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个人问过埃德兰斯,为什么要去当雇佣兵?不过埃德兰斯每次都是哈哈一笑,不再回答,可是要是有人刨根问底刨个稀烂的话,他还是愿意坐下来解答的。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成为雇佣兵啊?可以,我们先来算一算在冬诺尼亚和大泽边境当两年雇佣兵能获得多少工资?怎么样?”
这次埃德兰斯又被人问了,而且问的人还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大概也就15,16岁左右,反正是一个少女不是萝莉)。这个小姑娘不知道怎么搞的,不喜欢和那些人类在一起,而是和自己这个食尸鬼在一块,并且见他的第一面也不是害怕,而是抱有一种好奇的眼神。
埃德兰斯挡不住这个感觉,于是便觉得和她聊聊,反正……闲的也是闲的。
“一年400天,(这个世界的一年是400天)两年就是800天,一天100银币的工资,两年共计获得工资为80000银币,换算下来可是8000金币。”
埃德兰斯顿了顿,他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有没有听懂,不过他能看出来,这个小姑娘看得非常认真。
“那您干了有几年,你不想家吗?”
一听到家,埃德兰斯瞬间脾气就不好了,直接摆了摆手想要离开了。
“唉!食尸鬼大人?你怎么不说话了啊?”
“你先反过劲来再说吧!嗯?”
埃德兰斯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然后“走”到了他的同伴旁边。
此时已经是破晓了,初升的阳光穿过了这些雇佣兵落脚的房屋,这是一个破旧的房子了,看上去很像是二十一世纪的危房。
“兄弟们,兄弟们,起来了!”
食尸鬼不用睡觉(和尸者一样),所以埃德兰斯就是非常正规的“守夜人”。
埃德兰斯还记得自己刚刚成为雇佣兵的时候,当时他想负责守夜,可是没有一个人同意,毕竟……他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于惊悚了。队友们总怕他把自己吃了。
食尸鬼佝偻的身材,却依旧比人类要高很多,总之压迫感绝对有了。
“哎呀!我去,这才几点啊!兄弟?你就叫我们起床啊!”
雇佣兵们伸着懒腰爬起床。几个女性雇佣兵听到响动慌忙披上睡袍。几个男性雇佣兵还日常性的嘲讽了几句她们,不过……雇佣兵可不是什么善茬,那些女兵一个个用更粗俗的碎语回击。
很多人掀开睡袋以后打了一阵寒颤,因为屋内还充斥着夜晚的寒意。等到冬天,这里应该就不能住了。
埃德兰斯心想这里会冷得跟他老家的坟墓一样。不,或者说,这里就是坟墓……
他们在昨天赶了好长时间的路,随随便便找了这个地方下榻,而下榻以后,他们就和书中写的一样,遇见了一个同样下榻在这里的小女孩。
本来这些见财起意的雇佣兵想把这个小女孩赶走让她自生自灭,不过被埃德兰斯给阻止了,他的意思是——“没准带着她能找到给地方卖了。”
过了这么多年,埃德兰斯已经完全摸透了雇佣兵们的性格,这些人无利不起早,给他几十万金币可能连自己老娘都杀。是一群彻头彻尾的混蛋,但也是一群真真切切上过战场的老兵。
所以人穿好袍子系起腰带。走到了篝火旁边。
“小姑娘,火灭了啊。”一个雇佣兵吩咐道,“你过来加点柴。”
“是大人。”小女孩,不,应该是少女怯生生的答应。
这个少女的皮肤很好,而且手上没有老茧,一看就不是干活的劳苦命。
“还大人,咱们这里除了埃德兰斯以外就没几个贵族出生。”雇佣兵们开始调侃女孩的称呼,但是有一个雇佣兵却一直盯着那个女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们说,咱们真的要卖了她吗?”那个雇佣兵开口问到。
“怎么了!你难道还有喜欢小女生这种特殊癖好吗?”
“哈哈哈哈哈!”
欢快的笑声从其他雇佣兵嘴中传来,而刚刚提出问题的雇佣兵则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停一停。
“我在说正经的事情呢,你们能不能不要打岔?嗯?”
只见那个雇佣兵站了起来,用手对那个小女孩比划了几下,然后摇了摇头。
“你们看她那样子,像是普通人吗?”
“普通人,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有听懂?”几个雇佣兵也都是一脸懵逼的样子,想不出来他在说什么。
“切!用你们的脑子好好想想,就是那些农夫和小市民的孩子啊!你看她这个样子,打死我也不相信他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这个雇佣兵发现了盲点,的确,她的所作所为确实不那么平民。
……
宋芯龙此时正在给这些雇佣兵们烤火,但是很明显,她并不擅长这么做。
宋芯龙是一个北方游牧民和冬诺尼亚人的混血,她的父亲是巽人一个附庸游牧部落的酋长,母亲是父亲劫掠来的冬诺尼亚人。
宋芯龙感觉,她从小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他的父亲有许多私生子,也就是抢回来女人生的孩子,而她就是其中一个。
至于她有多不受重视吗?她甚至都没有继承自己父母的姓氏,她的母亲是一个冬诺尼亚姓氏,但是她认为自己被玷污了,不让自己随她的姓,而她的父亲则很少提起自己这个女儿,有时候甚至都忘记她的存在。
所以,宋芯龙小时候非常自由,可以说是一个无拘无束的人,佣人们知道她是酋长的孩子,也不敢让她干活,她的母亲虽然也是好吃好喝供着,却总是不开心,而母女二人也从未接纳过彼此,相处起来很不开心。
所以到最后,她继承的居然是自己奶娘的姓氏,反正她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即使用于和巽人贵族联姻,她父亲都嫌她跌份。
之后的一段时间,她一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己也依靠兴趣学了一些字,然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她的父亲发现她有成为蛊术师的能力,便做出了一个决定——让她去巫蛊塔学习。
“这火应该怎么烤啊……”
她无奈的看着眼前的柴火和杂草,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把火烧旺。
“加太多了也不行啊……”
宋芯龙无奈的抱怨了一句。
此时的她,不由得回忆起自己曾经在巫蛊塔的生活,虽然她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私生子,但毕竟是部落酋长的孩子,在她6岁的时候就被捎带送到了巽人贵族学院那里当学生,她也是在那里知道了血族长老会的存在。
她至今还记得在巽人的巫蛊塔的住所,那里十分宽敞华丽,与她在部落所寄居的小卧房自不可同日而语。
在那里,她有了单独的更衣室和厕所还有一个白石雕刻的阳台足以俯瞰雪山。建造巫蛊塔石头冷冰冰的,屋外山风凛冽,那个塔一贯如此,但当时的风景让她暂时忘却了所有不适。
巫蛊塔是巽人在北遁以后最大的杰作,但也是最后的杰作,他们建造完巫蛊塔以后发现过于耗时耗力,便放弃了很多建筑的建造,只能把有限的材料放到更有用的地方上。
不过,宋芯龙还是很喜欢那里的,虽然有时候那个塔的寒风让人生畏,可是那里也是视野最好的地方,可以看见晨光之下森林、河流与田野,所有的景色纷纷慵懒呈现光辉,雪山上的反光在山头闪烁,好似无数传说中的神殿。
也就是在那里,宋芯龙与一个刘氏家族的私生子了解到了血族长老会,而且学习了黑蛊术。
本来她是十分珍惜这份友情的,而且黑蛊术虽然十分恐怖,但是她也没有随意滥用这个蛊术,依旧在巫蛊塔里面安心学习,还结识了更多的朋友。可也就是因为黑蛊术,让她落魄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黑蛊术在巽人眼中是不洁的象征,正常的蛊术是从小见到大的,小到叫魂,大到叫人回心转意。能让鸡蛋自己在平地上立起来或者打滚,也能只凭喊话指挥鸡的行动甚至是排泄。
可是……这些都是白蛊术。
黑蛊术是非常可怕的,有些人中了蛊会吐虫子一个星期的,有些人会一直拉肚子,还有让人变成疯子的,都是去找大夫吃药都治不好的,可以说是真正的神乎其神。
宋芯龙学会了这些黑蛊术,而她一次都没有使用过,最后却被那个刘氏家族的人偷偷告发了,原因很简单,毕竟他们是血族长老会的家族,黑蛊术就是他们家族的命脉和资本,每一个刘氏家族继承人时不时就要放一两个蛊术来实验。
而他们刘氏家族也是巽人中的大族,不可能暴露自己家族加入血族长老会和使用黑蛊术的事实,毕竟这样子会坏了家族的名声。
黑蛊术的问题很快就被巫蛊塔的教师们发现了,所有的学生都开始人人自危,因为他们害怕,自己也中了黑蛊术。
一开始,宋芯龙并不在意这个问题,因为她虽然会黑蛊术,可是她从没有用过,毕竟,她认为这种蛊术实在是副作用太大了,稍有不慎就会让人丧命的蛊术,她也没有胆子直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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