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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论之神——原(三)

辩论之神——原(三)

第七纪,某年某月某日。

伊斯坦的王子出生了。

而王子的父亲,垂暮之年的老国王抱着尚未睁眼的他,于黎明之前站在城堡之顶高高举起。

而城堡之下,无数臣民俯下身躯,谨献出他们的赤诚。

老国王:“孩子,你听到了吗? 当你出生的时候,连伊斯坦的森林都在轻声呼唤你的名字!你是整个伊斯坦的信念,是无数子民心中的斗志,而你要谨慎利用这份力量统治这个国家!”

当王子接受第一缕阳光洗礼后,就像受到了神明的赐福,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黑不溜秋的眼珠中透着狡黠和可爱。

老国王(微笑):“孩子,你看到了吗?阳光所照到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国度!一个国王的统治期就如同太阳的起落一样!孩子,总有一天太阳会和我一样垂暮,生命即将抵达尽头,而你将加冕为王!犹如这新生的初阳!

然而命运和所有伊斯坦的生灵开了一个玩笑。

或许是某个神明路过吧,亦或者某个上位存在者的随意涂鸦。总之,王子走上了和老国王期望截然不同的道路。然后,在某年某月某日,他收集了材料建造了祭坛,一点都不心诚地放上贡品,别扭地念出七句神言,成功的召唤出了仅在文献记载中的神明。

穿越,分解,组合,扭曲,混乱,深邃,恐惧。

漆黑的团子登场了。

原神:“你是不是想说,【你有没有足够的力量实现我的愿望】?”

王子:“你能看透我的想法?”

原神:“对于神明来说犹如呼吸。”

王子:“很好,我需要确认你会如文献中记载的那样守约。”

原神:“凡人,你知道我的规矩吗?”

王子:“知道,诞生于第一纪元的辩论之神喜欢和每一个召唤者来一次精彩的辩论。”

原神:“那你可知道,为何我没有提出和你辩论的请求吗?”

王子:“为何?”

原神:“果然如此,你那简单大脑的深浅一眼便可探查到底。好了,凡人,不用多疑,即使我离开这个世界,你的愿望依旧可以实现。所以,我想说的是,许愿吧。”

王子:“我的要求很简单,让我征服世界吧!我要成为伊斯坦的主宰!”

。。。。。。。。

王子:“怎么?为什么不立刻实现?难道你也是一个伪神?”

原神:“……抱歉,你能否说得详细些呢?”

王子:“你果然是个伪神!和之前的那些丑陋的怪物一样!!!”

原神:“我都好奇起来了,你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伪神的事先放一边,凡人,我很欣赏你的怀疑精神,那是思考所必需的!可是,你听着!”

原神:“满足一个愿望是件非常严肃的工作!所以,我必须先详细了解你的愿望。”

王子(骂骂咧咧中,说不出一句有具体意思的话语):“******!!”

原神很困扰,它用触手将王子从祭坛上扔下去了。

王子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很多圈,直到撞到一处十分壮观的……京观。

王子这一撞,让一个人头失去平衡从最顶上掉落,砸在了王子的怀中。

一颗苍老的,死不瞑目的头颅。

是老国王。

王子扔掉自己的父亲,重新爬回了祭坛,冷静了下来。

原神:“听着,我指的详细是说,你希望用何种形式去主宰世界。五百年前名为【瑶】的类人妖精用歌声征服了世界;七百年前伟大帝王夜天子用沾染神明之血的武器征服了无数辉煌国度;甚至一千二百年前有一位在历史中不留名的商人拥有可以买下当时所有东西的财富,两千年前……”

王子:“够了!我只要当国王……国王!!我要权力!当伊斯坦至高无上的国王,当世界的主宰!”

原神:“……很好,我明白了。”

王子:“明白就好,快实现它!我已经不想见到你这不断扭曲和蛇一样的身躯!”

原神:“可是,仔细想想,你要如何构架你的权力体系呢?是封建主义,还是君主立宪?亦或者议会制?哦,对了,还有资本主义和共……”

王子:“构架?你这个愚蠢的家伙,权力就是我的命令无人能反抗!我可以为所欲为!”

原神:“非常好,独裁暴君模式,是吗?可是,按你的想法,在我满足你愿望后,你会很快被推翻的。请再仔细思考一下,残暴的权力是件非常奇妙的东西,它的合理运作离不开底层被压榨的平民——事实就是这么诡异,明明天生对立却又离不开。”

原神:“建立在恐惧信仰、武力、金钱、或者血脉上的权力犹如悬崖边的走钢索的艺人,每个选择无疑都是难以驾驭的双刃剑。所以,我很期待你能经过仔细思考,再向我许愿。”

王子:“够了!!我许下愿望,你给我要的,就这么简单,就连菜市场的老婆子都懂的道理!你到底在啰嗦什么!”

原神:“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举个例子,你说你想飞,我让你飞了,然后我离开了呢?直接从天上掉下来摔死?唔……还是说,我要让你学会如何制造飞行器飞上天?”

王子:“你又在胡扯什么?!我说要权力,飞什么飞?给我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主宰一切的权力!就这么简单!”

原神:“看来你还是不懂思考的重要性。”

王子:“当权力到我手上,我便无需思考!因为我天生就懂得如何行使权力!”

原神:“你不能如此蔑视思考,就算我给你权力,那么请问,谁来执行你的权力?谁来传达?谁来维持?谁来保障?看,并不是你成为主宰之后就可以不思考,反而,你要思考更多。”

王子:“……我受够你这条蛇一样的杠精!”

原神:“……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礼,但你真的需要思考。毕竟在我看来,权力远比驾驭飞行难多了,而你甚至还不会飞。”

王子:“……我会建立一只忠诚强大……别问我怎么建立,总之这只军队绝对忠诚且强大,然后我就可以保证这一切了!哈哈哈。”

原神:“就是说,你打算修改自己的愿望?成为一个统帅?用掠夺和征服如获得权力?……非常好!看来你真的有在思考,思考让你的思维逐渐变得清晰。呜呼呼,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你要知道,思考是……”

王子:“不,我不想去打仗!fuck!我只是想享受权力而已!我只是想支配一切而已!我早已厌倦了杀戮!”

愤怒中,王子抽出腰间的配剑。

王子:“我讨厌杀戮!你们这些一直戏弄支配我的神明……统统去死吧!”

说完,面容憎恨的王子没有章法地朝着原神挥砍着手中的长剑,但每次都被原神用触手挡下。

当当当……

几下之后,王子连带着手中的长剑被触手击飞。

原神:“很遗憾,凡人,我一直都知道,你所说的统统不是你想要的。你迷惘,你不安,这些严重干扰了你的思绪,让你失去了智慧,现在我赐予你久违的安宁,而你给我在这里学会思考,学会问心,学会拷问你的灵魂……你到底需要什么!”

这个残忍的王子,这个一身衣袍被血染成黑红的王子,这个被人们恐惧地称呼为【伊斯坦的谎言】、【伊斯坦食人魔】的王子,看着祭坛上的祭品——他的臣民……缩在角落处,安静下来了,

三天三夜后。

在一堆腐烂尸体中,王子虚弱地站立起来。

王子(情绪沮丧):“让希薇尔回心转意吧,我才是最爱她的。”

原神:“虽然我没有迷情药水或者其他扭曲认知的道具,但如果你确认了,我现在就可以为你制作出来。”

王子:“等等!我要的是她的真心!!我要你让她回心转意!”

原神:“有什么区别吗?你应该认清现实,希薇尔会爱上了他人不是因为她本人有什么问题,而是你有问题。”

王子(崩溃而泣):“为什么……会这样……太……残酷了……明明我们当初那么愉快……”

原神:“所以,你现在的愿望是什么呢?”

王子(哭泣,微笑):“请给我……不,为我介绍一个朋友吧……我希望他能有希尔德的品质,韦德的幽默,赛特奥莱的乐观,安特卫普的善良……可以吗?就算他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尽全力和他成为朋友的……”

原神:“我可以多帮你一些,需要我复活他们吗?”

王子:“……”

原神:“……”

。。。。。。

原神(伸出一只触手安抚):“……很抱歉,我不知道他们是被你……唔……所以,你确定是要一个朋友吗?”

王子:“……算了吧。”

原神:“算了?”

王子:“可以让我重新选择一次人生吗?!我想回到二十二年前,回到我未出世的时候!”

原神:“即使是神明,也难以承受逆转时间的代价。不过只有二十二年,我想我还是愿意承担的,然而欺骗命运的后果是很严重,请你自负。”

王子:“没关系……呵呵,我明白了,你果然一直在戏弄我……”

原神:“我只是希望你能思考。我见过太多的欲望,但越是欲望缠心之人越不知自己真正需要什么。我曾严谨地去实现他们的欲望,但欲壑难填。

原神:“后来发现他们更愿意选择一个不会醒来、可以为所欲为的梦境。可是,那个只要动用他们浅薄大脑就能解释一切的世界真的有意义吗?”

原神:“或许,在他们的梦中,一个完美世界正在诞生。予我而言,那只是一场没有结果和目的的思考。”

原神:“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不思者!”

……………………

无尽星界,时间未知。

穿越,分解,组合,扭曲,混乱,深邃,恐惧。

空间破裂,辩论之神——一个漆黑的团子登场了。

未知存在:“等候多时了呢,多年不见你也变了很多呢,原神。”

原神:“彼此彼此,你也变了不少,爱与智慧之神雅典娜。”

女神是一个有着银白色金属外壳的人形玩偶。

雅典娜:“见笑了,第六纪的惨败让我受到了烈火焚身的痛苦,如今的我只能借助于人形玩偶的简陋之躯来星界见你,早已不配神的名义。”

原神:“但你没有就此死去,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怎么,来见我有何种目的?”

雅典娜:“你说,我来此地能有什么目的呢?”

原神:“很抱歉,神的愿望我无能为力。”

雅典娜:“是的,我明白,但我相信你不会拒绝我的。”

原神:“……”

原神(触手在挥舞,看起来很愉悦):“也对,要经过多少思考才能让神向曾经的对手许愿呢?呵呵,许愿吧,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愿望让你放下了尊严。”

雅典娜:“很简单,下完当年那一局棋盘。”

原神:“你在说什么?当年的结果不就是你们赢了吗?”

雅典娜:“但我惨败……呵呵呵。”

原神:“……你笑什么?”

雅典娜(笑):“呵呵呵……笑自己,笑所有的参与的神明,当年那棋局根本没有胜负,不过是产生了虚伪的赢家和未输的输家而已。呵呵呵。”

原神:“无论你如何挣扎,记录在历史中的那盘棋已是结束,我又有何能力恢复呢?”

雅典娜:“是的。当初的棋盘早已经结束。”

原神:“你让我有点混沌了。”

雅典娜:“所以我要重开第六纪了。”

原神:“……你真的知道这样做,会让你付出怎样的代价吗?”

雅典娜:“是的。所以,你愿意参与这个棋局吗?”

原神(心情愉悦):“如你所愿。”

交流结束,雅典娜似乎并不想离去。

原神:“怎么,为何还不离开?难道还想要我留下你吃一顿午饭吗?这个不行,我还要休息。”

雅典娜:“呵,我只是好奇你刚才去物质界是做什么。你知道的……这是神明的好奇心。”

原神:“第七纪伊斯坦的王子请求我让他重生到一个虚假的梦境之中。”

雅典娜:“嗯?是王子吗?”

原神:“有什么问题吗?”

雅典娜:“伊斯坦已经百年没有王子诞生了。”

原神:“……”

。。。。。。。。。

“原来,这才是你的选择吗?”

“看来,我终于遇见了一个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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