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季淮阮亲自操办太保下葬,在途中季淮阮劳累过度昏厥过去,被顾知衍送回皇宫诊治。
季淮阮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一早的事情,她挣扎从榻上坐起,大口的喘着粗气,额间被汗水侵湿,墨色的长发粘在脸上,看上去狼狈而又憔悴。
顾知衍端着一杯水过来,担忧的问着:“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看着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那股不安逐渐褪去。
季淮阮接过顾知衍递来的水,一饮而尽,半响才从惊恐之中缓过神来。
“今年年头很不好,旱灾惹得民不聊生,朕之前同你说过要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想办法解决百姓受灾一事,对此国师有何看法?”
顾知衍错愕的看着季淮阮,本以为她醒来会问太保一事,却不想醒来的第一句话却是关心子民受灾一事。
“皇上既想要微服私访体察民情,臣很欣慰,臣愿与皇上一同前往,只是在出宫微服私访前,臣希望皇上能答应臣一件事。”
与顾知衍相处这段日子,她对他已有深刻了解,甚至达到心灵相通,不用他说,季淮阮便猜测出他要说什么。
“你放心,一路上朕都会听从你安排,不会任性而为,不知国师还有什么事需要朕去做的?”
顾知衍沉声不语,昏迷这一晚,顾知衍感觉季淮阮变了很多。
季淮阮掀开被子,将被子放回桌子上,伸了一个懒腰。
“若国师没有别的事情,就回府准备,明日一早我们启程离开,这次微服私访不知何时能回来,国师还是多带一些银两,还有一些赶路用的干粮。”
“皇上一夜之间变得关心百姓疾苦,臣倒有些不太适应,看皇上刚才的样子,可是做恶梦了,不知什么样的梦,可以改变皇上?”聪明如顾知衍,一眼道破玄机。
身子一僵,想着刚才那可怕梦境,背脊有些发凉。
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惆怅的说着:“朕刚才梦到这里变成一座座死城,季氏一族费劲几百年心血守护的江山,败在朕手里,朕梦到他们都指责朕,骂朕,说朕没有上进,祸国殃民。”
“一向最疼爱朕的亲人,一夜之间全都离朕而去,不仅如此,朕的子民全都饿死,他们的尸体,堆满了每一个角落,山里,海里,街上,房梁小路上。”
身子不停的颤抖,季淮阮半蹲在地,蜷曲着身子将自己包裹,似乎这样才能减少恐惧。
“他们变成冤魂,恶鬼,骂朕,他们说朕是昏君,他们说是朕害死了他们,他们要找朕索命。”
“就连一项最疼爱朕的太保,也拿着一把剑指着朕,要杀朕。”
顾知衍大步走到季淮阮跟前,从背后将她抱住,安抚道:“那不过是一个梦境,何况没有敢杀你,有臣在,臣会护你一世周全,无论人间地府,只要有人敢伤你一分一毫,臣都会将他们碎尸万段。”
季淮阮趴在顾知衍怀中哭泣,因为抽泣,身子一颤一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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