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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枷锁在瞬间内释放,波澜的恐惧接连不断的流出,皆被平静所抹平。踏出隐蔽的那一刻,异样的铁锈味就袭入了鼻腔,令人毛骨悚然的鲜嫩,血液还残留着热气。
相似的场景,在相似的环境下发生了,只是比起那黑龙满怀饥渴的暴食,这里无非要更单纯,是为原始的扑杀,依靠拳头的蛮力来完成。
五个人的残体留在了那里,成为了另类的雕塑品。
不必继续等待太久,渗入体内的恶寒这般告诉自己,在离布局杂乱的老房区较远的街道上,那凄清的身影渐渐的缩小,漠然穿过车群呼啸的地带,就像是逃离一般。
冷汗和雨水混合在了一起,可这根本清洗不了留在衣服上的血液,她仔细的去舔舐指尖上的液体,和体内流通的东西如出一辙,可味道却不尽相同,腐臭凝聚了,舌头很难受。
少女的脸色是虚弱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抱紧自己,摇晃的朝回家的路踉跄。
【蝉木】“很久………很久,很久都没有做这种事情了。”
她的视线游走在天空,水滴精准的打在了眼球上,转化成了怀疑。
我疯了
吧。
是从刚刚开始吗?也有可能是更早以前,夏天结束后,这无数个回避的记忆点都有可能,但是,那又怎么样?已经没有办法变回原来的自己,失去灵魂的人,又怎么会和别人共鸣呢?
没有情感的我
不理解别人的我
那些行为到底有着怎样的意义,不过是一场虚无的人生,既然生命所做的只是活下去罢了,那么为什么从最开始就不能去选择死亡呢?
从来都没有人询问过我的意见,就把我带到了这个怀揣恶意的世界上,浪费着自己的自私。
然而,愤怒,憎恨,羡慕…………这些本该出现的东西,早已被剥夺了。
秩序随之解体,海洋底部的空洞,将那些无用的情感给剥夺,只能由欲望和本能填充。
现在的自己,就被欲望和**控制着,否则,马上又会回到空虚当中。
蝉木伴随着无止境的寂寞,在雨街里行走着,持续的零落,身上除了衣服,几乎就没有其他东西拖累,可还是很沉重,心跳也是。或许,刚刚杀人带来的疲惫感是难以摆脱的,原本活跃的激素骤然下沉,造成了无形中的负担。
喀喇咚———
剧烈的震动传达到了脚下,一棵本就不怎么粗壮健康的幼树就这样憋屈的倒在了路的中间。理所当然但又毫无征兆的在这一刻逝去了生命,就在蝉木的面前。
那是烧灭的灰烬,表面被水浸润的透湿 。蝉木的嗓子好像被压住了似的,紧咬着嘴唇,,跨过了瘦弱的树干,脑子里面所有的甘甜顷刻幻灭。
清水滴跳的声音附在耳朵上,道路中间上的黄线就像是车站上的铁轨,以及封闭的屋顶,她并没有在十字路口上过多的驻留,而是继续的向前,直到站在了心的背面。
全都是长的一模一样的公寓楼,令人联想到了森林,但它们并不存在分别。白漆粉刷的墙壁上,唯有裂纹的走向是不完全相同的,在这里就能看到每一家的阳台,幽闭着。玻璃破碎的地方就变得格外显眼。
住在这里,反而很少会去思考自己的渺小,大多会感到失衡的荒诞与恐惧,犹如**和放纵暴露出来。
通风处隔断的水管搭拢下来,灰白的光糊在框内,可外围却是用渐变的紫明勾勒发散。
蝉木走在楼梯上,曲折且布满粉尘的扶手被吹起,手指抚过上面,只觉得温度是火热的。
她到了门口,那里堆放的垃圾袋让蝉木所站的空间不过就几块瓷砖罢了。踏前的那一步,就压迫了气体,干瘪的塑料瓶叫出了没有回音的噪点,接着被踢到了角落。
蝉木扭动了门把手,然而迟迟的没有回应,思考了一番后,她才发现自己出来时居然锁门了。
不适应的把钥匙插入了锁孔内后,门才如愿的打开。她小心的扒开一块小口,好奇的往里面看了几眼后才走了进去。
玄关上基本没有能在室内用的鞋子,鞋架上摆放的都是皮鞋之类的。
泥渣和外面的脏东西做成的鞋印从这里到了房间的各处,黑色的混合在了一块,让地板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
蝉木没有脱鞋,直接的踩了进去。
客厅的光线要比门口暗上许多,也是最大的空间,床摆放在了最偏僻的地方,和墙纸上发霉的地方贴合着,只有黑白色的袜子就放在上面,那是前几天穿过的。
很黑,因为窗户早就黏上了旧报纸,窗帘也是纯粹的暗色,天花板上的灯管也往一边倾斜,在空中挂悬。
外面摩托疾驰的马达声在连续的轰鸣。
她扶着额头上刺痛的地方,跌跌撞撞的跪倒在了床边,虚汗止不住的流到脖子上。
慢慢的,手摸到了枕头的下方,粗鲁的寻找一番后,止疼片就毫无顾忌的扔进了嘴里。
蝉木抓着枕头的边角,身体在发抖,喉咙在呻吟。
突然,她爬上了床,对着那面墙壁,撞了上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用那细微的疼痛,来抚平全身上下猛烈的变化。
有如脊椎上,盛开的许多用骨头制作成的花朵,彻底的“张开”了。
不停的撞击,止疼片的效果根本微乎其微,蝉木的手挠着墙壁,用力的抓开了十道划痕。
寂寞,是寂寞吧。
“哗啦”,指甲被崩飞,掉在了床单上。
……………
半个小时过去了,身体上的变化总算像是个孩子一样沉眠过去。
似乎推走了伤痕一样,她用手支撑着墙壁,缓缓的把自己的头移开。
蝉木不清楚现在的自己究竟在外人看来如何的狼狈,她能看到的,是墙壁上的那个坑被砸的更深入了,血肉且模糊,掩盖住了过去留在上面的污渍。
【蝉木】“……………”
时间又好像变成的往常一般,她静静的盯着摧残过的地方,冷漠的梳理起的头发。
这种平静,是虚伪的。
不过是一时的假象,单纯的依靠意志,是根本无法战胜的,吞噬人性的改变迟早会继续下去。
她望着四个灯管中间的地方,那里还有个吊灯,有着和大脑一样的形状,也是最开始坏掉的那那盏灯。
解开了扣子,解开了裙子的拉链。
热气从袖口喷发出来,蝉木的身体变得赤红,血液浮上了皮肤的表面。
只剩下内衣和短裤穿着,不必要的束缚解除了,可还是很累,就像是在月面上暴晒着宇宙里的阳光,鼎沸起了意识的海洋。
捧在双手上的那件校服后面,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破开了几个圆形的口子,染红了一大片,以及烧焦的臭味。
哗—
垃圾袋里面又多了件衣服。
她打开了卫生间的门,脱下了其他的衣物后,并没有着急的打开水龙头,而是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脸上本该有的伤口什么的,都没有出现在镜子里,只有一张匮乏,濒临崩溃的脸。
和以前没什么不同,感受不到触动。
花洒的水喷在全身,热气将镜子给掩盖住了,除了那个暧昧的轮廓,就分辨不出当中的自己。
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这样活着,我到底能得到什么?
洗澡的水真的很暖和,就像是那个人的手掌一样。
浴室的门打开了。闷湿的热气和外面干燥的冷气交融,如果这个时候闭上眼睛,就仿佛天地从感官中溜走,那是最熟悉的,却从来没有习惯过。
在门口上,挂着一个用了很久的小邮箱,塞满的信封从各种缝隙里钻出小角,打开的那一刻,便喷涌而出。
倒在了脚下,也不会有人去理会。
手伸进了最里处,把那封有着金色印泥的信封拿了出来,没打算去收拾地上的残余,蝉木就拿着信封坐在了床上。
扣下了上面的邮票,蝉木把里面的东西凑近观察,那是个密封的针筒,管内的,是翠绿,如同玉石一样的液体。
对于无法使用“馆”的改造人来说,这里面的液体无疑是生命的源泉,但是对非人和人类来说,这无疑是毒药。
表达同情只会被称作无知,或者被称为捡废品。
这无疑是伊甸园里的禁忌果实(bad apple),既然连圣洁的亚达都无法控制,那么又何必去压抑自己呢?
她淡然的盯着那筒针管,然后寻找这自己大腿上的血管,那里比起手臂上的要明显许多。
针头刺了进去,完全没有犹豫。
感觉到了,被填充的感觉,在干涸的河川里注入了新的激流,浅薄的,心灵的倒影。
眼前的所有,忽然叠起了双重或是多重的影子,蝉木倒在了床上,舔着自己的手,最想要的东西,最难以控制的欲望,突破了那层闸门。
…………
(略)
【蝉木】“…………刹………刹………刹………刹…………”
(略)
……………………………
解放出的疲惫,席卷着自身,她冷冷的凝视着夹在foot上的枕头,感到的是内疚和罪恶感,把他作为幻想中给自己宣泄的牺牲品,用贪婪的快乐来掩饰。
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所谓生存的意义,沉溺在愉悦当中,真是差劲,虽然清楚这是不应该的,可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蝉木】“抱歉…………”
只是紧紧的抱住枕头,卷缩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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