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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情感债务

第十章·情感债务

接管西涅皇城魔法学院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但是对西涅灵脉的探究却比预料的要困难。日葵本来的设想是通过翌桧的踪迹魔法显影出整条灵脉的形状,但是充斥着每一寸土壤的超高魔力浓度让翌桧无法厘清哪是哪。日葵索性只好和恩图雅两个人按照传统方法使用魔力检定仪测绘,学院的事情则甩给了翌桧和菈珐娜。

“呼~”

“嗯?”

“日葵老师,如果要休息了,就请多熄灭几盏灯光。战争刚刚结束,资源是很宝贵的呀。”

“哦,是恩图雅啊。不知不觉就打了个盹,看来今天是没办法一鼓作气整理完了呢。”

日葵伸了个懒腰,不无遗憾地说。

“我觉得日葵老师没有必要对工作进度不满哦?毕竟是西涅王国赖以立国的灵脉,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理清大概的脉络已经很不容易了,恐怕只有日葵老师你能做到。”

“谢谢你,恩图雅,你最近也辛苦了。”

“嗯,没关系的,我也很想帮上日葵老师的忙。”

“说起来,最先我留你在身边的初衷是研究你歌声所具备的振奋人心效果,可是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你当成学术助理了,这当初是无法想到的啊。”

“日葵老师是想要听我的歌声了吗?那么,就久违的……”

“啊不不不,你最近也很累,不想再麻烦你这种事了。”

“日葵老师对我没必要客气的。而且,唱唱歌,我的心情也会好。”

“是吗?那么,就也把菈珐娜叫过来。翌桧学姐好像还没听过你的歌声呢。”

提到翌桧的名字,日葵的语气迟疑了一下。

“那个……”

恩图雅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嗯?怎么了,恩图雅?”

“之前就一直想问了。日葵老师您,是喜欢翌桧小姐的吧?”

“嗯,是啊,现在也还喜欢。”

“日葵老师真的现在还喜欢翌桧小姐吗?”

恩图雅罕见地使用了具有攻击性的提问方式。

“是啊,呵呵,怎么了恩图雅,会明确地提出针对性的问题,一反常态。”

“因为我总觉得,日葵老师是在骗自己。您的生活中大概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日常的部分,就是和理论研究还有魔法泡在一起,另一个是理想的部分,就是和翌桧小姐那样的人平平稳稳地生活,是这样吗?”

“恩图雅……”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我对人心情感的感受是不会出错的,否则也不会唱出动人心弦的歌声。所以,日葵老师真的有认真面对自己的感情吗?”

“如果提到感情的话,那我在魔法学院入学时对翌桧学姐一见倾心的感情又要怎么解释啊……”

在恩图雅的一再追问之下,日葵忍不住对那双盯着自己的诚挚眼神道出了实情。

“原来,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日葵老师是对翌桧小姐一见钟情的。”

“是啊。”

“但是,这有违日葵老师的恋爱理念对吧?日葵老师是喜欢那种普普通通的、平平淡淡的,坦然相知的、缓缓相恋的爱情对吧?那么,这种一见钟情式的缘分就不符合日葵老师的标准啊!真正适合与日葵老师最终在一起的,一定要是长期相处之后对彼此熟知又了解,既能在情感和性格上互相补充,又能在研究与工作上彼此支持的人!”

“长期相处之后……但是我毕业以后和我相处最长时间的是恩图雅你呀?难不成我要与……”

“呜嗯嗯嗯!”

恩图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列举的那一大堆标准,符合这些标准的恐怕只有她自己。这简直不就和表白一样了吗!她顷刻就变得面红耳赤,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却又露出指缝从中偷瞄日葵的反应。

“诶?诶?恩图雅你真的对我?嗯嗯嗯?”

日葵错愕了。一开始,她是想要把恩图雅留作研究的对象,之后,又觉得这样一个助理非常得力和方便,到后来,她已经习惯了和恩图雅朝夕相处。可是,她有把恩图雅当做一名同龄女孩子来看待过吗?虽然恩图雅叫她老师,可是实际年龄上,她可比恩图雅大不了几岁哦?

“日葵……老师,所以,您要答复我……吗?”

恩图雅索性放下了捂住脸颊的手掌,歪了歪脑袋深吸一口气,随后忐忐忑忑地询问日葵的回应。

“啊……嗯……真的要我答复啊……”

“对!真的要日葵老师答复!”

“咳咳!那么,就用当年翌桧学姐搪塞我的回答那样,虽然我们已经亲近相处了很长时间,但是我与翌桧学姐也分离了相当的时光,所以,我想一个人好好想清楚,究竟……”

“日葵老师你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在维恩港的时候你就得到过菈珐娜老师确定的答复了吧!接管西涅皇城魔法学院的时候也见过翌桧小姐依偎在菈珐娜老师的怀里亲昵的样子了吧!怎么看您都彻底没戏了,就不能考虑我吗!”

恩图雅突然生起气来,对于事到如今还在妄想或者找借口的日葵,不能给任何逃避和回旋的余地,用直截了当的情感击穿那被魔法理论研究异化了的理性思维才是最有效的。

“唔啊啊啊!吓我一跳……”

“就不能考虑我吗!”

“你看,今天毕竟很晚了,不如先……”

“就·不·能·考·虑·我·吗!”

恩图雅带着少见的强气一步一步逼近日葵,昔日维恩港信使的风采再现在了这西涅皇城魔法学院临时的办公间,只不过,此刻她没有携带信物或者信纸,而是在以自身的神态和动作高效传达着自己的感情。

“那,恩图雅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你要我考虑你,倒也不是不能考虑……可是,你不会是因为想要对我报恩或者出于别的什么理由喜欢上我的吧?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

日葵决心也要问清恩图雅喜欢自己的理由。

“日久生情,不行吗?一开始的确是出于‘想要帮上日葵老师的忙’这个目的而采取行动的,但是在那之后,每天与日葵老师一起泡在资料堆的日子非常开心,一直以来都是传递人们情感的我转而使用理论和逻辑测量魔法,这也非常新鲜。沉溺在这种纯粹和新鲜感当中,而身旁有一个大自己几岁的可爱女孩,怎么会不动心呢!”

“可可可……可爱?!”

“日葵老师你害羞了!绝对有把我当做女孩子来看待吧!”

恩图雅鼓起脸颊,今天要把日葵逼问出结果的气势又增强了些。

“恩图雅……就现在这样,不是也不错吗?为什么一定要明确关系?”

恩图雅的语调平静了一点,回答说:

“当然对我而言维持现在这样也不错,但是日葵老师你一直陷落自己于对翌桧小姐的残余情感之中,总觉得这样下去不太好。”

“可是恩图雅你之前也说过的吧,情感的事情是自然变化的,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所以,日葵老师的意思是要继续这样维持下去,直到我在你心中的位置自然替换掉翌桧小姐吗?”

“嗯……虽然我也不是很确定,但大概应该是这样的。”

“呜啊……算了!虽然我对这样安排倒也无所谓啦,不过能自己说出这种‘我还没忘掉她,你继续追我一段时间吧’发言的日葵老师,真的是有点……”

“抱歉,我自己也觉得有点……”

“既然知道就记在心里!那么,今天之后对日葵老师展露的好意就算作是情感债务!欠下别人的情感也是要还的!”

“嗯……我知道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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