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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操纵梦境

第七章 操纵梦境

那是一条破败的小巷,几名身穿灰布长袍的人影躺倒在地上,他们的面孔清一色的被阴影遮住,看不真切,而在中间则是洁面与另外一名灰衣人影——男人看上去比现实中的肌肉更加饱满一些,脸上的线条也更加坚毅。

看上去他们正在战斗,洁面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将灰衣人影逼得节节败退,大概再有个几分钟,就能让他变成和躺在地上的同伴一个样子。

(在做和别人战斗的梦吗?这倒是正好……)

明明是第一次观看别人的梦境,迪莉娅却没有生涩感,仿佛已经将操纵梦境的方法烂熟于心似的,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修改梦境的内容,无论是美梦还是噩梦,都在迪莉娅的掌握之中。

(首先是这个。)

她回忆着那只恶魔的凶恶样子,将其输送到对方的梦境中,转眼间,梦境中的小巷里出现了一只身穿铁铠,头骨熊熊燃烧的高大恶魔,它挥舞着手中的黑铁长枪,朝着男人发出了怒吼。

这让眼看就要将灰衣人影斩于剑下的洁面一愣,他急速后退,而刚刚还在于他战斗的灰衣人影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面前的炎魔成了他的对手。

“Daemonium……(地狱语)”

“嗯?地狱语?魔鬼?”

男人口中的嘟囔传入迪莉娅耳中,就像她想象的那样,来自潜意识的思维信号在转化为语言之前率先被她所读取,所以迪莉娅可以理解男人想要表达的意思,也能知道他口中那晦涩的单词是“地狱语”中的“魔鬼”一词。

洁面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像个英雄一样冲向了魔鬼,而滑稽的是,那看上去威猛无比的高大魔鬼面对男人的冲锋像是在惧怕什么似的后退了一步并且伏下身子,怂得好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

“我会战胜你的!魔鬼!滚回肉诞之海回炉重造去吧!”

就像舞台剧中的主人公一样,男人义无反顾地用长剑斩向魔鬼,而那魔鬼在他看来只是一个小小的障碍,他将要获得的是胜利与荣誉——

但十分可惜,迪莉娅想要的不是英雄谭。

“吼!!!”

魔鬼怒吼一声,它的身形顿时胀大了一圈,那相较于它的身高本就显得细小的黑铁长枪现在就像一根短棒似的被它握在手中,随后便向男人冲去。

面对高大魔鬼魄力十足的冲锋,洁面显然慌了神,他将手中的长剑横在身前,尝试去阻挡刺来的长枪,但魔鬼那势如破竹的突刺显然不是区区一名普通人类加上一把长剑可以阻挡的。

“扑哧——”

伴随着一声入肉的低沉声响,梦境的画面逐渐变得和边界一样混乱——显然,男人在梦中的战斗到此为止,他现在应该满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一边回忆着那逼真的痛苦体验,一边将其慢慢遗忘。

如果没有迪莉娅干涉的话。

(看来那只魔鬼的战斗力应该要比这人强上不少……也对,毕竟是魔鬼,比普通人厉害是应该的。)

她维持着男人的梦境,强迫那支离破碎的图案构建出新的故事——想知道事情还有很多,可不能在这里结束。

————————

清风拂面,暖阳临身,洁面睁开了眼睛。

蔚蓝的天空,洁白的浮云,和煦的阳光,以及那金黄的麦浪——

蓝天?太阳?该死,我到底有多久没见过这些了?

泪水划过脸颊,自从十几年前流落到地狱后,这样的场景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了吧……

“你想的没错,这里确实是梦中。”

一个委婉而动听的声音从洁面背后传来,他转过身,那是一件橙色墙砖垒成的农舍,里面错落地放了几捆小麦,而在房间中央放着一把椅子,黑发的少女正坐在上面,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你是……”

洁面认识这名少女,那双红色的眸子,精致的五官和弯曲的独角他永远不会忘记——只不过少女现在身着的是一件没见过的黑色长裙,没有穿鞋,赤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

“可是,怎么会……不可能啊?”

“没什么不可能的,这位刚刚想要推到我的先生。”

迪莉娅双脚踩住椅子边,抱住了自己的双腿,随后淡淡说道——她将自己的意识输送到了男人的梦境中,凭借自己的思想构建出了这幅画面,无论是背景的蓝天白云还是麦田与农舍,都是根据她的“意愿”,利用男人潜意识中的记忆作为“素材”所描绘出来的,就连现在她的这副样子也是一样。

此时迪莉娅的本体正在现实中维持着梦境,而一心二用控制梦境中的分身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话说回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从第三人称看到自己的样子。

嗯,怎么说呢……就像把二次元角色放到三次元中似的,相当不错,符合她的喜好,如果是被前世的她见到,初见单推结婚,不是问题。

“这……我不是……”

“没什么好解释的,先生——我叫迪莉娅,你怎么称呼?”

“……洁面。”

男人停顿了一下后,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不过那听上去比起名字更像是一个代号。

“洁面先生吗……嗯,首先要说明的是,就像你刚刚猜测的那样,这里是你的梦境中,而我,是这里的掌管者。”

迪莉娅没有在名字的问题上纠结太多,如果她想的话,不是不能读取洁面停顿时脑中所想的内容——但这并没有意义,她只想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对于洁面这个人,迪莉娅没有太多的兴趣。

“梦境……可是……”

“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理解吗?”

“嘿,小姐,这可不公平——”

“这里没有公平,洁面先生,你可没有拒绝权。”

迪莉娅打了个响指,制止了对方继续说下去,

“而且就算你不想回答,我也有办法知道答案——你只需要站在那里听我把话说完。”

无论洁面会不会回答迪莉娅的问题,他都会先听到问题的内容,然后在脑中编织出问题的答案,最后才是选择说还是不说——这一步对于可以读取对方思考的迪莉娅来说没有意义。

当然,洁面可以通过几种方法来阻止迪莉娅的读心,比如将自己的思想放空不去思考问题的答案,或是同时给出多种不同的答案来影响迪莉娅的判断——当然,这些做法都需要训练,迪莉娅相信面前的男人做不到任何一种。

“那么,第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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