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着生锈味的铁制房间中,绫小路清隆忍受着难闻的气味与潮湿的空气,在斑驳的桌子上摊开一张东京都附近地区的卫星地图,指着上面一个由简易住房组成的白色村落,难掩恼怒的道:
“是这里没错。”
坐在他对面一身俄国军服的黑眼壮汉毫不在意的环视着房间,随后懒散的打了个哈欠道:
“阿~确实,如果按照我们找到的隧道出口来看,他们能去的只有那里,但这已经和你我无关了,挖通被炸塌的隧道,查找他们大概的去向,也算是对于任务失败的补偿,事情到此为止,你也赶紧回学校吧。”
清隆听罢,先是轻笑了两声,接着猛地抬头转身踹飞了后面的椅子,房里的其他人顿时被少年这突然的举动的吓得一激灵,连那壮汉也在一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本能的掏出了腰间的匕首。
“我告诉你!这事情没完!那个男人也肯定会让我们将冈部伦太郎带回去,像你这种态度,是不可能成事的。”
清隆激动的指着壮汉大骂,壮汉到也不生气,只是摇摇头又坐了回去,其他的征西派见老大无所谓的样子,便也继续个干个的了。
“我说,小子,你有点——”
“BOSS,绫小路先生找您和清隆少爷。”
穿着海魂衫的瘦高青年从二楼朝下喊道。
壮汉眨了眨眼,一脸懵逼的望着海魂衫青年,而清隆则一副“我就说了吧”的表情撇了一眼壮汉后就一路小跑着上了二楼。
“嘿,该死的竟然真还有脸找我,tui!”
壮汉纵然心中十分不悦,可毕竟应有的礼节还是得遵守的,他踏着不紧不慢步的伐到了二楼通讯间,一进去就看到里面墙壁上一块儿巨型屏幕中,长相与清隆有八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冷漠的看着清隆道:
“凌晨的失败责任在我,我不应该允许这么荒唐的行动的。”
“说实话,是不是那家伙搞的鬼?我一见十鬼蛇王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是不是还在冬木杀了好些人?”
“你——”
“想说我怎么知道的?拜托,我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外面发生什么我多少还是有信息源的。冬木那些凶杀案你可压不了多久的,首相阁下。”
壮汉见俩人聊得火热,于是轻咳了几声,男人这才发现壮汉已经来了,便露出机械性的微笑对其说道:
“阿列克谢,凌晨的事情我是真对不起你,但这也不完全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真有你的,跟儿子说责任在我,和我就是「不完全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是吧?我死了二十几个弟兄,就这我们还挖通了被他们炸塌的密道,是你一句「对不起」能完事儿的吗?”
面对阿列克谢的指责,男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面色转冷道:
“你那些兄弟的死我也不愿意见到,这样吧,把冈部伦太郎带回来,我给你们每个人五亿美元和南美小国的护照作为补偿如何?”
“得了吧!还每个人五亿美元?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吗?就现在这情形,你明天不去吃牢饭都算奇迹了。”
阿列克谢的挖苦在男人听来无疑是一种羞辱,他眉毛一挑,怒喝道:
“够了,我也是好言相劝,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若是萨什卡知道你们敢于拒绝他参与的行动,那你清楚会怎样。”
男人的语气因为不耐烦而逐渐强硬起来,甚至话语中还带着一丝威胁。
“你、你没开玩笑吧?萨、萨什卡,回、回日本了?”
阿列克谢一听见「萨什卡」的名号,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无比,那强势的气焰更是烟消云散。
“nmd,那小子竟然没死?是他太强了还是宫泽熹一太垃圾了?”
震惊只是短暂的,毕竟身为老熟人,萨什卡的本事他心中有数,嘴上的话无非就是对于“那家伙还没死”这件事表达遗憾罢了。
阿列克谢与萨什卡的结缘是一段相当不愉快的经历,那是在八年前异世界第五灵能矿的任务引起的故事……
他作为俄罗斯第九特战连的侦查英雄,奉命率领三名特战兵前往魔族的据点侦查对方的火力部署,却不想反被魔族发现,进而爆发了一场惨烈的火并,最终侦查小队只剩阿列克谢与萨什卡两个人活了下来,也就是在那时,当阿列克谢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起身正准备回到连队,一股异样却诱导着他慢慢转身,去看那使他终身难忘的地狱绘图——
金色的恶魔站在由红色的碎尸堆积而成的肉山上,瞪着那双妖异的眸子,俯视着猩红的大地,食腐的黑鸟尖锐的喙刺入死者的眼眶,将布满血丝的眼球拉扯出来吞进腹中并发出“嘎嘎”的鬼音。
脸色苍白的年轻士兵仰视着山顶的恶魔,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接近“魔神”这一存在。
忽然,恶魔转动头颅,两只金光发散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年轻士兵。
那时阿列克谢真正意义上的感到死亡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背脊发凉。
“我干、我干还不行吗?”
“你果然还是不想与他起冲突啊。”
倒不是因为害怕而妥协,单论实力,阿列克谢是有自信应付萨什卡的,纯粹是觉着和那样的精神病战斗得不偿失罢了。
同是萨什卡熟人的绫小路父子自然能理解阿列克谢的想法,尤其是清隆,他是用身体零距离体会过那个怪物的暴力有多不可理喻的。
“这回我们能得到什么支援?”
清隆现在最关心的是他能使用的装备可以支撑多大规模的行动。
“除了坦克和无人机这样的主战装备,其他我都能给你们。”
“那就把隐形外骨骼装甲在内的武备在一小时内送过来,还有难民村的具体资料也交给我。”
“果然是那里吗……对了,如果可以的话,在太阳下山前抓住冈部伦太郎。虽然萨什卡给出的期限是四十八小时,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今晚就有可能搞出什么事,所以时间非常紧张。”
“没有夜色的掩护,那办起来难度会增加不少,我可以申请使用特殊手段吗?”
“不择一切手段,只要能带回冈部伦太郎就行。”
“知道了。”
——
下午2点03分,东京都附近的难民村。
两名身躯庞大的兽人在村庄的入口下着国际象棋,四周有长着尖耳朵的精灵和人身兽头的半兽人熙熙攘攘的围观着这场对决,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山林的耸动。
——“难民村的村民虽然是战争难民,但已经在和平的环境下生活了超过二十年,早已没有了当年的警惕心,第一小队直接正面强攻,若遇到抵抗,格杀勿论!”
随着机械运转声的愈加清晰,围观象棋的村民中的一名羊头人口中说着异世界的语言指向树林的方向,村民们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数不清的印迹在泥土地上如蟒蛇般的弯曲延伸直冲村庄而来。
“我们的隐形外骨骼可以在视觉效果上达到完全隐形的效果,并且它的身上还搭载有情报互联系统,保证了对于战场全局信息的掌控。”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村民们终于明白了无形的事物正在靠近着这里,他们不解并恐惧着,下意识地,他们惊慌失措的四散而逃。
——“当然,你们也可以把「抵抗」理解为「挡道」。”
“砰砰砰砰砰……”
连续的枪声划破了村子的宁静,硕大的身体瘫倒在棋盘上、精灵的面孔被夺去半截、长长的的象鼻飞扬着断开。
当受惊的人们冲出屋子,新一轮的枪声再次响起,子弹螺旋着贯穿脆弱的肉体炸开,肢体与内脏飞溅着将土地染成艳丽的猩红,宛若无数盛开的红色彼岸的花瓣铺成的死亡地毯直通着村子的深处。
红色的海洋中,绿色的铠甲也退下了伪装,显露出了那副无坚不摧的钢筋铁骨。
“在难民村的入口及邻近房屋遭遇抵抗,现已全部消灭。”
黑色的轮子碾过血泊,留下一道道长长的赤痕,狰狞的钢铁异兽掷出手中的震爆弹,精准的穿过了房屋的门窗在里面爆闪着刺眼的白光,光芒消失,屠夫踹开门房,对着所有能看见的活物疯狂扫射,直至变成一摊肉泥为止。
——“虽然他们的警惕心退步了,但毕竟有很多是战争老兵,他们应该会立刻组织起反攻,你们一定要占领房屋制高点。”
捂着流血不止的断臂,濒死的熊人推开村子中心建筑的房门,使尽最后的力量向粗壮的人族汉子发出了警报后倒地殒命,村长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却还是悲愤交加的把村里能战斗的人员集结于广场,并将毫无反抗能力的老弱妇孺藏匿于仓库的地窖内。
“哈路塔把牙尼!”
吟诵着咒语,精灵弓手们在箭矢附着上燃烧的火焰并将之射出,呼啸飞来的火箭暴雨比预想中来得更快,外骨骼上沾满鲜血侵略者展开无形的护盾,被弹开的火箭掉落着点燃了大地,火苗随风而聚,形成不可阻挡的熊熊火势,现代化的士兵们依托着强大的护盾缓步推进,占据着制高点掩护部队也马上进行了反击,精灵弓手在科技的力量前被击溃了,他们被枪林弹雨撕碎、被铁甲钢拳打穿。
——“他们的注意力会被集中于村口进攻的第一小队,第二小队你们一定得去阻止法师,他们的威胁很大。幸运的是法师平均都是老头子,在危急时刻,他们肯定会比精灵弓手慢一步。”
前来援护的法师远远地望见张弓搭箭的精灵弓手,焦急之下加快步伐赶去近在咫尺的一线,可霎那间上空接连响起轰鸣巨响,还未等法师抬头,密密麻麻的的钢珠散射着填满了法师们所在的空间连续爆炸,可怜的年迈老人以化为细碎的肉渣的方式了结了此生。
空中的喷射飞行器部队手持着桶装的小型子母弹发射器,成功的护佑了第一小队的进攻。
——“精灵弓手和法师被解决之后,难民村也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战力了,那几个兽人根本就不足为惧。第三小队,你们此时再从侧翼突袭。”
败了,败的的实在是太快了,望着被消灭殆尽的精灵弓手与法师,村长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恐惧的颤抖,身旁的五名兽人与独眼的秃头中年人在愤怒的驱使下嘶吼着冲向来袭的第一部队,却在几下枪响过后,除了秃头中年,全部都被爆头倒下。
“村长!快跑!”
二十名穿着外骨骼的武装分子自山坡俯冲攻入村庄,将还呆站着的村长压倒在地,秃头中年怒喝一声,收拳至腰攻向士兵,可下一刻其中一名士兵身形忽闪到秃头中年跟前,一记重拳正中腹部,秃头中年顿时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吴一族在哪里?你会说日语的吧?”
士兵摘下头盔,露出那张毫无感情波动的面瘫脸,走到被摁倒的村长前蹲下身冷冷地问道。
“你们这群屠夫!畜牲!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切,看来不来硬的是不行了。”
清隆将手一摆,两名武装分子便动身前往约百米开外的一座仓库,村长见此脸上浮现出无法掩饰的慌张与不安,清隆知是村长急了,阴阳怪气的说道:
“真是完美的藏身之所哦,不可能有人会发现的吧?我们勤劳勇敢的异世界,不,这是种族歧视词汇,应该是「另一个世界的来客」,真是有大智慧啊。”
“混蛋!有本事放开我,咱俩单挑!”
“可怜的异世界猪。”
清隆装作怜悯的样子,先是轻轻抚摸这粗汉的头发,随后猛地揪起他的头往地上一砸,谁知下一秒村长就抬起满是鲜血的脸对着清隆怒目而视。
“脾气太烈了不好哦。”
清隆失去了兴致的起身,同时去往仓库的士兵也通过通讯耳机传递来了信息:
“报告长官,仓库里确实有一个地窖,我们在地窖内找到了很多老人、小孩子和妇女。。”
“把他们带到这。”
“是。”
很快,就像被牧羊犬驱赶的羊群般的老弱妇孺在背后士兵枪口的恫吓下踉踉跄跄的走出仓库,在突袭部队前站成三排,像是待宰羔羊似的被一众士兵浑身打量,村长不忍直视,将头扭了过去。
“哎呀,别这样嘛,我们来看点有趣的东西。”
在清隆的指示下,士兵强硬的把村长的头扭了回来,逼迫他直视着村民们。
清隆缓缓的举起手中的枪对向村民,村长猜到清隆接下来要做什么,脸色苍白的大吼道:
“你特么的杂碎!老子日你祖宗十八代!”
“砰!”
牛角老人的胸前绽放起一朵红色的玫瑰,沉重的身躯笔挺的后倒下去,带起细微的尘沙飞舞,不带犹豫的一枪击碎了羔羊们最后的心理防线,他们惊恐的尖叫着,而后又在刽子手少年一句“别吵了!”的厉喝下卑微的闭上了嘴。
唯有一头年轻的母牛人扑倒在老人的尸体上号啕大哭,清隆歪斜着头,又是一枪,母牛人的灵魂也随着父亲去往了极乐世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宰了你!”
村长激动的吼叫着,因悲愤而爆发的力量一度连有着外骨骼力量加成的吴都差点没摁住,清隆充满挑衅意味的朝村长浅笑着再度扣动了扳机,这次倒下的是一个不满五岁的人族男孩,孩子的母亲由于害怕而不敢哭泣,只得跪在血泊上,一手捂着嘴,一手抱起纤细的尸身,任由泪滴啪嗒啪嗒的滚落。
“说!吴一族在哪里!”
清隆面露狰狞,眼眸中的凶光恨不得要将村长不吐骨头的吞噬掉。
“我说,我说……”
村长的怒气在可怕的现实前被无情碾碎,他无力的垂下了头,向清隆表示了不得已的臣服。
“在哪?”
“在山上的武士洞里。”
“靠。你们是怎么做到不被卫星发现的?”
“我们的法师设置了一个结界,你们的拍摄器材是无法拍到我们想隐藏的事物的。”
清隆感觉压在心上的一块儿石头落了下来的长舒一口气,本来他还担心冈部伦太郎是不是被藏到了一个非常麻烦的地方,需要花费很多精力才能找到,好在按照村长的交代,冈部伦太郎被藏匿的位置只是个山东,就算里面的结构再复杂,他都有办法把人弄出来。
“第二小队先行前往武士洞附近侦查,记得开隐形和反雷达干扰装置;第一、第三小队并为一队,以村长和村民作为前锋进行行动。把那个秃头也给带上,明白了吗?”
“是!”
——
下午3点23分,武士洞。
阴暗又潮湿的山洞深处,庞大的能容纳三个足球场的的空间中,一个又一个的白色方屋矗立于其间,无数只蝙蝠倒挂在上面,闪烁着瘆人的诡光眼睛,这些隐于黑暗中生存的小巧生物那恼人的吱吱叫声不断的回响在此与世隔绝的暗色天地间。
初见躺在四周为乳白色的狭窄房间中辗转反侧,心中总是莫名的涌现着不安的情绪,虽说和乃木通话确认了王马三人平安无事,可只要事情不完,那威胁就无法得到彻底的解决。
这个房间除了地面和墙壁,就只有天花板,不过初见也没有什么怨言,毕竟说是房间,实际上也只是个在巨大山洞里建起的简易屋,有个安身之所就不错了。
“小子,你想什么呢?”
身着和服的瘦小老人露出和蔼的笑容走入屋中跪坐下来,他斑白的两鬓和脸上叠加的皱纹非但没有显出苍老的颓态,反而像一柄流传千年的宝刀,蕴含着厚重的威仪。
“我在想今次的事情,着实太怪了。”
初见起身端坐着,语气平和且带着恭敬,这对于他这种吊儿郎当的性格而言,实属少见。
“哈哈哈,光在这里想能解决什么呢?吴一族的小姑娘是因为曾祖父的离去才消沉的,可你是个男子汉啊。”
“涉川前辈说的是,能在这里遇见您和神心会的愚地前辈,实乃我不幸中的万幸。”
“哪里哪里,初见君也是合气道界的名人,若不是这次我和独步、勇次郎凑巧都来访问老朋友阿尔村长,还真的见不到后辈的成长了呢。”
“前辈太客气了,明明与此事无关却还协助我们的三位前辈才令晚辈们心生佩服。”
“埃,我和独步只是因为暂时回不去了,闲的慌才帮你们的,没那么伟大。勇次郎只怕是正等着追击你们的人赶紧过来,打算大干一场哪,呵呵。”
涉川拍着初见的肩膀,戴着的眼镜上折射出锐利的光芒,初见心中不禁感叹这位合气道领域的大前辈并未因岁月的流逝而衰弱,反倒相比于以前,在气势上更加使人折服了。
“外面好像有动静?”
屋外忽然传来人群熙熙攘攘的骚动,初见与涉川知是出了情况,正欲起身出去查看,此时一名吴一族的青年慌张的跑进初见的屋中,眼中满是惶恐的喊道:
“大、大事不好!我们得赶紧转移!”
“慢点,出什么事了?”
“村子遇袭了!”
“你说什么!”
初见和涉川心中大骇的起身,难民村作为日本政府特批的难民生活区域,这么多年向来是风平浪静,如今的局势下会对这样的小村子发起袭击的恐怕只有那些征西派了。
“据守洞的弟兄所言,袭击者带了能够隐形的外骨骼装甲和小型子母弹。”
“该死,这洞太深才没听见吗……去通知其他人,马上带着冈部伦太郎转移。”
“已经通知了。”
初见和涉川跟着青年走出屋子,只见众吴一族已经抄起武器严阵以待,而迦楼罗在其中正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他们。
冈部伦太郎则躺在担架上被放到一边,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初见大叔、涉川前辈,你们来得正好,范马先生和尤里乌斯先生去洞外查探情况了,现在我们需要立刻转移冈部伦太郎,那群暴徒应该很快就会攻上来,要移动的话人数太多会过于显眼,所以我们希望您二位带冈部伦太郎去别的地方,无论哪里都好。”
迦楼罗看到两人,便在嘱咐了几名属下该干的事后,匆忙的走了过来,她的面容只能用阴云密布来形容,好像随时都要下倾盆大雨。
“那你怎么办?”
“我现在是吴一族的族长,我得和同胞在一起尽量给转移争取时间。”
现在的迦楼罗全无初来时茶饭不思的消沉,取而代之的是身为一族之长的坚定气魄,初见暗暗赞叹着眼前的女孩子内心之刚强已经超过了很多三四十岁的男人。
“虽然人太多的话确实容易暴露,但只有两个人,安全很难得到保证,况且你们也拖不了多久的,双方装备差距太大了。老实说我也不适合保护别人,合气道是自我的防身术,不是拳击那样能一打多的技术体系。”
“现在没时间争了,待会儿就来不及了。”
迦楼罗的决定确实不能说是错的,让初见和涉川保护冈部伦太郎也是无奈之举,吴一族的身体特征太过于明显、尤里乌斯比初见还不适合保护人、范马勇次郎甚至压根儿就对保护冈部伦太郎不感兴趣,思来想去,真只有两位合气道家能胜任这一任务了。
“初见君,就按迦楼罗阁下的话——”
“嘭!”
涉川话音未落,一道核弹爆炸般的轰鸣声自洞外传来,受惊的蝙蝠群高声尖啸着四散飞去,洞内众人心中也是皆一阵悚然,不消片刻,一浑身是血的吴氏少年拖着残缺的身体爬进洞中,缓过神来的迦楼罗赶忙上前将虚弱的少年抱在怀里,少年微微张开嘴唇,无力的道:
“范马先生……他……发现了来侦查的隐形喷射飞行器部队……结果他们扔了手雷……”
少年的左手缓缓垂下,口鼻中也再无气息呼出,迦楼罗强压着内心的悲怨,帮着少年闭上了变得混浊的双眼。
“侦查部队找到这了,说明他们的主力军快来了,初见先生、涉川前辈,快带着冈部伦太郎走吧……”
迦楼罗起身转头对初见低声轻语道。
“好、好的……”
如此的情形,初见已无拒绝的余地,他叹息着将冈部背了起来,跟随者众人向洞口跑去。
“我们能去哪啊,突然叫我们带这小子去往别处也太乱来了。”
“我认识一个人,他应该有办法帮你和冈部偷渡到香港。”
“前辈您不去吗?”
“我哪都不去,我不是逃避的懦夫,但你是别无他法。”
前往洞口的路崎岖复杂,他们只能凭借脑内的记忆和传来声音的强弱判断出口的距离及方位,迦楼罗小心翼翼地领着众人避开那些看似通往光明,实则引向死亡的大大小小的洞中洞,这迷宫一般的结构,若非迦楼罗和几名中坚分子早已印刻在脑海中,怕是花一辈子都出不去。
“前面有光!”
道路的前方出现了小小的光点,迦楼罗根据脑内的记忆,确信那就是出口,她摆了摆手,示意身后众人放缓脚步,接着她又探出头仔细的聆听着外面的响声,只听见两个粗矿的男人说话的声音,这下迦楼罗放心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果然范马勇次郎和尤里乌斯是不可能死的。
她放宽心的迈步向前而去,随着光点的扩大,一股火药味也扑鼻而来——
“咻!”
子弹呼啸着掠过迦楼罗的脸颊擦割开一道细小的血痕。
“迦楼罗!”
身后众人心中大惊,赶忙举起武器上前护在迦楼罗左右,对着出口就要开枪反击,此时年轻的族长却伸手制止了这一举动,她捂着流血的伤口,语态冷静地道:
“方才那发子弹应该是偶然间射进洞里的,不然就是故意试探。风水,你去探探。”
短发的女性狙击手轻轻点头接过命令,随即放轻脚步,贴着石壁谨慎的来到洞口前,拿出化妆镜反射外面的景象,后又探出头看了一下就转身对众人打了个手势。
“风水说外面现在还算安全,范马先生和尤里乌斯先生还在处理剩下的几个敌人。”
“那真是太好了,范马勇次郎都倒了的话,我可要绝望了。”
初见露出欣慰的笑容道。
既然洞外暂时没有危险,一行人遂加快步伐向洞口走去,迦楼罗也身先士卒的在最前方充当着领队的职责。
“这——”
前脚踏出洞外,浓郁的焦味便先于图像被吸入口鼻,迦楼罗强忍着吐意朝前望去,只见曾经的树林已沦为一片黑色的焦土,亡者的尸身在高温的炙烤下不分彼此地融为一体,缕缕青烟仿佛他们的灵魂一般飘向天际,唯二的两个活物就是被烟熏的黑不溜秋的范马勇次郎与尤里乌斯,他们的身前,变为破铜烂铁的外骨骼装甲渗着丝丝红雪,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其他人见到这副模样,也无不是掩嘴瞪眼,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们来了啊。”
依稀还能看见几缕红发的高壮巨汉,踩在碳化的土地上发出喀喇的声响,身上的衣物在弹药的摧残下残破到只剩几张布片还勉强的遮挡住关键的部位,尽管如此,众人仍能清晰的感觉到,一旦与之对视,大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会传达下跪的指令,这是对立于生物最顶端的男人,最本能的反应。
只有一米九高的男人,却在他们的眼里比珠穆朗玛的山峰还要高大,就连平日里与巨兽无异的尤里乌斯在相比之下,都显得和蚂蚁一样渺小,他们用尽仅存的理智强迫着自己不要下跪,可只要男人随意的一个眼神,他们可怜的自尊便会在顷刻间瓦解,“何等强大的生物啊!”,这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发自肺腑的感叹。
“范马先生,谢谢您帮助我们挡住了追击部队的袭击,我代表吴一族特向您表达无限的敬意。”
迦楼罗说着便向勇次郎弯腰鞠躬,她编织的话语中既没有自大,也没有对勇次郎不平等的屈服,保持了一族之长最起码的威仪。
“我对于你们的游戏不感兴趣,那些混蛋在这时来袭就是瞧不起我,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勇次郎尽管语气平淡,可脸上的筋肉却夸张的突起,将原本属于人类的面容扭曲为充满愤怒的鬼神之脸,或者说,他的头骨本身就是这样被怒火锻造而成,平时的温和才是伪装。
“阿尔村长和独步应该是被抓了,我们没多少时间,初见君,我们赶紧走吧。”
“好。”
枯瘦如柴的老人与背着冈部的中年,意欲迈步向着一条通往山脚的小路走去,勇次郎却很是不屑的咧嘴笑道:
“喂!你的究极防身术是退步了吗?怎么连我们被包围都察觉不到。”
“什么——啊!”
无形的铁锤裹挟着致命的电流飞砸到眼角的瞬间,初见顺着攻击的方向往后空翻卸掉了那恐怖的力道,涉川迅速反应过来并估算出那人的身形,随即伸手握着隐形人的手腕转身胯腰掷向一边,只听得锵的一声,地面被砸得龟裂,那人也显出了外骨骼战士的原型。
“合气道真强啊。”
直到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四周,转眼间就被充满科技感的金属人形填满,众人这才发现,他们早已被围的是水泄不通。
摘下面具的少年又卸下了身上的装备,以最轻盈的姿态面对着被的众人。
“还真是个臭小鬼。”
清隆太年轻了,年轻到勇次郎感觉对方在愚弄自己,少年似是看穿了勇次郎的心思,他轻哼着大手一挥,两名铁甲士兵便将秃头汉子拖了上来扔到地上。
“你们若是交出冈部伦太郎,那我就放了愚地独步,否则神心会创始人的名字后面要加上一个「故」字了,不仅如此,那些村民也等着你们大发慈悲呢。”
“哪来的臭小鬼不学好,专学电影里黑社会威胁人啊,以为这样就能镇住我们了?”
轻浮且刻薄的话语只是初见用于伪装真实意图的掩护,他缓慢的活动着脚步,移向防守较为松散的一个包围圈缺口,伺机寻求突破。
“装大人的小混蛋!你想耍我吗!”
红色的怒气肉眼可见的以勇次郎为中心发散出来,无论是吴一族还是征西派,皆被这摄人心魄的气势吓得不自觉地后撤数步,包围圈的缺口也因此变得更加松散,初见瞅准了这一时机,就要蹬腿发力冲杀出去——
“是我高估了你们的道德水平啊。”
人影超越了语言传递速度的极限,清隆前脚一踏,化为流窜的电流飘移至初见的身前,随之毫无规律可言的「冲击水弹」照着初见门面打来,初见一阵惊慌之下反应慢了一拍,鼻血被打得四射,好在不愧为拳愿会老牌斗技者,被打了第一下之后,初见立刻双掌放前,裆下连击,并捕捉到收拳的档口,将右手食指外扣为凤眼状瞄准清隆脸部的眉心、人中、承奖三穴发起三下高速连打。刹那间,骨骼裂开的夸擦声响起……
“初见!”
钻心的痛感袭向全身,初见的食指以极为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红肿,清隆得意地露出胜利的笑容,咔哒咔哒的活动着置于前方的左手手指并迅速以一记低扫正中初见的右小腿,涉川见状,一个闪身赶来欲握住清隆的手腕故技重施,可清隆好似已预判到涉川的行动一般,前脚落地转身,左手推动着弯曲的右臂一下冲肘猛刺向涉川的面部,啪的爆响,涉川身体后仰着飞出去了二十米远撞着巨石着地。
“可恶!”
迦楼罗说着一个箭步上前扯着初见的后衣领将之拉回了己方的阵营,可几乎是在迦楼罗将初见拉回来的瞬间,她就感到后颈一凉,意识也随之沉了下去。
“迦楼罗!”
初见终于缓过神来,他一个侧闪躲开身后来的攻击并与攻击者拉开距离,这才看见一名背头的吴氏壮汉狞笑着站在那里,而与迦楼罗一起的吴一族二十多个人全部都翻着白眼昏倒在地上。
“这是什么怪物!?”
初见内心惊慌的抖动着眼球,仅仅在迦楼罗将自己拉回来的时间内就将二十多名吴一族全部击倒,还是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潜入进来,这种实力,甚至是一般的吴一族都做不到的。
尤里乌斯欲去支援,却被一众铁甲围的寸步难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初见深陷险境而无能狂怒。
“该死,你这家伙竟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种事。”
地上最强生物充满警戒的转身观察着这个体格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巨汉,他前脚点地,快步移到了初见跟前,以钢铁般的躯体护住合气道家与冈部。
“你小子用的是二虎流对吧?”
勇次郎的目光如一把锐利的刀子投向清隆,而他的右手也在提防着另一个方向的吴氏巨汉。
(二虎流?)
勇次郎的话点醒了初见,确实,方才清隆对他使用的技术毫无疑问就是二虎流·火天型和二虎流·操流x水天型·水燕,只不过由于打击来的过于突然,初见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大名鼎鼎的地上最强生物也知道二虎流啊。”
说话间清隆摆出离手架势缓步向勇次郎和初见逼近过来,吴氏巨汉也掏出了腰间的匕首,下压着重心,一副随时都会扑上来的样子。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让我看看你们有几斤几两吧。”
语落,闪袭。
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化为奔雷,左右两侧同时杀将而来,勇次郎左臂架起稳稳接住清隆拳头,又以右手紧抓住巨汉的匕首顺势向前甩飞,岂料巨汉腾挪闪转稳定平衡复身扑来,清隆也抬腿扭胯左膝顶撞向勇次郎的腹部,噗呲两声,膝撞中了腹,刀也刺中了胸,然勇次郎嗤笑一声,身子微微用力,强劲的妖风便震得是这两人连退了足有十几步。
“好硬。”
巨汉瞧了一眼断开的匕首,不禁寒毛倒竖,冷汗直流。清隆亦捂着左膝,目光狠厉的瞪着勇次郎心想地上最强生物果然名不虚传,就连肌肉都硬的根电影里的艾德曼合金一样,着实是低估了他。
“阿列克谢,你去对付尤里乌斯,我来打倒这家伙。”
“你没问题吗?”
“你没听见后面叮当响?快去!”
阿列克谢回头一瞧,正如清隆所言,围困尤里乌斯的机甲兵在肌肉怪物势大力沉的打击下和玩偶一般无力,只需一拳,尤里乌斯便能打倒三名机甲兵。
“Быдло!给我闪开,一群Дрянь!”
阿列克谢口中吐着优美的俄语,运起全身气力撑开装甲挥拳以虎狮之势冲杀而至,尤里乌斯也是不闪退,亦用相同的姿势举拳过顶正面迎击,霎那间两股霸道的筋力互相碰撞着激起气浪掀飞了周边之士卒。
“用鬼魂了吗?那我也不能落后呀。”
发丝被气浪刮的随意飘扬的清隆猛地弯腰下潜忽变了那呼吸节奏,紧接着一层妖异的蓝色覆盖了双眸,爆红的肌肉也突破了束缚,上下两排牙齿嘎哒嘎哒的摩擦起来。
“和那小子不是一个路数吗……”
勇次郎俯视着异化为野兽的清隆,眼中毫无慈悲的张开双臂,只听得撕拉作响,那本就健硕的肌肉仿佛二次生长般的隆起崩解了只靠丝线维系的衣物,若从后面看,则会发现其后背竟浮现着一张恶鬼的面孔。
“!”
清隆嘶吼着跨步前冲打来一记过顶摆拳,勇次郎即刻架起双臂防御却仍被震得上身后仰,清隆抓住机会,抱着勇次郎的腿顶起来了个过肩摔再接以测压困住勇次郎,可下一瞬勇次郎一个顶桥脱困将清隆反压在身下并用双手固定住清隆的肩部全力下压,却不想清隆马上便伸手抓着勇次郎膝关节向前拉扯使其失去平衡要再次转换局面——
“好强!”
勇次郎登起双腿绕到清隆脑后交叉收紧锁住头颈,清隆震惊之余带动腰力起身下砸三次,在地面被弄出了一个三十米宽的坑后勇次郎痛乎着松开固定,清隆也立刻选择后撤拉开距离。
勇次郎气喘吁吁的起身,汗珠如暴雨般滚落而下,另一头的清隆却并无多少体能消耗,只是面色难看了些。
为什么本应该在力量与耐久上拥有压倒性优势的自己却反而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鬼压制?
勇次郎无法理解这一点,哪怕是通晓这个世界绝大部分武艺的他也根本就摸不清清隆现在的状态究竟是什么,若说是呼吸法,这在身体能力上的增幅未免也太夸张了。
如此想着的勇次郎做着弹跳步缓缓向前移动,并不时以假动作意图迷惑对方;清隆则继续站在原地,既不前进也不后退。
(好机会。)
见清隆与阿列克谢均无暇顾及自己,初见迅疾钻入树林中不见了影子。
“白痴。”
清隆朝初见显示的方向瞟了一眼,不屑的说道。
十步、九步、八步、七步、六步、五步、四步、三步……
勇次郎小心谨慎的摇晃着身体以准备随时闪避打击,然而直到双方之间几乎到了脸贴脸,呼出的气都能被对方清晰感知的距离,他预想中的打击仍未到来。
两个人对视着,在等待着那出手的时机——
“喝!”
率先露出破绽的是清隆,他的左肩轻微下垂的同时,勇次郎的拳头也贴合着少年的正脸冲刺,打桩机般的巨力渗入头颅引起短促的爆炸,鲜红的血液自每一个空洞喷射。
“什!?”
硕大的拳头穿过了真实的幻影,自下而上的肘刀也砍中了巨汉的下颚,强烈的冲击传入大脑,眼前的图像突然间变得扭曲诡异,勇次郎本能的对着还能看出人形的清隆回以高速的刺拳反击,却又一次的穿透了他烟雾般的身体。
(原来如此,极限的闪避吗……)
在攻击即将与身体触碰的瞬间以最微小的动作进行闪避,从而令敌人产生打击命中的错觉,这是将近身战发挥到极致的人才做得到的究极的“闪避技”,换言之,勇次郎选择同清隆进行超近距离战斗,是十分愚蠢的错误。
(该死的小鬼,我不会在相同类型的对手面前栽第二次!)
那属于范马家族的血在屈辱记忆的刺激下久违的沸腾了起来,后脚踏地,在第二下肘刃重击到来之际,勇次郎架起左臂挡开了攻击,再轰出右拳猛击向清隆前胸,少年暗叫不好却为时已晚,无穷的气流贯穿着这副不算强健的躯体腾空而起,飞升的少年如被随意扔掉的垃圾般砸落于地。
“不可能!不可能有人能在近身战击败我!”
清隆大口吐着滚热的鲜血,标志的面庞因不可置信的情绪而青筋暴起,他单手撑着地起身,怒瞪向范马勇次郎那魁梧的身躯。
“切,小少爷果然败了,那我这边也该稍微动点真格吧。”
紫色魅影飘忽不定的闪避着巨人那双与酒坛一样大的铁拳,任凭尤里乌斯如何卖力的轮拳,重击总会穿过阿列克谢的身体砸裂地面,除了第一次的对攻,尤里乌斯甚至连阿列克谢的影子都没能碰着。
“Fick dich!!!”
怒气值达到极限的每根肌肉纤维转瞬间重组变形,粗壮的双臂化为寄宿着魔之旋转力的丑陋大棒,尤里乌斯挥舞着这畸变的“武器”,势若雄狮的狂扑杀向了紫色的怪物。
“真是丑陋啊,德国佬。”
——吴家传·无明。
阿列克谢对着将双臂肌肉扭曲的不似人类的强敌投以鄙夷的目光,他叹息着踏步前进,挥动五指齐伸的右手在尤里乌斯眼前如刀刃般划过,一声轻呼,被夺去视力的肌肉殉道者最暴力的一击不自觉地停顿了下来。
——吴家传·刚当。
正如招式名称一样,阿列克谢向前一步以右肩为锤暴突着尤里乌斯的胸口发出“刚当”的爆响,骨裂的剧痛喷涌着撕碎了巨人的思绪。
——吴家传·佛杀。
转体胯腰劈出的肘刃不差分毫的正中了巨兽的下颚,抬起的头颅已如死物般的僵硬。
——吴家传·破山。
吴氏的男人弓着步双拳齐出终结了尤里乌斯反抗的最后一丝可能性,德国的筋肉国宝彻底失去了意识的重重倒下。
“作为沙包,你还是很强的。”
阿列克谢不带感情的看着卧倒的尤里乌斯,说出了以其标准而言十分难得的称赞。
他转过身,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勇次郎,对方也自然注意到了尤里乌斯的惨烈落败,同样将目光投射向了阿列克谢。
四目相对,阿列克谢的气魄丝毫不输给这个被称为「地上最强生物」的男人,他冷笑着以讥讽的口吻说道:
“呵,这就是范马勇次郎吗?看来也不过如此嘛,被个高中生打得挂彩,传出去了绝对会让你颜面扫地的。”
“你这小子……”
勇次郎恼怒的面孔在阿列克谢的嘲讽下变得更加不像人类,这头狂暴的猛兽浑身被炽热的斗气萦绕着,灼人的高温就算隔着一座高山也能情绪的感知到。
“喂!范马勇次郎,你现在可是二打一哦,哪怕是你,也赢不了的,乖乖投降吧。”
被晾在一边的清隆似要展示存在感似的说着典型的杂鱼发言,一瘸一拐地走到昏迷的独步旁边,将脚踩在了他的头上,眉飞色舞的表情仿佛是在和勇次郎说“你再不投降我就踩碎他的脑袋”。
尽管附妖的效果过去了,可现在有认真的阿列克谢的帮助,拿下勇次郎不是概率为零的事情。
“别搞错了。不是二打一,是二对二。”
苍老却有着无尽战意的老人摇摇晃晃着接近极限的身体,擦去了嘴边的血液,勉强来到勇次郎的身旁,摆出了死战的架势。
“睡得有点久啊,初见君应该是突出重围了吧?那个臭小鬼,肘击力度真是大的过分了。”
清隆鄙视的注视着摇晃的涉川笑道:
“老头子,且不说你现在全无战力可言,就算你完好无损,也无法干涉这种程度的——
小子,趁现在还有时间,我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你的二虎流是不是彼得罗夫教的?”
清隆话音未落,勇次郎便打断了他的垃圾发言,不过这一问,倒也确实让清隆脑子怔了怔,他没想到会从勇次郎口中也能听到这个名字。
“你认识萨什卡那混蛋?老子的二虎流根那家伙完全无关!”
“难怪,虽然同样是超近身战风格,但还是差的有点大了。而且你这三脚猫功夫,也确实和那个怪物没得比,那可是我都未能打倒的家伙。”
“该死的畜牲,我要宰了你!”
勇次郎带刺的话语搅动了清隆心中最禁忌的区域,少年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愤怒的眼神好像随时都会喷出烈火一般。
同样在意勇次郎这段话的还有涉川,他扭头瞪大眼睛激动的喊道:
“没能打倒他!你吗!?”
在涉川的认知中,范马勇次郎就是世界上最强的生物,无论是他的儿子也好,大陆的海皇也罢,都只能在某些方面接近他,甚至是那个复活的古代剑豪,都不过是能在气势上不输掉而已。若是勇次郎想,在这天地间是没有他无法击倒的生物存在的。
可如今,涉川竟从勇次郎的嘴里真真切切的听到了“世上也有勇次郎无法击败的生物”这一颠覆他三观的事实,无论如何,都太出格了。
“我也有无法胜利的时候啊,但我也没输。这小子说的「那家伙」,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勇次郎的言语间透着一股不甘心的意味,涉川慢慢的低下了头,他只能逼迫接受这么个足以震撼他一生一世的事实。
“真有趣,萨什卡竟然还和你打过?看你的语气,还是平手?也就是说,打倒了你就等同于打倒了萨什卡……”
阿列克谢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踏步向勇次郎走来,同为武者的勇次郎自然清楚他的意思,也同样向他迎面走去。
“阿列克谢·吴,你这是干什么?别犯傻啊!”
“清隆少爷,我用不着事事都依着你吧?”
阿列克谢编织着威胁的言语赌上了清隆的嘴巴。
“范马勇次郎,我实在是不想和那个怪胎打一架啊~可证明我比他强,也是我的目标,那就只能打爆你了。”
“对于你这种纯度的家伙而言,确实能理解。”
来自于西伯利亚的巨熊同日本的战神,两个非人类的存在,散发着高昂的斗志,誓要将对方撕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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