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明月高悬,夜已深了。
那一轮玉盘垂下几缕微光,映出地上军营人声寂静,而离着驻军地约莫十里地的位置,一道截断前行道路的妖异火墙正猛烈的燃烧着,即便其中早已没有任何可燃物的存在,也完全没有要熄灭的意思。
就像是一条由火焰构筑而成的河流湖泊,已然在这儿生了根。
而军营那为首的中军大帐之中,自入夜以来也是灯火通明,丝毫没有要暗淡下去的意思,来来往往进入其中的人更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进了帐便能见到为首的将领正一筹莫展的来回踱着步,四下几员同行的战将见得主将这般也只能同样的干着急,而随行的谋士们已经躺平了。若只是行军打仗什么的,比划着这么多年和关外异族或是山野贼寇的交战经验,他们多少还能毛遂自荐的上去出出主意,但要是解决那横道阻路的妖火什么的就算了吧。
他们只是谋士,而不是法师,多者的实力甚至都不到五流养气境(先天第一境),对于自己的能力有着逼数。他们没有那个能力,做不到这种事的好吧,没看见那几位外域来支援的宗师也都一筹莫展,现在正搁哪儿和和气气的喝茶吗?
以无法解决那妖火为前提的情形下,这帐中气氛一时显得有些许紧张。
现在摆着他们面前的选择有三个,第一是北域的宗师们有能力熄灭那触之及亡的妖火,这样他们就能够按照原计划,走大道进入二州镇压叛军。但这个选项已经大概率不会给他们选择了,随行的宗师已经有四位失败了,他们尽皆没有熄火之法;而剩下的两位,虽说具是神通境界的大宗师,但听说并不是火法的武者,所以成功熄灭那妖火的概率不大,甚至可以说没有。
原本还有既身负国师之名,又背负监军之责的仙使大人坐镇一切,但听夜游司的那位小秦宗师所说,两位仙使已经在二州深处与身为大恐怖的存在交上了手。而那般存在一旦开战,短时间内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第二个选择,便是等到那妖火自然熄灭然后再行通过了,可若只是看今夜这般不减反增的火势,你就是说它会烧个数月时间也为不过。
再有便是另一位前来助战的宗师,和他们简单讲述了一下那般火焰的构成,说那火是某种法则的体现,无物不燃的同时万法难侵。你看上去它只会燃那么一会儿,但实际上它燃的时间比你想象的更长,属于是完全无法预测究竟什么时候会熄灭的火焰。
其中种种玄妙的道法理念,不太注重素质教育的将领们听不太懂,但他们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而诸多谋士正是听懂了这般解释,才最终选择了躺平。
第三个选择,就是改道从其他地方进入曲径二州,而这也是他们最不想选择的一个选项。除了会耗费上更多的时间之外,也会增加更多不必要的伤亡。
以他们这支最低后天境武者军团的能力,在官道走上一日的光景,就足够大军从王都出发并深入曲径二州的腹地了;可要是改道所要花费的就不是那么短暂的时间了,就算是一路顺利也要耗费掉四五日光景。
与想象中的略有不同,沧浪国度之中州与洲之间往往只有着一条官道的存在,想要从某一州前往另一州只能走某一条特定的道路才行,不然就只能去穿越那植被覆盖率百分百的山林之地,并不存在什么条条大路通罗马的情况。
而这些被称之为官道的大道,几乎都是从诸国建立初期便已经存在的通行道路,在某种意志的影响下也极少有人会谋生出开通新道的想法,即便有也只能算是规模比较小的羊肠小道,够两车并行而已。
当然若是站在天上去看,便会发现这些“官道”,更像是某种阵痕般的东西。而那些未曾成为通道的山岳之上的植被,也因为这阵痕的滋养而变得如同精铁(以纯粹真元锤炼万次以后形成的“神铁”,闻道难以撼其形)般难以摧毁的造物。
一旦他们选择改道深入林野,那么大概率就是不会顺利的,其中诡异的地形与地上毒虫可不是好相与的;要是再碰上些化妖未成,既不为妖也不为兽的凶兽,对于他们而言那又是另外一种可怕的威胁了。
再过去的百年之中出现的妖兽与妖族数量并不算多,更多出现的还是凶兽,此行领军的石将过去便是令着先王扫匪的旨意,在沧浪境内四处灭杀作乱的凶兽。
凶兽的存在算是妖兽的副产物,因为并不是每一个被妖族妖化的生物都能成功妖化的。而凶兽与妖兽、妖族间的比例,大概是前者比后者,依次一百比一。
一百被妖化的低级(按开智程度划分)生灵,最终只会有一个被转换成妖兽,而剩下的基本都是纯粹嗜血且完全没有脑子的凶兽,只有少数低级生灵会因为无法承受妖化过程而直接兵解。
因为没有脑子的缘故,凶兽的发育一般要比妖兽快,成长周期更短,当然相应的这些家伙也更加容易被发现并上报朝廷。
而凶兽们在不曾现身人前的时候,往往就是生存在那般原始森林之中,实力强横者不知凡凡。三国夺灵之战前,尚且有着宗师强者定期进入其中清理凶兽;而夺灵之战后,三国能做也就只是在外围打打秋风,清楚威胁到百姓的凶兽了。
毕竟里面的强大凶兽一般都在沉睡,并不会主动外出,只要不去主动招惹基本就当没有了。
以石将的经验,今日白天在他们军阵前自爆的两只妖鸟,其实并不能说他们是妖兽,他们的存在更加符合王朝对凶兽的定义,只不过这是有着妖兽或者妖族在幕后操作的凶兽罢了。
无智、无畏亦无惧,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毫无畏惧的就在他们阵前自爆形成了那道无法通过的火墙。这般无畏的冲击,并不像是妖兽的性格。尽管他们应付过的妖兽数量并不多,但无一例外的在面对将死之境时都会生出名为害怕的情绪,基本不可能做出自爆的行为来。
记录里即便是有着真正妖族操盘控制的妖兽,在面对军阵时都有着临阵脱逃的情况发生,而想让有着独立思考能力的妖兽们直接送死什么的,就更加不可能了。
风声吹起了帘帐,晚风也趁着这般间隙润了进来。
“二位前辈,如何?有办法熄灭那妖焱吗?”
为首的石将当即上前几步,走到帐帘前,脸上稍显期许的迎接那此时入帐的人。
而那两人便是北域最后的希望了,虽然石将明白他们可能也没有什么解决那火的办法,但最归还是要期待那么一下的;万一这二位突然就有了,那么他们也不用考虑去钻那可能隐藏着至强凶兽的山野丛林了。
“抱歉了,将军,我等确实没有办法。”
走在前面的一位神通老者,倒也是没有隐藏,只是一脸无奈的表达着歉意。这位大宗的歉意确是真诚的,他是真的对自己没有帮上忙而感到抱歉,另一位也相差无几。
这些来自北域名门的武者,与寻常实力强大者不同,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架子,也更加不会生出些什么轻视沧浪这般偏远低区武者的心思来。甚至按照他们的想法来算,在之前那般愚民大方略的影响下,还能诞生出这样数量和质量不差的武者,已经算是这边人杰地灵、民风朴素了。
就这位石姓的将领,要是换到他们北域那样的环境去生长,不说神通之境了,一个二等闻道极境肯定是稳的。
“若是仙使尚且在此,对于那般妖焱或许有着克制之法,但若仅仅只是我等,那就确实是没有办法了啊。”
走的慢了一步的神通,接过先前那位的话茬,自顾自的说道。
说话时言语间眉宇中,尽是对于李扇二人的推崇,以及对于自己这些人没有办法的无奈。海外仙地大名的加持是一番原因,那二人太过年轻的年纪又是另一番原因。
追忆往昔史书,每次降临的仙使无一不是而立、不惑之年,如同这般尚且不至双十年岁的使者,万千年倒还真的是第一次。
石将听闻大宗师这般言语,倒也只能露出一脸苦笑来。他倒是知道仙使可能有着熄火之法,也想要去寻求仙使相助,但现在问题是他要到什么地方去寻仙使呢?他们不是正在和强敌斗法吗。
“既然诸位宗师前辈,皆言没有办法,那看来就只能改道了。”
稍作沉默之后,石将方才叹息一声,欲要做出决断。
他不可能强求助阵的宗师替他们撩火,从中截出一条大道来,不管是之前从关外传来的消息,还是诸位宗师对那火的忌惮都能够使人明白,那火即便是宗师也是极度危险的东西。
作为一个向内仁慈的将领,他不可能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强求带着善意而来助战者前去送死。
然而就在他刚说完此言的下一刻,从旁便有一位武者轻声说道,那是第三位来自北域的神通强者。
“将军,无用如此着急,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不过多时,帐外便此起彼伏的传来一阵惊呼声。
细细听去,只能闻见“仙人显灵”等话语,来不及思考的首将,直接领着身下十来号人走出了帐篷。
帐外,之见那妖火冲天,顷刻间生出万般异象,宛若真仙神圣降临之迹。
定睛一看,便只见一人,手持金玉火羽,踩踏虚空,呼来万火临身,月光火气之间烨然若神人。
又不多时,那拦成长墙的火,便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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