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6月1日】
春尽 —(佚名)
栖鸟啾啾夜月沉,倚阑无语晚风侵。
等闲一任红辞树,寂寞幽窗草色深。
今天是第50个儿童节,医院也准备了很多礼物送给还未成年的病人,我向来对礼物一事不大理解,就所幸买了糖果那类的零食。
早上的工作变得异常轻松,也不清楚是不是仅限于今天,在吃午饭之前我就已经完全空闲下来。踢着转椅打发时间,看着坏掉的灯泡上那刚结的蜘蛛网。
外面看不到云,只有太阳孤单的闪耀,把那片周遭揽在身边。
还没开始多久,我便认为今天一定是无意义的一天。
再也不能和这空虚作陪,等待中的我终于熬到了下午休息的时间,马上收拾东西离开,不带丝毫眷恋。
心底里的寂寞愈发的浓郁,我走在医院外面的桥石桥上,见识那些热闹的人在呼闹着。对此不感兴趣的我加快了步伐,并不是我想独处,而是希望和我能睡在风里,增加自己远去的效率。
内心焦躁的让我不会去注意前面有什么,于是我感到有个很轻的东西碰到了我的头顶,然后就像泡沫一样的源源不断显得神经质。
我不安的伸手摸去,发现是一个又一个的纸扎(狭义的纸扎指的是丧俗纸扎,主要指用于祭祀及丧俗活动中所扎制的纸人纸马、摇钱树、金山银山、牌坊、门楼、宅院、家禽等焚烧的纸品),薄且弱小的制品只是捏一下就变得无力起来。抬头看去,桥顶上密密麻麻的挂满了这些有意思的纸人,它们都用了红色的线垂钓而下。虽然这种东西大多数见于丧葬时,可不知是谁挂上去的,竟然在午后意外的好看,仔细一看,还写了好像是愿望的字。
传统里的阴深,这时居然变得和蔼可亲了呢。
经常会有人说,走过这座桥时会突然的头疼,我偶尔也会这样,但是现在反而一点儿都没有那种迹象了。
对于夏初来说,这热的太早了。
或许是这些纸扎被写满的原因吧。
***
【1999年6月6日】
回去的路上,我特意的绕了个远路。
那座幽暗深隐的洋馆, 就座落在南漈山的脚下,洋馆的主人极度的出名,却很少有人愿意去打扰。
我曾经也对这里可以说是避而远之,哪怕我喜欢安静,可这里也绝对不是我的理想环境,然而就目前而言,麻烦的是贞就住在这里。
登上了二三十级台阶后,我的能见度忽然就变低了,但是那座结合了西式与东方风格像是圆明园一样的建筑,就藏在迷雾后面。
高中时代,我和几个同学偷偷的跑到这里,因为当时还是年轻人,对什么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结果自然就是被赶出来了,虽然现在这个地方已经走了很多家仆,不会和过去一样轻易的让人发现,可我还是鬼鬼祟祟的躲在离大门位置不远的石头后面,希望能看到贞。
很遗憾,在重新结识了贞以后,我再也没有机会和她见面,她总是闭门不出,除了在上学的时候才可能踏出洋馆。我想过埋伏在她上学的路上,可是工作却妨碍着我,让我几次有了辞职的冲动。
我悄悄的探出头来,往大门那里望了一眼,什么人都没有。
我只觉得无奈和失望,明显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像个痴呆的人那样,守候着爱人。
延长的石阶一上一下的延伸着,我眯上眼睛,享受那窸窸窣窣的竹叶飘零的声音,然后去回忆这狭窄小路的全貌。
枝头盖住了一些画面,可这不妨碍我看到远处黄土上散起的炊烟,隔着遥远,却仿佛已经闻到了那股味道。
我先是听到了地上那小小的红果被踩裂的声音————因为已经到了初夏,很多原本属于春天的果实已经逐渐开始腐烂,慢慢的爆裂出和正常不符的汁液,泛黄,还很臭。
然后我看到了被黑色裤袜包裹的大腿。这一看就明白是幼&女的腿部,因为还不到成熟的程度,可已经有了观赏的价值,于是我多把自己的目光驻留一眼,才继续往看去。
这个孩子站在我的身前,她大概不高,然而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却好似深渊。她微微一笑,观察躲在这里的我。和那可爱的身形相反,她所透露出来的气质既不像少女也不像成熟女人,更不像幼&女。
【戾】“你在这里干什么?”
惊慌失措的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可她好像有的是耐心,饶有兴致的盯着我。
【志和】“那个………唔……啊,我是来找人的,但是她今天似乎不在这里,你是谁?”
对于出现在这里的幼&女,完全是我没有想到的,而且我还好奇她的身份。
莫不是和以前的我一样,只是出于一时的想法跑到这来。
【戾】“我吗?呵呵,答案很明显不是吗,我仅仅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孩子而已,至少那些无知的大人是这么想的。怎么,你要找的是贞对吧。 ”
【志和】“什、什么意思?还有我们两个不认识吧?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
这完全不是肉眼就可以判断出来的。
【戾】“有些事情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倒不如猜猜看,这样挺有成就感的。”
我摇摇头,这种猜谜保不准就是浪费时间。
【戾】“呵呵,这么不安呀…………贞好歹也是个‘女孩子’,你这么畏畏缩缩的发展下去,可是会什么都得不到………”
说完,她似乎很赞同的给自己点了点头。
【志和】“不、不用了,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我可不喜欢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戾】“哦呀,也难怪你会不明白,算了,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不要太纯情点好哦,毕竟你可能会失去很多东西。”
她意味深长的笑着。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来,被一个年龄看上去还不大的孩子给说教,真的是不会让人愉快的。
【戾】“当然,身为她的挚友,我自然是不愿意看到她真的会被这种简单的情感给束缚,不过你要是真的喜欢她的话,可以尝试一下。”
【戾】“前提是你有那种所谓触碰玫瑰的‘勇气’,呵呵,想也是没有的嘛。”
什么?!实在不敢相信,贞居然会有亲人以外的熟人,而且还是个小孩子?
【志和】“挚友………你到底………”
我刚开口询问,然而马上被打断了。
她把食指放在嘴上,长长的嘘了一声。
【戾】“没什么,我不过是在发泄下自己那无趣的嫉妒罢了。”
这依旧是让我一头雾水,她见我这样,知道继续聊下去已经没什么有意思了,走到了我的身后,拉开了那道铁门。
【戾】“再给你句忠告吧,少年,你要小心,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些并非人类的味道。”
我愣住了,总觉得这句话在哪里听过。
……………邪祟……………
轰鸣一声,那厚重的铁门关上了,幼&女跟在一名看上去像管家身份的人物后面,只剩下那大门依旧矗立在这,仿佛永远不会为我敞开。
***
【1999年6月8日】
我忙到了深夜。
这是一场不太顺利的手术,我的工作是辅助作为操刀手的主任,同时细心观摩他的手法,然而他今天的状态到达了低谷,他告诉我,最近经常容易做噩梦。
其实不止他一个人,很多和病人也会反应这样的问题,可是我根本不在乎,毕竟除了偶尔抽筋以外,倒是还睡的安稳。
现在的街道空空如也,连基本的噪音都没有。我翻开手机的盖子,看到小南已经不止一次打过来,但是我已经特地的把手机给静音了。
对妻子的愧疚感让我沉痛,自己最近抛下家庭,几乎都把时间留给了工作,至于那少数的空余我干了什么,是不能与妻子诉说的。
我就像藏着秘蜜的小孩,极力躲避家长的惩罚。
风突然吹了起来,我违逆着它,往家里走去。
我每一次走过了医院外面的石桥,然后被厌烦的情绪占据了身体。
自从桥上的纸扎给撤走后,每当我走上这座桥时,还是能变得烦躁无比,严重的时候甚至出现了幻觉。听说路过这里的猫猫狗狗,无一例外的会变得狂暴起来,然后从这里跳下去……
我把这个当成一个没有内涵的都市传说,仅此而已。
桥上没有路灯,于是我用手机照明,桥顶上原先挂着纸扎的地方现在已经由无数大小不同的蜘蛛替代,这样看过去,异常的诡异和惊悚。
人似乎天生就对这种节肢动物感到排斥和畏惧。
走过了几条小道,我已经离家很近了。
还是没有云朵,星星像是廉洁的钻石互相牵挂着,散成发光的沙子,却依然不见月亮,作为最耀眼的存在。
【滋————】
等等
这是什么声音?
随着我的继续深入,那像是雨点打落屋顶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它的来源其实和我原本回家的路是有差别的,可我还是在内心的驱使下,极为熟练的脱离了回家的大路。
那是不远处的金溪桥上。
那是一座悬桥,而医院外面的那座石桥,则是它的姊妹桥,叫做小金溪桥。
在这里眺望着,根本看不到一辆车从金溪桥上行驶而过,真是奇怪,这股不明而来的冷清。
本能告诉我,那是我不可踏足的境界。
可是我还是控住不住的靠近。
先是安静了一阵子,然后继续那杂乱无序的声音,最后变成了如同惨叫一样的噪音。
是有人受伤了吗?
那里的确是车祸频发的地方,说不准现在正有人需要帮助。
我登上了桥上的人行道,看不到除了路面以外的任何东西,不免着急起来,快速的奔跑起来。
要是真的有人受伤的话,作为医生的我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不过————
还是空无一物,连一辆车都没有从我身边行驶而过,就我一个人在黑夜中喘着气,拍打郁闷的胸口。
【志和】“好哇,志和,你现在不仅出现了幻觉,还出现了幻听了。”
我说出离责怪的话来,实际上是对自我的另一种嘲笑。
滴————
温热,一种很温热的东西从上方滴在了我的脸上,我好像接触过这个东西,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我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认真的看着在我脸上的究竟是什么。
红色。
在桥灯橙光的称托下,那红色变成更加鲜艳,可能原本就有点其他颜色在里面。
鼻子上顿时灌入了铁味。
这是————
血,而且不是人类的血!
没有现实感,让我直接呆住了。
轰—————
又是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身形从上面掉下来,震的我耳朵发疼。
我凑近一看,实在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一个人?不,不对,这种体型要比快比得上两个篮球明星了,可是有人类的肉体,还带着好似古埃及的装饰品,还拥有实实在在犬类的头颅。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怪物…………犬人的腹部在不停的流出血来,看上去是被刺伤了。
我动弹不得,或许是因为见识到了直击心灵的画面。
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手上拿着既不像镰刀和长枪的凶器,盯着我。
【犬人】“该死的人类,准备破坏我们的游戏吗?!”
他威严的声音震撼了我,来不及思考逃跑的事情,他就举起了手上的凶器。
【犬人】“和奥西里斯一样的该死之人!”(不明白这句话的可以去看看埃及神话历史)
近了
他的武器近了。
我预计自己必死无疑。
心脏已经停下来了。
自己真的,踏入了那个禁忌的领地,可我还来不及去理解和喜悦,就已经到了尽头。
【撕拉—】
我倒在地上,可是却没有死去,也感觉不到痛,并且有更多的血液,溅到了四处。
和犬人有巨大体型差别的少女,站在犬了的双肩上,靠着自己双手的力量,硬生生的把犬人的头给捏碎了,变得像是残缺的西瓜一样,留在脖子上面。
少女的下巴喷满了新鲜的血液,可她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惊讶之余,少女的掌心流出了不知名且粘稠的液体,然后变成了一团团的红线。
根本没有悬念,两者的实力差距太过于巨大了。
从指尖开始,我的身体逐渐僵硬。
没有头的身体还在活动,朝少女扑过来。
【贞】“ 你的运气真不好,要是你没有先杀了你的同伴的话,估计还有机会逃走。”
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贞的手上出现了一把横刀。
白刃贯穿了犬人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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