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苏末…”卢员外有些重复地念道。
看着卢员外那样,陈苏末笑道:“卢员外可是觉得在下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妥吗。”
卢员外摇了摇头,看向陈苏末道:“不,这名字是个不错的名字”说完卢员外又突然问道:“这名字可是陈公子双亲为你起的?”卢员外开始称呼陈苏末为陈公子了。
闻言,陈苏末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知道卢员外认为他并不可能是一开始就孜然一身,所以说陈苏末这个名字应是他父母所起。
不过陈苏末这一世,真的是一开始就一个人,无父也无母,他曾探查过自己现在的肉体,他怀疑过自己附身在他人身上,结果这一探查却发现这个外表有十六七的肉体,竞是全新的,就跟新生的婴儿一样。
但他也没去细究细想,反正自己也搞不明白。
不过陈苏末这名字也真的算是他双亲为他取的。要知道,陈离,苏离,末凡,这三个名字皆是他三进的双亲所取的。
不过现在却也有了另一层意思。不过跟陈苏末现在说的却是不一样的。
只见陈苏末向卢员外说道:“幼时父亲曾说过,恰好我姓陈,所以才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哦,陈公子可否细向老夫说说。”对于陈苏末的名字来历,卢员外是感只趣的。
“陈苏末”这名字读着听不错,但却似乎只是将百家姓的其中三姓合在了一块儿罢了,可再仔细想想,却是让人觉得另有深意。
特别是经陈苏末刚刚那么一说。
陈年往事的陈。
苏醒的苏。
末了的末。
这三个字看来也是经过陈苏末的双亲深思熟虑后所取的。
陈苏末向卢老爷拱了拱手便说了起来:“我父亲说过,这人的一生,总是有过去的,过去总会发生过一些憾事或者令人印像深刻的事,这些事通常都被人说成是沉年往事。”
“嗯。”对这一说法,卢员外认同的,也应该说大多数人都是认同的。
陈苏末笑了一声又道:“人,总是会不自觉地沉浸在过去,总是希望能去改变些什么,可现实是,过去已经是过去了,不可能改变了,但人还是会那么想,因此父亲觉得这样子等于就是作梦。”
“……”这下卢员外却是有些不出声了,但沉默了半天,卢员外还是点了点头。
陈苏末也不在意,还是依然继续说道:“那与其如此,还不如从梦中苏醒过来,好好珍惜当下,好好想想未来,毕竟谁也不知道,今天或明天是不是最后一天。”
陈苏末说完后卢员外又是沉默了一阵儿,但随即他开口道:“也就是说,你的父亲是想着放下过去,珍惜当下,才为你取这个名字的对吗?”
“……是。”陈苏末回答地稍微有些迟疑,虽然父亲是自己凭空捏造的,但这话是他自己的意思,但这意思与他当初为自己取名时所想的完全不一样,尽管这么说是希望对方能这么想。
卢员外忍不住感慨了一声道:“你父亲,真的看得开啊!”只听卢卢员外的语气里似乎有些赞赏之意。
陈苏末听了,却是忍不住有些腹诽,别这么夸,我只是为了那可怜又别扭的小老弟,临时编出来,劝劝你的。
这时陈苏末笑道:“其实,我也希望卢员外您能放下过去。”
卢员外顿时吃了一惊,问道:“我,我放下什么过去。”
陈苏末转头看了一眼卢府,府宅豪华奢侈,但有些地方却又很是朴素,他又笑着看向卢员外,这时陈苏末的眼神多了点深意,而卢员外被陈苏末那么一看,他的脖子竟有些不由自主地缩了下,卢员外觉得好像自己什么都被对方这个不过十六的小伙看透了。
陈苏末语气依然很温和,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是淡淡道:“卢府家大业大,光是这府宅,就可以看出,卢员外已经很富有了,养富三代应该不成什么大问题才是。”
“……”
“可如此一个富有的人,为何却总是希望自家儿子当官呢,搞得自家孩儿那么不自在……”
“你……”卢员外只吐了一个“你”字,却什么都说出来了。
陈苏末也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只是他看向卢员外的眼光里多了几丝劝慰之意:“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其实您经历过的未必您的儿子就会经历。”
“你……”
陈苏末向卢员外摆了下手,并继续说下去:“您因为您自己过去吃的苦太深刻,不希望您儿子尝,才逼他去做官,这个我明白的。”
卢员外听陈苏末这么说,他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小伙什么都看懂了。
卢员外顿了顿,有些沉声道:“你知道我过去经历过什么?”
陈苏末笑着看向卢员外,准确的说是看向卢员外的手指。
他笑道:“卢员外,你今天洗手洗得不太干净,这指甲缝,还留着些泥呢。”
卢员外听完,面露苦笑:“原来如此。”卢员外懂了,陈苏末刚刚来时看到府宅,怕是看到府里的菜园了,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富人宅立有菜园这并不算什么,也可以由下人打理。
关健是卢员外的指甲,种田种菜的人,总喜欢留些指甲,这样方便拨弄,但也因此会在指甲缝留了点淤泥。
再加上卢员外老是逼卢公子当官,这样子卢员外的过去也不是很难猜。
卢员外的过去很简单,其是就是一普通的农家子弟,结果被一些黑心官府为难,弄出了灾或难,这挺常见的。
“你既然知道,那我让我儿子去考功名当官又有何不好呢。”卢员外紧盯着陈苏末,他希望他给他一个理由。
陈苏末却是伸了下懒腰淡淡道:“当官是不错,可谁又保证当官的一定会好呢。”说完陈苏末也盯着卢员外。
“你一小小卖画郎又凭什么这么说?”卢员外眼带嘲讽之意。
陈苏末知道卢员外在说什么,大意就是,自己年龄太小,又未做过官,就是一街头卖画的,自己凭什么这么说?
陈苏末倒是想说,我做过琼华皇城的太子,官场有多黑,皇帝天天和我聊这些有的没的,我会不清楚,比你这老小子还清楚好吧。
可这都一百多年前的破事了,皇城都拆了,他若是说了,眼前的卢员外怕不得当自己是一个神经病。
可陈苏末得劝啊,这对父子上一世的因果,都缠到今生了。他不希望再看到老子逼儿子,儿子崩溃搞自杀,结果老子伤心得泣不成声,撞死在儿子坟头这一出了……
陈苏末真想说一句孽缘,不过还是算了。
只见陈苏末轻叹一声,他稍微闭了下眼,等睁开后便看向卢员外轻笑道:“是啊,凭什么呢,卢员外?”
卢员外眉头微皱,心想你陈苏末何意,我问你,你反倒问我,只见卢员外,刚要语气不善地说些什么,下一秒就哑口无言,一脸的错愕惊骇,眼晴睁得比什都大!
只见陈苏末随意地勾了勾食指,卢府内,在陈苏末与卢员外所坐之地的旁边,一整座颇大的假山就这么轻漂漂地浮起来了。
陈苏末笑着看向吃惊不已的卢员外,他开口问道:“卢员外,你觉得这,凭吗?”
卢员外一脸震惊道:“修士?!”
卢员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没想到眼前的卖画少年郎竟是一修士,而且看起来这陈苏末的本事也不小,倒不如说可能很大,这座假山虽然是假山,但也是用真的山石制成,里面也夹杂着不少的更重的钢块铁石,因此少说也有千吨重。
自古以来富人或者官宦之家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修士若想入住富人之家,便要用法力让假山石浮起,富人与官宦不敢惹修士,现在连皇帝也不敢。
修士高高在上,凡人不敢招惹,但修士中的得高望重者为了不让修士肆意胡来,才定下来的,毕竟很早以前有发生过。
普通人,就不用想了,修士不会打扰的,好歹是修士不是嘛……
卢员外也见过修士,但来的都是少许特别傲的年轻弟子,实际上本领没多少。结果吃奶的劲都用了,假山石也没浮起来,有些本领的,倒是能浮起,但就浮了一厘米,他也有幸接待过一两个长老地位的人。
他们能让假山石浮起也得很高,可却是用掌施法,并且需要集中些注意力,哪像眼前的陈苏末随意勾了勾手指就……
只见卢员外顿时满头冷汗,一脸紧张地跪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对仙长无礼!”
陈苏末立刻扶起了卢员外,虽说有人对他下跪行礼是挺怀念的,但他现在只是苏清雪家的陈苏末,一个要养家糊口的普通人罢了。
卢员外倒是有些不敢,但陈苏末却直接把他扶回椅子。
陈苏末笑了笑看向紧张慌乱的卢员外:“员外觉得这样凭吗?”
卢员外,听了立刻拱手紧张道:“仙长折煞小人了,哪有什么凭不凭的。”
陈苏末有些无语,刚刚说了那么多,对方还反驳嘲讽,这用手指勾一下反倒对方吓得连反对都不反对了……
好吧,先不说这个,但他真的不喜欢对方对他的称呼。
卢员外,贝陈苏末不出声,眉头还微皱,以为自己刚刚的言行惹对方不高兴了,立刻急道:“仙长……”
没等卢员外说完,陈苏末冷声道:“别称呼我仙长,我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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