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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挡在神前的勇士们

(五十四)挡在神前的勇士们

传说,在亚克兰大陆北方,天环山脉至凌霜北境一带,存在着两位自远古蛮荒存活至今的半神。

其中一位不喜纷争,在漫长的岁月里,她一直隐居于北境的山林中,虽很少与外界来往,但她也会默默为那些同样向往和平的生物们提供庇护。

她是瑞尔亚,执掌寒冰与烈火的神明,她的信徒们尊称她为九尾天狐、冰火之心。

而另一位半神维德莱蒽,却有着与瑞尔亚截然相反的禀性,他嗜血好战,狂野不羁,将无尽的战斗与厮杀视为自己存在的意义,亦从中汲取力量。

他征服雷霆与大地,畏惧着他的人们称他为七目狂狮、天地之颤。

关于这两位半神的事迹,在人类世界的历史记载中,时间跨度最近的一次,便是千年前的那场席卷了近乎整片亚克兰大陆的[人魔大战]。

当时,维德莱蒽率领大部分魔族入侵人类国家,而瑞尔亚则是选择为那些不愿卷入战争的魔族提供庇护。

那场旷世之战最终以维德莱蒽的陨落而结束,但人们都知道,维德莱蒽总有一天会再次复苏。

因为半神是近乎不死不灭的存在,即便肉身销毁,神魂破散,数千年后便能再次重生。

可这一次……维德莱蒽却只花了一千年便重新降世了。

是的,白铠骑士们所面对的,正是一头与传说中的那个半神维德莱蒽别无二致的狂兽——

狮首人身,金棕色的皮发与鬃毛,除了狮首上的两只眼,加上肩背与胸口上多出的五只眼睛,共七只眼睛,这是他标志性的特征。

他的利爪与尖牙散发着不详而恐怖的气息,他那强壮而巨大的躯体上布满了数不清的可怖疤痕。

据说,维德莱蒽喜欢将自己经历过的每一次厮杀与战斗中所受的伤疤保留下来,这也是为什么他那恢复力极强的神躯上也会留疤痕的原因。

此时的维德莱蒽状态有些奇怪,他的七只眼睛都已经睁开,但却不是平常的金色,而是黑红而污浊的颜色,他的吐息狂躁而诡异,像是一只发了疯的野兽。

这明显是不正常的,但对于第一次见到维德莱蒽真容的骑士们来说,他们并不知道维德莱蒽处于异常状态。

「七…七只眼睛!维…维德莱蒽!真的是……是维德莱蒽!!」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复苏了……难道血雾也是这家伙弄的吗?」

「呵…呵……和传说中的存在战斗什么的……还真是像在做梦一样啊……」

……

望着眼前这头只受过千刀万疤的巨兽,白铠骑士们很难不陷入惊恐与混乱。

那是他们这些人只在故事与书本中了解过的存在,他们从没想过会在有生之年亲眼见到这传说中的魔神,更别说与其正面对抗……

为了稳固军心,领导着这些白铠骑士的小队长强忍着惧意,毅然站在了最前面,他抬起手中的剑直指维德莱蒽的头颅,高喊道:

「大家不要惊慌!没什么好怕的!千年之前他就被我们人类弑杀过一次,今天就由我们……呃唔……!?」

嗤————!!!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股恐怖的压力便施加在了他身上,竟将他瞬间连人带甲压成了一张血淋淋的混杂着金属与骨肉的馅饼!

速度之快使得他体内的血液如被扎破了的气球中的液体一般炸裂开来!如雨水一般飞溅在了其余白铠骑士的盔甲上,还有他们的脸上……

「队长————!!!」

「怎…怎……怎么可能!!明明没有看见任何动作!?」

「呃唔啊啊啊!!!为队长报仇——!!」

惊恐、怀疑、愤怒……

各种情绪在骑士们心中喷张,有的人害怕得发抖,有的人怒目圆睁,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没有任何人选择逃走。

他们的职责便是守护这片屏障,无论任何存在都不允许踏过那条界限,即便……是神!

「圣水附魔!准备进攻!!弟兄们!我们上!」

「「呃啊啊啊啊——!!!」」

骑士们用撕破喉咙的战吼声赋予双脚前进的动力,他们迅速移动着阵型,将维德莱蒽包围住,他们一般移动一边将携带的圣水洒在自己的武器上,使得他们的武器散发出淡淡的荧光。

驱魔辟邪的圣水,加上特制的抗魔武器,可以轻松破坏魔法能量,这使得封魔殿的白铠骑士是公认的法师天敌以及魔物克星。

可在半神级别的存在面前,这种攻击真的有用吗?

对于这个问题,骑士们并没有答案,他们也不需要知晓答案,螳臂当车也好,飞蛾扑火也罢,若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何以守护自己的国家?

维德莱蒽缓缓扫视着身下这群“虫子”,他的七只眼睛诡异地乱转着,似乎是在表达着他此时躁动而兴奋的情绪。

只是不知,这份情绪是否真的属于他……

……

当跟着信号弹的指引前来支援的其它区域的驻守骑士赶到时,东部屏障周边,只剩下满地的残肢断臂。

见证了维德莱蒽的出现的所有人全部葬身此地,而东边的屏障也被数道撕裂大地的裂谷毁坏殆尽。

血雾与那些被其操纵的魔物们因此从这个缺口疯狂地涌出,且它们前进的轨迹似乎有一定的目的性,像是一道无限伸长的巨手,稳定地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前进。

但那轨迹并非是向着阿卡迪亚而去,而是去往了阿卡迪亚的东边,那是天麓帝国的方向。

……

一天后,[封魔殿]紧急派遣更多军力前往封魔屏障,负责率军的是封魔殿的白骑总团长,兼阿卡迪亚军政总管——涯。

借助净魂寺僧侣们的帮助,骑士大军很快便通过[魂门]陆续来到了封魔屏障东部附近。

刚来到天环山脉南方平原,涯便远远地望见了那原本高耸入云的屏障破开了一个骇人的缺口,而驻守屏障的骑士们则是一直在缺口处警戒着可能会从那里窜出来的怪物。

「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前来支援的骑士们接手了那些紧盯着缺口一天一夜的驻守骑士们的职责后,涯便找到一名骑士队长试图问清楚这边的情况。

「涯团长,东部屏障昨日失守了……驻守那边的兄弟们都……牺牲了,为了抢修屏障,我们也只能草草将他们安葬了……」

「这样么……愿他们的英勇魂灵能得到庇佑……」

涯让人带他前往安葬那些牺牲的骑士们的地方,他独自单膝跪在他们的坟前,抓起一捧黄土,一滴无声的泪水滴在他手心中紧握着的土壤里。

他是白骑团长,这里的每一个逝去的勇士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涯都记得一清二楚,对于他们的死,他也比任何人更为心痛。

但涯不会在此时悼念他们,因为仇敌还未被制裁,他还没有资格为他们悼念。

「向着天麓帝国去了么……」

涯站起身来,遥望向东方,自言自语道。

不知为何,虽然血雾和怪物都没有借此机会侵入阿卡迪亚,反而向着更远的东边而去了,但涯却感觉更为的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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