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笔的周云动作一顿，呼吸止住了，就连心跳也慢了半拍，他微微抬眸瞄了一眼趴在桌面上的乐茜。
她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清澈的眸子水亮亮的，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两人的视线透过屏幕彼此对望，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对方，看着彼此的眼、彼此的脸。
下一秒，周云脸色一红，不自然撇开目光：“你、你就没有什么想吃的吗？”
“有啊。”乐茜轻笑，温声细语地说，“我不挑食的，你做、我吃！”
“那、如果我做得不好吃呢？”
“没关系的，我相信你。”
周云的心又是一顿乱颤，脑海重复着乐茜的那句“我相信你”不知怎的，他感觉很开心，像是吃下了一颗糖，甜甜糯糯的。
“好。”半响他才抬起头，看着她的眼，认真地说，“我会加油的！”
乐茜没有说话只是趴着，眨巴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机里的周云。
两人的视线再次隔空相望，画面在这一刻定格了下来，周云看着她的脸，脸上的红晕开始慢慢叠加，心里那种别扭与心悸正不安地喧嚣着，叫嚷着。
内向的人，一般很少和人对视。或许是因为不自信，也或许是因为自卑，每当他们感受别人那打量的目光，他们都会不自觉地逃避、躲闪。
对视了十几秒，乐茜看着周云不加躲闪的双眼，感到很是惊讶，要不是看到他脸上那红得发紫的肤色，她都以为周云的画面卡了。
毕竟这是周云第一次敢这么光明正大地看她、与她对视，当然乐茜也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锻炼周云的时机。
她嘴角微微翘起，双眼忽闪忽闪的，两腮也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飘上了两朵红云。
“咳咳..”
最终是周云打破了沉寂。
他轻咳着，撇看目光、红着脸说：“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不看了吗？”乐茜反问。
“看什么？”周云装糊涂。
“看我啊，刚刚我们不是一直在对视吗？”
“有吗？”
“有。”
周云摸了摸鼻梁，红着脸咕哝道：“你看错了，刚刚我在看网页！”
周云才不要承认自己再看她呢，不然又要被她戏弄，而且看了这么久，很不好意思的。
乐茜捂着嘴轻轻地笑着，也没有戳破他的理由，把玩着手里的长发，笑嘻嘻地说：“好吧，就当你在看网页吧。”
“我本来就在看网页。”周云继续嘴硬。
“好好好那、小云子看的什么？”
“看..”周云一顿，连忙低着头说，“你等等...”
他赶紧翻看和王杰的聊天记录，找到前几天王杰发给他的网页，分享给她看。
“就这个。”
乐茜看了一眼他发来的链接，表情有点微愣，她没想到周云居然真的发过来了，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一时间乐茜有点拿捏不准他到底是再看她，还是在看网页。
她看着周云的脸，毕竟这是视频通话，她也不知道周云到底看没看她，只能抿着嘴，拉近自己与手机间的距离，淡淡地说：“好吧，我还以为你在看我呢。”
周云笑笑没有说话。
乐茜又看了眼屏幕的时间，本想还和周云聊聊，但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于是她看着周云说：“很晚了，小云子快去洗漱吧，别熬夜。”
“嗯。”周云点点头，看着屏幕里的她说，“你也是，晚安。”
“晚安。”
“我挂了。”
“好！”
挂断电话，周云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将手机丢到一旁，倒在靠椅上，仰着头看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
经过一天加一晚，还有他有意无意地试探，现在他可以肯定心里的那个猜想，只是却没了下午骑自行车时的那种兴奋与激动。
独留下心里的抉择与彷徨。
...
清晨
初秋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房间里，打在白色的墙壁上，落下一纸绯红。
周云早早地从床上爬起，站在镜子前看着双眼略带血丝的自己，轻笑着摇着头。
昨晚，可能是和乐茜聊得太晚，不知怎的他有点失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却睡得很不安稳，隐隐约约间像是梦到了什么，但此刻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洗漱、换衣，整理好房间后周云看了眼空荡荡的客厅，转身拉上了门。
现在是六点三十分，在楼下简单地吃了点早餐，周云将书本放到车篮里，骑着乐茜的车往学校的方向驶去。
清晨的风打在脸上凉凉的，远处的镜湖在风的吹拂下，像是碎成了一块块细小的镜子，在红色的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远方的鸟儿呼啸着飞过头顶，落在身旁的树林里，周云将自行车停在山间的道路旁，拿着手机看着山脚的镜湖。
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间点站在半山腰看镜湖。宽阔的视野，清冷的山风，放眼望去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他深吸着掺杂着丝丝雾气的新鲜空气，仿佛所有的不安与不快都在这一刻被掏空，心情莫名地宁静与舒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眼前的美景所影响，亦或者是快要见到那个俏皮、可爱的她！
周云打量着手机里的时间，也没有给乐茜打电话，只是背对着小区门，坐在自行车上看着远处的湖面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周云才听到身后传来熟悉、悦耳的声音。
“小云子，早上好呀！”
周云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前的女孩儿，她穿着校服，长长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歪着头正甜甜地对他笑。
清晨的风吹散女孩儿的长发，丝丝发丝在空中飞舞着，周云笑着回应道：“早啊、小茜。”
“没你早哦。”
乐茜将长发挽到耳后，看着背对朝阳的周云：“我不是跟你说七点吗？干嘛这么早？”
“嘿嘿。”周云只是笑笑不说话。毕竟让一个女孩子等他，这种事儿他做不出来。
“给我吧。”他看着她怀里的书本说。
“咦~”乐茜愣了一秒，旋即把书本递给他，调笑着说，
“小云子，不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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