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屋吗？”
“好过分！这是亲戚家的公寓，以前是出租给别人住的，不过现在租户们都搬走了，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打扫过，看起来比较破败，但里面还是不错的。”
说着话，小沫拉着时雨宸跑到门边，用钥匙开了锁。
“唔！”
门一开，一股陈旧的霉味就迎面而来，时雨宸反射性地捂住嘴，但还是被呛得咳嗽好几下。
“虽然味道不太好闻，但里面的装修还是可以的。”
小沫也捂着嘴，声音听起来有点混沌，但是没等时雨宸反驳，她就拽着他走了进去。
面前是一条走廊，左侧的墙壁上有几扇大窗户，防盗窗将天空割裂成一块块长方形，右侧则是房间，房门上贴着门牌号。
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空气中飘飞的灰尘清晰可见。
吱呀吱呀吱呀。
走在木质地板上竟然会发出快要断裂的声音，而且越往里走味道越浓，是很久没有通风的后果。
“哇！”
突然一个黑影从地板上跑过，走在前面的小沫没有防备，被吓得紧紧抓住时雨宸的手臂。
老鼠逃到了墙边，门牌号O2的房门右下角有个小洞，它从那里钻进去，而门把手上还有一个张蜘蛛网。
小沫悠悠地转过头来，保持尴尬的微笑。
“至少说明这里生机盎然，很适合居住。”
“我信你个鬼！”
两人继续往里面走，一层一共有三个房间，来到走廊尽头就是通向上一层的楼梯。
楼梯看起来摇摇欲坠，两人便放弃了上去的念头。虽然不明白小沫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理由，但时雨宸已经把这次行动当成了鬼屋探险，当然是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
小沫用钥匙打开了O3号房间，房间并不在向阳面，光线要暗一些，于是她打开旁边的开关，天花板的吊灯便亮起来。
房间里有柜子、床、和书桌这些基本家具，没有单独的卫生间，看起来很小，即使家具不多也有点拥挤。
“居然还通着电。”
“当然，毕竟是要租出去的嘛。”
“开玩笑，这个样子谁会来住。”
“我们啊。”
“哈？”
时雨宸没弄懂小沫的意思，她则保持着很高涨的情绪继续说。
“我和亲戚商量过了，反正也是老房子，她决定用很低的租金租出来，上了高中之后我们两个就可以一起住在这栋公寓里。”
“我才不要，我又不是没地方住，为什么我要跑到外面租房子，而且还是这么旧的地方。”
“难道你忘了吗？我们的两个的约定。”
“约定？什么约定？”
小沫皱起眉头，有点点生气的样子，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展示在时雨宸眼前，纸上用彩色笔写着“长大以后要住在一起”几个字，然后下面是两人的签名，旁边还画着一栋不怎么好看的小房子。
“这可是你自己签的字，给我看清楚了。”
小沫差点就要把纸怼在时雨宸脸上，他抓着纸看了半天，愣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真的写过这种东西？”
“哼，果然已经忘了吗？小的时候你因为尿床担心被妈妈骂，来找我求助的时候是我把你的床单藏到我家，又把我家的新床单换到了你的床上，结果你逃过一劫，反倒是我妈妈认为尿床的人是我而骂了我一顿哦。你还记得当时你怎么说的吗？”
“额，怎么说的？”
“你哭着抱着我说‘小沫真好，都是因为小沫我才没有被骂，最喜欢小沫了’，而我呢，忍受下了所有的冤屈还要用‘没关系，我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责怪你的’这些来安慰你，然后你就感动得涕泗横流，说‘不会因为尿床而骂人的小沫最好了，以后不要和妈妈住，一定要和小沫住在一起’，然后非得和我定下这个约定。当时可是我替你擦屁股哦，你可不能提上裤子就不认账。”
且不说那个说法有点奇怪，时雨宸想了半天，真的没回忆起来有这么一件事。根据小沫声情并茂的表情来判断，添油加醋的成分估计超过了百分之八十。
但是从纸上的笔迹来判断，确实是自己的字没错，而且这纸虽然完好，但是已经泛黄，能看得出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她真的从那么久之前一直保存到现在的吗？
不过就算是真的吧，那也代表不了什么，儿时的约定肯定都是不经过大脑的，况且现在自己的小屋住得很舒服，真的不想搬到这个又有老鼠又有蜘蛛的房子里面来。
“那么久的事了，当时肯定也没怎么考虑过，当做是小孩子的玩笑好了。”
时雨宸把纸张还给小沫，绕过她准备回家。
“喂，你真的不打算对我负责吗，这个渣男！笨蛋！”
“是是是，我要回去继续睡觉了，我劝你也不要住在这里，待久了的话肯定会对身体不好的。”
*****
四十分钟之后，时雨宸走进小区大门。
“真是的，那家伙脑袋里面在想什么，才上高中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搬出去住嘛，家务都做不来，而且还是那么破的房子，在把它打扫成能住的屋子之前就累死了吧。”
抱怨着这些话，时雨宸走过小区的花园，又突然觉得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似乎有点不太好。
如果从前真的发生过她说的那种事，那不就是自己亏欠于她？
不对，这些年来她也给自己添了很多麻烦啊，类似于今天早上用内衣做地图，自说自话地做些令人烦恼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算了，反正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自己离开吧，按照她的性格，没人陪着一起疯的话也不大可能自己住进那里面去。”
这么一想心情就豁然开朗，也加快了步伐，然而在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时雨宸看见停在路上的小货车，妈妈站在旁边，看着工人把东西从自己家里搬出来。
“妈！”
“哎呀，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这是在干嘛？”
“因为听说你要搬出去住，所以请了搬家公司，正在清理你的房间。”
“这也太快了吧！我才出去了两个小时！”
看着摆在货车上的纸箱，时雨宸开始怀疑人生。
这是何等恐怖的行动力，原来小沫早就已经打好招呼了吗？难怪她那么自信满满。
“只是个误会而已，我决定不搬了，麻烦你让他们把我的东西搬回去。”
“这下就麻烦了。”妈妈很苦恼地说“因为你的房间离道路很近，所以就决定把它改成便民小卖部了，合资人是小沫家的亲戚，连合同都签过了，现在撤销的话得付违约金的哦。”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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