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改天就叫人把媛惜的墓迁回裴家。”裴宗霖眼里总是那样势在必得,仿佛看透了我,玩弄我于是就像逗弄一只小虫子。我跳脚,炸毛,对他而言通通无关痛痒。
“你威胁我?”
“裴舒。你为什么总是会这么想我?”裴宗霖皱起眉头,“这么多年了你要一直这么恨爸爸吗?无论我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对吗?裴舒。”
“你爱我,就不会十年都不来找我。你爱我,不会连我妈妈一面也不敢来见。这不是几百年前了,两个人马上告别今生都再难相见。只是一趟航班的功夫。从兰国到这里不过六个小时航程。裴总,你到底被什么绊住脚了你最清楚。”
他站在我面前,罕见一声不吭。但他呼吸重了三分,我猜他又要管不住他那臭脾气。今天已经很难得了。
“所以呢?孩子,想好要做什么选择了吗?交出地标留下墓,还是任裴家认回媛惜的墓,进裴家墓园。”
不行,绝不能让妈妈再回到那个肮脏阴暗的地方。金钱铜臭奉为道德准则的人们,生前不放过她,死后还想恶心她。
她不允许。
“答应你可以,不过我要提个条件。”
裴宗霖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一副拿捏透我的模样。
“尽管提。”
“我希望地标可以通过两家竞标来决定所属权,价高者得。盲目叫价视为违规,最终以能支出实际金额为准。不过你若拍得地标,妈妈的墓,就还是我的。”
“成交。”裴宗霖笑着,阴森的笑声回荡了整个墓园。仿佛他才是爬地而出的厉鬼,如狼似虎般搜刮着我的一切。
我望着他的身影远去。膝盖一阵酸疼,我蹲下身抚着妈妈的墓,阳光照在大理石上,给这没什么生命的石头渡上了层温暖。
他简直是强盗。要搜刮走我的一切。
我与宋季河当然势单力薄。游乐园从他开口提出条件的那刻,就已经势在必得。我与游乐园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我拨通了宋季河的电话。
对面竟是个女声。
“裴舒?”
是南九月。
“宋季河呢?”
“他今早走得急,手机落在我这了。我这在剧组拍着戏走不开,本来想让姊姊趁着我拍戏给他送过去,结果他借了朋友电话打过来,说晚上再来取。怎么了?你有急事吗?”
我听着电话里南九月的尾音都跟着上扬。知他们两个估计误会解开半截,两颗炙热的心又贴的比谁都紧。
“没什么事。晚上宋季河来取的话,记得让他给我回个电话。”我装着兴奋的口气推波助澜,“讲讲呗,怎么个事啊?”
“讲什么?讲谁?”
电话里南九月故意装傻。
“还能有谁,年轻有为的小宋总呗。就是不知道是谁家的。”
“他也没给我打个招呼就来了。给剧组订的奶茶和蛋糕车。人倒是没在导演面前露过面,来了一整天就窝在我的化妆间里,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还说个没完。”
“晚上我下戏你猜怎么?”
我配合她。“怎么?”
“我正好撞见他一个人对着化妆间的镜子练说话,还拿手稿!”
南九月在电话那边笑作一团,我却比谁都清楚,她云淡风轻的描述里,这次重聚,她冥冥之中已经期待数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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