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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浅泽

第二十章·浅泽

实际上,艾琳夏讲故事的能力非常强,很容易就能引起他人的兴趣。

“那时候,轮船还很慢……”艾琳夏端着自己的下巴,苦笑着简述着。

当年在艾琳夏的强烈要求下,卡拉翰只得带上艾琳夏买了船票,和他们十多个人的冒险团前往十五洲合众国武周国的租界地——龙港。

一百多年前世界上十个强大的国家形成联军大举入侵武周国,屠戮无数平民百姓,通过抢劫、签条约等方式掠夺了约为三亿两白银等价物的财货,并将三十个重要港口画为租界。

侵吞土地,虽然让平民流离失所,怨声载道。但是,优点还是有的,譬如龙港,那里简直可以称之为世界上顶流的大都会!

“在东方之地,尽管我们一直认为那里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但是那里却有着不管什么东西都排在世界前列的城市……”——十五洲合众国《新闻与历史》半月刊4845年,三月下。

林立的三层或二层楼房,宽阔的街道,到处都有的美丽女郎广告和各种各样的店铺,横亘在街道天空之上的黑色电线,川流的人群中会经常慢速行驶过一辆双层电车,深色头发女人们穿着典雅优美的旗袍落落大方的走着,深色头发的男人们迈着自信的步伐,也有不少的,来自世界各地的肤色各异的人会坐着黄包车来来往往。

小时候的艾琳夏看花了眼,这里甚至比她一直居住的那个城市还要繁华不少。

卡拉翰和托麻还有其他人去准备武器和探险用的装备去了。

因为挨着一条名叫“河水”贯穿武周国东西的江,龙港往往是去往武周国内地“探险(偷窃)”两个最好的入口中的其一。

各种各样的装备店在那一条街道都能找到个一两家,虽然货品每一家都有所缺少,但多跑两家也可以凑齐。

在一家店名叫“巧红(gōng)”的裁缝店前,玻璃橱窗之后是几个身穿旗袍的木质假模特和几个身穿西装的木质假模特。让艾琳夏冒着星星眼趴在玻璃床上看了好一会,在她下定决心走进店里的时候,玻璃橱窗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皮肤分泌物。

推门门之后,门上的铃铛跳动着发出“叮铃铃”的脆响,店面不大,却因为屋顶的六个天窗而格外明亮,正对着大门的墙前有一个吧台一样的木质结构,中间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手中“咔嚓咔嚓”的剪裁着,在她的手边放着几本。

铃声一响,女子便知道有人来了。放下手中的活计,抬头微笑的撒嘛了一圈艾琳夏,用不算太精通的迪亚斯语说:“你好,小姐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这里不得不提一嘴,十五洲合众国用的语言来自于欧罗巴洲的通用语——马拉语,而迪亚斯语和马拉语的关系特别特别亲,只是语法上有些不一样,大概是亲姐妹的关系,所以说两者基本上不存在交流障碍,并且迪亚斯语和马拉语都没有诸如“您,令尊,怹……”之类的相关单词。

说实话,不愧是龙港,连裁缝都能国际化了!(那个年代对于行业的偏见很流行,甚至是本小说主线结束后获得八十年保质期的人类灯塔的十五洲合众国。)

艾琳夏表达了她想定做一身“旗袍”的意愿。一开始她并不知道“旗袍”的迪亚斯语,是女老板教给艾琳夏的,为了这个词,可是掰扯了好半天。

“小姐,请问你想做一件什么样的衣服呢?”女裁缝和艾琳夏很聊得来,和女老板也互相通了姓名,女裁缝名叫唐红云。

艾琳夏对任何一方面的知识均有涉猎,聊的自然很广,而女裁缝则是和无数的顾客打过交道,知道的自然很多。

所以说!不要瞧不起任何服务业从业者!人家知道的可不比坐办公室的白领知道的少!

艾琳夏是一个喜欢新鲜玩意的人,她的回答自然是:“越新潮越好!最好把最近流行图案缝在上面。”

听到艾琳夏的话语唐红云先是微微一愣,眼神游戏一些飘忽,但是她没有表现的太过,花了零点几秒调整了过来后,笑着回答:“为什么不呢?”

但就这短短的几秒钟愣神没有逃过艾琳夏的法眼:“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没有,小姐,你见笑了。”唐红云摆了摆手,然后拉下挂在肩头的软尺,说:“我来给你量一下尺码吧,定做一身衣服要等一段时间。”

量体裁衣,量准了体型体才能裁出完美的衣服。定做的衣服才是最合适最舒服的。

唐红云的手法很熟练,电光火石之间便将艾琳夏的各项数据拿捏在纸上。

两个人很自然的谈天说地,足足有两三盏茶的功夫,旗袍上的图案按照艾琳夏的意思,是一种很朋克的图案。唐红云表示,就算在龙港也没人敢那么穿。

……

“你知道吗,我在那之后等那身水蓝色为底,红色为纹的旗袍等了三年……”艾琳夏说话的时候一直用手撑着下巴,每当她提到旗袍的时候总会总会下意识的摩挲一下脸上的那道疤痕。

……

“时间永远是不等人的,就像利爪也永远抓不住的,那空中的流水……”

默念着前几个月十五洲合众国知名刊物《星莱客》刊表的一首切合现状的诗歌,艾琳夏眺望着火车窗户外面的那些向后跑去的风景心中难免掀起一丝惆怅。

从龙港往外,有四通八达的铁轨,坐火车向外,一直向外的行驶而去,然后,深入腹地,转为汽车,当公路消失,又是马车,到了最后连马车又没有了,只能徒步。

通常到了不能坐火车的时候,面对荒滩乱石,也就是普通的大小姐大少爷说拒绝的时候,这种故事卡拉翰听的多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是跟着谁学的,探索的热情丝毫未减,还是一个劲的哪危险往哪钻。

探险用的帆布衣服艾琳夏穿的很熟练,可是几十个大老爷们之间出了一个女的,这绝对是奇闻!说出来要被那些探险家们笑话。

曾经在艾琳夏更小的时候,卡拉翰想将让她早早的嫁人,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禁止童婚。(“大概七八十年后,十五洲合众国”才有超过半数的洲立法禁止童婚。)可是一个皮到可以把天主教教会主办的女子学校的那些苦瓜脸老修女们气到昏厥的女孩谁会娶呢?

所以说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艾琳夏他们一行人总算来到了昆仑高原的脚下的一座小镇。

其实昆仑高原并不算大,总面积不过半个迪亚斯大小,也就是二十七万平方公里,而且至少一大半的地区都是冰封万里的雪山,数据都是由武周国当时的主政党——共兴党请的十五洲合众国的专家们主持测量的,地图的准确度完全可以保障。

生命从封建社会进入新阶段——自由(资本)主义社会的武周国后,新的执政党的触手也就能伸到这坐小镇来而已。

要不是有东边的山脉天堑,不然昆仑高原那里早就被某一个国家给忽悠的独立出去。

那个小镇名叫——乌镇,是上高原的必经之路,一行人将会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毕竟在半个月前,团队里面有两个人因为感染了本土的传染病而死,所以就地火化了,那两个人的遗物被收起包好,回国以后要送还给他们的家人的。

意外的,这座小镇竟然也比其他的地方要繁华不少,至少“肮脏的东西”被藏的很好,多数都在偏僻的小巷子里面。

坐着平板马车,也就是乌镇最能拿的出手的乘坐工具了。

有几个乞丐看见一群高鼻子金头发的外国人来了,纷纷从暗处探出头张望,然后就被几个黑色制服,黑底白边军帽的警察用铁制警棍给打了回去。

那些衣着简陋的穷人,走来走去,偶尔会驻足看一下,貌似对外国人的到来并不具有足够的吃惊。

一些穿着丝绸的,看上去虽然穿的很新奇,但是一看上去就很土的衣服帽子则会凑过来,他们旁边跟着一个穿西装戴眼镜的翻译带着一些古董前来访问,似乎是要卖。

但是卡拉翰他们都是多年的老江湖了,和一些古董贩子,大学教授,博物馆馆长什么什么的人都很熟悉,学到一些鉴别真伪的技能实属正常。

为了赚钱,任何人,不用非得把国籍区分开,都可以造假。

……

“那个时候我还不理解,为什么要造假,这多害人啊。”艾琳夏抿了抿嘴唇,从手边罐子里面挑出一颗方糖,按进了红茶里面,搅拌均匀,轻抿两口,她继续说:“直到我读了那一本书之后,我才完全理解。”

“什么书?”雅琳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艾琳夏摆摆手说:“你会知道的,现在和你讲这个,没个一年半载你绝对听不懂。”

……

此时,迪亚斯,首都。

杰克已经彻底的拜托了穷人的生活,现在的他也是有一丁点地位的人了,当迪亚斯发公务员,国家发的的工资足够他进入一个并不怎么好的中产阶级地位。

——不过是一个税务局的小文员而已。

从床垫下面摸出两张价值十坎达的纸币,揣到西装马甲的内置的口袋里面,顺手拍了拍。

他的西装很廉价,是自己所在的阶层能买到的中等货。但这也足足花了他十分之三的积蓄。

迪亚斯的货币分为两个等级,算法为十进制,分别为——代表整数的坎达,和代表一分位小数的兰斯。

一个兰斯只能够在贫民区买到一只六十克重的黑面包或者一把只加了香精与蔗糖所造出来,粘牙的糖块,购买力真的不是很强。一个工人工作了一个月,发下来的工资也不过是十五至二十坎达之间,压根买不了什么东西。

收拾完了之后,杰克忽然听到了一阵窗户被敲动的声响,回头望去,是一根细长柔韧的竹竿在用力的点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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