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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振作

第五章:振作

再度醒来时,艾尔诺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偌大的房间里,仅仅是一张床,一条被子,一个孤零零的吸血鬼罢了。

艾尔诺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爬了起来,发现房间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是地板上的一盏小油灯。

艾尔诺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现在是不疼了,但是,一模到屁股,艾尔诺就不由自主地全身一颤,汗毛倒竖。

这绝对不是打屁股,这是拆屁股,将屁股从身体上拆卸下来的那种。

艾尔诺爬下床,走到房门处,试着开门,然而,门把手一动不动;尝试着对房门使用暴力,然后就会像那天一般,一股力量将她推得老远。

这根本就出不去!

艾尔诺尝试着破坏墙壁,结果墙壁也是一样,都会反弹她的攻击。

这就是关禁闭啊。

艾尔诺将整个房间都逛了个遍,发现墙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青铜把手,压下去之后,发现后面是厕所。艾尔诺尝试着在厕所里面搞破坏,全都无效,反倒是她自己,被反弹得七荤八素的。

床底也一样什么都没有,反倒是弄了一身灰出来。艾尔诺拍拍身体,弄掉那些灰,坐回到床上。

艾尔诺不知道塞西娅将她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按理说,折磨她的方法千千万,单独选择一个禁闭,是否过于仁慈了?哪怕就是那招“打屁股”,都比禁闭来得要好。

再度搜了一遍房间,确认确实是什么都没有了之后,艾尔诺直接坐在了床上。既然已经确认房间里的确是没什么了,那就先省着点体力,留在需要做事的时候用。

没过多久,房门响了,艾尔诺赶紧爬起来一看,铁门的下方还开了一个小门,一个放着食物的托盘从小门处送了进来。

先前艾尔诺就注意到那个小门了,小门比她的头都小,基本是出不去的,只能用于传递一些小物件。

艾尔诺走到房门处。送进来的是一个三明治,还有一杯牛奶。没有半点红色,三明治是纯蔬菜煎蛋三明治,典型的人类的早餐。

艾尔诺捏起那个三明治闻了闻,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艾尔诺尝试着咬了一口三明治,咀嚼了起来。但很快她就变了脸色:三明治根本就是什么味道都没有,而且口感也极差,像是在嚼着蜂蜡,嚼了没两口,艾尔诺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艾尔诺这时忽然回想起来,自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吸血鬼的味觉跟人类的是完全不同的,人类觉得好吃,能吃的,吸血鬼几乎是一点都咽不下去的;就算能吃,也必须是拌上血液,才能做到。

艾尔诺按了按三明治的面包,嗅了一下里面的煎蛋,都跟她记忆中的是三明治一样的,但是到了嘴里,却是无比的难吃。

她尝试着喝了一口牛奶,发现也是一样。倒不如说,牛奶更加的难喝,腥臭味非常重,还有一股腐烂的气味,但是,它闻上去却是那么的正常。

艾尔诺忽然有点明白塞西娅是要干什么了。

站起来一脚踹翻那些食物,艾尔诺躺回到了床上。虽然心中很明白,自己是吸血鬼,吃不了人类的食物,但是,等到真正尝试过了之后,心中的那种感觉是完全不同的。现在艾尔诺的心中,一半是愤怒,另一半是屈辱。

过去的她再怎么样,至少也是个人类,现在她连人都做不成了。

越想越气,加上现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是加深了心中的愤怒与屈辱感,艾尔诺干脆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睡了没多久,艾尔诺再度醒来。

吸血鬼的睡眠时间跟人类的有点不同,他们每天只要睡足三个小时,就可以保证充足的精力了,睡多了,反而会让他们觉得厌烦。本来禁闭间就昏暗,让人心情烦躁,现在唯一能打发时间的睡眠时长,也被塞西娅残忍地剥夺了。

艾尔诺越想越气,对着床旁边的墙上就是一拳。结果她本人再度被弹飞了,滚到了床下。

艾尔诺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就直接坐在床下发呆。

床前的油灯火苗也越来越小,不一会就熄灭了,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但是这不打紧,吸血鬼的视力非同一般,即使是眼前的这般黑暗,艾尔诺依然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点东西。

发呆发了好久,艾尔诺爬了起来,想要回床上继续躺,但是,却是踩在了一团软软的东西上。

艾尔诺挪开脚,蹲下去,发现是昨天的那个三明治。

三明治上面有不少油的,整得艾尔诺的脚底黏糊糊的,艾尔诺一脚又将那个三明治踹飞了。

脚底黏糊糊的,弄得艾尔诺有点心烦,艾尔诺坐下去,用袖子擦拭着脚底。

回床上躺着,艾尔诺横竖睡不着,一直在翻来覆去。她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留个身体在外面,过了好久,才伸出头来喘了一口气。

还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她四仰八叉地躺着,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艾尔诺再度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又有新的食物送过来了,艾尔诺过去一看,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出,是牛排,全熟的。

抓起来咬了一口,食之无味,而且还有一股腐烂的气味,艾尔诺直接就吐了出来。

她回到床上,坐着,什么也不想,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黑暗,如同雕像一般。

过了好久,艾尔诺忽然疯狂的挠自己的脑袋,将头给抓成了个鸡窝。

好烦好烦好烦好烦!

现在的自己,什么也做不到。明明只是一个破房间,明明那个吸血鬼就在房间的外面,仅仅是一墙之隔,居然让自己无能为力,在这里发呆,不知道该做什么。

艾尔诺想起了自己以往所做的一切,包括多邦最后地那副神情,对生的渴望,对死亡的恐惧。然而她就是这样子,毫不留情地剥夺了多邦的生命。现在,一切居然都是徒劳无功,别说是圣能了,现在的自己连自由都没有。

几乎沦为了塞西娅的玩具。

所有的一切,全都白费了吗?

不行,绝对不能到此为止!

艾尔诺握了握拳。想要放弃是很容易的,只要一个念头就行了,但是,放弃也就意味着,她将过去那些人的牺牲,全都给都丢到了脑后,他们的牺牲,自己所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能让过去所做的努力与牺牲付诸东流!

现在还能做到些什么呢?艾尔诺思考着。

就算不能做到击杀塞西娅这种大事,至少也要将这有关这里的一切情报都传出去。千年前,人类对吸血鬼女王的讨伐失败的原因,归根结底就是情报的不足。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也要从这里逃出去。

艾尔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相比起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现在的她已经是好太多了。

刚醒来的她,因为失去了为人的身份而患得患失,因为丢失了圣能而失去了前进的目标,却不知,这两项的最终目的,其实都是消灭掉吸血鬼这个种族,只要能达成目标,无论怎么样都行。

现在没有圣能了,不要紧,大不了五百年之后的人类再去夺取就是了;而现在的她要是失去了前进的心,那毫无疑问就是荒废了她剩下的生命。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那就是先离开这个房间。

艾尔诺细细思索了一番,塞西娅既然将她变成了吸血鬼,那就说明,她是暂时不会杀她的,换而言之,这次的禁闭时长不会太长。至少不会关到死。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只有等待。那么,在等待过程中,能做得到些什么呢?

艾尔诺觉得,可以趁现在这个时机,先熟悉一下自己的这具吸血鬼身体。她能感觉得到,这具身体确实很强大,身体内蕴含的力量,是她所无法想象的。现在她所能用出来的,只是这具躯体的冰山一角罢了。等到她彻底掌握这股力量的时候,大概可以跟吸血鬼亲王相媲美。

吸血鬼亲王们的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一个拥有相当于吸血鬼亲王的实力的吸血鬼的加入,对于人类而言,无疑是一件绝好的事。

首先是力量,艾尔诺挥动手臂,手臂将空气抽得呼呼作响。

其次是感知能力。只能说真不愧是吸血鬼的躯体,感知能力属于一流的,在这般黑暗的环境下,她都还能看到不少的东西,耳朵也能隐隐听到一些外面的声音。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有脚步声。估计又是送餐来的女仆。

也许可以利用一下来送餐的女仆?艾尔诺心想。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决了。看这个房间的状况就知道,这就是个专门用来束缚她的房间,区区一个送餐女仆,又何来权力给她开门呢?

小门被打开了,一碗拉面被送了进来。

望着送进来的拉面,艾尔诺犹豫了一会,走了过去,坐在一个没有牛奶渍的地方,捧起拉面,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很香。

她知道,这碗拉面吃到嘴里必定是如同嚼蜡一般的难受,但是,她想要亲自试一试,吸血鬼,能否直接吃下人类的食物。

拉面丝被吸入艾尔诺的口中,感觉就跟一条条用来栓牛的麻绳一般,味道极其古怪,艾尔诺差点就忍不住吐出来了,但她还是咽了下去。

拉面很热,冒着蒸气,艾尔诺看不清,但是能感觉到有热气打在自己的脸上,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像扒饭一样,飞快地将拉面扒进自己嘴里,然后再机械地咽下去。这样的动作重复着,直到干完整碗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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