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救的家伙。”
本乡猛用尽全力的一拳,直将蝙蝠怪人打得瘫倒在地。这话,听来显然尤为尖锐。
蝙蝠怪人想要以对方般的气势回击,却完全没有力量,疼痛在体表发作,压制着他的气焰。
蝙蝠怪人好办会儿也动弹不得,砸了咂嘴,冷笑道:“你还在坚持自己无谓的正义。”
正义两个字第一次从他的嘴里说出,是那么轻描淡写。
“你还没有为自己的罪孽买账的准备?”
“哈,那又如何?”他一用力,喉间发出吃痛的声音,依然站不起来,怎么可能,本乡猛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居然能够一击击溃同为改造人的他。
“你是故意领我到这里来的?”他忍不住问道。
“我有事情必须让你知道。”
“………”
“你没有发觉吗?这个密室很古怪。”
“哼,不过是让你提早发现占了先机,你品头论足个什么劲。”
“你的心果然已经被蒙蔽了。”本乡猛声调低微地道。同时,他将蝙蝠怪人的身子拖起,明明只需用一只手掌,无论怎么样的方式都能抱起,他却释放出两手之力,宛如扯起衣领的动作将之拖起,又重重抛在地上。
“嘭!”得一声,蝙蝠怪人生生坠地,激起的尘土掩了他一脸。
他想要任心绪肆虐,咒骂对方,但不知为何,本乡猛的那句话居然真的让他心痛。压抑住了他的狂暴。
他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正正对着那个土穴,这种古怪的陈设应该在刚才被他毁掉才对。
“你有想过吗?自己心心念念的某个人,如果还能得到一点有关于她的消息,你也会抓住希望,怀抱着信心坚持下去。”
“你说够了没?”
“就在刚才,你想要出手毁掉的那具尸骨,就是抚育了你的人啊。”
“你说什么!?”
“看看这个!”本乡猛面对着激动起来的蝙蝠怪人,心头也有一阵动荡,他情绪颠簸得抛出一物。这小小的举动与捶打对方完全是两种力道。
本乡猛抛在地上,准确来说是蝙蝠怪人的眼前。那件物品是一副手术刀。
“这是什么?”不知道吗?还是惊讶之余的疑意。
本乡猛了当地道:“你的父亲,可是一直珍藏着这副器具啊,上面刻着的你的名字。陌生吗?你的父亲,原本打算在你出国的时候再交给你,但你一点表示也没有,就偷偷离开了。”
“哼,原来有这种事?就凭这种东西…难道这家伙的尸骨就是埋葬在了这个地方。我以为有多么奇异,原来这里就是他的墓地啊…”
不等他说完话,本乡猛道:“你还不知醒悟吗?你的父亲并不如你想象的那般恶劣,至少对你,他是怀有深厚情感与寄托的啊。”
“寄托,承载他的罪业活下去吗?少骗人了,他的真挚全都是虚假的东西,不光是我,就连他的妻子,他也没有顾好。他对不起的,是他最亲近的人。这种家伙,什么都不是。”
“就算这样,抛弃家业,忘却公正,为修卡所主宰与驱使。你现在的行径及以后的主张与自以为的邪恶罪孽又有什么不同?”
“当然有不同,我还有,纱织!”蝙蝠怪人灌注所有力量吼道。即便放到当下,纱织依旧是足以令他骄傲珍视的因素,他真不愿在这种时候将纱织带出来。
“那么,你岂不是大错特错,你的父亲,何尝没有过与你同样的执念。”
“他,怎么可能?”难以置信已经不足以形容这样的心情。
本乡猛道:“我来过你父亲离世的地方了。在那里,还遗留着你父亲的声音,你不妨去听听。”
“他说了什么…”声音嘶哑。力量,依旧无法提聚。
本乡猛道:“还记得你决意杀害你父亲的个中原由吗?”
“我无法原谅他,无法容忍,他的罪恶,他的邪念,他的城府,他是我父亲的事实。”
“那么,你知道除你之外与之最亲近的那个人,最无法原谅他什么吗?”
“………”
蝙蝠怪人由不得不奇怪,似乎本乡猛知道什么隐情。
本乡猛道:“松下他,并非是被堡主玷污了妻子而憎恶他,是因为他的妻子与你父亲深深相爱。”
“你说,纱织的母亲。”
“不错,你的父亲不爱你的母亲,但他对你的爱是不假的。他给你留下的印象纵然真正是与邪恶一道,对于你与纱织的母亲,他却敬到了最大的责任。”
蝙蝠怪人大笑起来,至疯,至颠,不可思议地挺起身躯,以极具压迫力的声音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你在造谣吧,这些都是你为了击溃我而编造的谎言,对不对!?”
“你何妨去听听呢?”
本乡猛起初也想不到这层原故,但当他处理掉自身的病症,往洞穴出口离去的时候,确实被一个声音所吸引。
那里有人故意留下的留声设备,过世的堡主告知了他一切。
堡主年轻时也与静彦一样,颇具才能,才华横溢,更加痴迷于医学研究。起因是那时堡内传出的一种流感,为了解救被病症折磨的人,他苦心孤诣,日复一日的奋斗着。
后来,家族中患有流感的人接连死亡,他的成功还未到来之前就被埋没。这是他后来不喜静彦习医的原因。
也是因为这个事件,他开始反向痴迷于传说中的神奇事物,其中就包括家族流传的血祭之法,也由此发现了血祭之法起初造就的需求原故。
待到他接手古堡,他无可自拔得爱上了一名女子,这名女子就是纱织的母亲,然而当他发现纱织母亲怀有当初肆虐横行的病症,内心的脆弱使他与其分离。
纱织母亲的病症是隐秘的,尽管如此也已告终了没有存活的希望。最少一年,最多三年,必死无疑。
但在其热恋者松下的追求下,纱织的母亲还是决定了隐瞒事实,嫁给他人。
远离了纱织的母亲,堡主很快与另一名女子热恋,直至结婚。可是,在结婚之后,古堡主人逐渐意识到自己真正爱恋的人是纱织母亲,这种沉重的爱负荷得他近乎窒息。忍耐不住自己疯狂爱意的他,终于在一夜做下了人神共愤的事情。
纱织母亲一直没有向松下说明自己的病症,在纱织出世不久,便逝世了。没有堡主以外得人知悉这个内幕。
待到后来,堡主无法忍受良知的谴责,告诉了松下这件事。松下由生的恨意也使其变成了魔鬼。于是,在一个夜晚将堡主推下了堡外隐秘的溪涧。但也在当场发现后的争执之中,被拉住一齐坠落。
随后,两人纷落两地,各有机遇,引导出了后来的种种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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