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白休薄第一次随方销跳坑,熟能生巧,她护着方销的头,齐齐坠入潭水中。
潭水漩涡不止,两人纵是会凫水,也被激流打的四处流散,方销眼前一黑,便不知天南地北。
………………
“醒醒——”鼻尖闻到青草气息,方销感觉有人在轻拍自己面颊,身下石子儿硌得腰疼。
“怎么还不醒?”那人喃喃自语,捏住了自己鼻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咳咳咳——”方销偏头咳嗽,吐出不少水,这才睁开眼。
是她,是白休薄。
他直起身,望着浑身湿哒哒的女子,泪眼汪汪,一把抱过:“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白休薄抽了抽鼻子,嘿嘿,琼老都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瞧,她活着好好的呢!
“你吓死我了,刚才怎么叫你都不醒,我都要掐你人中了。”
方销面色一红,原来是掐人中,他还以为是人工呼吸,想着怎样都不能让陌生人轻薄,他这才醒转。
“我们这是在哪里?”
方销环视四周,他们置身在浅滩之上,杨柳依依,白鹭戏水,远方开阔,有山峦迭起。
“我们不会走出来了吧?”在族中未曾见过如此景象,方销激动的紧紧抓住白休薄衣袖,“淅淅沥沥”的拧出了一股水流。
白休薄摇头,她也想走出来,但方才仔细探查过,这里并不是苍石山。
见方销露出失望神色,白休薄西子捧心,一脸大为受伤模样:“难不成你不愿意和我独处?”
若不是他力气太小无法自救,白休薄也不至于和他一起坠入深潭。
方销正自责,哪顾得上调情说爱,可偏偏白休薄生的极好,西子捧心做出了十足的娇态。见她转移话题宽慰自己,方销不由心中稍安。
“啊——啊秋~”没聊一会,白休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幸亏她身上还揣有火石,两人赶忙捡了些树枝燃火烘干衣物。
“咕咕咕~~”那碗粥再怎么管饱也消化的一干二净,白休薄想着不管怎样,填饱肚子为大,两人分头行动,方销去采些野菜,白休薄准备肉食。
水清无鱼,找不着吃食的白休薄将主意打到了水鸟身上,可惜鸟雀警惕性高,折腾了好一会只能老老实实的用野菜祭祭五脏庙。
两人吃罢打算探查一下周边,顺带消食。
手牵着手沿着浅滩向前,行至一银杏树下,方销突然大叫一声,手指颤颤,白休薄顺着指尖望去,只看得青绿盎然的树下有莹莹白光闪现。
她示意方销莫怕,小心翼翼走近,拨开白光上繁密的藤蔓,两具赤赤头骨映入眼帘!
“这,这……这是谁?”方销胆子小,躲在白休薄身后从掩面的指缝中看去,这两具白骨身着麻衣,看样子也是族中之人。
观这两具尸骨紧紧相拥,白休薄联想前后,猜测到:“怕不是小丫亲生爹娘。”
小丫的爹娘?
方销这才壮着胆子走近,可惜无法从尸骨上辨认出皮相,想着小丫自幼孤苦伶仃,小小年纪早熟懂事,还成日畅想爹娘长相,如今却只剩下累累白骨,不觉心有戚戚。
“他们是怎么死的?”见白休薄俯身探查,方销忍不住询问。
两具白骨一高一矮,若无特殊,高者为男,矮者为女。
虽不是仵作,但前世白休薄在牢中半年也不是白待的,各种死法也算见了一个遍。她仔细观察,指着高个儿的头骨裂口道:“男子死于头部重创,”顿了一顿,扒开女尸身的麻衣,她暗道这麻衣倒也经得住腐朽,看见女子胸骨发黑。
“这女子应是服毒而亡。”
“一个是头部重创,一个是服毒?”
“嗯。”拍了拍手,白休薄点点头,这两人死法不一倒是出乎意料。
听小峥所言,他们是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小丫逃跑,可能误入了石室,因只容两人出入而掉落潭水之中,失了性命。
方销细细思索,为何这两人不是死于溺水且离浅滩距离颇远呢?
将两人尸身摆正,白休薄拉起方销的手,她面色凝重,想的却和方销不同。
若是真有出路,这两人为何会死在这里?
“白——”
“方——”
两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你先说吧。”方销谦让。
踌躇了一会,白休薄这才道:“一时半会可能找不到出口,咱们还是先寻个暂居之地吧。”
方销点点头,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这潭水可能存在暗礁,我想这男子大概是触礁而亡。”
暗礁?白休薄摸了摸脑壳,怪不得她醒来头痛欲裂,怕方销担心故绝口不提,想来也算走运,没一头撞死。
“若是男子触礁而亡,”白休薄蹲下身,顶着方销异样的目光扒拉女尸,“那这女子可能当时还活着,是她带着男子走到这里。”
仿佛看见一女子艰难抱着重伤男人亦步亦趋,行至银杏树下,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方销面露不忍:“就不知道这毒从哪来?”
“是自尽。”从麻衣口袋摸到细碎的粉末,白休薄轻动鼻尖,细细嗅着,摩挲指尖,灰黑色的烟尘便随风而去。
这种毒她知晓,是江湖秘药——幻神散!
能让人死前如做美梦沉醉,死后仿似安然入睡,一时令人无法察觉。
当年,上官青烟将此药交给她,让她偷偷放在平素交好的二皇女茶盏之中,说是能医治二皇女失眠之症,她傻乎乎的信以为真,却未料亲手染上鲜血,自此母亲为了保全自己,也不得不踏上一条辅佐上官青烟的不归路!
幻神散!没想到今时今日竟然能在这里遇见,白休薄双手握拳,指节作响!
“白小姐,白小姐,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又出现了,这种恨人入骨的神色。
白休薄脸上皮肉抽搐,双目泛红,方销看的紧张,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怕吓着方销,白休薄揉了揉紧张的面部肌肉,故作轻松道,“咱俩都同生共死这么多次了,还叫我白小姐?”
既然白休薄不愿多说,方销也不好多问。他仔细瞅了瞅白休薄脸色,确定无碍后,细弱蚊蝇的低声回了句:“白,白……白休薄。”
嘿嘿……
露出一副痴女模样,白休薄眼睁睁看见方销红了脸跑远,这才趁其不意摊开手掌。
阳光正好,照在手心的那块莹亮透彻的宝石上,晕出金黄色的光泽。
是金水菩提!
白休薄定定望着从女子口袋中掏出的金色宝石,她没记错的话,白子仪曾说过,曲家嫡系的象征,便是这极尊极贵的金水菩提!
她收好宝石,将女子的尸身摆置原位,女子头骨靠在男子肩膀,清风徐来,银杏叶飘落,仿若一双璧人相拥而眠。
“休,休薄……”方销弱弱的喊声传来,白休薄将藤蔓重新掩在白骨之上,郑重行了个揖礼,走向方销。
她暂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想他卷入自己的复仇,伸手从方销头上摘去银杏叶,白休薄解释道:“小丫她爹触礁而亡,小丫她娘可能是不愿独活,服毒自尽。”
“这样啊……”方销感叹,小丫爹娘如此恩爱真是世间少有,他抬眼,却撞入白休薄深沉的眸子,想到坠潭情景,忽然愣住了。
他,是不是现在也拥有这世所罕见的感情呢?
“发什么呆?”白休薄捏了捏方销脸颊,暗道还是肉多点好,“咱们去找找落脚的地方吧。”
她拉着方销一刻不停的向前走,心中愁绪却无人可诉。
若是没猜错,小丫娘亲是曲家嫡脉,她可能是为情而死,但是不是也可能是找不到出路绝望服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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