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列朗的庄园里,管家来到宰相兼摄政的卧室外,敲敲门。
没人回应,他耐心等了一分钟后,再次敲门。他足足重复这一过程五六次,门里才传来塔列朗的声音。
“大人,现在是早晨七点了,该起床了。”管家毕恭毕敬地说道,“九点还有一场重要廷议。”
“知道了。”
塔列朗掀开被子,将身边还在熟睡中的小美人弄醒。介于一会儿还有要事要办,塔列朗没有与她温存,而是直接进入正题,十分钟左右就结束战斗。
他爬下床,慢慢做了几个深蹲后,叫来贴身男仆更衣。
他的身后,年龄不过十九岁的小美女把玩着宰相大人送给她的鹌鹑蛋大小的红宝石头饰。
“我不想再见她了。腻了”更衣时,塔列朗对贴身男仆说道,“把她送到其他城市去,像以往做的那样,给她买套房子,再每年给她三百银泰勒,足够她锦衣玉食到死了。今晚我还要一个这种姿色的,但头发要火红色,没开封的。”
“抱歉,大人,红头发吗?”贴身男仆理平宰相大人肩膀上的衣物褶皱,说道,“红头发的人倒是很多,但头发颜色漂亮的却很少,我不确定今晚能不能找到。”
“如果你找不到,”塔列朗说道,“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你这种小鲜肉去卖肯定会很受欢迎的。”
床上的小美人非常漂亮,而塔列朗的贴身男仆也是特别英俊的类型。
贴身男仆一脸凝重地接下这个任务。
“不要愁眉苦脸。笑起来。”塔列朗说道。
男仆只能露出笑容。
出发前往皇宫之前,管家用银碟盛着一张字条来到塔列朗跟前,说这是波西亚大使菲尔德伯爵写来的。
塔列朗打开浏览一番后,将字条撕碎,骂到:这个老狐狸这是威胁我呢。
菲尔德伯爵在字条里写着:他发现先皇威廉四世可能不是自然死亡的线索,希望能和宰相大人交流交流,务必要将这些狂徒绳之以法。
威廉四世确实不是自然死亡。当时情况紧急,四皇子若是不及时加冕,已经完成加冕的佳罗许就会成为这个国家的中心。
但是,威廉四世还未咽气,四皇子若是加冕就成了谋大逆,因此为了四皇子的皇位合法性,威廉四世必须立刻马上死掉。
塔列朗手下的人办成了此事。忠臣义士那边也迫于形式没有揪住不放。
但现在的局势是,今天的廷议上,塔列朗支持的罗克福德公爵和忠臣义士支持的另一位公爵将竞争大元帅的职位。
而波西亚那边又传来贝尔托特加冕的消息,查理七世处理叛军已经焦头烂额,如果科特帝国能集结部队发起攻击,就能把波西亚人打垮。
因此,菲尔德伯爵寄来这张字条这是在提醒塔列朗:你的党羽最好能够打败其他派系,让罗克福德公爵担任大元帅。你的人就算掌握了军权,也不要打波西亚人的主意,否则我就把威廉四世的死因捅出来,让你身败名裂。
“告诉菲尔德伯爵,我方胜券在握。”塔列朗对管家说道。说完,他摇摇铃铛,马车开动起来。
一小时后,廷议召开时,抵达朝廷的只有塔列朗这一系的大臣。其他派系的大臣都被塔列朗招来的各种地痞流氓以奇葩的理由堵在路上,甚至是直接派遣军队以疑似传染病爆发的理由将某个区域封锁。
虽说推举大元帅需要走廷议,而廷议听上去似乎是个比较民主的词,但科特不是波西亚,没有“与会部长不足总人数的四分之三,则该次御前会议通过的备忘录不合法”这样的规矩。
时间到了,塔列朗还好心地建议御座上的威廉五世再多等一会儿。
皇帝又等了他们十分钟,随后在左右侍从官的“这样重要的会议居然迟到”“明明就是没把咱们陛下放眼里”言论里怒火攻心,觉得自己身为皇帝放下身段等大臣足足十分钟已经算是仁辞义尽,当下发话道:开始廷议吧。
此时,有几位非塔列朗派系的大臣狼狈不堪地赶到朝堂,皇帝却让他站在外面反省自己为何会迟到并且禁止他们参与廷议。
于是乎,罗克福德公爵,这位曾经手握优势兵力却被查理七世打得落花流水的军队统帅毫无悬念担任了科特帝国级别最高的武官——大元帅。
各种马屁扑面而来,已经有大臣为了攀附新任大元帅而开始为罗克福德公爵洗地:
他们要么吹嘘查理,以此显得公爵不那么菜:哎呀,查理七世可是军神级别的人物,兽人都被他暴打呢,大元帅虽败犹荣啊,什么?你不服气?你去一个试试,说不定战绩还比不上大元帅呢,大元帅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或者走栽赃路线:你们知不知道公爵大人在军校里学习时有多刻苦认真,你们不关心,你们只关心大元帅打了败仗,你们就是波西亚人派来的内奸……
至于趁着波西亚人内乱出兵占便宜的……
来,先把“人奸”这顶大帽子戴好,波西亚人可是人类之盾,攻击他们就是自毁长城!
其次,宰相大人不会背叛查理七世的厚重友谊(指一万枚金币那么厚重),宰相大人已经很难了,不要陷他于背叛朋友的不义里。
总之,随着塔列朗行政和军权一手抓,科特朝堂上的妖氛更加浓厚了。而打垮波西亚人,巩固科特帝国在罗亚大陆的霸权的机会也因此白白流失掉了。
所有忠臣义士不禁开始思考:这样的朝廷值得效忠吗?
穷则思变,有些人开始想另一个办法:把佳罗许皇帝迎回来!由于威廉五世是塔列朗拥立的,皇帝在先天性上就不可能倒塔列朗,而忠臣义士又不能扶持皇帝的弟弟,因为那样无异于谋反。
毕竟他们都是忠臣义士,可奸佞和皇帝绑定如此之深,反贪官就是反皇帝,反皇帝就不是忠臣了……所以,他们只能迎回佳罗许。
就算佳罗许是查理加冕的,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帝不是!
至于威廉四世还没死他就加冕的事情……是书记员记错了,佳罗许是在后半夜加的冕,那个时候威廉四世已经凉了,因此不算谋大逆。
至于科特帝国从来没出现过二帝共治的局面……这不就是开了先河了嘛,你看波西亚人就由开始了二帝共治,对外来文化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嘛。
总而言之,如果能迎回皇帝佳罗许,让二帝相争,忠臣义士们就不至于被独握大义的塔列朗压着打了。
他们相信,这个世界有天理,有王法。而且,恐怕神祇也不会坐视塔列朗这样的奸佞把持朝政吧?
而忠臣义士里的另外一些人,则已经开始思考起“为什么不反皇帝”这样世纪难题了。而思维一发散开来就再也难以收住。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新的种子已经孕育在科特帝国的腐朽躯体里。
若是琳娜开了上帝视角,看到新思潮从科特帝国诞生,恐怕会生出这样的荒诞感觉:好家伙,我一个穿越者,反而没有这个世界的土著有先进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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