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家里的钱。
如今战火年代，办学校并不挣钱，她是为了名声。
没想到这个歌女这么能言善辩，牙尖嘴利！
“肮脏钱，怎能算独立！”她含怒憋出一句话。
“肮脏钱？”曲嫣挑眉，“听说纪小姐留过洋，学识丰富，眼界开阔，更是屡屡为女性发声。却没想到，纪小姐的思想其实还停留在封建时代，瞧不起靠自己挣钱的女性。”
她这是在骂她说一套做一套。
纪寒烟听得明明白白，脸色更加难看。
莫青黛在旁边听得稀里糊涂，只觉得两人要吵起来了，忙打圆场道：“不就是一件裙子嘛，干脆都别选这件了。我们再去别家看看。”
“不，我今天非买它不可！”纪寒烟指着那件小洋裙。
她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她今天非把面子拿回来不可！
“我出三倍价格！”纪寒烟傲然道。
“我多加一块大洋。”曲嫣漫不经心地道。
“我出四倍！”纪寒烟怒道。
“我同样再多加一块大洋。”曲嫣面带微笑，不疾不徐的比着一的手势。
不管纪寒烟出多少倍，她就加一块钱。
“你何必打肿脸充胖子，你拿得出这么多钱吗？”纪寒烟到最后已经怒红了脸。
她到底顾忌着自己的身份，没有撕开脸皮大吼大骂，但却憋得更加难受。
“你管我呢？反正我又不是跟你买衣服。”曲嫣懒懒睨她一眼，转头对售货员道，“你把裙子包好，我要是给不起钱，就叫警察来抓我。”
“不行！裙子是我的！”纪寒烟一把抓住售货员的手，不让她动裙子。
莫青黛在旁急得不行，直叫唤：“你们别这样好不好？不就是一件裙子吗？两位烟烟姐姐，算我求你们了，别争了……”
纪寒烟听到‘两位烟烟姐姐’，顿时眼神一厉，瞪着曲嫣，道：“你也叫烟烟？”
曲嫣懒得理她。
纪寒烟冷笑一声：“用我的名字，去讨北霆哥的欢心？不愧是风月场所打滚的女子，有手段。”
“纪小姐，你会不会对你自己太过于自信了？”曲嫣简直想笑。
这脑回路，绝了。
“你既然知道我在北霆哥心的份量，就该好好掂量一下自己今日的行为。”纪寒烟心的不顺渐渐平缓了下来，感到了一丝骄傲。
不过是个卑微低贱的歌女，连名字都要偷她的来用。
她与她抢一件衣服，反倒失了格调。
曲嫣见她扬起下巴，清高傲然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你对你在莫北霆心的地位，恐怕有什么误解。”
纪寒烟自然听不进去，用施舍的语气道：“衣服让给你了。有些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曲嫣正想开口，忽听莫青黛惊喜的喊了一声——
“哥！你总算回来了！”
莫青黛看见莫北霆走过来，简直就像看到了救星。
天知道她有多难，眼看着两个“烟烟姐姐”越吵越烈，她都不知道该帮谁。
一个是她从小就认识的世家姐姐，另一个是救过她的恩人，她能怎么办？
“哥，你快过来！”莫青黛上前，拉住她哥，小声说道，“寒烟姐姐和那个烟烟姐姐在抢一件衣服。”
她叽里咕噜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莫北霆听完，挑了挑眉，捕捉到重点：“她的名字叫烟烟？”
这个‘她’，自然是指曲嫣。
莫青黛肯定地点头：“是的，她亲口说的。”
然后她又自己猜测着加了一句，“这个名字，可能是她在歌舞厅上班用的艺名。”
莫北霆摸摸妹妹的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对身边同行的一个洋人朋友道：“请稍等。”
他今天来百货公司，有正事与洋人谈，出门时刚好见莫青黛嚷着要出来逛，就带着一起。
而莫青黛又叫了纪寒烟，没想到竟又遇到那个神秘女子。
莫北霆身旁的洋人西装革履，很有风度地笑了笑，用发音艰涩的回道：“好的。”
莫北霆走向曲嫣和纪寒烟。
纪寒烟立刻迎上去，抢先开口道：“北霆哥，我刚才和别人看了同一件衣服。不过，我现在不喜欢了，我们走吧。”
她要去挽莫北霆的手臂，但没有挽到。
莫北霆掠过她，走向曲嫣。
他一把捉住曲嫣的手腕，低沉道：“你跟我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纪寒烟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脸色僵硬。
曲嫣任由莫北霆拉着，跟他走。
她边走边回头看了纪寒烟一眼，张唇无声道：“你对你在莫北霆心的地位，恐怕有什么误解。”
这话，她刚才才说过一遍。
此时虽是无声，但纪寒烟看得明明白白。
她在讽刺她！
**裸的嘲讽！
这个低贱的歌女，她竟敢如此！
“北霆哥！”纪寒烟终究没忍住，冲上来，拽住莫北霆的另一只手臂，“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上一次在兰园公馆，北霆哥已经跟这个歌女走了一次，抛下她独自面对一众宾客，颜面尽失。
她无法忍受再来一次！
“松开。”莫北霆低眸看她抓他衣袖的手，语气微冷。
纪寒烟不肯松手，眼眶泛红：“北霆哥，上次在兰园……”
她实在是太委屈了！
今天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莫北霆皱眉：“有什么话，等我有空再说。”
他派人调查这个神秘歌女已经一个多月，却什么都没有查到，仿佛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今日既然遇见了，他自然不能轻易让她溜了。
纪寒烟却不知道他的心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地道：“北霆哥，她刚刚与我抢衣服，我都愿意让给她了。但她骂我思想封建，态度咄咄逼人。你不信可以问青黛……”
莫青黛忽然被叫到，愣了愣，为难地道：“哥，她们就是看上了同一件裙子……”
她指了指店里最显眼处的那件裙子，“哥，要不你买下这件裙子，送给寒烟姐姐。”
然后哥哥再跟那位歌女姐姐走，这样的话，寒烟姐姐也许能好过点。
莫青黛心里是这么想的——哥哥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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