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做了那种事吗？”
柏特莱姆脸上是惊恐万状的表情、但是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好像在偷笑。
娜娜乌尔挥舞起手中的竖琴、朝着柏特莱姆的头上狠狠地砸了下去，柏特莱姆轻轻地一扭头，闪避过去。
从一侧飞来个碧绿的盖碗，从上方直直地砸下来，砸在了娜娜乌尔的手上，露西抓住竖琴，以竖琴击打着盖碗的边缘。
盖碗落在了封天羽的面前。
“青椒肉丝、腌渍火腿双拼盖饭。”
露西在闪身之后，将盖碗的盖子打开、悠闲地道：“请——”
把竖琴向娜娜乌尔丢出去、淡淡道：“您也请。反正您肯定今天又没有带着钱包，本来店内还有免费的饮料和小食可以提供给你，可是您作为常客竟然带头违反店规，所以今天您就喝空气吧。”
娜娜乌尔接稳了竖琴之后、露西一双赤色的眸子燃烧着，指着门外：“出去。今天本店不欢迎你——”
“哈啊。”娜娜乌尔挑了挑眉：“之前我就听说过关于【月相】的一些流言蜚语，甚至我最开始就是为了查证这些的流言蜚语才来到店内的，但是你们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坏人，甚至会给我这种完全吃不起食物的人提供免费的餐点——
要知道，我可是看惯了、也过惯了被人撵来撵去的生活的，只有你们对我是一视同仁的。我甚至最开始还以为你们是安布里泽特的背叛者，时隔多年之后突然开始产生愧疚心、但是明知道回不去所以向着家乡的旧人们赎罪。
我就一直怀着这种念头一直到今天，难不成却要让我接受其实我是一直恶魔起舞而不自知吗。”
“本座从来没有和你起过舞，还有你那破嗓子唱出来的歌曲也完全没有让本座产生过想要跳舞的冲动。”
露西淡淡道：“少自恋了、你自己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了，本座这店内向来是什么客人都有——无论是从哪一个都市出身的，异世界人还是转生者，蜥蜴人还是地底人，我们只是开门做生意而已。如果你认为接待了你就是在向你赎罪的话，那么我们接待和安布里泽特信仰不同的异教徒就是在向异教徒们赎罪吗。”
“毕竟曾经一度踏错过的道路是不可能再回头了、莉莉特女神的信条也从来不是忏悔、祈求原谅就还能回到原本的位置。安布里泽特不宽恕罪人，但罪人可以通过日复一日的虔诚，来让自己稍微解一下必要沉陷地狱的痛苦。”
“那不是抖M吗。”柏特莱姆“嘁”了一声：“虽然在下也一直被吐槽成是有M情怀，但这种在下可就敬谢不敏了——这种叫做什么来着？热脸贴冷臀。也就是过去的我会做这种事、现在我只会对对自己善意的热情、对自己温柔的温柔——”
柏特莱姆凝着封天羽、举起了自己杯中翠色的酒。
“顺便告诉这位兄弟、那个故事当然不是您想象得，忽然间就互相理解，彼此原谅的温柔故事。而是我自己在和勇者冒险的时候攒下了一笔启动资金，后面自己开了个酒庄园，与那位对着卖，总算是把他的店砸垮了。之后在他来骂我的时候，我把当时他结算给我的工钱全部都还给了他——他当时给我双倍，我还了他三倍。
毕竟、哪怕是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他到底是对我温柔过——这样也就算是清偿了。至于他现在在哪里，也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了。”
“你这仇恨心还蛮强的啊。”
封天羽在没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将自己的狼爪唤了出来，在慌张之余想要收起来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就没人注意、也没人在意。
准确地来说，这间店里到底有多少是人都成问题——所以在他化成狼型的时候走进来也没有看待珍稀动物的眼光，更不用说仅是一只爪子。
司空见惯、平淡无奇——
封天羽并不想承认这件事、但他却能够很明显得感觉到——如果自己不是在人间界里有了妻子和女儿，说不定真的是这里更适合自己的生存。
也许仅仅是初来乍到的错觉，但在人间界他是没办法露出原本的样子，獠牙和爪子——哪怕没有伤到人，也会受到白眼——
甚至会由于从来不曾伤到人的爪子以及牙齿，反过来受到人的手与脚的踢打。
不能还手——这样的想法印在脑中。
他是强者、他是不会死的——
这群人在殴打他的时候，对于自己来说仅仅是微不足道的攻击，可自己反过去一拳是会要了人的命的。
牙齿全部都脱落、肋骨断裂的那家伙血淋淋地倒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他到现在还是能清楚地想起来。
而在那自己无法还手的暴风骤雨中站出来的，始终都是封千梦。
他一度产生了、自己所拥有的獠牙、牙齿和耳朵都是不好的东西的想法——过上了平静的生活，却也依然会为了自己的怪力自卑。
哪怕是被劝慰过了，他也总感觉是被包容的一方。
这种想法只会显得他无能——但如果要是能提早一点，在碰到封千梦之前，在人间界的稳定达成以前，他就能回到此处，谁也不会受到他的牵连。
“你好像没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异世来的勇者——不对，异世界装作了勇者的恶魔。”
娜娜乌尔冷笑道：“就因为你的出现、让【月相】的露西小姐也露出了尾巴来，同时你还蛊惑了安布里泽特的住民——
我是知道的、尽管我在刚刚回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相信我，但是那毫无疑问被杀死的女神大人不是伪装出来的，就是莉莉特女神本尊。安布里泽特其他住民们不知道的预言，却早就告诉了我——女神必然会死亡一次，涅槃重生。
只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才没有向安布里泽特的住民们广而告之——然而现在圣女也死了、莉莉特女神也是，我现在即使想要找人来证明我的话语的正确性，也全部在你的蛊惑之下是非不辨。”
“那难道不是你们安布里泽特的住民本来就有问题吗。”柏特莱姆“嘁”了一声：“你们也曾经有过相当繁盛的时期，如今过街老鼠一样，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吗？”
“闭嘴，蜥蜴。”娜娜乌尔白了柏特莱姆一眼：“不要刚刚获了两年平等的对待，就开始做出这副样子来讨人嫌。你从一开始就在帮着这位恶魔说话，甚至在听到了真相之后也不让开，难道你之前积极推行的略策里，所谓的平等对待却不包含我们吗？”
“拜托。说不愿意和我们同流合污的可不是我们，是安布里泽特自己——你当时甚至都没有在场的资格，结果却在这里指责我？”
“我不管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娜娜乌尔抱着竖琴、拨弄了两下，再次睁开的时候盯着封天羽多看了两眼。
“封天羽……是吗。”
娜娜乌尔偏头道：“本来呢，你的女儿的性命是打算当做通关奖励送给你的，既然现在如此，就当做是复活莉莉特女神的祭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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