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枢】与【通达】沟通的那一夜
在【中枢】与【通达】建立沟通链接的时候,【轮回】并没有休息,而是,以“创造主”的权限,默默聆听着【她们】的对话。
………
【喂,新来的!早就看着你很久了。】
【中枢】刚刚接通频道,【通达】的特地语气就令【中枢】感到头疼,作为喜欢稳重行动的她,可不喜欢随意行事的【通达】。
【【通达】,注意你的用词!我的名字是是【中枢】,负责统一联系情报的处理部门。】
【中枢】严厉说道,保持专业,尽量收敛自己的怒火。
【切,别跟我提官腔,扯别的,老娘有事要跟你说!关于【轮回】那厮的。】
(`皿´)哼!!
【你居然知道什么!难不成,其他【异能】也知道什么?】
【不,除了你以外,我是这里唯一头脑清晰的【异能】,【地图】和【化身】,她们两个一个是不会正常思考的书呆子,一个是不会怀疑他人的小傻瓜,她们才不会怀疑【轮回】。】
( ー̀дー́ )
【嗯,你告诉我吧。】
【不过,更多也只是我的猜测,我猜【轮回】可能不是咱们创造主创造的【异能】。】
【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是半空间系半精神系【异能】,虽然她的精神屏障很坚硬,但是对她的心境还是有些直觉,她给我的感觉更像是被托付过来的,或者说,载着一个人的意志而来。】
_(:з」∠)_
【仅仅只看这个,你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不,还有一个,这个【轮回】的力量太强大了,并不只是说她的能力,还包括她的精神屏障实在是太厚了,太坚硬,一层一层叠加与压缩的屏障,充满了漫长岁月的痕迹,如果只是愿望太过伟大导致能力太强我还能理解,可是,咱们的创造主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执念。】
(눈_눈)
【中枢】认知范围犹如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明明不可思议,却意外于情于理。
【那……你觉得那个人是谁?】
【我怎么可能清楚,就像是我也不懂咱们的创造主为什么会是位面之子,天选欧皇啥的,一个灵魂里绑了这么多的【人格化异能】,本来就不正常,要不是我诞生在这里,不然我都怀疑咱们是不是被【轮回】一起从多个创造主身上卸下来的。】
【从多个创造主身上卸下来?可是,我记得,【轮回】的情报中创造主确实是岳菲,而且能力有一项是时空恒定,保证时间线只有岳菲是创造主,只能附在她一个人身上啊!】
【中枢】激发了【通达】的灵感,随后补充道:
【等等!时空恒定!【轮回】没有灵魂载体也可以在时间长河之外存在,也就是说,【轮回】没有灵魂载体也能穿越时空,本来【轮回】携带【异能】的数量就没有限制,如果从多个创造主身上卸下【异能】这个假设成立,会不会是【轮回】从某个拥有多重【异能】的创造主的未来回到过去,然后,将【异能】链接到她的身上成了我们?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我们的创造主都是岳菲!】
【不,还是不合理,创造主只有十几岁,别忘了,咱们的创造主到达青年后,愿望与执念不会累积了,照常说她只能诞生一个【异能】,未来不存在多重【异能】,按照当时的环境下,最想实现的愿望搭配求生执念只能是【轮回】才对,其它【异能】都不会诞生。】
【那……你说除了【轮回】以外,我们是哪里来的?】
【呃……我也不知道,太多的细节前后矛盾,反正,我能肯定【轮回】的创造主就是岳菲,不可能是其他人托付而来,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对创造主的忠诚没有问题。】
【呦,你也依靠直觉了?】
【彼此彼此。】
……
【轮回】聆听着两个【异能】的对话,默默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回忆起了“过去”,她第二次将最深层保存的记忆挖了出来,重新放映,随着灵魂一起陷入睡梦。
【我的创造主,在如此绝望与压抑的情景下,你为何没有逃避,依旧心怀成为英雄的希望?】
永恒的悲痛,鸦头堡的废墟之上
那是【她】和创造主最难以忘记的一天,经过三万次轮回的积攒的经验走到了这一步,大量异能者和皑雪一起对抗着变成白虎的雷虎与其他三只【异化生命体】。
只是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整座鸦头堡就从过去的高山变成了低洼的盆地,似曾相识的一幕再度出现。
整个羊角岭上空覆盖着令人窒息的黑色阴云,神雷攻击如同雨点一般不断降落,昔日平整的河畔被神罚轰炸了不知道多少下,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如陨石坑一般的圆形坑洞。
河流蒸发,绿地干裂,烈焰燃烧,草木枯萎。
一切都在以恐怖的速度向外蔓延,以羊角岭为圆心向外扩张贫瘠的焦土,空气中充斥刺鼻的灰烬与沙尘的混合味道,让人理解死亡究竟是什么。
“雷虎!投降吧!就地伏法,吾可以饶你一命!”
“呵呵,堂堂山神沦为了人类的玩物!走狗!汝可真是不愧是神灵啊!”
“雷虎!住手吧,你我都知道,我们不是真正的神灵,不过是被赋予人类信仰之力的生物!你太沉迷于力量了,快趁扭曲腐化前……”
“我和你不同,你不过是下不了死手的牲畜!吾乃堂堂四灵之一的兽神白虎!”
“雷虎!”
“我不会投降,你们这些不入流的杂碎!蝼蚁!汝等都是我的食粮!滚!!!”
雷虎依旧在顽强抵抗着,体表覆盖变形的能量刀刃,让绝大部分伤害都无法穿透,突然变化外形形成一根突刺贯穿皑雪的胸口,三只【异化生命体】则是在远处与华国分部的异能者们交战着。
“你这只病猫!!!”
看到族群的同伴们一一倒下,皑雪最后一点耐心被磨灭了,体表的毛发无风自动,双眼与独角泛起道道的金色荧光,额头上的独角闪耀神圣光辉,浓缩与集中的能量向前奋力一挥,雷虎被堪比滔天巨浪的能量所淹没。
“呵呵,堂堂山神的力量就是这种程度吗?吾要是过去的模样,一定会蒸发,但是很可惜现在吾可是越陷越强啊!”
雷虎发出一声嗔笑,青紫色的能量电弧构成金属质感的半圆形屏障,抵抗着这道恐怖的能量冲击束,余波摧毁与蒸发着途经的物质,破坏力不亚于一百万吨炸药的当量。
半分钟过去,皑雪将神罚能量释放殆尽,雷虎的神罚能量也同样消耗殆尽,双方气喘吁吁,雷虎的体表遍布大量伤口,却未能伤及骨骼,反之,皑雪被锋利的刀刃划伤不少关键部位,光是稳定精神承受剧痛,就要支撑不住了。
可恶,这家伙究竟有多强……
皑雪咬着嘴唇,四肢因为疼痛本能颤抖,虽前力以赴,却只是勉强将对方的神罚能量同样消耗罢了,自己操控植物与地形的能力相比于能量刀刃来说太过缓慢,特化自身战斗力的对方实在太过难缠了。
大量鲜血在争斗中浸染地面,天空轰鸣如同生灵的哀嚎与哭声。
看着雷虎一步步接近皑雪,而观战的岳菲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她冲了上去,挡在了皑雪的面前。
【完全不同于现在的一切。】
“不许你伤害她!!!“
手无寸铁的岳菲盯着雷虎,身没有挪开身体的打算。
虚弱的皑雪抬起了头,张开翅膀将心爱的孩子挡在身后,她知道岳菲所经历了什么,为了自己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快跑!孩子……”
“不!我怎么可能让你死在这里!无论多少次,我都必须尝试!”
岳菲发出怒吼,愤怒地捶打着皑雪的身躯,满是不甘的怨恨。
“孩子,三万次了,这一次,让我救你一次吧!我死在这里是命中注定,请你不要再轮回了,我不希望你继续经历生离死别的痛苦了。”
皑雪的眼睛中充满泪水,她不再照顾岳菲的情绪,仰头发出了一声长啸,一只名叫胡萝卜的半獬豸还尚存余力,遵循着首领的命令,叼住岳菲的衣领,头也不回地将她带走。
“不——”
岳菲的声音随着远去慢慢变小,身影在皑雪的视野中渐渐缩小。
“我爱你,孩子……”
皑雪露出笑容,转头将独角瞄准了对生命充满漠视的雷虎,还有意识的半獬豸们为自己的首领献上最后的生命力,伙伴们的生命力让皑雪重新起身,朝着雷虎发起最后一人的冲锋,那美丽又恢宏的金色光芒犹如真正的山神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对敌人们降下了审判。
那一天,岳菲亲眼见证了羊角岭地区是如何沦为不毛之地的废墟,保护自己的皑雪连尸体都没能留下,三万次轮回的努力,还是没能让她活下来,最终,只是让一些人避免死亡的结局罢了。
失去皑雪的痛苦让她陷入了悲观,为无能的自己自责与愧疚,一时间几乎失去了希望,认为自己根本阻止不了悲剧。
那一次,岳菲差点扭曲自己的愿望成为【腐化者】,但是,她【不屈一切的信念】不断劝慰她坚持下来,告诉她知道在未来还有更多的人等待着她,她还有【成为英雄的希望】。
而岳菲也在那一刻,每一天都在祈祷自己更加强大,如果自己不止拥有【轮回】,或许,一切可能会有所改变,未来将不会是同归于尽的结局,羊妈、羊群、异能者们、三界镇等等都不会消失。
【我们花费了十三次轮回,用劝说的方式拯救了严学业,避免学校被炸与白塔屯毁灭的悲剧。】
【我们花费了三千四百零五次轮回,用调虎离山配合华国分部的远程打击,期间刷新与修正了三十三次轮回的行动步骤,终于得到了不牺牲一人消灭了黄昭的结局。】
【我们花费了二十次轮回,让夜对自己的过去释然,放弃【腐化】变成恶鬼,成为了我们的鬼魂朋友,让他在后来化身夜游神踏上了惩恶扬善的赎罪之路。】
【我们花费了三万次轮回,无法及时击败雷虎,看着异能者们与羊群牺牲自己为作为代价,与雷虎和三名部下同归于尽,将整个羊角岭地区毁灭化为废墟,避免周边城市被雷虎会被袭击的可能性。】
……
【轮回】见证着岳菲的所作所为,她一边自身经历绝望,一边为他人带来希望,总是将悲观的苦涩隐藏心里,把乐观的种子播撒出去。
一边痛苦着,一边微笑着。
一边恐惧着,一边前进着。
一边绝望着,一边希望着。
即便,只用有【轮回】的她的能力是多么微弱,面对强大的敌人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但是,她还是努力一次次尝试干涉现实达成最好的结局,甚至,明明可以选择幸存下来,却依旧主动选择付出死亡的代价,让一切的未来得到重置。
【轮回】将岳菲经历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她多么希望岳菲能像自己一样没有时间概念,她就不会感受到漫长的煎熬,或者,自己也能像一名在她身边守护的英雄,带来战胜困难的希望,分担她的痛苦与压力。
【你曾经说过,“我”是“你”成为英雄的希望。】
【可是,我除了不断给予你轮回外,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看着你受苦受难,没错,多亏了我带给你成为英雄的希望,可是,那无尽痛苦的绝望全部都是我的错!】
【命运啊,现在的世界究竟是第几次轮回了,剥夺我的自由,否决我的选择,你如此捉弄我就是为了让吞噬灵魂的我赎罪吗!?】
【谁能告诉我,她临终之际的那份愿望与执念真的毫无用处吗?大家的努力与牺牲真的毫无价值吗?】
【拜托了,谁都可以,告诉我吧!我还有成为英雄的希望吗?我们还有机会吗!】
【告诉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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