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受到威慑，沈清时洗完澡还是给江御迟发了一个微信。
没等她用毛巾擦几下头发，江御迟就敲她门。身上穿的还是原来那套运动服。
她侧身让路，等他进了房又阖上门，问他：“你怎么没洗澡呢？”
江御迟摇了摇头没回答她的问题，径直走到沙发前，打开她的书包拉链：“要我做什么？”
沈清时眼睛一亮，不再纠结他为什么没洗澡。给她分担负担，这谁不爱呢？
她小跑过去，拿出一捧辅导书说：“诶，你把这本数学，这两本英语都把答案抄了就行。然后……”
江御迟一个爆栗敲在她脑门上：“这本那本的，你干脆嘱咐我把这些全做完得了。”
她仰着头得寸进尺：“还有这种深夜福利？！”
江御迟：“？”
深夜福利？
认真的吗？
他右眼皮狠狠一跳，又一记爆栗：“和谁学的这些话？你想做女流氓还是地痞，嗯？”
沈清时一下子脑子没转回来，就这么愣愣地瞧着他拉下来的一张冷脸。
她说错什么了吗？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只是须臾，真切感受到这话语里头羞辱的意味，她抿了唇收回目光，手指搅着桌子上被叠放整齐的几本书的书角。
两个人陷入沉默僵局。江御迟自然是知道自己言语又过激了。
可是那也是为她好。小小年纪，还是一个女生，说出这种话，传出去多多少少是难听的。
他无声叹气。自嘲原来自己这么年轻，就已经拿出老一辈人的姿态开始去教育眼前这个不过比他小了三岁的小姑娘
——我是为你好。
曾经也最讨厌身边的人对他指手画脚，时不时嘴里还要蹦出这句不痛不痒、却又自以为是的话。
仔细想想。有时候到底是个人狭隘了，还是这个世俗观念过于局促？
孰是孰非，还不是睁眼闭眼，看哪头先说，哪头有了隐含意？
几个简简单单的汉字组成在一起，总要被框死定义，被人看做是这个或那个的代名词、引申义。
可人有人的不同，事物也有事物的不同。不是一个人出生起，被告知是“男”还是“女”，就能说他或者她是如何或如何的。
明明知道不公平。可他还是成了那个自己曾经讨厌的人。
他沉着躁意，伸手握住沈清时蜷在一起、有气无力耷拉在书本上的小手：“对不起。”
沈清时被触摸到的那一刻，立马缩回了手。
她往旁边挪了几步，坐下来翻作业说：“我自己做吧，你回去休息好了。”
她脾气软，可有时又倔得和牛一样。
江御迟都这么说她了，她又何必觍着脸去求他做什么事呢？人家又没什么义务。
何必找不痛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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