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雾月一步步的朝着山上走去,越是朝上,山峰就越陡峭,一路上的石径也越来越危险,到最后甚至都看不见路,只有这么一个个小的凹槽,算是落脚点。
佰雾月身轻如燕,将这悬崖峭壁视若无语,轻而易举登上山峰顶端。
一座白色阁楼坐落在山峰顶端,没有这么严肃,反而多了几分高雅的书生气息,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普通的茶馆一样。阁楼之外被用竹子做成的栅栏所包围,时不时的还有白色水汽从阁楼后方飘来。
佰雾月走进了阁楼大厅,空荡荡的大厅摆放着几张座椅。柜台上还有正在烧的开水,一名老人悠闲的站在柜台后扇着扇子,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茶馆老板。
虽然白发苍苍,但老人却靠着柜台战力,轻松随意,甚至有些吊儿郎当的,完全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姿势。他身穿着一袭白色道袍,下巴剃的很干净,一双清澈的眼睛紧紧盯着茶壶。
等到水开了之后,老人拎起水壶给自己倒上了两杯。他随手一扔,将满满的水杯朝佰雾月所在的桌子上扔去。
茶杯在空中旋转着飞了过去,最后稳稳的落在桌子上,居然一滴水都没有洒出。
佰雾月的猫耳抖了抖,她拿起茶杯,用杯盖微微的在茶水上轻轻轻抚一下,伸出舌头小口的抿了些许。
随后,佰雾月默默的放下茶杯,微笑着说,“师父,隔了两年不喝,您泡出来的茶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难以下咽啊。”
老人听到这话手顿时一抖,原本的风仙道骨也被破坏了,他叹了口气,不由得长叹到,“真是的,老祖宗的手艺到我这儿就没有了,等以后我下去了,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啊。”
佰雾月笑嘻嘻的说,“但是您坑蒙拐骗的手艺却都一点没落下啊,我觉得就凭这个,列祖列宗他们就一定不会抱怨您的。”
老人捏了捏胡须,不由得笑道,“油嘴滑舌的家伙。”
佰雾月笑笑,“我就当这是师父在夸奖我了。”
老人将壶水下的火焰熄灭后,扭头朝着内堂走去。
佰雾月昂首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跟着老人并肩二巷。
茶馆的后堂是一卷书房。狭小的书房有股书卷的潮湿气息,镶嵌在墙壁中的书架里面摆满了一卷又一卷的古书。书架不断朝着上延伸,望不到尽头。
摆在书房中央的是一处木桌,桌子上摆着灵牌以及画像。
最前面的画像显然是上一代的宗主,画像上的男人显得非常年轻,大概只有四五十岁的样子,比起周围一圈的白胡子老头来说已经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老人点了几根香,恭敬的跪在了桌子前的蒲团上,闭上眼睛,轻声自语,“不孝弟子刘瑥,总算是把咱们这点家底总算是保住了,也算是对得起大家了吧,老爹。”
他一直都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当初当上宗主的是也是如此。
在别的年代,天衍宗的宗主总是会有一番豪言壮志,势要把这个宗门的辉煌继承下去。
‘重振天衍宗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我会守护住宗门的一切’
等等之类的发言,但刘瑥接手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这种念头,他重新回到这个曾经无比想要逃离的地方也只不过是为了留个念想。
毕竟人不管怎么在外漂流,终究是要有个家的。
为了留住这个念想,刘瑥不知不觉得就在这里干了十年的宗主,到现在,他总算是看见在有生之年退隐的希望了。不用跟前面几代宗主一样,一直在这个位子上干到死掉为止。
“佰雾月,”上完了香后,刘瑥站起身来,“山下的事都是你弄的。”
佰雾月吐了吐舌头,“怎么可能呢,师父,我可是个出了名的笨蛋。就算是我有这个想法,也根本做不到那种地步吧。是我带来的人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的,我嘛,只不过是按部就按的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这样就行了,我们每个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刘瑥笑笑,“你看我也是什么都不会,但是抽卡抽的好,不照样能顺利的混完剩下这点日子。”
佰雾月摇头,“师父你还年轻呢,别瞎说。”
“但不管是谁做的,毕竟人是你带过来的,事情自然也会算到你的头上,”刘瑥说,“你一开始就打算破坏老规矩了吧。”
“是,”佰雾月点头,坦然的承认道,“我早就看那玩意不顺眼很久了.....虽然我本人看不见。”
佰雾月觉得想要选人品不错的人上山无可厚非,但那样的做法却一直都令她挺不感冒的。她曾经不止一次提到过要改变选拔的现状,但却都没有得到重视和认可。
“知道为什么以前你提出来要改规矩的时候,长老们都不同意吗。”刘瑥说。
佰雾月歪头,“因为他们怕自己的面子挂不住?毕竟这种选拔是当初他们提出来的。”
“不光是长老们的面子,还有很多人的面子都挂不住。那些后来依靠这种选举方式上山的弟子,听到了你的说话后,肯定会不由得就联想到自己身上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赵武一,他不仅仅是依靠这种方式上来的,不断优化系统负责筛选的也是他。”刘瑥笑笑,“现在到好了,全宗门的人都知道他手下的选拔出了大问题”。
佰雾月打了哈欠,听的昏昏欲睡,“宗门政治学?真是的,区区一个几万人的地方还要搞这么复杂。真是无聊,我又不是为了针对那个家伙。”
“不过你这次做的很好,用最直观的方式让所有弟子都看到了这个方法的漏洞。”刘瑥说,“这样的话就证明了,你以前说的是对的。”
佰雾月叹了口气,尾巴摇了摇,嘟囔道,“毕竟我也喜欢那个城市嘛,实在看不出来我喜欢的地方被折腾成那个样子。”
刘瑥扭头,看着躺在地面上滚动着慵懒的猫娘。他不由得笑笑,稍微有些怀念。
年轻的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是个没有责任心的人,只管自己过的舒服就行了。但后来,他才意识到责任心这种东西不是这么容易能摆脱了的。
那是一种后悔,只要回首过去,就是总是想着如果那个时候我还能再多做一些的话.....会怎么样。
“不过看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应该是不会后悔的。”刘瑥笑笑,“也挺好。”
“喂喂,这说自己的徒弟真的好吗。”
“这可是夸奖啊,毕竟当上宗主之后各种麻烦事也挺多的。比如怎么让内外门弟子之间安安稳稳的,怎么让长老们血压别这么高,怎么应付副总主啊,都是一个比一个麻烦的难题。”刘瑥叹气,“整天想这些事整的我脑血栓都要烦了,你看看没心没肺是有多么重要。”
佰雾月歪了歪脑袋,“怎么,师父你不擅长对付赵武一吗,我到是觉得他还行啊。”
作为宗门历史上最年轻的副宗主,曾经不止一次有人对赵无一的能力产生过怀疑,但他后来都用自己的行为把这些质疑给打碎了。
发展资金,扩建宗门,清除不合格的弟子,他每次做的事情都令人找不到任何的缺点,很多原本宗门内的陋习以及垃圾都是被他给找出并且清除出去。
也许有些时候这个男人会显得有些冰冷和不留情面,但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天衍宗。这样的话,他那些不近人情似乎也能理解了。
“谁知道呢,我只是感觉他有些不太真诚。别说是对我们,他应该从来没有对周围的其它人摊开心扉过。”刘瑥摇头,“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靠我们的推测。”
“是啊,”佰雾月轻声说道,“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些不太想说的东西。”
刘瑥看了女孩一眼,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抱歉啊,让你想起些不开心的事了。”
佰雾月摇摇头,“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毕竟从明天开始,你就是天衍宗的少宗主了。”刘瑥得意的笑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交给你来考虑了。”
佰雾月叹了口气,“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的消息啊。”
“喂喂,怎么说我们也是个宗门大家,这个位置可是不知道多少人抢破脑袋都抢不到的,就算是装,你也得给我装的高兴点。”刘瑥说,“不过在你进行仪式之前,我还有点事要叮嘱一下。”
佰雾月端坐起了身子,洗耳恭听。
“你知道我们天衍宗是怎么兴起的吗。”刘瑥问。
佰雾月点头,“是得天独厚的神算之术,对吧。”
刘瑥摇了摇头,表情严肃的说,“不对,是科学。”
额.....
一个凭借占卜术起家的仙修大宗,它的掌门人居然要来谈科学了吗。
佰雾月突然有些心虚,她在夜影学院上学这两年文科还算是可以,但是理科完全不行。
现在老头居然开始认真的谈论这种东西,不会是学校那边把成绩单给寄回来了吧,但我明明在半路就给销毁掉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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