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留着她，慢慢折磨。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曲嫣又一次展开了瞎编故事的能力，“我当年戏弄你之后，跑路的过程遇到一个高阶大佬。他女儿死在丧尸嘴下，所以他收我当干女儿，保护了我七年。”
“干女儿？”司澈眸色骤寒，唇角勾起冷峭的讽刺弧度，“什么干爹这么好，肯在末世里保护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足足七年？”
他锋锐的视线冷冷扫过她全身。
娇俏漂亮的脸蛋，玲珑迷人的身段，偏又是一个异能弱者。这样的女孩子，在末世只会成为男人的俘虏，依靠色相求生。
司澈眸子微眯，发现她身上穿的是七年前那件黑色卫衣，和他的是同款。
她也没有扔掉？
是因为物资难找，不能随便浪费？
这么看来，她那位干爹也不见得对她有多宝贝。
“你在林子里待着！”司澈心底如被大石堵着，压得又闷又疼，转头就往密林外大步离去。
“不要！”曲嫣连忙跟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袖，晃了晃，“司澈，你带我一起走嘛。”
她自己一个人死在这里，那就是白死。
才不要。
“松手。”司澈冷冷地道。
“好。”曲嫣松开他衣袖，却抓住他的手，握牢，“那就这样？”
司澈深吸一口气，再次冷声道：“我说，松手！”
曲嫣紧紧握住他，强行与他十指交扣：“不要，你带我来的，你就得带我出去。”
司澈站在原地，胸膛隐隐起伏，一股莫名的怒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烧得又窒又痛。
这座密林里，已经没有丧尸。
至少方圆几里没有，他听得出来。
比起当年她扔下他逃跑，这算什么。
“司澈，你最好了，别扔下我呀。”曲嫣软软撒娇，“你要是生气，恨我，就用我送你的钢弩射穿我心脏好了。但是别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害怕。”
她索性抱住他整只手臂，搂在胸前，一副耍赖不肯放的样子。
司澈的脸色僵了僵。
她把他的手臂往哪里搁？
“司澈？”曲嫣见他神色古怪，试探地问，“我送你的钢弩还在吗？”
用钢弩射死她，那肯定算在‘亲手’的范围里。
“早就扔了。”司澈语气冰冷地回道。
他用力抽回手臂，但她却拼命抱牢不放，紧紧贴在她胸前。
那两团软软的触感，令他脑子里绷着的一根弦突然断开。
他倏地捏住她的下巴，厉声怒问道：“曲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如今已经不知廉耻到这个地步了吗！”
曲嫣一愣。
他发火发的挺突然。
“当年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已经忘记了？你现在可以这样若无其事的跟我撒娇亲密？”司澈捏紧她小巧的下巴，漆黑凤眸深处似有火光腾起，又愤怒又炽热。
“我没忘。”曲嫣仰起小脸，因为被他捏着下颌，说话有点含糊，慢慢说道，“我不否认，我伤害过你。你恨我是应该的。你想杀了我泄恨，我也能理解。所以我没有想要逃离，不是吗？”
“你这是要负责任的意思？用死来偿还？”
“对，就是这个意思。”
曲嫣悄悄期待地看着他。
来，别捏下巴，掐脖子。
拧断好了，她不会痛的。
这个世界她不想留下，命定的cp她不想磕，怕是会吐出来。
“你就这么想死在我手里？”司澈没有错过她眼底的期待，冷嘲地勾唇，“休想。”
曲嫣眨了下眼：“为什么？”
“我还没玩够。”司澈忽然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指，“既然你可以认别的男人做干爹，我不介意也收你做干女儿。”
曲嫣咦了一声：“司澈，你说什么？”
什么意思？
他……他想到哪里去了！
司澈啊，你成熟之后学坏了哎！
……
曲嫣和司澈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密林，阮棠远远看见，立刻小跑着迎上来，关切地问：“阿澈？你没事吧？没有被丧尸咬到吧？”
曲嫣实在不想看到她，懒得管，自顾自的继续往前走。
“阿澈，曲嫣她……”阮棠现在也不唤‘嫣嫣’了，改成连名带姓，“她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司澈冷淡地看她一眼，道：“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你救过江辞，我看在他的面子上，跟你多说一句——不要试图干涉我。”
他说得毫不留情面。
阮棠脸上难堪。
她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
为什么她的一腔赤诚真心，他永远都看不见？
他冰冷的心，难道就这么捂不热吗？
都怪曲嫣，是曲嫣把他的心伤透了，他才从此冰封起自己。
司澈没有再理会她，大步流星的赶上曲嫣。
曲嫣听到他的脚步声，轻哼道：“这么快就哄好你的糖糖女朋友了？”
司澈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曲嫣意兴阑珊地道：“是吗？迟早会是的。”
司澈没有再解释。
他没有义务对她解释，她是他的仇人而已。
回到博越基地，天色已暗。
曲嫣如同七年前一样，凝结冰块给司澈烧水。
司澈没有说，他现在的待遇，其实有水系异能者每天给他提供水资源。
他就在旁边看着她把冰块凝在水桶里，兴致勃勃的对他说：“司澈，你先烧这一桶，我继续！”
等烧好足够的热水，司澈冲了个澡。
他不怕她逃跑，博越基地的大本营今非昔比，以她一个五阶异能者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
“司澈，我也想洗澡。”曲嫣心想，真要算起来，她都七年没洗澡了！
“去洗。”司澈淡淡地道。
他留了热水给她。
“我没有换洗的衣服。”曲嫣眼巴巴地看着他。
司澈转身，走到衣柜前，在从前放她衣服的那一格，取出她七年前的衣物。
“你居然没有扔掉我的衣服？”曲嫣好奇地问。
“没空收拾衣柜。”司澈把衣服扔到她手里，“少废话，去洗。”
曲嫣乖乖进去浴室。
司澈看着她把门关上，才走回衣柜，拉开其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把钢弩，泛着崭新的金属色泽，显然是被主人经常擦拭，才能保存得这么好。
柜子最上面一层，整齐折叠着一件男式羽绒服，是曲嫣以前为他做任务换回来的。
他没有穿过，因为潜能爆发之后，他不再畏冷。
当年……她对他那样的好。
却都是假的！
司澈眼底微微赤红，无声地攥紧双手。
“司澈——”
曲嫣在浴室喊他，“我没有毛巾，你能给我拿一条吗？”
司澈用力闭了一下眼睛，隐去情绪，从柜子里拿了一条干净毛巾，到浴室门口，道：“把门打开个缝，我递给你。”
曲嫣听话的打开了一点门。
虽然只是很小的缝隙，但司澈却看到了她衣服已经脱掉，身上沾着水珠。
他耳朵突然爆红，狠狠把毛巾塞进她手里，转头就快步离开。
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像烙在他脑海里似的，挥之不去。
这七年，他做过无数次梦。
有时梦到在那个电商仓库，她狠毒的对他说那些话。
有时梦到他与她谈着甜蜜的恋爱，她被他压在身躯下，软软地唤着他的名字。
每次那样的午夜梦回，他都极度渴望把她抓回来，狠狠折磨她至死。
“司澈，你在发什么呆？”曲嫣洗完澡出来，就见他站在那里出神。
“你今晚睡上铺。”司澈收回思绪，异常冷漠地道，“别想逃，也别想死，你没有资格。”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曲嫣嘟嘟嘴，不跟他吵，坐在下铺的床边，用毛巾擦拭刚洗过的长发。
她坐在那里微歪着头的样子，让司澈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时光又回到了七年前。
那时她洗完头，就撒娇叫他帮她擦干。
偏她调皮，喜欢在他替她擦头发的时候乱来，在他身上挠痒痒。
最后闹着闹着，她就被他压到床上。
“司澈，太冷了啊。”曲嫣头发只擦到半干，冷得抖了抖身子。
她身上穿着从前的及膝宽松睡裙，如今深秋，气候比起当初寒冷了好几倍，特别是天黑入夜后。
曲嫣拉过床上的被子，裹住自己，“司澈，你就盖这么薄的被子吗？”
一点都不暖和。
司澈微微皱眉：“薄吗？”
他不畏寒，没什么感觉。
“嗯，冻死了，你被窝里冷冰冰的。”曲嫣嘟囔道，“上铺连被子也没有，我怎么上去睡？”
“我去找人送被褥过来。”
司澈正要转身走，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又是阮棠的声音——
“阿澈？你在吗？我给你送被子过来，我想曲嫣回来了，应该需要一些日用品。”
真是善解人意。
曲嫣突然觉得莫名生气，一把拽住司澈的手，用力一拉，将他拉扯到床上。
她抱住他的腰，耍脾气地道：“我不要被子，你给我取暖。”
她从背后环抱，毫无空隙地贴着他，压得很紧。
司澈眉角一跳，那两团软软的触感……
他脑海里闪过她刚才在浴室开门时，他看到的景象。
司澈咬了咬牙，猛然旋身，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狠狠推倒：“曲嫣！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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