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周亦瑾提前打过招呼，所以等她跟江羽柠到家的时候，裤袜小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好久不见~”
“前几天不是才刚刚见过嘛。”
裤袜小姐拖着一只行李箱，怀里抱着她那标志性的酒红色VAIO笔记本电脑。
“这么多天，也已经很久了吧。”
周亦瑾打开公寓的门，为江羽柠和裤袜小姐让开进入的道路：“剩下那个女孩子要过段时间来，所以你们先坐着先休息一会，我去泡咖啡。”
在不那么亲密的人面前，周亦瑾还是很淑女的。来者是客，自然不能让江羽柠这个小情人去泡咖啡。
江羽柠捂着嘴笑了笑，放下行李就凑到电视柜边盯着那只绿河鲀看。
“哇，这是什么东西？”
裤袜小姐也被鱼缸里的绿河鲀所吸引，放下笔记本就跑了过去。
“是河鲀哦！”
江羽柠把她从周亦瑾那里学到的知识，转述给裤袜小姐听。
“河鲀有这么小的？”
学着江羽柠的模样，裤袜小姐把额头贴到鱼缸上：“它好小……但是好肥啊。”
“那是因为你们俩把它吓到了。”
周亦瑾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河鲀受到惊吓，就会往自己肚子里充气。你们俩离远点，过一段时间，它的肚子就瘪了。”
“哦哦……”
两人同时后退几步，坐在地板上远远的望着。
正如周亦瑾所言，没过多久，绿河鲀鼓起来的肚子就缓缓瘪了下去。可就算如此，看起来也很肥。特别是它肚子附近的两只小鱼鳍，晃来晃去拼命划水的样子特别可爱。
“亦瑾~现在能喂它吗？”
江羽柠扭头征求周亦瑾的许可——毕竟江羽柠自己可是连乌龟都能养死的存在，明明擅长料理家务万能，但她却特别不擅长照顾小动物。
“不可以哦，它早上刚吃饱。”
周亦瑾一边把咖啡豆倒进手摇磨粉机里面，一边回答江羽柠的话。
“它能长到多大？”
“十七厘米左右吧。”
“那等它长大了，是不是可以宰了吃？”
裤袜小姐用指头戳了戳玻璃鱼缸：“想当年，苏东坡吃河鲀的时候，都拍筷子大喊‘值得一死’。”
就好像感受到某种威胁那样，绿河鲀一溜烟在鱼缸中兜了个圈子，躲进水草里藏了起来，不见踪影。
“你的确会死。”
另外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当年苏东坡所食用的河鲀，是暗色东方鲀。卵.巢、肝脏、肾脏、血液、眼睛、腮、皮肤……这些部位有毒。而肌肉和精.巢则可以安全食用。而且就算有残留毒素，高温烹煮三十分钟也能将其分解。”
若离把她的小皮靴摆整齐，放到周亦瑾的鞋子旁边，然后直起腰顺了顺白色短发：“但是，绿河鲀只需要服用其任意部位十克，就能要了你的命。它体内所含的毒性相当于的氰化钠的一千二百五十倍……如果进行提纯，那么零点四八毫克的绿河鲀毒素，就能夺走你的生命。”
“……”
裤袜小姐眨了眨眼，然后凑到江羽柠耳边悄声问：“那个，她是谁啊？”
“亦瑾的这个~”
江羽柠抬起左手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又将右手食指捅进了“OK”的那个圈里。
“炮〇？！”
“差不多。”
“哦！噢噢噢噢——哦！”
裤袜小姐兴奋用力拍腿，然后立刻掏出手机，噼里啪啦的敲击屏幕打字。
“她在干什么？”
若离放下行李箱，很自然的走到厨房，抬手就拿起周亦瑾刚泡的咖啡。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好剧情，然后先记到备忘录里吧……”
周亦瑾停下倒水的动作，让咖啡粉得到充分萃取：“另外，那是我的杯子，而且我刚用过。”
“哦。”
然后，她就喝了第二口。
“你……”
“什么？”
“你来的有点早。”
周亦瑾瞥了她一眼，转身继续萃取咖啡。
“拜你昨天处理的那份文件所赐，今天学生会基本无事可做。”
若离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捧住周亦瑾的咖啡杯：“十点我就回家了。然而姐姐一直缠着我询问昨晚的事情，所以我才这么早过来。”
“那……”
周亦瑾端着托盘，把咖啡送给江羽柠和裤袜小姐，随后走到餐桌，在若离身边坐下：“那你抽屉里的照片，怎么样了？”
“很安全。”
“我以为你已经把照片给扔了。”
周亦瑾拿走若离手中的咖啡杯。
“扔了？你就不怕别人看见？”
“——我的意思是，”周亦瑾略微提高语调：“将它们‘销毁’。比扔进碎纸机，或者烧掉。”
“我没有碎纸机。烧掉……我也没找到机会。”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特·意把照片保留下来。还锁在了抽屉里。”
“……”
若离逃跑般将脑袋扭向客厅。
江羽柠和裤袜小姐仍然坐在地板上，聚精会神的打量着鱼缸。
“亦瑾，这条河鲀，它几岁了？”
“两岁半多。”
“欸~你从两年半前就开始养它？”
“……”
这个看似平常的问题，让周亦瑾忍不住瞥了眼若离。
“它到周亦瑾家的时候，大概只有两个月左右。”
没想到，若离以很坦然的语调回答了——尽管这个问题，是江羽柠问周亦瑾的。
“那就是，养了两年零四个月？”
江羽柠的声音，多了几分迟疑。
“差不多。当时我和亦……我和周亦瑾同学，在水族馆看到，觉得有意思就买了两条。”
若离放下咖啡杯，走到玻璃鱼缸面前。
小绿河豚认识若离，看到她靠近浴缸，就立刻摇晃着身体浮到水面。
“……好久不见。”
若离浅笑着着把指头伸进水里，轻轻抚摸小绿河豚的脑袋。小绿河豚开始绕着手指游动，还时不时用尾巴蹭她。
“另、另外的那条呢？”
江羽柠以可怜巴巴的语调询问，然而捕捉到弦外之意的周亦瑾并没有回答。
裤袜小姐躲在玄关，捂着嘴巴悄悄看戏，同时拼命往备忘录里写东西。
“在我家。”
眼角挂着遗憾，若离缓缓抽出指头。
“它们，本该是一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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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若离是坏心眼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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