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会议上,施美恩一见到琳娜走进来,就站起身,问道:“殿下昨日没有受伤吧?”
其他大臣如同排练好一般一同起身,向琳娜献上自己的问候。
“托各位大人的福,我安然无恙。”琳娜向大家点点头说道。
她对这群人已经没有什么信任,因此也难以尊敬他们,于是礼节也就敷衍起来。
“坐下吧,我们正好讨论讨论这个问题。”皇帝双手掌心下压,说道。
大家一同落座。
“殿下安然无恙就是国家最大的幸运呀。”施美恩说道,其他人一同附和。
皇帝瞟了施美恩一眼,说道:
“这次针对伊丽莎白的刺杀,反应出来几个问题。
第一点,有人将管制武器送进了城墙内,是谁为这些叛乱分子大开方便之门,我很快就会查清楚。
第二点,这些刺客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是否现役我还不清楚,但很显然有人打破了游戏规则。”
说到此处,皇帝狠锤了一下桌面,让所有人精神一振。他继续说道:
“大人们,请你们环视周围,可有一个军方的大臣参与御前会议?帝国军是帝国统治的压舱石,有些幼稚的人觉得收买一些军官能获取不菲的利益,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打破底线的代价可能是尸山血海。”
皇帝的话说的没错。他与施美恩的明争暗斗一定程度上维持着理性,总体上保持斗而不破的局面,并没有将上层的内斗蔓延到帝国军中。但现在看来,他俩的默契被打破了。
施美恩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肚皮上,泄气般呼出一口气。帝国军的加入意味着矛盾激化,今后的斗争……将会十分残酷。
“此案将由宫廷总管加布里埃尔复杂。只要证据显示某人与此案有关系,无论他有多么尊贵职位多么高,都将按谋反罪处理,绞刑立即执行。”
“陛下,此举会牵连甚广……”大法官刚刚出声,就被皇帝那雷霆般的咆哮压下。
“牵连甚广?有人他妈的想打内战,而我正在竭尽全力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你现在告诉我牵连甚广?是内战牵连的广些,还是查案牵连的广些?现在我告诉你,如果内战爆发,那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杀的人太少,我对你们这些高官太心慈手软!”
一时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大法官缩在座位上,片刻后,他鼓足勇气,大家还以为他要在气头上直谏皇帝,都为他捏了一把汗,结果他不过是提议辞职罢了。
切,原来是当逃兵啊。琳娜暗暗鄙夷道。
“准了。”皇帝陛下爽快地答应道。
这样,大法官的职位虚位以待,在新的大法官被推举出来之前,将由皇党的大法官助理法官代理其职能。
“还有什么疑问没?”皇帝觉得自己镇住了全场,用下巴扫视在座的各位后,问道。
“陛下。”琳娜出声道,“我希望我的侍从官海伦娜能够协助加布里埃尔调查此事,请陛下恩准。”
“可以。”皇帝答应下来。可怜他还不知道,加布里埃尔参与了谋杀俘虏。不论宫廷总管是受人所托,还是一开始就参与了刺杀计划,让他勘察此案恐怕很难有什么结果。
“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疑问,此事就这么定了。”皇帝说道。
沉重的气氛在会议桌上几乎凝固。这才刚开始,大法官就辞职了,顿时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爬上每一个人的心头,以至于后面的会议大家都谨言慎行,十分拘束。
散会后,琳娜回到寝宫准备出行。就算有人要刺杀她,她也不能因此停下前进的脚步。
一个连队的禁卫军步兵在楼下集结待命,除带队军官与三位魔法师外,琳娜的网球师范也在场。有这些人在,皇储基本上可以在帝都内横行。
琳娜没教大家等太久。她挽着雅儿洁出现在众人面前,接受士兵们的敬礼后,坐进马车里。
马车驶出皇宫,步兵紧跟其后,穿越皇宫附近的繁华区域,又穿过一个贫民窟后,驶入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
这是一位伯爵在帝都的产业,如今用作网球俱乐部,八个网球场将宫殿包围在其中,琳娜抵达时,网球场上还有人在打球。
禁卫军接管了网球俱乐部的保卫工作后,琳娜与雅儿洁走下马车,进入俱乐部。
伯爵夫人携带女儿站在门口迎接皇储。这位夫人育有五个孩子,另外四个里有两个在封地里跟着父亲,剩余的两个在乔卡斯塔侯爵手下当侍从,如此她也能和琳娜攀上关系。
不知道她从何处听来的消息,并没有让宫殿内的全部仆人集合起来,在台阶上站成三层,一同欢迎琳娜,而是向琳娜呈现俱乐部的自然状态,这让皇储觉得颇为舒心。
在伯爵夫人的带领下,琳娜参观了这座宫殿。在伯爵的珍品室里,皇储与伯爵夫人讨论起艺术话题。因为琳娜无意称赞了一副题为《星空》的画,夫人便坚持将此画赠与琳娜。
盛情难却,琳娜只好答应下来,然后向夫人描述自己的库藏,见夫人对那幅《向日葵丛中的女人》特别上心,便顺水推舟承诺明日将这画送到府上。
夫人不肯受此大礼,于是琳娜也有借口回绝她的礼物,最后夫人只好松口,相当于两人交换了画作。
后来,观看几位贵族的比赛后,琳娜自己也上场试了一试,出了一身汗后,她们进入宫殿的书房,伯爵夫人设茶款待琳娜与雅儿洁。
琳娜与伯爵夫人谈起冠军杯赛的事情,夫人表示绝对支持,之后皇储便向夫人告辞。
这座宫殿极其附属的花园很大,大到琳娜与雅儿洁从其中某处偷偷溜走也没有被禁卫军觉察。
两人乘上雅儿洁事先准备好的马车,来到附近的贫民窟,进入雅儿洁的据点。
开门时,雅儿洁忽然对琳娜说道:“殿下,咱们被跟踪了。”
“那你今晚就辛苦一下,搬个家吧。我先进去把沃尔夫的伤势处理好。”
“遵命,殿下。”
琳娜来到地窖,操控沃尔夫躺到桌上,穿上皮大褂后,将手术器具放在锅里煮着,然后准备修复用的炼金材料。
忽然,有人砸门,声音大到以至于身处地窖之中的琳娜都听的清清楚楚。
“什么情况?”琳娜问道。
雅儿洁倒挂着从地窖入口探出脑袋,说道:“殿下,咱们被禁卫军包围了,率领他们的人是加布里埃尔,他认为此处与刺杀案有关,要求进门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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