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歆眨了眨眼，随后起身离开柔软的椅子，面带疑惑地走向了玄关柜。
“这是… …”苏梓歆拨开袋子，探头向里面看去。
入目的尽是些女士内裤还有… …内衣。
“你从W市回来什么也没有带，难道你想一直穿着身上这套衣服？”
“可是… …”苏梓歆看着袋子里的款式，一抹绯红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她碧玉般的脸颊。
“这些衣物的全部价值，就由你在我家借住的这段时间里，你的烹饪和洗碗来偿还吧。另外，住宿费和食材费就不用你来付了。”珺丝凉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的意思是，这些会不会太… …”苏梓歆的脸颊因为放在袋子更下面的东西愈加红润。
“这么长时间你也应该更适应现在的身份了吧？”
“… …”苏梓歆没有办法反驳珺丝凉的话——毕竟人家确实没说错，而且也是为了自己好，身份转变这件事她也知道刻不容缓。
既然自己已经接受了纯白的女士内裤，这里面的无非就是更进一步嘛，迟早要经历的事情。
况且，单从面料上来看，这些加起来也得有个大几百了。能用做饭和洗碗来代替，确实很良心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洁癖，如果没有的话，这里的衣服今晚可以直接换，不过剩下的最好还是洗了再穿。晚上睡觉的话… …”
苏梓歆连忙说道：“这个没关系的，我可以睡沙发。”
珺丝凉显然没有理会苏梓歆的要求：“先声明一点，接下来的决定不是在照顾你的感受。只要你还住在我家，卧室就是你睡觉的地方。
准确来讲，这间卧室自从我搬来这里开始我就没有使用过。”
仿佛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语，珺丝凉起身离开餐桌，在沙发边上弯下腰，从沙发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床被褥和一个像是填充了绿豆的枕头。这些都是珺丝凉晚上在沙发上睡觉时用的沙发上用品。
“还有一件事。你的药是不是已经吃完了？”
苏梓歆点了点头。
“那行，明天早上你去趟医院吧。八点整要到，帮你挂了明天第一个号。哦，对了，明天早上的早餐就不用准备我那一份了。”珺丝凉补充道。“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去洗碗，记得收拾下厨房。”
这收拾厨房，不会真要复原成那样吧？但珺丝凉之后就没再说什么，她走进书房，反手锁上了门。“有事就敲门叫我。”声音透过木质的门板传来，显得有些闷闷的。
苏梓歆将桌上的碗筷挪到厨房里，用塞子将水槽堵住，然后注水，倒洗洁精，开始了细致的搓洗。
虽然要洗的东西不多，但乒乒乓乓的响声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当然其中有一半的时间是在摆正那两个碗。
吴雪冉的转学手续早就办好了，但是今天毕竟旅途劳顿，就在出租屋里休息了一天。无所事事的她喜欢胡思乱想，一想到早上那个在睡梦中都会流泪的女孩，她的心就一阵的泛酸。
“爸，那个接苏梓歆的大姐姐… …”
吴阳看报纸的手停了下来，报纸的上半也因为指尖发力的消失而随之下垂。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那是苏梓歆在S市的表姐。这段时间，她都会住在她表姐家。学校放假了的话，你有空可以去看看她。”
吴雪冉记得苏梓歆有给他讲过云墨中学的作息表，怎么说呢，对于她这样在私立中学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堂！在W市，哪里有学校一周放两天假？更重要的是，这还是个半托的学校，虽然提供住宿，但大多数人都会在下午课程或者社团活动结束后回家。
而且，学校到苏梓歆暂住地的距离也不算太远，公交车不用换乘就可以直达了。该说不愧是大城市吗？交通什么的比W市好多了啊。
“今天晚上早点睡吧。明天早上要去学校了。”吴阳看了一眼戴在左手手腕上的腕表，右手轻轻一抖， 将折叠的报纸重新立起来。
“知道了。”
珺丝凉洗完澡后便躺到了沙发上。“放在架子上左边的是沐浴露，右边的是洗发水，夹在中间的是洗面奶。放在浴室外面架子上的浴巾都是干净了，随便拿一条用就好了。”
苏梓歆拎着袋子先走进卧室。珺丝凉说这间卧室她没有用过，但是里面打扫的却很细致，地上没有沾灰尘，被褥和枕头上都有一股特殊的阳光的香气。这让苏梓歆怀疑珺丝凉除了强迫症外，还有点洁癖。
把袋子里的衣物全部倒在床上，苏梓歆挑了一件相对而言更柔软光滑的长袖当成睡衣，至于睡裤… …珺丝凉买了的裤子里没有可以当做睡裤的。
不过把睡衣贴在身上比划下，发现这件长袖还是蛮长的，至少可以包住臀部。
如果是和别人同居，那她一定会穿好睡裤再从卫生间里出来，但是珺丝凉已经看过好多次了，苏梓歆对医生也没有太强的防备。人家愿意给自己买衣服，已经很好了。
浴室里的浴巾一共有五条，除了珺丝凉用完了放进衣服篓里的。剩下的四条都整齐叠放在一起。苏梓歆也不是没有住过旅店，自然之道旅店里的浴巾是怎么摆放的。以防万一，苏梓歆在拿浴巾的时候特意掂起了脚，生怕拿浴巾的时候因为够不到，把下面的浴巾弄歪掉。
… …洗完澡后的苏梓歆吹干了头发，推开门就看到了背对着浴室的珺丝凉，似乎已经睡着了。苏梓歆连忙缩回卫生间，把灯关掉，然后摸黑进了房间，在珺丝凉平稳均匀的呼吸声中，带上了房门… …
被手机闹钟叫醒的珺丝凉翻身坐了起来，聆听了一会房间内的动静，确定苏梓歆没有因为闹钟醒来后，接着客厅纱质窗帘洒落的微光，蹑手蹑脚的换好了衣服。
像是担心苏梓歆忘记，又写了一张便签贴在了门上。
这台大手术是S市医院联合多科室一同举行的，自己虽然不是主刀医生，但既然要进手术室，就要保证自己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
凌晨的S市人民医院只有急诊部门才有稀稀疏疏的人影晃动，将车停到地下车库后，珺丝凉坐电梯到10楼手术准备间。
这里巡回护士和麻醉医师已经到位，主刀的医生是S市人民医院外科主任，也是一位老教授了，正在做术前的消毒、更衣准备… …
相比于往常自然醒的时间，自从夏雯雯失踪后，苏梓歆的觉醒时间提前了不少，不能亲眼看见母亲没事，苏梓歆还是安心不下来——即使有珺丝凉一直在给她做担保。
不过知道珺丝凉和吴阳认识，苏梓歆还是感觉有些震惊的。
卧室的窗帘是不透光的，苏梓歆穿上拖鞋，拉开窗帘的一角望了一眼。秋季本就是昼夜等长的时候，这时的S市天还不是蒙蒙亮，苏梓歆心里估摸着也才四五点的样子——这种早醒的情况已经有三天了。
出乎意料的，客厅的沙发上没有珺丝凉的身影，不过借着光亮，苏梓歆倒是看见了极其违和的贴在那儿的便利贴：
我今早有一台手术要做，有可能中午甚至晚上也回不来，你记得我给你约好的时间。这个医生同样值得你信赖，有什么事也可以跟她说，她会转述给我的。
便利贴的末尾是珺丝凉潇洒的签名。
主任医生果然很忙啊… …苏梓歆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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