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后,花承希一边走在路边,一边摸着肚子感叹:“这饭吃的,太难受了,一点都不痛快。”
黎绝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摸着肚子的手,心说你难受也照样吃了不少。
“哎,你还没吃吧?在附近看看哪里有卖吃食的,一起吃点呗。”
其实是她还想吃吧……黎绝一眼看穿,但并没有说破,顺从地说自己会留意。
晚风有些寒凉,但对于刚吃完饭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反而觉得舒适度正好。
路边草虫啼鸣,此起彼伏,尤其是那蟋蟀叫的声音,就好像在你脚边似的。
“今晚月亮圆吗?”她开口问道。
黎绝抬头看了一眼天上,非常接近正圆的月亮,散发着皎洁的月光,在几丝薄云的笼罩下,显得神秘莫测,高贵中又透漏着一些淡然。
月光洒在黎绝的脸庞上,在他高挺的鼻梁侧面打下阴影,本就冷光的皮肤,与黑暗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垂下眼睑,细长的睫毛打下的黑影遮住他眼眸中的神色,让人更加捉摸不透。
“还不到最圆的时候。”
花承希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夜空,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她还是大概可以想象到,因为她也是见过光明的人。
“那好看吗?”
“嗯,好看。”
她低下头,侧头看向黎绝的方向:“最圆的时候最好看吗?”
回头的一刹那,她眼神极其精准地定位到黎绝脸上,因为她是通过声音传来的方向而确定方位。
一阵微风吹来,吹动黎绝额前的碎发,他看着月光照在花承希的侧脸上,一半在阴影中看不清神情,一半在月光下,看着就像在太阳下那般耀眼。
月光照射下,那银色的眸子似乎散发着微光,在她回眸看向他的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她并没有瞎,那样精准的对上他的双眼,让他有些恍惚。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黎绝才开口说:“有人喜欢最圆时的月亮,有人喜欢此刻的月亮。”
“嗯哼,是吧,我也觉得会有人喜欢未圆之月。”花承希对这个回答满意地点点头,一副“你挺有眼光”的样子。
“那你是前者还是后者捏?”说着,她转身继续向前走。
“都还好。”
“哎这是什么模棱两可的答案?你必须选一个。”
黎绝想了想:“那后者吧。”
听此,她慢下脚步,和黎绝并肩行走,拍了拍他的胳膊说:“跟我一样嘿。”
黎绝侧头再次看了看她的眼睛,说:“你见过吗?”
“什么?”
“未圆的月亮。”
“我……”她卡壳了一下,然后又回归自然的语气说:“我知道圆形,自然也就知道未圆的月亮大概是怎样的。”
黎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才收回视线,没有再说什么。
像她这种先天性的失明,此生是不可能治愈的,没有任何的办法,也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又走了一会儿,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拽着身旁的黎绝说:“哎前面是不是有卖吃食的摊子?我闻到味儿了!”
黎绝举目看向前方一处亮着昏黄灯光的摊位,以及上面写着的几个大字:鸡蛋灌饼。
“是,有个写着鸡蛋灌饼的摊子。”
“那好啊!一起走吧,我请客!你也一起来吧?”
她最后一句话却不是对着黎绝说的,而是转身对着身后不远处的草丛,还向那边招了招手。
一阵安静过后,那团草丛动了一下,一道身影从当中出来,走进后包崽才看清这人是花开。
“谁说要跟你吃这玩意了,你也太掉档了!”花开抱着双臂,虽然被发现偷窥让她面子有些挂不住,但还是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
“管它掉不掉档呢,好吃就行啊,你确定不吃吗?你晚饭可没吃多少啊,不吃的话我就独享这美味了。”
闻着随风飘来的香味,以及那特制酱料的香味,花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嘴上却还是强行挽尊:“我自己有钱,谁稀罕你穷鬼的那两毛钱,我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说完就直接走到摊前,低声对摊主说了些什么,摊主就点点头开始给她摊饼。
花承希耸耸肩,随后也踱步走到摊前。
“老板来两份,一份酱料和辣椒多点,谢谢。”
“好嘞,您稍等哈。”
花承希在等待的时候掏了掏自己的兜,掏出一个钱包,然后直接塞到黎绝手里:“你付钱。”
他低头看到自己手里粉粉嫩嫩,还缝着个毛绒兔的钱包,捏了捏,还挺鼓。
打开一看全是一块两块的零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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