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澈，你的外套破了，又全都是血，恐怕不能穿了。我空间里只剩下最后一件宽松的套头卫衣……”
曲嫣恋恋不舍的从空间里拿出来，走到他身后，“你先穿着吧，我们等会儿出发去下一个地方，到时我给你抢些衣物。”
“下一站你准备去哪？”
司澈转过身，就见她踮起脚尖，把卫衣套入他的头。
她举高着双臂，两人靠得很近。
少女身上的馨香萦绕在他鼻间，十分好闻。
司澈心口莫名一紧，往后退开两步，低沉道：“我自己穿。”
“马上穿好了。”她跟着他走两步，把衣服下摆往下拉。
两人身高有些差距，他比她高一个头。
此时的情景，就像她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怀里。
司澈的手紧了紧，攥成拳头，冷淡道：“可以了。”
“你穿我的卫衣，也很好看啊。”曲嫣后退一步，欣赏的瞧着他。
黑色宽松卫衣，她穿的话到大腿，他穿就刚刚好。
“我们这样算不算穿情侣装？”曲嫣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她这件是同款。
司澈看她一眼，没有接话。
她似乎总是关注一些奇奇怪怪的点，泡面、火锅、情侣装。
就像是一个未经末世磨砺的单纯少女，还在校园里读书的天真样子。
可末世已经来临三年，谁也不可能再单纯如初。
“司澈，我们下一站去博越基地。”曲嫣仔细的对他交代道，“那里的老大，有三个儿子。他们都是品性很好的男孩子，如果以后你有机会与他们交往，可以试着去了解看看。”
那三位，就是他将来的好兄弟。
还有他未来的命定女主，也在博越基地。
不过，按照剧情，司澈和命定女主应该在七年后才会相遇。
如果她现在提前去博越基地，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剧情的发展。
曲嫣蹙眉思索，如果不去博越基地的话，司澈没有容身之所，一旦被丧尸咬，就很容易暴露身份。
“你认识那三个男孩子？”司澈见她苦思冥想，似乎与那三个男孩子有关。
“不认识，但听我哥说过，他们长得好看又是高阶异能的天才。”曲嫣随口回道。
司澈眼眸微沉。
那样的世界，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与他这样在外颠沛流离，不适合她。
“但是……”曲嫣拉回思绪，仰眸看他，弯唇一笑，“我觉得你最好看。”
她伸手轻戳一下他的脸颊，“被我化妆乔装过，还是这么好看。”
司澈捉住她调皮的手：“不要总是摸我。”
“嗯？”曲嫣疑道，“你有心理阴影吗？”
应该没有啊。
他这三年一直被囚禁利用，但没有被那种意图不轨过。
“你一个女孩子，总是这样乱摸男生？”司澈松开她的手，觉得自己说得太多，抿唇不再出声。
“才没有。”曲嫣摇头，“你不一样。从我第一次在山洞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不一样。”
司澈沉默地心想，他不一样，天下人皆知。
她那时在山洞出现，就是和人组队来劫他的。
而她出于独占的心思，才单独救他出去。
只有这样的解释，才符合逻辑。
“我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喜欢跟你靠得近。”曲嫣耍赖，张开手臂，抱住他的腰，“你就当我占你便宜好了，我希望你当我男朋友。”
司澈颀长的身体蓦地一僵，惊愕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希望你当我的男朋友。”曲嫣赖在他怀里，仰起头，杏眸晶亮，“我想和你一起，不管是去投奔哪个基地，或者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外流浪，只要跟你在一块儿，就可以。”
司澈眼波微乱，猛地别开脸，冷怒道：“你要利用我吸引丧尸，大可以直说。你要用温和手段，或用残酷手段，我都没有什么可置喙。但是——”
他心底的怒意比自己预料的还要猛烈。
他突然转回脸，盯着她的小脸，语气寒冷，“不要试图用这种恶心的手段，养我做你的狗。”
曲嫣微怔：“你是这么想的吗？你以为，我是打算用男女朋友的幌子，来哄骗你为我牺牲，为我心甘情愿引丧尸？”
司澈讥诮地勾起薄唇：“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曲嫣用力抱紧他的腰，语声清脆铿锵，“如你所说，如果我要利用你吸引丧尸，大可以用残酷的手段。我根本就不需要勉强自己去接近你，去抱你。”
她看着他乌黑深邃的眼睛，认真地道，“司澈，你清醒的想一想，你刚刚说的那些合理吗？我有必要当你女朋友，才能利用你吗？如果我讨厌你，我会愿意抱你吗？”
她忽然弯眸一笑，“你都几天没洗澡了？这两天只有热水擦擦身而已，衣服还带着血腥味呢，我都不嫌弃。我需要为一个‘工具’牺牲到这份上？”
司澈心底似掠过惊涛骇浪。
没错。
她确实没有必要牺牲自己。
可她又为什么要他当她男朋友？
“你……”他试探性地问道，“你该不会想说，你喜欢我，才想要我当你男朋友？”
“对啊，我喜欢你，司澈。”曲嫣理所当然地点头，“还能有别的原因吗？虽然我不能保证，我们交往之后就一定可以白首偕老，但……”
她在他怀里撒娇的扭了扭，软声道，“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不要再逼我表白了。以后别人问起来，是谁追的谁，你也不许说是我主动的。要说，是你追的我，知道吗？”
司澈没有说话。
他脑一片混乱。
这一切，荒诞得像是一场梦。
不，就算是做梦，他也不会梦到她说她喜欢他。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曲嫣踮起脚，在他下巴轻轻亲了一口，“是我刚才睡醒睁开眼的时候。”
“为什么？”司澈思绪凌乱，连被亲都忘记了闪避。
“之前我救你，是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我刚刚醒来时，很开心的发现你是一块会发光的璞玉。”
曲嫣嗓音清甜，缓缓地道，“纵使身处黑暗的地狱里长达三年，被这么多险恶的人心所伤，被自己至亲的父母所害，你都没有变成戾气深重的恶魔。你的心，或许现在被厚厚的尘土所掩盖，可它本质上依然是珍贵的至宝。”
她的拥抱像阳光温暖，她的话语像清泉沁甜。
司澈的心被狠狠揪紧，只觉得疼得喘不过气。
是吗？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对他抱有一丝希望，还不曾放弃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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