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我要吃那个糖人！”崇明拉着洛独的衣袖，指着大街上卖糖人的老人，说道：“洛独哥哥，给我买一个吧。”
洛独真是想把这老太婆给扔出去，自己这个月本来就穷，她一个主神找自己要钱买东西……
可是老人看着这个小女孩笑了笑，拿下一个糖人，说道：“来，小妹妹，这糖人就送你了。”
“好呀好呀。”
洛独叹了口气，拿出几枚铜钱，付给了老人。
“有什么事就赶快说，现在估计全宗门都以为我是个变态。”洛独伸手抓住女孩头发，说道：“你要是再拿着这幅外表去欺骗别人感情，我就把你身上的鸡毛全给拔了。”
“鸡毛？这可是比凤羽还要珍贵的东西！”崇明真的生气了，这辈子都没人敢说崇明之羽是鸡毛，“你知不知道，上次有人用我的毛，买下了崇明神域外六家青楼的十二个花魁！你知道花魁么？就是青楼最漂亮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拿这种东西来形容你羽毛的价值？”洛独捂着脑袋，说道：“你就不能直接说你那破鸡毛值多少神丹或是神器么？再直接点说黄金也行，你为什么会允许有人拿着你的毛去青楼买花魁？那东西不是重臣才能得到的赏赐么？”
“那是地下拍卖场，我能怎么办？那群没用的大臣查三年了，还是没查到那个拍卖场的窝点在哪。”崇明越说越气，踹在旁边的石板台阶上。
洛独站在崇明身后，虽然自己一个十八岁的人没资格去安慰一个一百多岁的主神，但哪个君主又过得容易呢？什么事都要管，还要去揣测那些大臣是否在骗她。
“去吃面吧，我记得……神域外有一家面馆的阳春面特别好吃。”女孩忽然安静了，左手负在身后，回头看着洛独。
“嗯。”洛独想了想，用一种很严肃的语气问道：“对了，你说的那家面馆……它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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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面……阳春面……”女孩嘴里重复着这三个字，竟然还能轻轻哼出一首儿歌。
“老板，来两碗阳春面。”洛独坐在女孩对面，对老板招手，说道：“我的那碗不要香菜。”
“我也不要香菜！”崇明立刻伸手。
面馆没什么人，客人三三两两地离去，老板关上了面馆的门，在面馆外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你还真是闲啊，专门找人在神域外给你开家面馆。”
“别尬黑，这家可是崇明宗旁的老面馆，只是我在这里吃面吃多了，就给他们发皇粮了。”女孩拿着糖人上的竹签，舔完最后的那点糖，才将签子扔在桌上。
“你到底有什么事啊，赶快说完，看看能不能赶上第一名的对打。”
“哎呀，你怎么好像很讨厌我一样？明明四年前一脸认真摸着我的头发，用那么沉稳的语气照顾我这个小妹妹。”崇明纤细的手指在桌子前做着奇怪的花印，说道：
“当时真是个可靠的大哥哥呢，一个人解决掉所有的怪物，我都没有出手的机会。”
“我当时要知道你是个近百岁的老太婆，就直接把你扔到沼泽，然后再踩着你的尸体走出去。”洛独咬着牙说道。
那时候他根本没意识到这小女孩是位主神，一心想要把崇明护在身后。结果这孩子坏笑着看自己累死累活，就是躲在后面，不愿意帮自己。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有些接受不了我的年龄。”崇明挥了挥手，说道：“那你和珑翎怎么样了？有没有把她追到手呀？”
“你觉得呢？”
“那她有没有把你追到手呀？”
“你……”洛独额头上青筋暴起，“你觉得呢？”
“哎呀哎呀，那你们两个是感情破裂了么？”崇明拿着一双筷子，用自己衣袖擦了擦，说道：“当时珑翎那么嫌弃你，我就觉得你追不上她。”
“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
“好呀好呀，那咱们来说说灵川。珑翎既然已经把你甩了，那你有没有想换个女孩子？比如说灵川？”
女孩的语气真的像是个孩子，每一句话都有着少许的儿化音，面馆小二端上两碗面时，她也会非常礼貌地说声谢谢。
“灵川？她能不来烦我就很不容易了。”洛独叹了口气，又是想起了什么，竟然也笑了，说道：“顺便告诉你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邪神珑翎其实在崇明天。”
“啊？”崇明前天还接到情报，主神幽荧刚刚返回阴极天神域……
“你知道么？看着熊孩子被吓到的表情，真的挺好玩的。”洛独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我不一定会拔完你身上那些鸡毛，但珑翎要是生气了，你就不止被拔光鸡毛那么简单。”
崇明那僵硬的脸庞终于动了动，吸了几口面后，像是又有了勇气，说道：
“那么洛独，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珑翎还活着？”
这个问题将洛独问住了，他抬起头看向崇明，脸上的表情和崇明刚刚一样僵硬。
“为什么她还活着啊？洛独？”崇明从椅子上站起，忽然欺近洛独面前，说道：“你知道么？当时在荒野里，我就站在几百米外，亲眼看见你变成比邪神还要恐怖的怪物……我看着你用那死神都害怕的黑火烧死珑翎！看见流淌的熔岩掩埋珑翎烧得焦黑的尸体！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活着！”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崇明的嘶吼，洛独真的不想去回忆那段记忆，也许珑翎真的对自己太好了，那种温软让自己忘记了过去……
“你知道么？就连我当时都忍不住想去救珑翎，她在黑火里那样呼喊你的名字，她每次都会告诉你她不喜欢你，她不可能嫁给你这种流氓，她一定会找机会打败你，并把你关进阴极天的地牢。但她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去呼喊你的名字，以为你永远都会奋不顾身去保护她的性命。”
崇明的声音越来越低：“可那时候我看见你的眼神像铁一样冰冷，但是你又抱着那具已经不成人样的尸体在熔岩里嚎啕大哭。”
“洛独，告诉我……她为什么还活着？”
崇明的声音凄凉而无奈，洛独呆滞地看着崇明，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究竟是崇明，还是三年前的沐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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