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在公寓住得久了，抗寒的能力也被锻炼出了不少。
在货柜后面醒来的第一天早上时雨宸就这么想道。
公寓的抗寒措施就只有四面薄薄的墙壁，待在没有暖炉的房间里有时候都会冷到发抖。本来很暖和的自己的屋子在被改造之后也变成了差不多的状况。
为了方便小卖店的经营，房间的窗户被扩大了，几乎成了落地窗的模样，外面加上一层卷帘门，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但听见卷帘门被风吹得咯啦格拉响，而且还能感觉到风在脸上轻轻地吹，一定是从卷帘门的边边角角漏进来的，导致时雨宸不得不用被子盖住大半张脸。
至少棉被是老爸老妈他们贡献出来的，很干净也很暖和，第二天早上起来竟然觉得精神还不错。
只是卷帘门挡着窗户，房间里没有一点亮光，时雨宸开了灯，先跑去洗漱。之后从卫生间里出来经过厨房的时候看见二老甜甜蜜蜜地站在灶台前。
时雨宸眉头一皱，这个画面已经看得腻了。
不过抛开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不谈，作为一对结婚十几年的夫妇来说，他们的感情可以说是楷模级别的。他们不会像凌夜灵的父母那样厌倦彼此，更不会互相使用家庭暴力，有什么秘诀让两人保持这么好的感情？
对于自己这个连“喜欢”两个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的人来说，他们的状态是相当令人羡慕的。
都说父母是人生导师，也许该去问问他们？
不不不，在他们眼里高中是早恋吧，说不定会被骂。
但是那两人也是高中谈的恋爱，推已及人，可能不会反应很强烈。
时雨宸思考着该不该去问，结果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两人身边，而他们还是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用手机的购物软件在挑选着衣服。
“这条裙子怎么样？我觉得你穿上一定非常好看。”
“可是最近发胖了，脸上的斑又多了些，如果是年轻的时候更合适吧。”
老妈摸摸自己的腰，又摸摸脸颊，看起来有些遗憾。老爸伸手揽住她的腰。
“这不是和从前一样嘛，你一直都这么好看，没什么更合适一说。”
老妈因为老爸的话心花怒放，多半是要买下来当新年礼物了。
看着二老这个样子总觉得他们不会用刻板严肃的态度来面对早恋这回事，而且只要不明说，旁敲侧击地寻找一些参考总可以吧。时雨宸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开口道：
“妈，妈！”
“桌子上有早餐，自己拿来吃。”
因为第一声没有回应，时雨宸抬高音量又叫了一次，结果老妈头也没回，直接指向桌上的三明治打算把他打发走。
肚子确实是在咕咕叫，时雨宸走过去拿了一片，然后又回来。
“不是说早餐的问题。”
“牛奶在冰箱里，桌上的壶里有茶，想喝哪个自己倒。”
这次是老爸开口，依旧没有看他，两人的注意力完全在手机上。
“你们俩能不能看我一眼？”
时雨宸抱怨着说，这时他们才放下手机，幽幽地看向时雨宸。
“你不是和原来一样么，有什么好看的？”
“再好看还能好看得过你妈去？”
“......”
如果不是因为奶奶在旁边吃早餐，时雨宸真的会立刻离家出走。但他提醒着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至少要得到可以作为参考的东西。
“你们俩总是黏在一起，明明已经结婚了这么多年，天天都看着对方，难道不会腻吗？”
“腻？”
二老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有笑意。
“当然不会腻了，你妈妈的脸一辈子也看不腻。你要是敢说看腻了当心我揍你。”
不是看她看腻了，而是看你们俩在一起看腻了。
时雨宸把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
“我记得当时是老妈先对老爸表白的对吧？”
“没错，虽然本来应该是由我来说的才对。”说起这个话题老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马上又变了脸“为什么要问这个？”
“想知道老妈当时是怎么向你表白的。不是她大雪天跑去你的学校那次，是在毕业的时候她第一次向你表白的时候。”
“这么八卦干嘛！”
老爸一巴掌准备时雨宸脑袋上，但被他一侧身躲过去。
“我觉得总是被塞狗粮的人应该有资格知道狗粮的来由。”
时雨宸坚持着，他不打算把自己喜欢上谁这件事说出去，只要知道别人表白的方式就足够了。
老妈为难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回答他的问题。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在毕业的那一天把你爸叫到没人的地方然后表白了而已。”
“就这样？”
“就这样。”
“没有什么特殊的准备？比如说做个礼物或者什么浪漫的场景之类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老妈摇头否认“应该说是不需要准备什么，毕竟两人的感情彼此都心知肚明，要做的只是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听到这个理由时雨宸有些失望，这两人的感情这么深，还以为一定会是非常特殊的方式，结果只是普通地说了一句话。
“呼~好吧。”
“什么叫做‘好吧’？”老爸明显对时雨宸的态度非常不满意“虽然表达的方式很简单，但对我们来说也是绝无仅有的回忆，给我表现得再感动一点啊。”
“哦，那可真是，了不起耶~”
时雨宸毫无起伏地说着这句话，赶在老爸飞起一脚踢在自己屁股上之前逃之夭夭。
“结果完全没有办法当成参考嘛。”
吃完早餐的时雨宸回到小卖部，既然这里又变成了他的房间，那么开店就是他的活，他哗啦哗啦地拉开卷帘门，小沫的脑袋立刻从外面伸进来。
“嘿！”
“哇！”
时雨宸被吓了一跳，差点没抓住卷帘门让它滑下来。
“笨蛋啊，很危险的！”
时雨宸急得冲她大喊，踮起脚把卷帘门固定好。
“你说巧不巧，刚走到这里你就打开门了，我就想快点见到你嘛。”
“虽然，但是。以后不许把脑袋伸到会掉下来的东西下面。”
小沫连连点头，时雨宸则平复着激动的心跳，越来越为她未来的存活率感到揪心，这要是演变成需要担心的问题就糟糕了。
“今天有什么预定要做的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
“我有点要买的东西，陪我去一趟超市。”
“好。”时雨宸说出唯一的答案“不过等一下，我先把奶奶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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