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生日在陈栀语的要求下,在家里自己经营的南滨酒店悄悄地进行了,并没有包场,邀请的人则大多是她的朋友和同班同学,她的父母、一些亲戚和熟人则坐在楼下的大厅里。杜逝明随便吃了些,就到门口站着放风去了。他拿出“芝宝”打火机,点了根万宝路黑冰抽了起来。他之前是不抽烟的,因为墨珩常常会吐槽刘老头身上的那股烟味儿。但她不在了,也就无所谓了。不这样做的话,他总感觉时间过的很漫长。
陈栀语在和同学们玩着游戏机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体有些不适。也许是因为正好到了生理期,她忍着疼痛去了卫生间。可是在回来的路上,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捂住了口鼻。在她昏迷之前,她隐隐约约看见,那人的相貌和她梦中的那个杀人魔一模一样。
也许是注意到陈栀语很久没回来,陈葎言马上跑到卫生间里去找她了。所有的门都敞开着,显然她并不在这里。她强压下心头的焦虑,一溜烟跑回去通知了在场的所有人,一起去找她。
酒店很快被封锁戒严。杜逝明很后悔自己没好好看着她们,明明那家伙就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作案的……
终于,在冷库里,他们见到了这幅可怕的景象——
陈栀语靠在墙边,在一件大衣的遮掩下,安静地,冰冷地沉睡着。而她的身旁,是另一具没穿衣服的男尸。
陈葎言崩溃般地冲了上去,不过当然,妹妹只是还没有醒过来,并没有受到伤害。
死者就是连环杀人的凶手,王某。在他的胸腔里,发现了应该本身就是留给自己的红桃K。王某曾去首都学习医学专业,后来成为了一名外科医生。他曾经和一名有心脏病的女子有过一段恋情,不过后者因为没有合适的供体最终离世。后来他回到这里,以不为人知的方式学习了灵术,并拿到了协会的证书。他把作案地点最早选在那里,最后又回到这里,是为了报仇吧。可是为什么他会在杀掉陈栀语之前就自杀了呢?
栀子完全没有这段的记忆。显然,还有另一名犯罪者杀死了王某,才营造出这样的现场。但是这明显是模仿杀人,也就是说,凶手是知道犯罪者的作案手法的,而且有能力做到。杜逝明觉得找到这个人同样很重要,但是上面为了结案,草草给出了王某是畏罪自杀的结论。
或许换在以前他会很生气吧。不过现在他已经懒得追究了,毕竟吃力不讨好。这也算是他能接受的一种正义伸张形式,而且他有一种预感,将来他还会遇到这个人。
陈栀语因为这件事短暂休息了三天,之后又元气满满地去上学了。不过以后她大概不敢一个人去卫生间了……至于自己为什么得救的原因,她不再去想了,毕竟危机已经得到了解除,再怎么想下去也没有意义。
她回到班里时收到了许多同学送来的慰问品,这倒是让她很开心。还有一件开心的事,是下午又到了苏尘老师的生物课。他随着铃声迈着步点走进教室,手上托着一个用红丝绒布盖住的“鸟笼”。
“欢迎回来,陈栀语同学。你虽然看上去挺柔弱的,但实际上是个坚强的孩子呢。”他简单地问候了下,然后又回归到自己要说的事情上。
“之前我和你们说过,我养了一些蝴蝶。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他掀开绒布,透过玻璃,学生们可以看到微型的假山上,有一只闪亮的粉色蝴蝶,正伫立在于黑色泥土上开放的一朵粉蔷薇上。
“你们可能看不太清,我把罩子打开,你们一个个凑近来看吧。不要伤到她哦。”
陈栀语刚刚想仔细观察一下它身上的纹路,它就飞到了她的鼻尖上。她怕伤到蝴蝶,于是就没有乱动,而是有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哈哈,这孩子好像很喜欢你啊。”
他抬起手,让蝴蝶飞到自己的指节上。“听说能被她选中的人将来会有好运呢。当然没被选中的人也不要灰心……因为关于好运的说法都是我编的。”
李无魌看那只蝴蝶的时候,偷偷瞟了苏尘一眼。他感兴趣的是,他和这只蝴蝶之间似乎有着一种奇妙的联系,不过魌也不能确定这种联系是什么。他觉得,苏尘并不仅仅是因为炫耀的目的,或者取悦学生才特地带着一只活物进到学校里的。但他还是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座位上。
下课之后,陈栀语追到了苏老师的办公室去。“有什么事吗,小陈同学?是关于蝴蝶的?”
“嗯嗯!之前因为闭上眼睛没有看清楚,我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她比起双拳,像是很确信的样子。
“呵呵,请自便吧。”他指了指放在一旁的蝶笼。“之前在那家古董店遇到你,我就觉得我们之间很有缘分。”
陈栀语感觉脸上有点烫烫的。“老师,方便问一下您的年龄么?”
“和你一样,都是年方二八。”他打趣道。
“那您在老师里,还算得上是年轻了……”她想,十二岁的年龄差距怎么都算是可以接受的。“您……谈过恋爱么?”
“嗯。不过现在没在谈了。再谈的话还没想过。”看来他一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吧……自己刚刚到底在想什么啊?陈栀语捂着脸,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和问题有多么奇怪。
“快回去吧,你要迟到了哦。”他微笑着指了指头顶的表,结束了这段走向扭曲的对话。
“姐姐,你觉得苏尘老师是个怎么样的人?”躺在陈葎言的旁边,她突然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我还挺讨厌他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不是好人。你最好也别对他太痴迷了,你和中年大叔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虽然本校没把禁止早恋写在校规里,但是师生恋可是绝对的禁忌。”陈葎言语重心长地说。
“什么啊,姐姐你这低情商的笨蛋!”两姐妹头一次地,因为一个外人的事情发生了有趣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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