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驾驶舱的门再次打开,那个人再次走了进来。
当彼此的目光再次对视,两者的命运也再次相交。
“你是谁…”
“【轮回】还是无常?”
“不对,【轮回】是红色眼睛,无常不可能有静止时间的能力。”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和我这么相似!为什么我会想哭……”
……
岳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伸出的手在半空颤抖着,逐渐抚摸到了来者的脸上。
身穿红色战服的来者比无常略高,有一米八左右,棕红色长发蓬松散落着,外貌与无常化身很是相像,整件红色制服的外形酷似特殊材质的紧身衣,左右两道金银条纹并排平行,右侧胸口处有一枚金色莫比乌斯环的金属徽章,看起来电影中的超级英雄制服极为相似,充满了高科技的未来美感。
如果换作任何人平时看到来者,一定会认为她是某个玩角色扮演的中二病,哪怕是岳菲都不意外,但当那双金色瞳孔在黑金面具下与其相对,岳菲便知道自己无法嘲讽。
她的样貌如此熟悉。
她的气质如此强大。
她的眼神如此温暖。
……
岳菲想用任何表达爱意与恨意的行为,无论是语言、动作还是思想都要环绕着她,去表达、抒发庞大的复杂情绪。
可是,面前的来者却【无可记面】,自己没有任何完整的记忆,只有残留的既视感,在灵魂中提醒着她要拼命记住着来者。
但是偏偏有某种恐怖的诡异力量,在扭曲她的心灵让她无法长久记忆来者的容貌,只有一遍遍在脑海里重复勾勒她的样貌,才能勉强记住那冰山一角的真容。
岳菲的视线死死盯着对方的面目,不愿意抽离或转移,任凭泪水模糊双眼都不想眨眼。
来者缓缓开口道:
【我是【无限】。】
“【无限】,你就是被称之为凡人之神的最强异能者,【轮回】和董实长一致催我见的人。”
【没错,董实长是我派过去的,我本以为你会早点顺利抵达极限岛,没想到【黑色上帝】选择了派嫉妒恶魔【利维坦】破坏航线的分支剧情,不过,你还是一个挺有本事的岳菲,不仅在这种极端条件下抵达我的异能领域,还没有过度腐化,这是九成九岳菲无法做到的事情。】
“【利维坦】破坏航线的分支剧情?大多数岳菲?所以,你在早就知道会出空难的情况下,不派兵援助!不出手救我们!”
岳菲看着面前的【无限】咬牙切齿,心中的恨意战胜爱意,但【无限】却丝毫没有歉意与畏惧,她盯着岳菲摇了摇头。
【岳菲,我是【无限】,身为全球异常防御联盟的最高指挥官,即便有人身处险境,我也不能轻易离开极限岛,而且,你完全可以凭借【轮回】完成自救,我没有义务每一次都要出手帮你。】
即便岳菲心有不甘,她也必须承认【无限】说的有道理,身负重担的【无限】凭什么出手帮助自己,何况,对方早已知道自己可以凭借【轮回】完成自救。
“【无限】,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黑色上帝】、【诸界湮灭者】、【轮回】、无常、世界剧本,还有你,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岳菲忍不住了,积压在心中多年的疑问已经成为某个庞大执念构筑的愿望,她双手抓住【无限】的肩膀用力摇晃着。
【无限】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双手放在岳菲抓破红肿的脸上,温暖的力量从她的双手传来,治愈疯狂时造成的伤痛,让岳菲的自我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听见了【无限】的回复。
【岳菲,这一切都会向你揭晓的,但是,在此之前你先睡一觉吧。】
“真的……保证告诉我……”
【我保证,我保证把真相告诉你,你现在很累,需要休息一下,】
【无限】温柔低语着,岳菲顺势倒在她的怀里,被【无限】抱起飞出了时间静止的专机。
【无限】凝视着怀中的岳菲,深深叹了一口气道:
【对我而言,活着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东西,对你来说,时间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东西,为何,命运与世界要我们的人生如此痛苦……】
随着【无限】的前进飞行,整架时间静止的专机开始被某种柔和又有力的力场所包裹,重达三百吨的钢铁物体就这样尾随着【无限】牵引向前,而它的下方正是那一座不存在的巨大岛屿——极限岛。
一天后 极限岛医疗部病房区
当董实长缓缓睁开眼睛时,他早已不在飞机内,他躺在一间集体病房内,身边是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其他高层人员。
“我这是得救了?”
董实长挠了挠头,翻身坐起来,而张馨和胡苏涂早已经醒了过来,正坐在旁边惊喜地望着他。
“总部长,您醒了,太好了!”
“长官,喝点水吧,您的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张馨和胡苏涂追问着,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我没事,我只是晕过去了,话说回来,岳菲呢?她在哪个病房!”
董实长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就要意图下床找医生问路。
“总部长,您先休息一下吧,您的脑震荡还没彻底好!岳菲已经得救了,您不用担心。”
“长官,岳菲她……不在病房,我醒的很早,问过前台护士她在哪,但是找不到她的住院记录,应该是没有住院。”
张馨和胡苏涂阻挡董实长,让对方坐下来休息。
“这样吗,希望她没事吧……”
董实长想了想,也不急于一时,重新坐回了病床上。
张馨和胡苏涂看着董实长关心岳菲,诧异道:“总部长,您为什么这么着急找岳菲,她在极限岛肯定没事,说不定,她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闲逛呢。”
“长官,有人看到她被搜救人员带走了,岳菲的确救了我们所有人,但是,您现在应该休息,寻找她的任务让其他下属去做就好了。”
董实长看着张馨与胡苏涂摇摇头,岳菲的重要性远超任何人,他想说出真相却又说不出口。
“唉,你们两个不知道岳菲究竟付出了怎么样的牺牲,在我昏迷前,她没有找到极限岛,以为自己行动失败了,差点精神崩溃陷入腐化,痛苦到把自己的脸抓破,疯狂砸头。”
“总部长,岳菲那家伙在【训练营】的试炼期间卡Bug四年,不眠不休死了无数回都能受得了,就因为一时的打击就腐化,这不应该吧!”
“是啊,说的没错,岳菲预知未来这么多次,心灵应该更坚强,我从未见过她因为预知未来腐化过,再说了,她不是具有【腐化抗性】吗?”
张馨与胡苏涂彼此对视,岳菲发动异能后的表现她们是有目共睹的,明明苏醒后第一时间就能够保持冷静驾驶飞机,竟然会因为一时的恐慌就精神崩溃,甚至突然陷入腐化,说实话,她们心里有些不信。
董实长看着轻描淡写的二人,皱紧眉头怒道:
“所以,我才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想要熟练驾驶专机至少也要三千小时的飞行时长!她之所以能熟练掌握专机的驾驶技术,是不眠不休亲身经历了125天的经验,用死亡上千次才换来的技能!”
“你们都忘了时间系异能者的悲哀,对于时间系异能者来说,时间是最痛苦的东西,缩短寿命还不是最可怕的,这一次的外貌我们只经历了一瞬,但他们的精神会亲身经历短则一天长达几十年的受虐!”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幼稚想法多么可耻!她经历了漫长的痛苦回归现实,依旧第一时间选择拯救我们,我直到现在还记得,她陷入腐化时有多么绝望!给我好好反省!”
……
董实长的咆哮让张馨与胡苏涂张大嘴巴,她们还是第一次见这位温文儒雅的文艺青年发怒,不由惭愧低下头不敢说话。
董实长恶狠狠盯着低头认错的两人,举手重重各自在她们的脑袋上拍了两下,这才微微泄气。
他叹了一口气,又讲道:
“十大异能类型,每一个异能类型都代表着人类内心深处的执念类型,代表幻想创作的创造系与代表舍己为人的治愈系是最罕见的,而时间系代表的就是人类的人生时间。”
“本来,十大异能类型中只有创造系和治愈系是最罕见的,人类起初产生的时间系异能者非常多,但是,时间系异能与其说是赐福,不如说是诅咒,甚至,有不法分子公然把时间系异能者视为消耗性商品。”
“神秘光雨没过多久,时间系异能者便开始大批死亡,数量下降到稀有程度,全球异常防御联盟之所以不允许任何人在非必要情况下,刺激时间系异能者使用异能,这不止是对他们时间系异能者生命的保护,也是对所有作为时间系异能者联盟成员牺牲的尊重,你们明白了吗?”
……
董实长的话中没有华丽悲壮的词汇,却让张馨与胡苏涂呼吸一滞,她们无法想象那些痛苦,但也突然理解岳菲有时不着调的行为。
那个女孩究竟亲身经历了什么?
明知前方有难,可经历无数劫难的她却依旧选择前进,冒着真正的死亡风险拯救他人。
换作是你与我,真的可以在承受代价时维持理智吗?不,倒不如说,换作任何人,都会觉得保命逃跑才是真正的正确做法吧!
……
两人的脑海里回荡着想法,愈发觉得时间是最痛苦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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