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地区站点的施工现场
【地府】作为无常的【异能领域】,空间内一直都是四季如春的晴天,气温永远保持在最宜人的二十五摄氏度,但是人一旦如果忙碌起来,还是会因为剧烈运动出汗的。
在施工现场的材料安置区内,作为半谛听一族副官的二黑长舒一口气,他望着半谛听们堆放成小山一般的工字钢露出欣慰的微笑,内心中充满了自豪感与成就感。
在他附近的百米范围内,像他一样接受华国分部工作人员指挥半谛听比比皆是,虽然流浪狗所化的半谛听们已经打破生理常识变得种族统一,但本体的大小也同样决定了现在的体型与工作范围。
像是牧羊犬与哈士奇等大型犬所化的半谛听,主要做着搬运大型建材与安保执勤的工作,京巴与柯基等小型犬所化的半谛听,体型不大却比同族更加灵活,它们通过变为狗头人的类人形态,成功掌握了了推土机与挖掘机的驾驶技术。
不知不觉中,他被主人赶出家门有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过去的他是被串串香烧烤店主人收留的流浪狗,一直以看门的方式报答着自己的主人,但是在几个月前的一天,随着他与一些流浪狗觉醒智力后,主人对待自己的态度便发生了改变。
起初,他的主人做着开“狗子烧烤店”的美梦,让附近比较可爱的流浪狗成为店里的一大卖点,训练与雇佣它们为包吃包住的“撸狗员工”,靠着卖可爱吸引顾客赚钱。
但是,这种美梦没能持续多久,在“狼乌为”奸的超自然事件发生后,华国分部工作人员以制造公共安全隐患罪名进行罚款后,主人便把他与同胞们赶了出去。
随着时间推移,它们的异化程度进一步加剧,开始不受控制地变为狗头人,掌握口吐人言的能力,而他也相继目睹了人类看到狗头人后的抵触反应,华国分部是如何大规模展开清除流浪狗的处理行动。
为了活下去,他一直躲藏在西北填埋场,它们不敢向人类展露一丝智力,更不敢变化为狗头人,生怕被华国分部带走清除掉,就算异变让她们成为了强大的半谛听,也依旧不敢发声选择默默隐忍。
直到昔日的谛听首领王者归来,不仅本人并没有死找到他们,还与一个叫做夜的半神,共同建立了一个容纳它们的安全又隐秘的家,打造了属于半谛听的聚集地。
在那之后,二黑见证了谛听首领从钢岭市各处带回更多的同类,夜教授与解答关于世界的常识,一个名为岳菲的熟悉女孩经常带来物资,主神无常领导它们逐渐基地,甚至动用神力创造一方天地……
而他的心中也燃烧起了干一番大业的火,凭借着大多数同类没有的沟通与管理能力,他成为了半谛听一族副官,为谛听首领与夜游神大人打下手,甚至,如今学会代替处理同族与华国分部工作人员的关系。
不过,它还是感觉自己的生活少了点什么,这些还不能满足他。
“咚咚咚……”
随着时间到达中午十二点,整个回荡着沉闷的钟声,标志着开饭的时间,打断了二黑回忆的思绪。
二黑和同类们遵循规则朝着一个方向快速移动,在那里有一座专门提供给犬科动物清洗的大型冲凉房,在开饭前任何忙碌一上午都被要求冲凉后才能进食堂。
冲凉房虽是简易的临时设施,占地面积只有篮球场大小,但华国分部异常重视双方合作关系的缘故,内部设施非常齐全,只是过了一分钟不到,冲凉房的入口处已经拉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一只又一只半谛听切换成为狗头人形态等待进入。
“来晚了啊……”
二黑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拍着队等了两分钟。
冲凉房采用流水线式清理法,多条工作线同时进来一只出去一只,当轮到二黑时,它熟练地跳到轨道的平台上,任凭水流打湿毛发,让忙碌一上午的自己得以降温,冲刷自己身上的尘土与碎屑。
清爽的凉爽过后,舒服的触感传来,那是他最喜欢的一个环节,烘干洗轮机反复吸出体表的水分,烘干洗轮机如同超大型的人类按摩机,按压着他舌头平时无法舔到的死角。
“好怀念啊……”
二黑闭上眼睛,这让它忍不住想起了过去的苦,它在街边见过人类的洗车店,泡沫水在流进路边的下水道前会形成一条小溪,对于流浪狗来说那是在钢铁森林中少有的稳定水源,哪怕是被清洁剂污染过的水,比起危险的工业污水,那也是珍贵的生命之源,至少喝下去不会立刻死。
不知不觉,只是一段回忆,他便到达了冲凉房的出口,睁开眼睛时,刚刚适应室内昏暗环境的眼睛,悄悄被柔和的阳光刺痛。
半谛听副官的二黑心满意足地从出口走出来,身上肮脏的尘土被清洁一空,蓬松柔软的黑色皮毛散发清洁剂的淡淡香味,在阳光下反射微光,给人触碰后柔润光滑的感觉,与过去灰头土脸的他相比,现在的他真的是宛如重获新生一般。
“今天中午的菜是炖牛肉?”
二黑的胃微微颤抖,犬科动物的灵敏嗅觉让他闻到了饭菜的味道,就像是其他同类一样,他争先恐后地朝着食堂加速奔跑,生怕自己又晚一步又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
不幸的是,跑进食堂的他终究还是是慢了一步,没能排在队伍的最前方,处于尴尬的中间位置。
狗头人形态并不强,论战斗力可能连大多数人类都打不过,但前肢的灵活性与后肢的直立行走都得到了极大提高,让这个形态很方便从事一些人类才能做到的精密动作。
比如,举起双爪接过食堂大妈的端菜盘,后腿坐在座位上吃饭。
二黑接过属于自己的一份午饭,今天的午饭是炖牛肉、犬用沙拉与狗粮,虽然华国分部研究出的犬科【异化生命体】食用菜式很少,只有十几种菜式,但重在又量大管饱,而且,菜式的味道并不坏,暂时几个月都吃不腻。
鉴于两个种族的生理特征与用餐习惯,食堂的公共用餐区被划分出了黑白两区,白色是人类用餐区,黑色是犬科用餐区。
二黑端菜盘走到了半谛听专用区,坐在中型犬身高的座位上开始大快朵颐,伸出爪子捧食着那大块牛肉,本能做着撕咬动作。
“狗口水味……好恶心……”
“上级为什么要安排和我们一个食堂吃饭啊。”
“它们吃饭不会安静点吗,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嘘,你们安静一点,要是被人听见传出去,咱们会被骂的。”
……
二黑的耳朵动了动,犬类灵敏的听觉让它能够听见方圆百米的任何细微的各种声音,桌椅板凳的摩擦声、餐具与碗勺的碰撞声、人类用餐区的窃窃私语……
这些声音中的一部分非常刺耳,二黑和周围的同胞们听得一清二楚,但它们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低头默默吃着。
我们不是寄人篱下的狗,我们是……
对啊,他们说得对,我们是什么啊……
如果我们不是狗,那我们是什么呢……
……
二黑停了下来,他低头望着沾满红色汤汁的前肢,尽管骨骼结构与人类很接近了,但不同于人类光滑纤细的双手,现在的双手表面覆盖着一层软毛,粗糙的坚硬指尖凸出在外,只有凹凸不起的指球没有毛发,不会太过引人反感。
这就是我们的未来吗?
二黑皱紧眉毛,自卑感与厌恶感从心中升起,即便人类如何掩饰自己,但他每天都能听见类似的议论声,音量很小却非常刺耳。
二黑并不讨厌现在物质上的待遇,倒不如十分满意,有很多的同胞甚至也会为此喜极而泣,真心感激着神灵与华国分部的努力。
即便无常做出的决定感到不满足担忧,但半谛听们并不觉得这是错误,相反【阴帅】与华国分部的正式合作无疑是正确的。
可是,他的内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如同一个空虚的深坑想要得到填满,得到真正的满足。
不,或许,我们未来是有机会和人类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的。
人类了解我们,不会讨厌我们,彻底接纳我们的存在。
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东西,属于我的愿望。
……
当这个想法从二黑的心中升起时,他知道自己心中空虚的深坑,得到了填满的方向,某种东西被点燃了,随即开始在灵魂中被发芽,遵循他的目标强健有力地慢慢生长,至于开花结果的方向由他所掌控。
这个世界不是一尘不变的,世界的未来就由我们来创造,我们【异化生命体】值得在一片天地拥有自己的幸福。
“我的愿望是【让人类与我们【异化生命体】联系起来。】”
二黑的棕色瞳孔泛起波澜的光点,随着自我愿望的确立,他不经意间的一句,让他自己的【异能】得到觉醒,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于是二十年后,经过无数【异化生命体】的牺牲与努力,迫于舆论与武力压力,联合国针对异能狂潮的【异化生命体】颁布相关法案,宣布由【异化生命体】成立的【异化议会】合法化。
之后,在和平派【皑雪】的支持下,【异化犬人族】的著名政治领袖人物之一——“第二黑暗”,成功担任了【异化议会】的第一任总议长。
这一历史标志使【异化犬人族】等无数【异化生命体】得到了为自身种族【正名】的机会,成功与低智能的无名野兽得到了法律划分。
地球迈入了新的阶段,人类文明面临了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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