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姆河的另一带是英法联军的阵线,由于战争的原因,这片区域早就只剩下连绵不断的颓门败瓦。但在这堆破烂的建筑物当中,一栋相对比较完整的大宅还坚挺地耸立着。
但也只是“相对”。
无论是墙壁上的名贵壁纸、壁炉边缘上的精工雕琢,还是花园当中的大理石花坛,这些细节都在诉说着屋主曾经拥有过的辉煌。但现在这些东西早已随着家族的没落而破败,而且由于战争,大宅周围满满都是被战火抹过的痕迹。大厅的天花板被打出一个大洞,水晶吊灯早已掉了下来,支架砸得变形,碎片也散落一地,墙壁布满了弹痕,窗户没有一扇是完整的,部分房间甚至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尽管破败,但对英法联军来说,此处作为前线的作战指挥部已经是最奢侈的选择。
而今天,在破败的大宅中,指挥部正洋溢着一股焦虑的气氛。
“检查报告出来没有!到底是什么问题!”
鼓噪的声音,在被炸出一个大洞的客厅中回荡。
客厅中央摆着一张长桌,各种报告和地图铺满在桌面上,在这些东西的团团包围下,一个战略沙盘摆在了长桌中间。
在长桌周围,几个英法军官正一脸凝重地围站着,而在长桌一端所站的,正是此处最高指挥官:伯特·贝菲尔德,同时他也是刚刚那把声音的制造者。
伯特身材不高,但体格非常魁梧,虽然已经四十多岁,脸上的皱纹也印证着各种风霜,但饱经战争洗涤的双眼当中依然散发着一股军人独有的英气,可是现在的他,瞳孔之中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鼓噪。
而让他心情无比鼓噪的,正是沙盘上所显示的局势。
八个月了,在西线上英法联军与德军已经僵持了八个月了。两军对峙五个月后,在六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对德军战壕进行了连续7天的炮击。谁知在炮击后,英法联军的首次进攻却遭受到德军的伏击并损失了6万多士兵。自那次后,整条西线一直保持僵持状态。
长时间的僵持早已让怠战情绪沿着这条西线蔓延。根据报告显示,某些地区的士兵甚至已经丢下武器走到两军战壕之间与敌军一起吃喝玩乐了。
为了打破僵局,英国在9月份特意送来了一批新型武器:坦克。
对于这批从未见过的钢铁怪物,伯特可是充满着期待,并期望它们能成为此次战役的突破点。可事与愿违,首批送来的49辆坦克只有18辆能开动,而好不容易把那18辆坦克冲到敌军面前,却又因为无法解释的原因而被停了下来。虽然最后靠步兵拼死回收,但内部的人却早已被烤死在里面。
打破僵局的最后期望也被消灭,这让伯特还怎么冷静下来。
“到底是什么问题?为什么我的坦克在敌阵之前停了下来!你们到底有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在场的军官没有人敢出声,因为以他们的知识都无法解释这种情况,所以伯特再次发出咆哮的唯一结果就是让现场陷入了沉默。
“是魔法。”
打破沉默的,是一把平淡的男声。
军官们被它从鼓噪的情绪中拉回来后,都纷纷把目光移向声音的源头。
说话的是一个打开始就坐在大厅角落上的男人,他大概三十多岁,发型梳得整整齐齐,相貌也很俊美,眼神深处写满了沉稳与淡泊。身上穿着一件在部队中显得格格不入的神父装,但扣子并没有扣上,神父装下是一件整洁的白衬衫,在脖子上还挂着一个耀眼的银色倒十字架。
“爱德华·莱恩……”
“是魔法。”
这个叫爱德华·莱恩的人再次重复,但说话同时视线也没有离开手上那一叠报告书。
“你凭什么这样推断?”
“如果不是的话,你还有其他解释吗?”
伯特无法反驳,而其他军官自然也不打断,因为既然自己无法解释,听听这男人的看法也无妨。
毕竟他是英国总部派来的、西线战场魔法战斗部队的领导者,同时也是“黄金黎明”的首席顾问。
“在检查那批坦克时,我的助手就已经在上面检测到魔力的残留,就算这状况不是完全由一个术式所造成,但也肯定跟魔法脱不了关系。”
“仅仅是魔法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对于超自然法则还是不太相信的伯特来说,他依然不那么想承认自己的坦克是被魔法挡下。
“你会这样想只能说明你太小看魔法,它不但能挡下坦克,甚至可以把它摧毁得连一粒铁屑都不剩。一旦在上面检测到魔力残留,我们要讨论的问题就不再是对方使用了魔法与否,而是: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术式?”
“那你有什么头绪?”
“关于术式我倒是隐隐约约猜测到一些,但我想先问一句,在场的长官们,有谁发生过制服失窃或者是丢失的事件?”
军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出声,就在大家都面面相觑的时候,伯特举起了手:
“我在两周前丢失了一件制服,起初我以为是帮我洗涤制服的士兵不小心给弄丢,所以并没有在意。”
“嗯,那我的推断也得到证实。”
爱德华耸了耸肩,脸上不温不火地露出一副真相大白的表情。
“如果我没猜错,这次坦克部队所遭受到的是一个叫‘费拉利斯的铜牛’的术式,而能使用这术式的人,我就只能想到一个:‘极刑刽手’摩洛克,当然这也只是假名。”
“等等!”伯特不太客气地打断爱德华,“你是想说,我那18台坦克就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没错,因为他就是一个能拦下你18台坦克的人。”
爱德华用非常认真的眼神告诉伯特,他并不是在说笑。
“此人所擅长的,是一种叫‘酷刑法术’的魔法,这类魔法主要原理是通过场景重现的方式,把罗马历史中有名的酷刑重现在特定的场景上,一旦对方陷入这个场景,模拟的刑具就会启动并以当年的方式来对目标进行虐杀。”
“像酷刑这种东西,也能跟魔法、宗教还有什么神神怪怪的领域扯上关系?”
爱德华白了他一眼,仿佛他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然后他叹了一口气,回答说:
“这当然,因为在那个年代,刑具除了用来惩治罪犯,同时也是贵族阶层和王族的娱乐工具。但就算是奴隶主和王族,他们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对外宣称行使酷刑是为了娱乐自己,于是他们为这种行为安了一个更好听的名义:向天神奉献祭品。虽然这只是表面名义,不过一旦把这种行为按照这个名义给正式化后,酷刑自身也因此被附带上宗教的意义。”
伯特吞了一下口水,就算是这地区的最高指挥官,在魔法领域上他也只是个彻头彻底的行外人,知识的不足让他放下了作为长官的自傲,并示意爱德华继续说下去。
“而此次摩洛克所发动的就是酷刑法术中的一个术式:费拉利斯的铜牛。术式理论源于罗马暴君费拉利斯所发明的一种叫‘火烧铜牛’的酷刑,刑具是一头空心铜牛,行刑者把人关到铜牛里面,然后通过在牛**点火来把内部的人烤死。据说受刑者的哀嚎通过铜牛内部特殊的管道传出来后,听上去就像是公牛的怒吼,当年费拉利斯就是为了倾听这声音才把刑具发明出来。”
对于术式原型的描述,伯特也觉得它与死者的死状很吻合,但他还是有一个疑问浮在心头:
“但这术式又跟我丢失制服有什么关系?”
“你的制服不是丢失,而是被偷了,长官大人。”
爱德华又翻了一页报告。
“发动酷刑法术需要满足三个条件:王的伪装、刑具的重现、目标进入刑具范围。而‘王的伪装’就是施术者需要身穿目标的上司的服装来‘伪装’成对方的上属,因为只有王和奴隶主才能对奴隶判刑。至于‘刑具的重现’倒是比较抽象化,只要出现相似的场景和道具就可以了。对于他来说,最难实现的部分其实是‘目标进入刑具范围’。”
他顿了一顿。
“就以‘费拉利斯的铜牛’为例,那三个要满足的条件分别是:穿上长官你的制服、现场出现封闭的钢铁箱子、目标被关在钢铁箱子里面。而坦克和坦克里面的人刚好把后两个条件给满足,那么只要施术者穿上你的制服,术式就可以发动,坦克外部燃起无形的火焰,而里面的人被活活烤死。”
“这种魔法也过于强大了吧……”一位年轻将领忍不住插嘴。
“不,恰好相反,这术式几乎没有什么实战价值,因为他所需要的刑具太明显,没有人会傻乎乎走进他早设置好的钢铁箱子中,如果真能做到这一步,敌人早就任你宰割,又何需发动术式?他之所以能成功运用,只是因为坦克的特征刚好满足了他术式条件。”
“能通过利用对方的特征来把不可能化作可能,那个叫摩洛克的男人也是一个出色的兵法家。”
“像他那种人,能得到这样的评价实在是过于抬举了。”
“哦?”伯特突然对他这句话感到兴趣,“那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做出了为魔法协会不耻的行为的人。”
爱德华终于从报告书中抬起了头,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那家伙,用活人来进行魔法试验。”
军官们听到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总结现在的情报,也就是说,只要那个人存在坦克队伍就无法出动?”
爱德华点了点头。
“而如果想让坦克再次出击,就必须杀死那个男人?”
“话是这样说,但很可惜。”爱德华又把眼光移回报告上,“现在还无法杀死摩洛克。”
“为什么?难道我军就得被他一个人拖住整个作战?”
“这也没办法,因为在魔法师的战斗中,敌人术式的分析以及情报的收集都是非常关键,但现在我们情报不足,人手也不够,贸然出动只会造成无谓的牺牲。”
爱德华突然用一种责备的眼光看着伯特。
“而且一开始人手充足的话,部队出动前我们就能感应到敌方魔法师的存在,这场惨剧也能避免。可惜你们军方把魔法部队大量调遣到埃及、北非和东线战场,西线上的战斗力根本不足。”
“就算是这样……”
伯特放下手中的文件,慢慢走到了爱德华面前。
“既然是魔法敌人,那是不是该轮到你们出手呢?”
“你说的没错,既然是魔法上的事态就应该由我来解决,而同时,在这事情上也应该由我来把控。”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你把控,出于作战需要,我命令你们必须迅速解决敌人。”
“这是不可能的,伯特先生。”
在突然转换了称呼的同时,爱德华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第一,我们无法‘迅速’解决对方;第二,我们只是协助者和顾问,你并不是我的领导,因此你无法命令我。”
会议的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不过最终两人都做出了让步,爱德华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阻止摩洛克,而伯特的部队也暂时按兵不动。
但爱德华还是无法安下心来,因为他也不清楚伯特到底能“按兵不动”到什么时候。
被这种担忧缠绕在心头的爱德华,一脸疲倦地离开了大宅。
“莱恩先生!”
一踏出大门,身旁就传来一把清脆的声音,爱德华转头一看,向他打招呼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啊,温迪。”
在破败的花园中向她招手的,是一个叫温迪·克莱恩斯的少女,她是一名魔法师,同时也是爱德华的学徒和助手。她大概十八岁左右,长着一副天使般的面孔,那头如爱琴海上的波浪般的金色长卷发随意披在肩上,金发底下是一双还带着稚气的湛蓝双瞳。身上穿的并不是符合她年龄的公主长裙,而是一套白衬衫和黑色吊带裤,不过这种中性的打扮也丝毫掩盖不了少女独有的曲线,虽然说不上丰满,但也透露着一种别样的性感。
少女本来坐在一张大理石凳上,旁边放着一个几乎比她还要高的大背包。而当她看见爱德华从大宅中出来后,只有一米六多的她迅速背起那个大背包并步伐轻盈地跑上前去。
“莱恩先生,会议辛苦了。”
“嗯。”
爱德华回应一声后就向自己的魔法工房走去,而温迪就背着大背包跟在后面。
“这次会议结果怎样了?莱恩先生看上去有点苦恼?”
“要战斗了。”爱德华皱了一下眉头,“确认事件是由魔法师造成后,军队毫无疑问要求我们出手,虽然他们并不能命令我们,但毕竟是职责所在,所以接下来的战斗不可避免。”
“就是那个‘极刑刽手’摩洛克吗?那个危险的魔法师?”
“没错,所以此次战斗更不能掉以轻心,现在得先充分收集他的资料,还有他术式的理论和破解方法,准备充分后再作下一步行动。”
“明白,这就交给我吧!”温迪对爱德华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那拜托了。”
“但是……莱恩先生……像极刑刽手这种危险人物,你也要去跟他战斗吗?”
爱德华露出了苦笑,不过由于他是走在温迪的前面,所以没让她看到。
“确实这次战斗会很凶险,但我也不能因此逃避。毕竟我们是服务于协约国的魔法部队,击败敌方的魔法师并协助协约国获得战争的胜利是我们的责任。”
“虽然这样说,但这次的对手那么危险,如果你去的话,我怕会……”
温迪在说到“会”字后就没有说下去,而爱德华也没在意,继续往工房走去。
过了片刻,温迪突然打破沉默:
“莱恩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为什么你会走上这个战场?”
面对温迪突如其来的一问,爱德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陷入了沉思。
因为这问题真的不好回答。
表面上的理由,是因为共济会对黄金黎明的资助让魔法师们不得不帮助协约国。但实际上,对于魔法师来讲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
魔法,在中世纪是如此的辉煌。但由于工业革命的爆发,在科技的冲击下魔法也开始走向没落,那些曾经被尊敬、被畏惧、甚至被向往的魔法师也在这历史的大潮中被逐渐遗忘。
打火机的普及让凭空生火不再是火系魔法师的专利,电话与电报的应用让符文通讯的术式变得没有用武之地,翱翔的飞机比魔女的扫把飞得更高,疾驰的汽车比术士的召唤坐骑跑得更快。随着科学技术的日益发展,无论是魔法师还是魔法本身的存在价值都濒临着消亡。
但是,战争给予了他们生机。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各国列强为了赢得战争而无所不用其极,他们把一切能利用的东西都拿来作为战斗力。于是魔法这种古老的力量被当权者重新挖掘,各国纷纷征集魔法精英并成立魔法部队。
因为这样,战场成为了魔法重生的场所,本来已被遗忘的魔法师们也因为战争而重新找到自己的价值。
这大概是大多数魔法师甘愿冒着生命危险走上前线的原因。
因为战争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存在价值,像这样的人,到底是可怜,可恨,还是可悲呢?
每想到这个问题,爱德华总会感到一阵悲哀。
但爱德华并不想让思想还比较纯真的温迪往那个方向去想,所以他决定用一个反问的形式去回答:
“其实每当人对‘我为什么而来’产生疑问的时候,只要思考一下‘我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就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那对于你来讲,为什么还逗留在这个战场上?”
温迪托着下巴,歪了歪脑袋,略为思考一下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并回答到:
“因为莱恩先生。”
“因为我?”
“没错,因为我是莱恩先生的跟随者,如果莱恩先生你在战场上的话,我也会逗留在这里。”
“跟随者……除了这个理由外,你没有其他属于自己的想法吗?”
“跟随莱恩先生就是我自己的想法,我这样做完全是出于自己的主见和意愿!”温迪对于爱德华的质疑表现得有点不高兴。
“虽然你这样说我很高兴,但同时我也会因为把你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而感到愧疚。”
“都说人家是为了帮助莱恩先生你了……”
“好吧。”
爱德华不再争执,果然还只是小女孩嘛,他在心中暗想。
“那么……”
背着大背包的温迪突然加快几步走到爱德华面前,她吸了一口气,说:
“那么,为了能进一步帮助莱恩先生,请教我战斗魔法吧!”
爱德华听到后顿时脸色一变,他收起温柔的眼神并露出有点严厉的表情。
“不行。”
他绕过温迪继续向前走。
“唯有这个,绝对不行。”
“可是,我也希望能帮助莱恩先生更多……”
“信息收集和整理的工作已经帮了我不少忙。”
“但……但这都只是些后台工作,莱恩先生一个人上前线作战很危险,我也希望能和莱恩先生一起战斗!”温迪边说边继续追上去。
“你有这份心意我很感动,但正因为前线很危险,所以我才不能教你战斗魔法,更不用说把你带上战场了。”
“但是……但是……”
温迪边说边跑,又再一次拦在爱德华面前。
“但人家真的很想多学点能在战场上帮助到莱恩先生的魔法!”
少女把手张开,一双蓝瞳写满了坚定。
爱德华看了温迪一眼,脸上露出一副“真是对你没办法”的表情,然后他叹了一口气,说:
“好吧……”
“莱恩先生你骗人!”
在爱德华的临时魔法工房中,温迪很不满地提出抗议。
“我哪里骗人了?”
“你明明答应要教人家战斗魔法,但这不是治疗魔法吗?”
“我并没有答应要教你战斗魔法,而是根据你的要求教你‘能在战场上帮助到我的魔法’,而治疗魔法在战场上的地位也是非常重要。”
“但……这明明是……”
“好了好了,先静下心,然后根据我刚才所说的尝试发动术式吧。”
温迪小嘴不满地嘟起,但碍于爱德华的态度坚决,温迪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只好乖乖顺应他的要求。
在她面前是一张陈旧的木桌,木桌四周摆放着蜡烛、符文、和若干无以名状的东西。而在木桌正中央画着一个圆形的法阵,法阵上面躺着一只前腿受伤的老鼠,胸膛还在有规律的起伏。
温迪按照爱德华的指示,左手抓在胸前,右手放在老鼠的上方,默默念着咒语。念了几句咒语,法阵范围开始出现淡青色的光芒,虽然老鼠暂时还没有什么举动,但前臂的伤口却开始愈合。
但老鼠突然“叽”的一声大叫,伤口也出现了特殊情况。
出血,而且是比较严重的出血,明明并不是很大的伤口,但血液却不断从里面涌出。
“怎……怎么会这样?”
温迪对这突发状况感到不知所措,她尝试进一步灌注法力,但伤口的出血仍然没停下来,老鼠的叫声也变得更痛苦,看见这个状况,温迪那举起的右手也开始颤抖。
此时,一只温柔的手心停住了她的颤抖。爱德华那相对宽大的右掌按在温迪的手背上,他也在念着咒语,老鼠的伤口虽然仍在出血,但出血量已明显减少,最终出血渐渐停住,伤口也完全愈合。
“没关系,第一次都会这样。”
施法结束后,爱德华安慰温迪说。
“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突**况的出现是很正常。”
爱德华略为收起了一点温柔,用一种严师的口吻对温迪说:
“与信息魔法不一样,无论是治疗魔法还是战斗魔法,你的施法目标都不会安分守己。因为你面对的并不是死气沉沉的文字和符号,而是活生生的人,是病人或敌人。如果在使用治疗魔法时无法应对突**况,伤病者就会死;而如果在使用战斗魔法时无法应对突**况,自己就会被敌人杀死……”
温迪沉默地低着头,双手在身前不安定地搓着,看上去就像一个因为做错事而被班主任训教的孩子。
“所以我曾多次强调,魔法师施法时必须时刻保持着冷静和镇定,就算遇到什么变化也不能慌乱。”
“明白了,莱恩先生……”
“嗯,那边的笼子还有几只老鼠,你就按照我之前所教的方法继续练习吧,伤势你自己把控。而我先去继续研究摩洛克的资料,入夜后记得进行占星,明早把结果给我。”
指示完毕,爱德华转身走向门口,而正当他打开门准备踏出去时,温迪突然小声对他说:
“是不是我学会治疗魔法后,莱恩先生就会教我战斗魔法……”
爱德华没有回答,他只是装作没听见,径直离开房间并关上门。
“怎么可能……”
在门外的爱德华自言自语。
“一旦你有了个万一,我怎么向你哥哥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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