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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皇女的枷锁

第二百一十九章 皇女的枷锁

皇宫深处的监狱,只有极少人能够进入到这里,而扮演十三皇子的王冰燃则是唯一一个有权进入这里的皇室子女。

这所监狱并非是原本的旧亚伦尼亚时期就有的,而是新建立的,那么为何要在这里建立一所监狱呢,是因为有着一名极其重要的人物被关押在这里。

亚伦尼亚帝国圣女,娜迪娅*蕾格娜丝*圣阿娜黛西娅小公主。

和斯塔黛拉这位长公主相比,身为圣女的娜迪娅小公主有些默默无闻,国人不是不知道她这位圣女的存在,然而即使有着圣女的头衔加身,人们也会把绝大多数的视线投诸于姐姐。

旧亚伦尼亚皇帝出于对于圣女的保护,也限制着她的出行,使得她长期被禁足于深宫之中,更是没有机会接触民间。

娜迪娅本人也是一个体弱多病之人,先天发育不好,直至六岁多才学会走路,胆子也特别的小,哪怕皇帝不去约束她的活动范围,她也不会主动地抛头露面。

渐渐地,人们甚至忘却了这位圣女的名字,在亚伦尼亚灭国危机之下,她既没有现身振臂高呼,也不被任何人期待有所作为。

随着王冰燃、斯塔黛拉、布-卡特琳娜的脚步声响起,空旷幽长昏暗的监狱中出现了错落的回声,被关押之人听到这些声音之后,敏感地失声尖叫——

“谁……不,不要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呜呜哇……”

像咳血的杜鹃,声音幽弱沙脆,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死掉一样。

“娜迪娅——!”

斯塔黛拉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这幽弱的声音清晰地传达了其主人的讯息,这使得她顿时无法保持平静,飞奔到了监狱的尽头。

“姐姐大人——是姐姐大人吗?我、咳咳……我在这里啊,是我,是娜迪娅啊!”

幽若的杜鹃声瞬间变得清脆起来,比声音更快出现的是其主人的身影,她将那娇弱的身躯猛地撞向了监狱的陨铁枷锁,朝外伸出着惨白的手臂。

“娜迪娅——!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姐姐想到救你的,可是一直不知道你在这里,是姐姐无能——!”

斯塔黛拉隔着铁门,用力抚慰着自已的小妹妹,她无法想象没有人照顾的她,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之前她曾经突破过帝都一次,然而只是救出了玛奈丽、艾雯丽和罗莎,时间紧迫,根本没有机会寻找妹妹的身影。

“是梦吗?能够见到姐姐的最后一面,娜迪娅死而无怨了……”

娜迪娅的泪水模糊了双眼,重新洗涮了脸上的泪痕,整日以泪洗面的她,以为谁也见不到,只能孤独的结束生命,悲观绝望惊惧,没有一刻安定,没有一个熟睡的夜晚,每每入睡不久就会惊醒。

“三姐,你就这在这边看着吧,请你不要干涉我接下来的任何行为。”

王冰燃阻止着布-卡特琳娜的靠近,然后打开了监狱的牢门,走到了娜迪娅的身边,犹豫了一下之后,抬起腿将这个犹如惊弓之鸟的少女用力踢到了墙角。

随着“嘭~”的一声人体与墙壁碰撞的清脆声响,少女佝偻着身体哀嚎了起来。

“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姐姐……姐姐大人,娜迪娅要死了吗?”

少女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斯塔黛拉双手抓着地面,拉出了十道血痕,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的行动,只是不停地咒骂着眼前的少年。

“看来你还是不够温顺啊,之前我只是通过对战争的认知来让你顺从,你和我只是对战争的看法达成了默契,我们虽然出发点不同,但都想着能够平息这一混乱的局面。

斯塔黛拉,我之所以留着亚伦尼亚人,是因为人口越多,税收也就越多,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臣民不过是用来敛财的工具而已,至少在我看来是如此的,如果能够停止战争,我当然会高兴的,毕竟每个工具人的死亡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我准备在我称帝之后,征收居住税,将房价提高十倍甚至百倍,他们想要住房子只能向我借贷,这样每个月按揭还款,一直还到他们死去,当这些人一个月的收入还完了房贷之后,仅能够维持最低限度的生活开支,他们也就卷不起什么大浪了,你说对吗?

所谓国家这种庞大的机器,想要长治久安,其统治者就必须时刻考虑如何将民众变成奴隶,像奴隶之国这些脑残的愚蠢之国或许会用契约来约束,但是啊,我想要的却是奴役他们的思想和灵魂!

我会创造一个无比和平的国度给他们,不用面临诅咒的威胁,不用受到贵族的剥削,更不用参军打仗,只要努力干活就可以活到老,对我来说,他们只是这个国家的零件而已。

我会让这个世界的人知道,所谓的一生平安并非是什么绝美的理想国度,在一个没有战争与诅咒的世界,没有威胁的世界中,一个人想要生存,就要出卖自已的灵魂,国家会为他们的身体健康保驾护航。

斯塔黛拉啊,你也要成为这样的国度中的一员,明白么?”

王冰燃缓缓地走向了哀嚎中的娜迪娅。

她娇小而柔弱,像一株蓝色的雏菊之花,纯净的肌肤、纯净的发色,承载着天真瞳孔的脸蛋如果微笑起来会像温暖的小太阳般迷人吧。

和久经锻炼的人不同,她是那种在温室中长成的公主,虽然有着纤细的身材,但该有肉感的地方却是分量十足,怎么说呢,就像是那种为了专门讨人欢喜的手办人偶,将成熟的气息与幼稚的气息同时塞入一副身躯之中。

天真、纯洁、幸福,以及美丽之人,印证了蓝色雏菊的花语,这样的人作为圣女若能够发挥出其应有的价值,那一定会受到众星捧月般的拥簇,一定能够一呼百应。

他曾经从黛秋丵那里听说过亚伦尼亚初代圣女的故事,那位圣女在最初之时,也和这位少女是一样的吧,随着遍体鳞伤的遭遇过后,圣女放弃了天真。

天真之人最不应有的就是天真。

“你要干什么?”

斯塔黛拉抓着铁栏质问道,她知道,如果她有所行动,那娜迪娅会死得更快,眼前这个少年,何等冷血残酷,她已经体会过了。

“别担心,好在她是圣女,不让她发挥出应有的价值,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地让她死了,不过啊,圣女在这个世界是很稀有的吧?难得有圣女作为阶下囚,自然应该享受传说中的待遇了。”

王冰燃脱下了身上的所有衣服,将其扔在一个台阶之上,而后他坐在了这个台阶上面,朝着娜迪娅招手,“来吧,响应你的先祖,初代圣女最擅长的工作,我记得她对待像我这样的暴徒都无比仁爱的呢。”

“不……不要——我不要!”

娜迪娅看着那与自已截然不同的男子身躯,吓得像是淋雨的小鸟一样蜷缩在角落之中。

“是不会吗?放心,我提前准备了相应的书,这可是我从市场上好不容易淘到的呢,按照上面的来侍奉我吧,圣女总归也是女人吧?”

王冰燃将一本禁书扔到了娜迪娅的面前。

“不……不……”

娜迪娅颤栗着捂住了羞红的小脸。

“那么,斯塔黛拉,就由你来吧,代替你可爱的妹妹,这样我也能够宽容她一回!”

王冰燃转移视线。

“……我早晚会成为你的女人,为什么要是现在,这种事情,只有我二人的时候……”

斯塔黛拉皱起眉头。

“是吗?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不是我求着你如何如何的,我和你相处这么多天,也没有见你主动过一次,甚至连衣服都不肯脱下片刻。”

王冰燃抱起手臂,“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哈哈……圣女大人……神啊……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遭遇呢,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斯塔黛拉看着楚楚可怜的妹妹,踉跄地朝着少年走了过去。

“不——!不要,姐姐大人——不要管我。杀了他,你是可以杀掉他从这里逃走的吧?”

娜迪娅突然奋起抱起了斯塔黛拉前进的双腿。

“对,圣女殿下说得没错,你完全能够杀掉我,甚至我的三姐都不是你的对手,更何况她才不会管我这个令人作呕的弟弟的死活。”

王冰燃也如此建议。

“松开……娜迪娅……”

斯塔黛拉知道的,她没有选择,这瓦姆佩尔家族的人一个比一个狠毒,死了一个十三皇子,就能够结束一切吗?

“不——姐姐大人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姐姐大人可是,可是……”

娜迪娅最无法接受的就是姐姐的懦弱,她知道自已是个软弱的人,所以一直以来,姐姐都是她的心灵支柱,她向往着成为她,为了期待着能够和这位完美的姐姐大人走在一起,她一直鼓励着自已。

被关押幽禁在这个无人问津的黑暗牢房之中,她能够活到现在,也是因为心中时刻保存着姐姐大人那光辉的身影。

“你的姐姐是受万人敬仰的帝国长公主,高贵而不可撼动的帝国之花,像清冽的雪莲一般高雅,无论是在何等的局面之下,都能够为臣民带来希望。

她像帝国的启明之星,照耀着神不在的帝国夜空,她像太阳之下的圣洁之花,为所有人带去和煦的芬芳。

战无不胜,胜无不勇,永不凋零,光辉耀世。

——你是像这样形容她么?

她有着很多很多的传奇故事,其中不乏动人心弦可歌可泣的篇章,她的脚步遍布西方世界,受她庇护之人千千万万。

这样的她怎么能够受到玷污呢?

然而,这个世界并不存在什么不可亵渎之物,只是价值多少的关系,即使无法用金钱来形容,也可以用其它的事物来代替,哪怕是无价之宝,也有能够撼动其价值的无价之宝。”

王冰燃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斯塔黛拉,并不是作为十三皇子这样想,而是他自已如此。

受人期待之人,哪怕走错一步,也会招致骂名。

就像《圣杯战争》中的亚瑟王,在她自已看来,不过是一介承担了无限之重职责的少女,什么天选之王,结果,逆臣贼子,该有的还是会有,有一点不满意就会说王不理解臣民,所谓王其实不过是臣民推行出来的道具,当这个道具不再让人欣喜之时,就要试图找借口更换。

他想要斯塔黛拉去见证这一切,当她不再光辉永恒之时,世人会如何看待她,亚伦尼亚人会如何看待她,她的追随者会如何看待她,她的妹妹又会如何看待她呢?

“松开手……娜迪娅——!”

斯塔黛拉听着少年那满腹讥讽的话,无比恶心,她若真得如此,还会有今天吗?

“在帝都点燃烈火的那个人,我听说是你喜欢的人,你知道吗,他死了,有目睹了他临终的人,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猜他怎么说,为了成就你啊,斯塔黛拉。

为了你,为了维护你的声望,有多少人倒下了呢。

你能够想象得到他走向烈火时的情景吗?

真是一个令人敬佩的男子啊,明知必死却不能够退缩只能微笑着离去,而自已独享死亡。

他死了……烧得只剩下了一团焦炭,甚至被抛弃荒野,进了野兽之腹……”

王冰燃给予了最沉重的一击。

“……娜迪娅,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我是一个软弱之人,我面临强势的压迫也只能低头投诚……我一直在伪装坚强,我根本不想要做什么帝国长公主啊——!”

斯塔黛拉脸上流出两行清泪,她已经不想再失去什么了,亚伦尼亚也好,瓦姆佩尔也好,是谁在这个帝国的疆土上统治,已经无所谓了,她只要祈求早点能够迎来宁静之日。

太多的人死去了,每一场战争,都会有着无数的人倒下,无论是怀抱着赤诚的忠义还是高远的志向或者是正义的旗帜,都不可改变战争的残酷本质。

是,或许他们要继续抵抗下去,可是,要抵抗多久,要死多少人?

的确,坚持玛奈丽化整为零的战略方针,早晚会有胜利的一天,可她没有那份坚强,招待到最后,会有多少人活着呢,谁来为死去的人承担呢,只有她这个领袖。

事实上,过去的亚伦尼亚帝国也在计划着吞并周边的小国,没有动手不是不想,而是没有找好理由。

她被皇帝安排访问世界各地,是为树立光辉的形象,以为未来征服这些国家时,这些国家的民众能够支持亚伦尼亚的统治。

瓦姆佩尔为什么要攻打亚伦尼亚,是亚伦尼亚先残杀瓦姆佩尔的,单单只有瓦姆佩尔是打不过亚伦尼亚的,支持着瓦姆佩尔的那些国家,都曾经受到了亚伦尼亚的欺辱,为了不亡国灭种,只能聚集在瓦姆佩尔的麾下。

亚伦尼亚皇帝相比瓦姆佩尔皇帝并没有任何不同,真正的正义之战不是这样的,真正的反抗是亚伦尼亚全境人民的抗战,而不是只有反抗军,然而亚伦尼亚在灭亡之后,很多贵族都在试图讨好瓦姆佩尔来维护原有的势力。

这个国家不是一个人民的国家,而是贵族与帝王的国家,这样的国家即使夺回来又能够如何呢?

她投降她臣服不是因为她真得害怕什么人死之类的事情,是因为她迷茫,怀抱大志的她却不能够实践自已的理想,这个国家无法成为她理想的模样,她到底在为什么而战斗呢?

就像她将圣名赐予王冰燃一样,得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只是区区圣名而已,将最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已喜欢的人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然而只要帝国意志存在,圣名就必须献给圣女,这种枷锁太过沉重了!

“我可以容许,你在侍奉我的同时,想象着我是你喜欢的人,这样或许对你来说不会那么痛苦,来吧,斯塔黛拉,向旧时代告别吧,将束缚着你的矜持,打破击碎!”

王冰燃伸展了双臂。

“……是,我的君主……”

斯塔黛拉跪在王冰燃的脚下,将脑袋朝向了他的小腹。

“不——不——不可以——不可饶恕——!”

娜迪娅看着对敌人投怀送抱的姐姐,绝望了,心中的支柱破碎了,那般高洁的她居然会轻易地做这种事情。

不,她不是她的姐姐,她是假的!

“哼——!”

同样悲愤的还有布-卡特琳娜,她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了,太让人失望了,斯塔黛拉已经堕落了,原来她一直所追逐的目标竟然是这样的人,可笑啊可笑,她到底在努力做着什么啊,到头来,连斯塔黛拉也是屈服于暴力。

她失去了继续为之活着以及战斗的意义。

斯塔黛拉这样的人都能够屈服,那么这个世界还有谁是不可以屈服的呢?

果然,到头来,还是暴力支配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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