互相依偎着，蜷成一个大团伏在香草怀里打起了盹。
坐在靠近大落地窗边的椅子上，沐浴在暖暖阳光中的美少女与三只小猫——如此温馨的画面。
我托着腮往店内看去，隔着我们两张桌子的地方还有一位客人，是一名头发灰白的老奶奶，她个子也很小，几乎都陷在了椅子里。而她那一张桌边竟然聚集了六七只猫咪，之前看到的西施与京巴此时也挪到了她脚边，一左一右傻呵呵地四下瞅着。
那老奶奶应该是店里的熟客吧，她好像睡着了？
我又往别的方向看，大概是因为位置偏僻而且还是工作日的中午，店里只有我们与老奶奶两桌客人。店里除了那名少女外再没有其他店员了。此时柜台上的肥猫正打着哈切摁下咖啡机的按钮。
嗯，肥猫按下了咖啡机的按钮……
诶，诶——！？！？
（难道这家店里的店员其实都是喵星人！？）
我再仔细往柜台里面看，黑发少女正把烤箱的门关上。还好，看来喵星人也不是万能的。
（应该是经过训练的缘故吧……）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那个丁奶奶会有很多传说了……
很快甜品与饮品都端了上来，黑发少女上齐我们点的产品后，在一旁拿着托盘，似乎是期待着我们品尝后的感想。
香草切下一小块慕斯蛋糕放入嘴中，突然我看到她头顶的草帽跳了一下。而她的双眼此时则变成了星星状。
（好吃得猫耳都跳起来了！？）
“呜喵~~！！太好吃了！！！”
香草咽下蛋糕的同时发出感动的鸣叫，一边继续品尝一边难以置信地说着“这个口感是怎么回事！？吃下去就像化了一样！”诸如此类的话。
太夸张了吧……我苦笑着端起自己的摩卡咖啡，才抿了一口，一股醇厚的香味顺着舌尖悄然滑入口中，许久之后才捕捉到咖啡的热流留下的痕迹。
竟然把咖啡和牛奶调配到有质无形的境界了！？
“太，太可怕，了……”
我一时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听到我这么说，黑发少女像是很紧张一般攥紧了托盘。
“不，应该说太完美了，我第一次喝到这么独特的摩卡咖啡！”
这么说完我兴奋地望向黑发少女，兴奋地说道，
“真是太厉害了！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呢！？”
少女似乎没料到我竟把一杯咖啡赞美到这种境界，呆了两秒，随后忽然满脸通红，嘴里胡乱嘀咕着什么，
“这个……也不是……不是很了不起的事情……谢谢……呜呀！”
她最后发出轻轻一声悲鸣往柜台逃去了。诶？难道我做了什么错事吗？
“呵呵，那孩子只是太害羞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才跑开啦~”
“哎，原来是这样。咦，您是？”
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两桌之外的老奶奶来到了我们身边，在她脚边众多小动物安静地跟随着。一只雪白的老猫伏在她的后颈上，像一条白色的大围巾绕在老奶奶的脖子上。
“呵呵，年轻人？是否介意妾在汝身边一坐呢？”
听她这么问道，我赶忙拉开一张椅子请她坐下。她道了声谢谢，爬到座位上坐好。我仔细打量了她两眼，灰白色短发，深灰色小眼睛闪烁着点点光亮，她戴一副小圆镜片的眼镜，至于身材，与其说像老年人，倒不如说更像是小孩子还差不多。
“对了，奶奶您怎么知道那少女刚刚是害羞了？”
“呵呵~妾也在店里呆了那么久了，这点事还是看得出的~”
（妾，这还真是悠远的称谓……）
“这么说来您是这里的常客？您住附近吗？”
“呵呵~比起这个，年轻人，你觉得这家店的东西怎么样？”
“诶？嗯……味道真的很棒，不过，有点贵吧。”
“嗯！汝很诚实呢！确实是有点贵了，不过，如果没有这些收入的话，这些孩子就要遭罪了啊。”
“诶？”
“这些孩子是妾收留的猫猫狗狗呢，喂养、洗澡、护理、打针这些事开支都很大，尤其是还有这么多小家伙要照顾。如果店里不能多赚一点的话也就不能好好照料它们了！汝可以理解吗？”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不容易啊！我也和同伴一起照顾过野猫呢，那确实是开销挺大的一件事情呢！哎呀，现在我倒觉得再提一点价也可以呢！”
“呵呵~汝可真是个好心肠的年轻人，不错不错，妾很欣赏你这点。”
“哈哈哈，哪能呢！我就是太喜欢小动物了！”
“汝诚实的这点妾也很欣赏。不过，妾很好奇汝和那边美丽的小姐是怎么找到这家店的？”
“我们是听朋友介绍才来的，有点事情想要请教。”
“嚯~？请教那个小姑娘吗？”
老人目光聚向柜台里正记录着什么的黑发少女。
“不不，我们是想找店里的主人，听说是店主人是名老奶奶呢，应该不是那个少女吧。”
“唔？那么汝所求为何事呢？”
“啊，这个，不是那么方便说的事情呢……”
（香草的事情我就是和您说了您也只会当是个玩笑吧……）
“呵呵，是这位小姐的事情吧？确实是不方便当着常人的面来说的事呢~”
“是啊！您也这么觉得吧哈哈哈~，一般人都会觉得是玩笑呢哈哈哈~，哎呀被您识破”
我突然说不出话来了，老奶奶分明是指着香草气定神闲地这么说着，边说还边淡淡地抿了口自己手里的红茶。
“诶，您知道些什么吗，不对，您是怎么知道的！？”
“嘛，汝和这小姑娘一进来我就大致猜到是这么回事了~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吧？我那姑娘和这姑娘是一样的哦？”
“一样的！？”
一样的是指什么——我刚想这么问，忽然觉得多此一举了……
老人似乎对红茶很满意，放下杯子点点头朝柜台喊道，
“黑子！过来一下！”
那名黑发少女小跑到老人跟前，轻轻喊了声“奶奶”，老人先是夸了一番她泡红茶的手艺，随后转向我和香草。
“那么，自我介绍一下吧，这位是黑猫黑子，是妾的猫；而妾身就是汝在找的那个‘丁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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