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伊莉雅。”梅蒂丝屹立在大军前方,站在她身旁的,是如一堵堵小山高墙般的钢铁兽人大军,以及神色坚毅的各方将士。
六年前,伊莉雅率领帝国黑甲部队,如同神明降下审判般,赐予了他们绝对的死亡绝望,那时的风精灵,毫无抵抗能力。就连人类自身,也尚未意识到灭风之战真正的含义。
帝国是以风精灵做为他们迈入新时代,掌控毁灭力量的垫脚石,他们的最终目标,并非是毁灭风精灵,而是毁灭人类自身。只可惜,彼时梅蒂丝心中所想,无法传递到人们的耳中,更无法被他们所信任。
要论灭绝人类的理由,没人比风精灵更有资格。帝国数年之后,向整个大陆发起了毁灭宣言,如果风精灵但凡有一丝丝仇恨愤怒之心,那么帝国便可不费吹灰之力踏平北境,将上千万生命屠戮埋葬于白雪之下。
他们所释放的毁灭烈焰,将会令北境千年冰山融化,令白雪蒸发。
踏平北境之后,东方也难逃毁灭厄运。因为风精灵不曾原谅人类,他们不可能建立起永耀国,即便顶着与全人类为敌的压力成立了永耀国,他们也永远无法获取人们的信任,整合资源更是痴人说梦。
可是,以梅蒂丝为首的风精灵骨干精英,并未将仇恨延续下去,尽管这是她们最基本的权利。
成立永耀国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那就是说服谢兹单本身的公会势力与自由势力,让他们成为永耀国的子民。
这是重中之重,不然以彼时风精灵的体量,仅仅几十万,莫说是国家,连城邦都谈不太上。
光梅蒂丝放下仇恨,还不够有说服力。是吉尔、奥莉薇雅站出来,以自己的名誉和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将人类与风精灵的意志,正式接上了一条线。
可以说,永耀国的起源,便始于梅蒂丝与吉尔握手言和的那一刻。
而永耀国的核心,东方的心脏命脉,梅莉雅(谢兹单),也激励鼓舞,完全激怒了帝国。
放下,可以得到一切。
拿起,则会失去一切。
梅蒂丝,终是向帝国,向伊莉雅证明了自己的意志是否可以匹敌,甚至超越帝国。
帝国无法做到的事,帝国无法想象的事,帝国早已放弃的事,梅蒂丝也会一并继承,将其一一实现。
在,帝国的废墟之上重建新秩序。
时光荏苒,残阳军将士之中,仍有少部分灭风之战幸存的战士,他们望向被逼到绝路,被死亡恐惧笼罩的阴影面部,那出于生物本能的颤栗惊悚,神情不自觉恍惚起来。
那一天,犹在昨日。残阳军的精灵战士们,将欧诺弥亚十几万大军赶出了翠灵山,折断了他们的锋芒羽翼,令其往后数年间都无法再积蓄力量踏出本土半步。
北国骑士,也被他们赶回了万里之外的冰封领域。
就在他们都以为这场战争胜利的时候,帝国军出现了,他们以区区数十人的超凡战士,以碾压姿态摧毁了残阳军所有的希望,逼得梅蒂丝不得不亲手埋葬数万精灵同胞和绪任克斯,埋葬掉他们栖息了千年,托付了千年的意志之乡。
如今,双方立场互换,残阳军也终于成了将毁灭之刃对准帝国的那一方,他们的生死,只在自己一念之间。
可是,残阳军将士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复仇快意,他们只想结束掉这场漫长的战争,他们只想再一次回到那个静谧,祥和的小小梦乡。
“不错,不错,梅蒂丝·瓦海托,风精灵,残阳军,永耀国...你们从森林杀到了世界之巅,从猎物成长为时代引领的先驱者,这真是一个激动人心的精彩故事,不是吗?”伊莉雅收起了武器,微笑着拍手称赞。
大势已去,帝国军中央两翼被完全撕碎,整整一个方面军的帝国军部队被歼灭,受伤者不计其数,唯独剩下这最后的帝国军支柱,仍在苦苦支撑着它们的旧日荣光。
可面对这股势不可挡的时代洪流,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伊莉雅言语中尽是戏谑的讥讽之意,她认同帝国的失败,可她不认同梅蒂丝的胜利。
不过,事已至此,梅蒂丝也不需要得到帝国的认可了,既然双方都选择了将极致的意志专注灌注到彼此坚信的道路上,那唯有毁灭对方,才能成全自我。
毕竟,独木桥的通路只有向前。
“是的,我们的事迹会永世传唱,我们会成为后人的精神图腾,我们会化为星辰,永恒注视着人们行进的道路。当他们迷失,当他们绝望时,他们抬头仰望苍穹,便能看清方向,坚定道路,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这就是我们已经做到的事。”
【踏!】
梅蒂丝语闭,近乎所有在场的东方势力人员,都情不自禁端正肃立,他们眼中迸发出比烈阳还要灿烂炫目的耀眼光辉。
“啊...又是这碍眼的光...无论如何努力,如何封印,都始终绽放于穹顶的永恒之光...”伊莉雅心中不自觉悲叹感慨道。
历史,真是一个不可打破的圆吗?如果是这是悲剧重演,那么,此前有过类似的力量,完全统合塔罗斯大陆吗?
似乎,并没有过类似于梅蒂丝率领的残阳军这般,意志高度统一,涉及范围囊括一个领域的力量集合体存在。
即便是帝国,也无法做到如此壮举。虽说有外敌压迫的因素,可是,帝国也有同等因素,而帝国内部在干嘛呢?
帝王,才刚出手挫败了试图谋权篡位的反叛势力,他们是由自由军组建起来的乌合之众,他们以为,布莱卡不在了,帝国境内全数精锐都东征、北伐去了,他们就能攻入神殿取代帝王了。
可帝王,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他即是帝国本身。
尽管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所掀起的小小动乱,可跟永耀国所完成的壮举而言,却如天壤之别。
“梅蒂丝,既然你已掌握了绝对的优势和主动权,那我们来一对一的最终决斗如何?”伊莉雅眼神中闪烁着狡诈的光芒。
不过在当下这种局面,能说出这番话,众人只会觉得她脑子受刺激,不正常了。
“你觉得,自己的提议有半点意义吗?”
“算盘打的挺响,你赢了那我们就会失去总帅;你输了,也不过是迎来即定的死亡而已。”
“你以为自己还掌控着话语权吗?别做梦了!要战便战,我们连鼎盛的你们都能战胜,更何况是你们沦为败家犬的现在!”
永耀国的将士们,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他们不屑藐视的谩骂,激起了帝国军的仇恨愤怒,那原本因恐惧颤抖的手,俨然多了几丝愤怒的意味。
“好啊,你跟我,一对一决死之战。”出乎意料的是,梅蒂丝竟然平静的应承了她的无理要求。
众人纷纷望向她,可他们看不见任何被挑衅和失去理智的迹象。
梅蒂丝胸有成竹,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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